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局春秋时期的晋与秦（一）

杨树和

前言 东周，经历了王权衰落、诸侯争霸的春秋时期，经历了群雄并起、孕育统一的战国时代，是中国早期国家由统一王朝走向统一帝国的历史大变局。 春秋时期，在“天下共主”的旗帜下，诸侯争相成为春秋霸局的引领者、主导者。晋与秦，从东周肇始入局，晋文侯勤王，助创东周；秦襄公抗戎，始列诸侯。晋秦之间，会好、制衡、争锋……，变局中谋生机，变革中求新机。 春秋末年，秦霸西戎，“三晋”崛起，“七雄”势成，以三家分晋为标志，历史进入列国共同推进国家和民族大一统的战国时代，变局中开新局。 　　晋国和秦国的历史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晋秦之间复杂而多元的关系，生动地反映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纵横捭阖的政治生态，也体现了华夏大地在走向大一统进程中的曲折探索。晋文化起源于汾河之畔，形成于西周初年，兴旺于春秋战国，延续并发展于秦汉以来，辉煌于近现代，始终贯穿于中华文明的历史发展进程，是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其中，晋国文化是尤为重要的一环，是晋与三晋称谓之渊源，也是晋文化历史的重要来源与关键组成。 肇创东周 公元前770年，周王室在晋、秦、郑、卫等国协助下由镐京迁都洛邑，史称“平王东迁”，标志着东周的肇始。东周初年，晋、秦两国对国家的统一和稳定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晋文侯辅佐周平王东迁，结束平王、携王二王并立的局面，对周王室有再造之功，晋也藉此开启霸业。秦襄公出兵救周，驱逐犬戎，护送平王东迁，秦因功被封为诸侯，也成为日后秦国称霸的起点。 柳叶形铜马颈饰 环首铜削刀（下） 东周 宁夏博物馆藏 铜銮铃 东周 宁夏博物馆藏 匏壶 春秋 山西省太原市金胜村赵卿墓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赵卿鸟尊 春秋 山西省太原市金胜村赵郑墓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晋卿赵鞅 春秋中晚期，卿大夫势力崛起，为增强自身实力，纷纷在控制范围内尚法求变，推动改革。其中，晋国赵氏是典型代表。晋国正卿赵鞅专注国事，致力改革，铸刑鼎，颁法典，扩大田亩，整顿税收，推行郡县制，最终形成“赵名晋卿，实专晋权”的局面，为“三家分晋”奠定基础。 太原金胜村发现的赵卿墓，其墓主即为赵鞅，是迄今所见春秋时期等级最高、规模最大、随葬品最丰富的晋国高级贵族墓葬、众多精美的出土文物再现了当时的制度革新和社会气象。此外，在侯马上马墓地、洪洞南秦墓地、襄汾陶寺北墓地等均发现有高等级卿大夫墓葬、反映出诸侯国卿大夫势力的异军突起。 