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山庙会 文/马学民

全景曹州

仿山庙会
文/马学民

仿山庙会，应该是方圆几十里内最大的庙会了，我是喜欢逛庙会的，今年农历三月二十九那天正好周末，有幸陪爱人逛了一次。
在鲁西南，集叫赶，会叫逛。赶，是为了需；逛，是为了玩。“需”自不必说，单说这个“玩”。除了品尝和感受人间烟火气息外，在庙会上要看戏、听评书、逛吃、品美味、体验民风民俗、饱览风土人情，随心所欲在不懈的浪漫中寻求一种心灵的自由之境，玩出一种心情、玩出一种散淡、玩出一种开心、玩出一种轻松和一种从容来。

一

沿市区人民路驱车南行十六公里，刚到仿山桥正准备东转时，却看到了前面拥挤不堪的道路，一辆接一辆的电轿、三轮车夹杂着小轿车被推两轮电车和步行的人群裹足不前，往东一望堵了有三四里地长。

于是回转掉头，过中海油定陶北加油站，向东转万泉路，在游集村西南行，刚走三里多地就看到了50多米宽的大路两边，摆的全是地摊，前面有许多车辆憋在中间，进退两难。听一摆摊二哥说：前面那个车辆像蜗牛一样缓慢移动，你看，两个小时了还在视线，这里通往庙会的路几乎已经堵死，你往东绕路吧。

早7点多我们就满怀憧憬地出发了，不得不承认，这个不入流、不在线的小城的交通状况让我感到非常沮丧和失望。美好的心情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和等待，感觉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休止的耐心考验，又如同假期高速上堵了车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心情不知道多久才能疏通。

于是又掉头回万泉路，过游集村、穿京九铁路涵洞转广州路南行3公里，转汉源路，穿定陶京九铁路涵洞，再转山南路，直奔仿山。

还是堵！刚走不到一里地。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交警正在忙碌指挥，狭窄的道路上，各式车辆几乎挤成了纠缠不清的乱麻，那拥堵的车辆好像重重叠叠的积木，寸步难行，喇叭声此起彼伏。即使再负责任的交警面对蜂拥而至的农村老太的助力电轿和几近瘫痪的交通，也只能画饼充饥，短时间内很难回天。如此糟糕的路况，我们决定弃车步行。

二

远远能望见那金黄色的五孔牌坊，在通往仿山的路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既有踏青游玩的青年男女，也有耄耋之年的老者，既有偕妻带儿的幸福一家，也有独来独往的忧心少妇，更多的是虔诚的信道信佛者，前来晋香礼佛和登高祈福。

“这里是歌的世界、舞的海洋；这里是魔术的故乡、杂技的天堂，咱们有歌曲、有舞蹈，老头看了受不了，这个猛一蹦猛一掀，专治二大爷的脑血栓，这个猛一掀猛一蹦，还治大哥的糖尿病……”

顺着声音望去，路东200米处有一个四周和顶部都蒙了帆布的大棚，上面“黑玫瑰演出团”几个大字清晰可见，门口一个身着褐色礼服、30多岁模样的年轻人手执话筒不停滴重复。那声音从音箱中传出，油嘴滑舌的腔调，抑扬顿挫的语速，轻浮的语气，似乎满肚子的套路，能把稻草说成金条。但又像竹筒里倒豆子——直来直去、干脆果断。门口高高台上两个坦胸露乳、身着超短裙、露着白嫩长腿、嘴唇吐了“口黑”的女孩一扭三摇两手不停翻动，跳的正欢！

我是清楚的，这些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所谓“民间艺术团”，在庙会上的表演就好像东莞的美容美发店不会理发一样，他们不单单是在跳舞！

“来，来，来，我的老乡，我的宝贝，往里走，往里进，抓紧时间，时间抓紧，十元一张，十元一位。”

“十块钱不算钱，你坐不了飞机，坐不了轮船，不如来看看歌舞解解馋！”

