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老屋菜园烟火

海之韵

乡下老屋菜园烟火

周末的晨光漫过竹篱时，我正蹲在小菜园里摘菜。翡翠色生菜叶尖坠着露珠，油麦菜舒展着波浪裙边，苦菊在指间溢出清苦的芬芳。玛瑙似的樱桃小萝卜刚破土，上海青层层叠叠如碧玉雕琢，韭菜与芹菜在晨风里纠缠着香气。老竹篮渐渐被鲜灵水嫩的色彩填满。

老树下的土灶腾起青烟，铁锅里的鲫鱼在金黄菜籽油中翻着身。朋友们围着柴火灶，一边挑拣新摘的各种小菜，一边用水洗净，说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自酿的茶淀葡萄酒在粗瓷碗里漾着琥珀光，鱼汤滚沸时，我揭开木锅盖，乳白雾气裹着鲜香扑了满脸。

午后廊檐漏下细碎光斑，我取出珍藏的烙铁。葫芦肚皮上渐渐浮现骏马奔驰，木柄烙铁游走时，葫芦皮发出细微的焦香。画架上水彩未干，是方才写生的老屋和小菜园：开着黄花的西红柿，翠绿的辣椒秧，还有沾着泥点的竹篮把。

暮色染红瓦当时，朋友们拎着蔬菜作别。灶膛余烬闪着暗红，老屋里晾着新烙的葫芦，画纸边角被晚风轻轻掀起。半碗残酒里，晃动着整个微醺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