神鸟纹高足方壶 春秋 山西省太原市金胜村赵卿墓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镂空铜匕 春秋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铜马衔 春秋 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孙家南头3号车马坑出土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铜车軎 春秋 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孙家南头3号车马坑出土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铜軎辖 春秋 甘肃省博物馆藏 秦国改革 春秋时期，秦国创“客卿制度”，吸纳国外人才，为秦的强大提供人才支持，亦为后世人才选拔机制提供创新范例；建立以骑兵为主的军队，打造了一支开创性的骑兵部队，革新作战模式，显著增强军事实力；采取灵活外交政策，依时局调整东进与西扩策略，最终秦在西陲崛起，成为一方霸主。秦在人才和军事方面的改革更成为日后能够实现大一统的关键。此外，秦地还多发现有春秋晚期的铁制兵器和农具，表明这一时期秦国的冶铁业较发达，对促进经济和生产力发展，尤其是农业和军事至关重要。 　　春秋时期秦地出土铁器情况 蟠虺纹单齿铜构件 春秋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① 重环纹铜马镳 ②兽头铜车饰 ③铜合页 春秋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铜合页 强卿巨室 在晋国图强争霸的历程中，成长起许多异姓卿族，春秋中后期，晋君大权旁落，“政出家门”。公元前633年晋文公作三军设六卿起，韩、赵、魏、智、范、中行氏六卿一直把握晋国军政大权。晋平公时，六卿相互倾轧。后来赵氏灭范氏、中行氏，形成了韩、赵、魏、智四卿专政的局面。 三家分晋 公元前453年，晋国的赵、魏、韩三家联合灭掉了智氏，晋国公室名存实亡，史称“三家分晋”，50年后，三家列为诸侯。史学界一般把“三家分晋”视为春秋之终、战国之始的分水岭。从晋国成长起来的“三晋”开变法之先，与秦、齐、楚、燕诸雄共同推进了战国时代国家发展进程。 错金舟 战国 山西省长治市分水岭墓地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错银承弓器 战国 山西省永济市薛家崖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楚赢匜 现藏于大英博物馆，器内底铸有铭文：“唯王正月初吉庚午、楚赢铸其匜、其万年子孙永用享”。记载赢姓女子嫁于楚国，是秦楚联姻及联盟的实证。 吴季子剑 春秋 山西省榆社县三角坪出土 榆社县化石博物馆藏 吴季子剑銘文释义 工吴王姑发訾谒之弟季子肵扃后余厥吉金甸曰其元用剑。 吴王诸樊得了疾病，请告弟弟季子，为他祈祷福祥，求得永贞，免去灾难。行肵之礼并设扃后，制作了这把剑。 吴国青铜器在山西多有出土，如王子于戈、吴王夫差鉴、吴王光剑等，这些青铜器反映出春秋时期晋、吴之间的密切交往，是“晋吴联盟”的见证。 赵卿墓出土文物情况 夔龙纹莲盖方壶 夔龙纹莲盖方壶 春秋 山西省太原市金胜村赵卿墓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夔凤纹四耳鉴 春秋 山西省太原市金胜村赵卿墓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夔凤纹四耳鉴（局部） 夔龙纹莲盖方壶（局部） 杜伯盨铭文及释义 释文： 杜白（伯）作宝盨，其用享孝于皇申（神）且（祖）老（考），于好朋友。用祈寿，延永令（命），其万年永宝用。 