……

我是不感兴趣的，更何况还有一个随行监督官。门口已聚集了很多人，接二连三而进，一些干建筑的农民工犹犹豫豫后鱼贯而入。

我又想起了2005年12月的成武大田集镇文化物资交流会，各种演出班子争相前来献艺。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设在镇中心的4个花样大棚。表演异常火爆，前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人把小孩抱了进去，一个身着制服模样的也在看得入神。大家都知道那个叫做“中原黑鹰”的演出团表演了不堪入目的节目，最终菏泽又上了一次《焦点访谈》，或许因之耽误了一个书记的副省长。

几天后，节目组又去成武大田集采风，路过菏泽开发区，佃户屯办事处附近两侧路边聚集了三四支秧歌队表演，还安排了一场大戏，叫来了附近的村民。我负责协调，目的不说了。大戏是真唱，秧歌是真表演！车却呼啸而过。想必“黑玫瑰演出团”里面的表演也一定是真跳真唱，职业的敏感本想进去看看，但我没有停下来。

我和爱人一直往里走，沿途卖高香红烛、纸钱元宝、鲜花供果和日用百货的摊位鳞次栉比；卖烧饼、包子、馄饨的饭棚，高声吆喝着招徕顾客；民间工艺品、吹糖人的、捏面人的、卖冰糖葫芦的、卖儿童玩具的琳琅满目；唱戏的、说书的、耍把戏的、玩猴的更使人流连忘返。

又向北走了200米，老远就听见一个卖老鼠药的喊声了：

“老不坑，少不瞒，定陶北仿山南，家住城东王家湾。老爹爹人称锦毛鼠，我的名字疙瘩三。”

“走一走，看一看，心里打打肉算盘。咘噔噔，咘噔噔，一直咘噔到三四更。爬锅台，上案板，踢烂盘子蹬烂碗。喂个猪，喂个羊，总比喂个老鼠强。”

“五天一个集，六天来两趟。俺一没上过学，二没留过洋，念小学时出洋相，俺这老鼠药却是强（菏泽人将“药”读成yue）。

“不管是千年白、万年黑；也不管是老鼠爹、老鼠娘、老鼠爷爷老鼠王；只要闻了这种味，浑身上下不得劲，前腿弓，后腿蹬，到死不用五分钟……”

东边也传来抑扬顿挫的吆喝声：

“走一走，转一转，不买可以看一看；看一看，走一走，不买可以瞅一瞅，南王店的“8424”西瓜便宜了……”

“西瓜沙西瓜甜，男人吃了赚大钱、女人吃了好美颜。”

“⼭外青⼭楼外楼，钼钢菜⼑质量是⼀流；钼钢⼑质量顶⽠⽠，你要是懂货就把它带回家，回到家，你⽼婆⼀定把你夸。”

“不讲价不还价，讲价还价欺骗⼤家。少了20元不能买，商场卖价100块，展销会卖48，我们才卖20元……”

“张三买马张三骑，李四没有干焦急呀，心动不如行动！放心买，大胆用，不要犹豫，不要徘徊，你犹豫、你徘徊你又是白来。”

……

菏泽有句顺口溜“运动员的腿，买卖人的嘴”，厉害着呢！

我是知道的，这种庙会卖货全靠一张嘴，只要你能吆喝、会吆喝、吆喝得好，你的摊位前人就多，货就会卖得多、卖得快。

我无心听这吆喝，身边不时穿过三五成群捧着香的老者和掂着纸钱的善男信女。爱人也因之请了一捆高香，买了一对红蜡烛和一包元宝。

周围的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嬉笑声、打闹声、歌舞声、戏曲声、说唱声、鸟鸣声更浓了，这一切混在一起、夹在一起,此起彼伏，相映成趣，如涌动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又像一曲交响乐。那人声鼎沸、人声嘈杂、歌吹沸天的气势，仿佛能北震仿山，南摇范蠡湖，声撼定陶城了。

