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的5月11日，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p><p class="ql-block"> 早上不到六点自然醒。窗外雨打树叶的声音清脆不沉重，夏日冷冷的因为儿子的红包也温暖了不少。</p><p class="ql-block"> 3.26日一大早，我与往常一样，步行三点五公里来到办公室，拿起手机一看：姐，赶紧回家，晚了就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了。本以为能够抢到清明节回家的车票可以回家陪妈妈两天。这一下子，我懵了。我仿佛回到了21年11月9日凌晨12：58，睡着的我突然弹起，爸爸跟我说他要走了。如今，妈妈也要走了，又一次的没有陪伴，情何以堪。</p><p class="ql-block"> 弟弟开车过来接我。十点出发，傍晚七点左右到家。看到床榻上已经穿好寿衣的妈妈面容慈祥，一动不动。我抱着妹妹号啕大哭，妈妈真的走了，我们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p><p class="ql-block"> 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妈妈五十五岁开始就病痛缠身，幸得妹妹懂医，平时护理跟得上，十几年来妈妈吃药就像吃零食从未断过，妈妈也总能积极面对，哪怕是完全昏迷，只要调羹碰到嘴唇，她都会张开嘴把东西咽下去。22年12月9疫情放开，本就患病的妈妈阳了，12.27终于坚持不住住院了。在那个全国人民与死神抢爸抢妈的寒假，我的妈妈即便是说不得话咽不下东西一个月，她奇迹般挺过来了。但终究因为身体本身，这一住院就是两年多。妈妈，这一次你是太想爸爸了吗？</p><p class="ql-block"> 人到中年，无论做了怎样的思想准备，此时此刻仍然是那么痛那么不舍那么遗憾。</p><p class="ql-block"> 妈妈虽然没读多少书，但她不信命。爸爸成分不好，妈妈背个小黄袋拎个火炉敲响了爸爸的家门，闯入了爸爸的一生。从养猪猪没长大就要上交到同时养两头种猪供我们姐弟仨读书，从八九亩水田的一牛一犂到三四亩自留地的一刀一锄，爸爸妈妈就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几十年。日子越过越好，妈妈身体扛不住了，五十五岁的她走几步就喘不上，即便不做家务的爸爸全包，妈妈也不得不靠激素控制病情。记得我和妹妹一起帮妈妈洗头理发，妈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太丑了，我强忍着逗她，但心理真是无以言表的痛。</p><p class="ql-block"> 真的，姐弟三个就我陪父母最少。读完师范就远嫁，就算春节也是大年初二回去吃个午饭下午又走，住都没住一晚。就是最近几年妈妈住院，视频里的妈妈也总是说：忙就不用回，没关系，跑来跑去累。这几个字究竟包含着多少意思？只有妈妈心理清楚。但我也知道，其实妈妈不知道有多么希望我回去看她。就在妈妈离开的前一个星期，妈妈吃不下东西，我回家看看。看着妹妹用注射器往妈妈嘴里灌，还一边说：妈妈，你就吃一点吧，只有吃东西才能活呀。我做着各种搞笑的动作逗她，妈妈好像感应到什么，第二天竟然张嘴吃了，我心想，也许妈妈这次也能挺过去，却不想那成了我和妈妈最后的互动。</p><p class="ql-block"> 这么些年，与妈妈几乎没有合影。尽管拿着手机拍照是如此容易。可我翻遍几个手机和qq相册，竟然是我与妈妈单独的合影是一张都没有。我是有多么坚信妈妈会长长久久的活着？还是有多么忽视妈妈的存在？如今，翻着手机里为数不多推着妈妈散步的视频泪如雨下。</p><p class="ql-block"> 市中医院里种着几棵柚子树。妹妹说妈妈是柚子姑娘。只要从病房出来走走，她都要看着柚子树，数着柚子。一，二，三……她数得很慢，像是要把每一颗都记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父母的特质都在我们姐弟三个身上凸显。我的帅直急躁承接爸爸，弟弟的寡言隐忍来自妈妈，妹妹的率真与隐忍是父母的完美统一。他们的正直善良自尊，不轻易麻烦别人，满怀热忱但做事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言传我们一直牢记。所以我想，我的爸爸妈妈终究是没有离开的，他们在我们姐弟仨身上身边都留下了永远的印记。</p><p class="ql-block"> 妹妹告诉我，她梦到妈妈爸爸了。而我却没有做梦。现在我的眼前，就是爸爸拉着妈妈在村子里池塘边的水泥场散步呢……</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