铭文释义： “杜伯制作了这件宝盨，用来祭祀死去的父亲和朋友的光辉神灵，乞求长寿，万年永宝用。”杜国，祁姓，在今陕西西安东南部，后为杜县，文献有载，公元前714年秦宪公灭杜国。 毛公方鼎 西周 李荫轩、邱辉捐赠 上海博物馆藏 毛公鼎铭文 毛公方鼎释文 毛公旅鼎，亦佳（惟）簋，我用飨众我友，饱其用友（侑），亦引唯考（孝）。豨（希）毋有弗顺，是用寿考。 铭文释义：“毛公旅用此鼎和相配的簋，宴飨其僚友，饱食畅饮，也可用来孝事父母先祖，一切都很顺利美好，故可长命百岁。”毛国，姬姓国。 西周初年，周文王庶子毛叔郑受封于岐山扶风一带，世称毛公。西周末迁至河南省洛阳市附近，春秋晚期亡于秦国。 灭于秦的国家 灭于秦的国家 秦霸西戎 秦国在秦穆公时已具备争霸实力，但东向被强晋所阻，于是转变策略，内修德政，外交与晋，整军备武，西向谋霸，灭国十二，益地千里，西部戎人皆臣服。穆公之后，历代秦公再谋东进，联楚抗晋，保持在西部霸权，维持了诸侯大国的地位，为战国时期的复兴与强盛贮备了力量。 称霸春秋 春秋时期的争霸图存斗争推动了小诸侯国的合并，春秋一代由大小诸侯林立到逐渐实现区域统一，为日后秦的大一统打下了基础。文公称霸，秦统西戎，晋与秦争霸春秋，直接影响着春秋时期的政治格局和历史进程。 金柄铁剑 1992年出土于陕西省宝鸡市益门村2号春秋晚期秦人墓葬。剑身为秦式柳叶形，是秦文化极具代表性的一类器物，既汲取周文化传统，又吸收北方草原文化因素。类似的器物在其他地方也有发现。例如，现藏于大英博物馆，出土于山西(浑源)的一件“黄金剑柄”，可能是春秋时期晋国贵族所有，与秦国的金剑造型相似，反映了秦、晋两国之间的交流。金柄铁剑采用了浇铸、铆合、镶嵌相结合的工艺技法，用两种熔点不同的金属铸造同一把剑，对工艺要求极高，说明秦国已经掌握了当时最先进的技术，在黄金和铁的冶炼工艺方面，处于领先的地位。 金柄铁剑之柄 春秋时期晋国会盟示意图 上鄀府簠 春秋 湖北省襄阳市山湾取土场收集 襄阳市博物馆藏 上鄀府簠释文 隹（唯）正六月初吉丁亥，上鄀府（择）其吉金，铸其（瀝）（簠），（其）（眉）老（寿）无记（期），子子孙孙永宝用之。 铭文释义： “在某年六月丁亥这个吉利的日子，上鄀一个名叫府的人用上好的铜铸造了这件簠，祝愿长寿，子子孙孙永宝用之。”铭文内容较为程式化，显示该簠是一件鄀国青铜器。 上鄀太子平侯匜 春秋 河南省南阳市夏响铺周朝鄂侯墓地出土 南阳市博物馆藏 上鄀太子平侯匜铭文 上鄀大（太）子平候作盥铊（匜），子子孙孙永宝用。 铭文释义： 上鄀太子平侯自作盥器匜，子子孙孙永宝用。 表明该匜的主人是上鄀太子平侯，为其任鄀君前所铸。上鄀在商密，即今河南淅川一带，下鄀位于湖北宜城。有学者认为都在西周时分为上鄀和下鄀两部分。也有学者认为湖北宜城之下鄀，是迫于秦、楚争霸，由河南商密之上鄀所迁而来。 会盟与联合征伐 春秋时代，诸侯国间常常举行会盟，谋大事、定霸主，解决国家纷争，会盟之后往往伴随着联合征伐。晋、秦两国通过联姻等手段成为同盟国，也一同出兵征讨其它诸侯国，如“秦攻都之战”中晋助秦攻都，“城濮之战”中秦随晋伐楚等。 驰骋春秋 春秋时期，周室衰微，诸侯争霸。晋、秦作为重要的诸侯大国，两国的关系既对各自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又极大地影响了春秋时期的争霸格局。春秋早期，晋国日益强大，开疆拓土，秦亦向东扩张，两国虽未接壤少有联系，但也不乏合作。春秋中期，晋、秦接壤为邻，以“秦晋之好”为始，结盟抗衡，到战争冲突不断，关系变幻莫测，并先后称霸。