仿山庙会真热闹，不单单是人多，还有人声、人气、人味儿。陪爱人逛逛，和身边的陌生人聊上几句，品品哪家的糖葫芦好吃，尝尝谁家壮馍喷香和酥脆，看看哪家的风车做得最精致，欣赏谁家的说唱艺术地道，都是图个乐呵。

走在庙会里，那种浓浓的人情味，让你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看客，而是其中的一分子。当然逛庙会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但谁都不着急，慢慢逛，慢慢看，享受这份一年一度的喧闹和惬意。

这种感觉，在平常的日子里，已经不多见了。

三
走过曾任山东省委书记舒同书写的“仿山”歇山式景区大门下，爱人捧着东西去了仿山寺。寺庙内供奉着菩提老祖、十八罗汉、泰山奶奶、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地藏王、阎王爷、二郎神、释迦牟尼、弥勒佛、药师菩萨、历山老母、四大天王等几百座神明。无论是求财求寿求子问姻缘，都很灵验。我却登高去了“大王殿”。
仿山，位于菏泽市定陶区城区西北6公里，《定陶县志》记载：“仿山在县西北十二里，层阜隆然，古曹国葬地，积壤之高，仿佛如山，自曹叔振铎至伯阳二十五代并祠焉。”
公元前1046年，武王灭商，分封天下，遂封其弟叔振铎于曹，建曹国，都陶丘（今定陶）。曹国自曹叔振铎至伯阳25代君王死后皆葬于此地，历代国君不断将墓地封高加大，逐渐形成高阜，仿佛如山，故称仿山。
公元前487年曹亡后，曹民怀念故国，便在仿山建造曹伯祠，供奉祭祀。曹伯祠屡圮屡建，延续不绝。唐宋以后，仿山陆续建造寺庙道观，至明清时达到鼎盛，庙宇计有40余座，形成规模宏大的风景寺庙园林。
沿台阶拾级而上，首先看到的是为纪念曹叔振铎而建的祠堂“大王殿”。原称“曹伯祠”，初建于秦汉时期，几经修复重建，形成了现有规模。
《史记·管蔡世家》记载：“曹叔振铎者，周武王弟也，武王已克殷纣，封叔振铎于曹。”据《曹州府志·卷四·舆地志》记载，古有“曹伯祠”在仿山之巅，今“大王殿”是古祠之旧址。殿门西侧有三座石碑，右碑为清乾隆十一年所立，碑刻为“修补仿山大厦、寝庑、拜厦门并两阁记”，记述此次修葺历时一年，“叔殿、拜厦、寝室而翻瓦之，两庑暨三门而补葺之，内屏而更新之，又于玉皇阁后檐并门楼而整理焉”，并重修了西陵之三官阁；中碑为清道光年间重修时所立，左碑为同治八年再修时所立的“重修仿山庙碑”。1977年12月仿山被列为山东省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当时，曹国疆域虽不算大，但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西北至今东明县，东南至定陶区冉堌镇，东北至巨野县东南部，西南至济水之阳，方圆百里。今菏泽市定陶区、牡丹区及曹县为其核心区域，这是《史记》所称“天下之中”的膏腴之地，曹国一度成为拱卫周王室的十二大诸侯之一。
相传为“中华诗祖”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11世纪至前6世纪）的311篇诗歌的《诗经》中，共有十五《国风》，其中“曹风”一章，收录《蜉蝣》《候人》《鸤鸠》《下泉》四首，从中可以看出曹国的兴盛与衰落以及百姓深受礼乐教化。
仿山庙会至今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起源于民间百姓为纪念曹国第一代国君曹叔振铎而举办的祭祀活动。2009年9月被山东省人民政府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五到二十九日为庙会日。在千年的流传中，逐步演变成宗教朝觐、寻根祭祖、文化休闲、农贸交易、商贸洽谈的盛会。

