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舞:牟定彝族版的 “大河之舞”

边走边看(杜铮)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4 月 24 日(农历 3 月 27 日)清晨,春末夏初的楚雄彝族自治州牟定县城,锣鼓 喧天,人潮如涌,以“文化绽放彩云南・团结进步谱新篇 —— 千年跳一脚、百年赶一会、相约左脚舞之乡”为主题的云南省第二届民族团结进步大舞台——“云南楚雄舞蹈大家跳” 暨 2025 年牟定“三月会” 系列活动,在化湖广场盛大启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相传,在遥远的过去,牟定城外有一龙潭,潭中蛰伏着一条恶龙。它暴戾成性,年年兴风作浪,让百姓深陷苦难,生活苦不堪言。新来的知县目睹这满目疮痍之景, 心中满是悲愤:“长此以往,民不聊生,我身为一县父母官,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他火速召来文书官,商议除龙大计。文书官面露难色,忧心忡忡地劝道:“大人,这恶龙作恶已久,年年如此,前任县令就是因无法降伏它,才无奈离任。我们何必去招惹这麻烦?况且,制服恶龙谈何容易,万一有个闪失……” 知县却目光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恶龙不除,定远(牟定)这坝子永无安宁之日,百姓难以安居乐业,你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随后,他命文书官请来彝家众头领,共商除恶良策。大计敲定,知县立即告知百姓,让每户在农历三月二十八日带上栗炭,到城外龙潭边集合。很快,农历三月二十八日来临。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龙潭旁,燃起的炭火熊熊燃烧,炽热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只见知县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彤红的栗炭如火红的瀑布,倾泻而下,尽数倒入龙潭。刹那间,龙潭水剧烈翻滚,沸腾不止,恶龙被烫得皮开肉绽,痛苦挣扎,再无还手之力。紧接着,人们齐心协力,抬来石头、运来泥土,将龙潭彻底填平。为防止恶龙死灰复燃,众人在新填的泥土上尽情起舞,用欢快的舞步将泥土踩实。自那以后,恶龙再也无法兴风作浪,百姓终于迎来了和平安宁的生活。知县更是下令:每年三月街,人们不仅能在街上欢跳,还能走进县衙二堂,与官员们一同载歌载舞,共享欢乐。“跳脚跳到太阳落,跳脚跳到月亮升”,为铭记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人们将每年农历三月二十八日定为赶会跳歌的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月会” 跳脚(左脚舞),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长河,成为牟定县彝族及其他各族群众世代传承的节日盛事,牟定县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彝族 “左脚舞之乡”。“河边杨柳排对排,年年有个三月街,三月街子两头赶,阿哥阿妹跳脚来”,这首古老的歌谣,至今仍在牟定的大街小巷、山间地头回荡,诉说着人们对 “三月会” 的热爱与期盼。如今,每年的 “三月会” 早已成为牟定县各族群众心中最盛大、最隆重的民族节日。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这一盛会的影响力不断扩散,越来越多来自外地、外省,甚至远渡重洋的外国友人,都慕名而来,共赴这场狂欢。连续三天三夜的歌舞盛宴,不仅是一场激情四溢的欢乐聚会,更是一次规模宏大的文化交流与物资交易盛会,让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人们在此交融碰撞,绽放出绚烂的火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中国有 56 个民族,文化如繁星璀璨,各具特色、交相辉映。而少数民族的歌舞,更是其中最耀眼的明珠,素有 “只要会说话就会唱歌,只要会走路就会跳舞” 的美誉。云南,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聚居着众多少数民族,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民俗节日。每逢节日,大家欢聚一堂,用歌声传递喜悦,用舞蹈表达热爱。在这百花齐放的民族歌舞中,彝族 “左脚舞” 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奇葩,绽放着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晨光渐渐浓烈, “三月会” 的脚步声,从六百多年前那个充满血与火的黎明,一路奔腾而来,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厚重,也带着生生不息的活力与希望汇聚到化湖广场上,上万名身着绚丽彝族特色服装的群众,手挽手相牵,肩并肩依偎,队与队相连,一同跳起了气势磅礴的左脚舞。富有楚雄彝族特色的传统音乐,经过现代配器的精心编排,更显激昂高亢、动感十足。以脚步为旋律的 “左脚舞”,整齐划一、刚劲有力,舞步变化万千、富有节律,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诉说着彝族人民的坚韧与豪迈,堪称东方的 “大河之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月会”,不仅是一场震撼人心的民族歌舞盛会,更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民族赛装盛会,五彩斑斓的彝族服饰,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光彩,尽显民族风情。我置身于这歌舞人海之中,被激昂热烈的氛围紧紧包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青菜芯白菜芯,老表好良心”“阿表妹(阿表哥),阿表妹(阿表哥),你要来哩噶,不来就说不来哩话呀,莫让阿哥(阿妹)空等着”“喜欢你也要来,不喜欢也要来,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来”“喜欢你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喝……” 那一首首古老直白却又鲜活灵动的歌声,伴随着激昂整齐的舞步,直冲云霄,震撼大地。这声音,仿佛穿越了六百年的时光隧道,带着祖先的温度与力量,温暖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这一刻,我恍然领悟:“三月会” 的魅力,不正是在于它那新旧交融的神奇魔力吗?那些沉睡在族谱里的古老传说,凝结在彝族绣衣上的细密针脚,融汇在舞蹈节奏里的生命律动,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焕发出全新的生机与活力。这是对传统最虔诚的守护,是对未来最美好的期许,更是彝族人民用生命谱写出的,对生活最炽热、最深情的礼赞!牟定人民正踏着欢快的左脚舞步,继续书写着属于牟定彝家儿女的辉煌历史传奇,让这灿烂的民族文化,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熠熠生辉!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4月30日于昆明</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