春秋晚期，在内忧外患下，两国无力再战，趋于和平，奠定了春秋晚期和平发展的主旋律。 晋公盘 春秋 山西博物院藏 浅腹，平底，内底中央盘绕一对精美的浮雕龙，双龙中央有立体水鸟一只。双龙之外，还有金龟、水鸟、青蛙、游鱼等圆雕和浮雕动物。圆雕动物可360度转动，鸟嘴可启闭，乌龟头可伸缩。内壁铸有7处铭文，每处3行，共183字，记述了晋文公对始祖唐叔虞和父亲晋献公的赞颂，自己的治国理念和情怀,以及对女儿的嘱托和祝福。晋公盘是晋文公为女儿孟姬特制的陪嫁媵器，清晰呈现了“春秋五霸”晋文公时期的盛世气象，不仅是一件精美的青铜艺术品，还反映了春秋时期晋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为研究晋国历史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晋公盘铭文 晋公盘铭文释意 晋公盘铭文释义（局部） 晋公盘铭文释义（局部） 蟠夔纹鼎 河南省新郑市李家楼郑公大墓出土 河南博物院藏 春秋郑国 郑曾与晋、秦、卫共同协助周平王东迁，郑庄公时曾小霸于春秋是春秋初年的第一大国。郑庄公死后，郑国陷入内乱，国力逐渐衰弱。 晋、楚争霸之时，郑国成为两国争夺的点，“晋秦围郑”和“晋秦崤之战”都与郑国相关。郑国成为导致晋、秦两国关系破裂的重要导火索。 秦晋之好 公元前656年，晋献公把自己的女儿“穆姬”嫁给了秦穆公，这是秦晋之好的开端。秦穆公时期，还与晋国两次联姻。旨在通过政治婚姻来笼络晋国，解决两国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同时也为秦国的发展和扩张提供便利。此外，秦还多次拥立晋君，与晋共同征伐，“秦晋之好”成为春秋中期，尤其是秦穆公、晋文公时代的主旋律。 会好执乱 “秦晋之好”开启了春秋时期晋、秦邦交的主基调，秦穆公时，曾三度与晋室联姻，晋文公也得以在秦的支持下复国成功，成就霸业。然而两国皆胸怀宏图壮志，晋图霸中原，秦欲东进扩张，两国虽有姻亲之谊，却终因利益纠葛，矛盾渐显，于春秋乱世书写了一段既合作又竞争的历史篇章。 晋秦围郑 公元前630年，晋与秦联兵围郑，讨伐其对晋公子重耳的不礼行为。郑军派烛之武夜入秦营，劝其退兵，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烛之武退秦师”。秦与郑国结盟、撤兵，并派出三名大夫带兵驻守郑国，晋秦之间出现裂痕，也为两年后崤之战的爆发埋下了伏笔。这一事件也从侧面反映出，无论两国关系多么亲密，国家利益才是其根本的处事原则。 兽耳熊足舟 春秋 河南省新郑市李家楼郑公大墓出土 河南博物院藏 蟠虺纹盖鼎 春秋 河南省新郑市李家楼郑公大墓出土 河南博物院藏 蟠夔纹鼎 春秋 河南省新郑市李家楼郑公大墓出土 河南博物院藏 窃曲纹簋 春秋 河南省新郑市李家楼郑公大墓出土 河南博物院藏 卷龙纹鬲 春秋 河南省新郑市李家楼郑公大墓出 河南博物院藏 洛阳伊川陆浑戎墓葬群 河南省洛阳市伊川发现的陆浑戎墓葬群，证实了《左传》等史书关于陆浑戎的记载，以及韩原之战与陆浑戎东迁的史实。从公元前638年被秦所迫迁入中原，到公元前525年被晋所灭，陆浑戎在伊川立国百余年，参加过崤之战，也曾经被楚讨伐，还成就了楚庄王的“问鼎中原”，在大国争霸的夹缝中求生存，是春秋时期大国争斗，尤其是晋秦关系的亲历者和见证者。 镈钟 春秋 河南省伊川县徐阳墓地出土 洛阳市考古研究院藏 铜戈 春秋 河南省伊川县徐阳墓地出土 洛阳市考古研究院藏 铜剑 春秋 河南省伊川县徐阳墓地出土 洛阳市考古研究院藏 韩原之战与陆浑戎东迁 “泛舟之役”发生的第二年，秦国受灾发生饥荒，向晋国求购粮食，却被晋惠公拒绝，并且乘机攻打秦国。