　　
四
出大王殿到仿山碑林，我找到了最早关于仿山庙会的文字记载，看完了“苏门四学士”、北宋济州钜野人、曾任成武主簿、官至翰林学士王禹偁和进士杨景山在仿山留下的“每岁三月二十八日致祭”的碑刻后，猛然想起清代名士张彦士《阿谷停云》诗来“菏水风清罢杵时，晴岚叆叇锁山眉。只今惟有浣纱石，犹带尼山化雨澌。”
下山东行想去看看那块“浣纱石”，不仅仅是因为学历史的使命使然，关键是老马家的企业孔子酒业专门出了一款“阿谷停云”酒，老马家的企业山东华信制药还注册了“阿谷停云”华信阿胶商标。
我努力找寻着那个位于东、西仿山之间的“阿谷”，没有看见一点峡谷的痕迹，也没有看到景区内任何标识，更没有听到关于孔子发生在阿谷的故事。问询工作人员，他们随手一指大雄宝殿后面的那口井说，这就是“阿谷停云”。我问他们见过吗?一致说见过，我们去的那天正好赶上阴天，天空灰蒙蒙的，都是停云。
听当地居民说因为城市开发的缘故，“浣纱石”早没了踪影。但愿人们都能记住这个曾为古定陶八大景之一的美丽传说——“阿谷停云”。

相传孔子周游列国时，自卫国到楚国正好路过曹国。途经仿山（今定陶城北6公里处），两峰之间有一山谷，后人称之为“阿谷”。在幽静深秀的谷中，清泉淙淙，溪水悠悠，有一位年轻美丽、身佩玉璜的年轻村姑在溪边浣纱。孔子就对他的弟子子贡说：“你去与那位浣纱的女子谈谈，试试她的品德如何？”
说着拿出一个瓢交给子贡说：“你要注意说话的言词，看她说些什么。”子贡走了过去，对女子说：“我是从北方来的，准备到南方的楚国去，正碰上炎热的暑天，渴的要命，想请你给舀一杯水，以解我的心头之渴。”女子很不友好地看了子贡一眼说：“阿谷之隧中的水曲曲折折地流淌在这里，不管水清还是水浊，它最终总要流向大海。你想喝就喝，何必要来问我？”
尽管态度不好，但还是接过瓢，先是迎着水流舀了一下，然后倒掉，接着又顺流舀了满满一瓢，水都从瓢里溢出来了，她把瓢子放在沙地上说：“按照礼仪，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己去端吧！”子贡端着瓢回来，把女子说的话告诉了孔子。孔子说：“我知道了。”
孔子又拿出琴，抽出琴轴，要子贡去让那村姑调琴。子贡又去对那村姑说：“刚才听你说话，如和畅的清风，使我明白许多道理。不过还有一件事想求求你。这个琴没了轴，想请你给调调琴音。”村姑回答道：“我是在偏僻的乡村长大的女孩，笨拙无知，不懂音乐，怎能为你调琴呢？”拒不接受子贡的琴。
子贡感到很没趣，又回去告诉孔子。孔子又拿出一块布交给子贡，要他去给那村姑，看那村姑如何表示。子贡见了村姑，故意拐着弯对村姑说：“这是一块葛布，本想送给你，可这布实在不配你穿在身上，那么我就把它放在河边，任人拿去好了。”
那村姑听了很生气，以为这是对她不尊重，就指责子贡说：“你这个走路的，三番两次的啰里啰唆，竟然又拿一块布扔在这里，我一个小女孩，怎么能无缘无故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呢!你还是快走吧，若再纠缠不休，就不怕落个狂徒的丑名么？”说的子贡面红耳赤，闭口无言，回去禀告孔子。听了村姑的回答，孔子感叹不已，说：“看来这个村姑是个通情达理、品行高洁的人。”
正当时，碧蓝的晴空中飘来朵朵白云，停留在阿谷的上空，孔子触景生情，赞叹曰：“阿谷停云也”。寓意礼乐教化如云驻留，润泽一方。
这个故事最早见于西汉刘向《列女传·辩通传·阿谷处女》，在鲁西南一带广为流传，后人把仿山阿谷视为圣人莅临的“圣迹”。
刚才上面提到的那两个企业负责人不一般，他们懂经商大道，用智慧管理，靠文化经营，特别注重历史传承，善于挖掘厚重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孔子酒业把这个故事之前加上了孔老夫子喝了“马家老酒”，“三分醉意”路过“阿谷”演绎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华信制药则在“阿谷停云”故事后，加上了古籍记载上等的阿胶应选用浪溪河之水，而“阿谷”之水正居古济水上游。企业把千年经典故事与博大精深的中医药文化相结合，结合现代化的生产设备和先进完备的质量监控系统，生产的“阿谷停云”牌优质纯正阿胶、龟甲胶、鹿角胶等系列产品，在国内众多评比中屡获殊荣，深受广大消费者欢迎。
“阿谷停云”典故被纳入山东省文旅部门“跟着孔子去周游”文化推广活动，作为菏泽站的重要文化符号，用以展示儒家思想对民间风俗的深远影响。仿山庙会等民俗活动也延续了这种文化基因，进一步印证了“阿谷停云”中体现的地域文化特色。‌

