<p class="ql-block"> 退休赋闲下来,每天忙完一整个上午的买菜做饭,便习惯性的要在午后四处溜达,不是去爬山登顶,便是去走河边的栈道,或是走街穿巷,以此来打发进入老年后寂聊的时光,只等到傍晚,看到远处有袅袅的炊烟升起,这才记起回家的时刻。</p><p class="ql-block"> 早已过了被母亲叫喊回家吃饭的年龄了,但我每每见到那清早或傍晚,从屋顶升起的炊烟时,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记得儿时,家里的饭菜,全由父亲下班后来拨弄,很少见到母亲站过锅台,直到父亲在我上高中那年病逝后,这才转由母亲来操持一日三餐,记得她做的第一顿午饭,端上桌的是只有一盆大杂烩,那味道不咸也不谈,她见我皱着眉头,低头扒着碗里的,这才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过去,我在自己家,全由我的祖母做饭。”,她很免强地咽下一口饭后,继续说道:“后来,是你外公接着掌勺,我从没沾过水洗过碗块,如今,你那短命鬼的父亲走了,我只好硬着头皮给你们姐弟三人做饭。”。</p><p class="ql-block"> 父亲生前,大姐在家那双手也从没沾过水,有时,母亲不免折怪一番,而父亲却偏袒着说:“女儿在家时间不长,以后总要嫁人,得娇养。”,这时母亲呡呡嘴,有些生气的站在了一旁,父亲走后,母亲又经常隔三差五的去郊外工地记帐,她不在时,我只好硬顶上去,给大姐小姐弄饭吃,虽然,有见过父亲有分寸地切菜,然后热油翻炒锅里的菜肴,但等到自己真正上手时,又缺了火候。</p><p class="ql-block"> 那时,住房是父亲单位分配的宿舍,各位各家,可厨房却是公众的,邻居多是部队下来的,有几户带着老家来的家属,有山东的,有河南的,有山西的,甚至还有湖南的,我管那些没工作在家带孩子做饭的妇女为阿姨,遇到做不来菜便去请教她们,她们都很乐意帮忙,让我慢慢熟悉了厨房里的那一套家杂,那天,母亲从工地回来,吃上了我用香糟炒的螺蛳,吃了大碗的饭,以后逢人便说:“我的儿子会炒菜了,尤其是把螺蛳炒的又香又下饭。”打那以后,母亲便只负责买菜,把厨房里的一摊事,全交由我来打理,而上了小学的小妹,也很知趣的放学后就即生火学会了焖饭,只有大姐仍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有时还要挑肥拣瘦的,但我不去搭理她,后来她出嫁了,有了孩子后,不也还是学会了做饭。</p><p class="ql-block"> 一柱炊烟,连着一日三餐,父母在时,他们可以帮你分担买菜做饭的家杂,可当你成家另支灶台后,不也得躬身亲为,去接受烟熏火潦,来操持起一家子的一日三餐,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将生米煮成熟饭,能一下就把菜肴调出可口的味道,还不是经过几次三番的尝试,才会挣下那一套把一家人持候服服帖帖的看家本领。</p><p class="ql-block"> 前些天,午后外出散步,临到傍晚往回走时,见河对岸升起了一团浓浓的烟雾,这便勾起了我儿时的联想,便拿出手机,用慢镜头和延时爆光拍下了视频,想空时再编辑成一帧短视频,昨日,正好赶上母亲节,我便趁夜晚空闲时分,将两组镜头剪辑成了视频,当那袅袅的炊烟,在画面上升起时,我这才感到心里一阵的空洞,母亲于去年的六月走完了她的一生,转眼快到年祭了,透过潦绕的炊烟,我仿佛见她背着我远远的离去,心里不禁一阵收紧:断然,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回家吃饭的喊声了,可我,竞也以长者的身份,做好了饭菜,翘首佇在门前,在等着放学的外孙,回到家中,喊他洗手吃饭,这不把无法中断的炊烟给续上了。</p><p class="ql-block">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又将去往哪里,此时,耳边回旋出的乐曲声,怎会是这样的富有诗情画意呢?!那一定是衔接着我缠绵的思念,浓烈的无法散去呐!</p><p class="ql-b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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