秦穆公大怒，饥荒过后，发兵攻晋，“韩原之战”爆发。晋军大败，晋惠公被俘，而后答应了秦国“割让河西之地”“送太子圉赴秦为质”以及“接纳陆浑戎东迁”等条件后，晋惠公得以返晋。 泛舟之役 公元前647年，晋国受灾，晋惠公向秦国求购粮食，秦穆公派遣大量船只往晋国运粮，从秦都雍城到晋都绛城，运粮船络绎不绝，史称“泛舟之役”，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有明确记载的内陆河道水上运输事件。 若即若离 “秦晋之好”是晋、秦两国为巩固自身统治而三次联姻的产物。两国虽是姻亲之国，但关系并非全是和平、融洽、友好的，为国家利益，两国在合作的同时也充满了竞争和战争。实力的消长和利益的冲突决定了摩擦和矛盾，国家实力的变化、地理位置等，都对两国的关系产生着影响。 秦之东进 周平王封秦襄公为诸侯，并将岐山以西的土地赐给秦国，秦正式立国，其子文公在位时击败西戎，将秦国势力扩展到岐山以西。其后历代秦君，灭荡社戎，击败邦、冀两戎部，征彭戏戎，兵临华山，收复杜、郑之地灭小虢，版图一直推向关中。秦武公初设县制，秦德公定都雍城，秦国力由此迅猛发展，为秦穆公争霸中原筑牢根基。 春秋早期“秦公”青铜器 铸有“秦公”铭文的春秋早期青铜器，主要包括甘肃礼县秦公大墓出土秦公鼎、秦公簋、秦公镈、秦公方壶等，以及陕西宝鸡太公庙出土秦公镈和秦公钟。其中，礼县秦公大墓出土秦公器证实了秦早期都邑和肇基之地一“西垂”之所在。太公庙出士秦公镈则记录了秦武公及先祖的业绩，证实和订补了史书对秦历史的记载。这些青铜器是早期秦文化的重要代表，更是春秋早期秦人开拓精神的缩影。 秦公鼎 （外观） 秦公鼎 （内部可见铭文） 秦公作宝用鼎 燕姬甗 春秋 山西省坦曲县北白鹅墓地出土 山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上甑下鬲，子母口套合。甑敞口方唇，腹斜收，沿下置双附耳，箅底有“一”字形箅孔33个。鬲内壁微敛，平折沿，两侧有一对附耳，腹略外鼓，四分联裆，四蹄足。甑通体满饰纹饰，口沿下饰一周窃曲纹，腹部中间饰一周波曲纹，腹壁近底处及两耳内外饰一周重环纹。隔素面。 甑内壁铸有铭文3行11字，释义为：“虢季为嫁到匽（燕）国的女子制作的陪嫁青铜甗，永宝用享之。”虢季是姬姓虢国的国君，匽（燕）姬中的“姬”正是虢季家族出嫁女子的姓；“匽”通假“燕”字，山西垣曲一带曾是周王分封给召公的采邑，这里居住着召公奭的后裔。燕姬甗反映的正是“虢”“燕”两个显赫宗族的联姻，在当时，贵族联姻不仅是简单的两姓之好，背后还蕴含着深厚的政治意味，以达到巩固政局、建立军事同盟、寻求政治扶植等目的。此外，联姻还促进了华夏各族之间的交流与融合，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战争的发生。 武献拓疆 春秋初年，晋国67年的内战壮大了曲沃“小宗”。从曲沃武公开始兼并近邻各国，而后的晋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使晋国成为一个以晋南为中心，北抵霍山，南跨黄河达今三门峡一带，西南甚至到达陕西华山之下的北方一流强国，铺就晋文公称霸之路。 荀侯匜 春秋 山西省闻喜县上郭墓地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荀侯匜铭文 箱（荀）侯稽作宝盃，其万寿，子子孙孙永宝用。 