五
戏曲历来是庙会上的重头戏，唱戏会让庙会显得更热闹，更容易把赶庙会的气氛掀到高潮。
说起仿山庙会不得不说说定陶“两家弦”。我开濮曹徐扶风马氏五大祖庙祭祀和庙会活动是不唱“两家弦”和“四平调”的，原因是祭奠先祖不得唱“公子小姐戏”，要唱“大戏”，如大平调、豫剧、枣梆等，剧目多为传统经典《穆桂英挂帅》《陈州放粮》《南阳关》《铡美案》等，也不唱京剧，中原很少有剧团且价格不菲。
“你可知草房高来楼房低，楼房低下两只鸡。野鸡打的团团转，家鸡不大扑扑楞楞往空飞。论吃还是飞罗面，论穿还是绫罗衣，飞罗面来绫罗衣，知冷知暖是半路的妻。人家疼你是真疼你，为妻疼你是假的。”
这是两夹弦《三拉房》中一对新婚小夫妻妻子郭素贞为赶考的丈夫张文生收拾完行囊时生动活泼、风趣幽默的一个唱段。其唱腔清新、流畅、优美、朴实，定陶人亲昵地称为“半碗蜜”。
“拆了房卖了梁，也要听两夹弦的《三拉房》”“不吃、不穿、不过年，也要听听两夹弦”……这些流传于定陶人们口中的俗语，生动地反映了两夹弦的魅力所在。
　 两夹弦由清代道光年间流行于鲁西南一代的“花鼓丁香”发展演变而来,因为它的主奏乐器四胡有四根弦,每两根弦分别夹住弓子上的一股马尾进行演奏,因而得名“两夹弦”。它以小生、小旦、小丑搭配的“三小戏”为主,演出多以反映家庭伦理、男女爱情、民间故事等内容为主,唱词通俗易懂,道白讲究口语化,具有浓重的生活气息和十足的乡土色彩。
剧中小媳妇郭素贞的第一代扮演者是两夹弦表演艺术大师艺名“小白鞋”的黄云芝,菏泽市佃户屯乡温塘村人，曾任菏泽地区两夹弦剧团团长，著名的旦角演员。
她出生于两夹弦世家，她父亲是著名的两夹弦琴师，母亲是两夹弦旦角演员。自幼受父母艺术的薰陶，6岁学戏，8岁登台，13岁就以花旦、闺门旦著称。她唱腔细腻、婉转、悠扬，台步优美、轻盈。因其母艺名“大白鞋”，故她有“小白鞋”之称。解放前，戏班到处流浪，演员受人欺侮。1948年菏泽解放后，在人民政府的扶持下，她主演《白毛女》、《小二黑结婚》，受到观众好评。1954年和1956年，她先后参加省第一、第二届戏曲观摩演出，其主演的《站花墙》、《换亲》分别获演员和剧目一等奖，并由上海唱片厂灌制了唱片，同时出席了全国群英会。
黄云芝对郭素贞一角,体察鲜明独到,细腻幽默,分寸感把握得炉火纯青,使得这一人物形象虽有夸张,但真挚感人,也使得《三拉房》成为两夹弦的代表剧目。1959年9月,毛主席在济南观看了定陶两夹弦剧团黄云芝主演的《三拉房》,给予高度评价。是年又参加山东省赴京汇报演出团，受到刘少奇、朱德、陈毅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1960年，被选为山东省政协委员，加入了中国戏剧家协会。
她所演的人物形象鲜明、朴素大方，唱腔优美甜润，清丽舒畅，悦耳动听，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在鲁西南有“拆了屋子卖了梁，也要听小白鞋演的《站花墙》”的美誉。她善于吸收山东梆子、河南豫剧等演唱技巧，改革了两夹弦剧的“捻子”“占子”等曲牌，为两夹弦剧种的发展做出了贡献。1966年黄云芝受迫害自缢而死。
目前，两夹弦第十代传承人侯彦丽，父亲曾是定陶两夹弦剧团团长，母亲也是剧团演员，可以说她就是在这种浓厚氛围和环境的熏陶下“听着两夹弦”长大的。由于从小受到父母的耳融目染，侯彦丽很快爱上了两夹弦这门戏曲艺术，并得到了黄云芝、楚翠华、李京华等老一辈艺术家的传授和指导，经过不断的学习和实践，积累了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讲究音韵，注重发声，表演细腻，程式严谨，并根据自己的嗓音特点，创造出一种悠扬婉转、靓丽抒情、节奏多变的唱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剧团新创作的《春秋商圣》《愣姐让房》《退彩礼》《干娘》《厚土》等剧目，多次公演，并荣获山东省“泰山文艺奖”等多项大奖。
据了解，由定陶县两夹弦剧团改制的菏泽市定陶区两夹弦非遗保护传承中心是目前全国唯一的国有两夹弦专业院团，200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级“非遗”名录。2017年被文化部公布为全国重点院团。
说实话，仿山庙会没有北京皇城脚下地坛庙会的古老和传统，也没有济南千佛山庙会的隆重和壮观，更没有南京夫子庙会高档和火爆。仿山庙会就是这样亲民和亲情，守望着平淡，坚守着初心，说白了就是“民间大集”。但它又不单单是一个纯粹的农贸交易市场，更多的是融入融合了乡土文化、乡风乡俗、乡村文明的内涵和气息。
仿山庙会，传承着乡俗，传递着乡音，凝聚着乡情。仿山庙会是鲁西南民风民俗活动的活化石，更是一幅涌动着热烈与憧憬的乡村图腾。它以其独特的历史渊源，悠久的传统文化，千百年之不衰，成就了鲁西南规模最大的传统民间庙会而闻名遐迩。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庙会上的那抹乡情始终萦绕在我的心间，真是永远难以忘怀。由衷希望家乡的庙会越办越好，家乡的生活越过越红火。


二〇二五年五月十一日 作者简介：

马学民，中国散文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省散文学会会员、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牡丹区作协副主席、鲁西新区作协副主席。曾任中共菏泽市开发区工委机关报《今日开发区报》总编辑。著有《春华秋实》《曹州百家姓》《历代尧舜禹诗词》《菏泽开发区史话》《丹阳志》等十多部。发起并参与《菏泽开发区志》《菏泽开发区社区概览》《百村记忆》编写。作品散见《当代散文》《青年文学》《齐鲁晚报》《菏泽日报》等。2021年、2022年两届齐鲁晚报“青未了散文奖”获得者，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