铭文释义： “荀侯稽制作了这件宝匜（盉），祈愿长寿，子子孙孙永宝用。” 表明该匜是荀国国君稽的自作用器。荀国，姬姓国，位于今山西省新绛县。春秋时期“曲沃代翼”后被晋武公所灭。 开疆拓土 春秋初年，晋文侯之后的晋国经历“曲沃代翼”的内部动荡，发生“小宗代大宗”的变革，在曲沃武公时期，特别是取代了晋侯地位的晋献公时代，晋国开始兼地灭国，疆域和人口都得到扩张，势力范围直抵黄河以南，奠定称霸宏基。秦襄公以岐山西地建国，秦文公居西垂宫，伐戎护周，此后，秦国开始东进征战，版图推进至关中东端，公元前677年迁都城至雍，拥有了关中平原大部分领土，实现崛起。 秦国东进示意图 兽面纹方彝 西周 山西省绛县横水倗国墓地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兽面纹方彝释文 器盖与器内底铸有相同铭文： “（觀爾）作父丁宝尊彝，孙孙子子其永宝。戊。” 铭文释义：“（觀爾）为纪念其父丁而制作的宝器，祈望子子孙孙永宝用之。” “戊”可能是族徽、制作日期或特殊的标志。此为倗国器物。倗国，隗姓，属于狄人，较少见于文献记载。直至横水墓地的发掘才揭开其神秘面纱。倗国可能在商末周初时既已立国，位于今山西省绛县，约在春秋早期被晋国所灭。 注:（）内文字有误 兽形觥 西周 山西省降县横水倗国墓地出土 山西博物院藏 　　清华简《系年》中关于秦的记载 周室既卑，平王东迁， 止于成周秦仲焉东居周地 以守周之坟墓， 秦以始大。 秦公大墓 大堡子山秦公墓位于甘肃省礼县。发掘有两座规模宏大的秦公墓，以及大型房屋墓址、祭祀乐器坑和人祭坑等，出土大量精美文物。依据出土文物推测墓主是秦庄公、秦襄公或秦文公，并确认此陵园为秦第一陵园——西垂陵园。秦公墓的发现，解开了“西垂园”和“秦人发祥地”两大历史谜团，也证实了《史记》中关于秦人的记载。 秦公簋 春秋 甘肃省礼县大堡子山秦公墓地出土 范季融、胡盈莹捐赠 上海博物馆藏 金饰片 金饰片 金饰片 春秋 甘肃省礼县大堡子山秦公墓地出土 甘肃省博物馆藏 秦公簋 春秋 甘肃省礼县大堡子山秦公墓地出土 甘肃省博物馆藏 秦公作铸用簋铭文释义 秦列诸侯 公元前905年，秦非子因养马有功被周孝王封为附庸，治都秦邑，号“秦赢”。周宣王时，秦庄公大破西戎，受封西垂大夫。公元前771年，秦襄公率兵救周，受到周平王赏识。公元前770年，又与晋文侯、郑武公、卫武公共同护送周平王至新都，这是秦、晋第一次共同出兵。为表其功。周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岐山以西之地，秦正式成为诸侯国，开始登上春秋争霸的历史舞台。 秦公鼎 春秋 甘肃省礼县大堡子山秦公墓地出土 甘肃省博物馆藏 折沿，双立耳。侈口，垂腹，平底，三蹄足。足上部饰有扉棱，以扉棱为鼻脊饰兽面纹。口沿下饰一周窃曲纹，腹部饰三周垂鳞纹，颈部与腹部间以两道凸弦纹相隔，耳外廓饰重环纹。 器腹内壁铸有铭文:“秦公作铸用鼎。”释义为：“秦公铸造的自用鼎。”秦公即秦国国君。目前所见“秦公鼎”大多出土于甘肃省礼县大堡子山，器主可能是秦庄公、秦襄公或秦文公。 铭文释义：秦公作铸用鼎 <a href="https://www.meipian.cn/5d4q5quj" target="_blank">變局春秋时期的晋与秦（二）</a>

變局 春秋时期的晋与秦（一）

杨树和

變局春秋时期的晋与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