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旁观3:让人惊奇的校园雕塑

马宏

“大学旁观”开篇说过，我平时喜欢没事到大学校园走走看看。去过最多的无疑是石油大学。因为石油大学是我的母校，又是我前半辈子工作的老东家，还是我现在虽然调离了但仍然是她的家属，所以人不能进但车是能开进去的。 大学校园里自然是雕塑众多，这里只能说说我见过的独具特色、与众不同的。 　　这是一块只会出现在石油、地矿校园里的巨大页岩（沥青）标本，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雕塑。它从四川发生过大地震的山崖上挖出来，被捐赠安放在石油大学（北京）南校园。我这个完全外行的文科生直观感觉，页岩沥青矿藏的开发和提炼难度非常大，是一种没多少“油水”的非常规油气资源。可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逼迫我们到处找资源，而且要把现有的资源“吃光榨尽”。所以北京和华东两个石油大学都有高水平的非常规能源研究院。 　　又是一块巨石。虽然有好看的花纹，但其实这不是雕塑，而是地质课程的教学标本。体型巨大，只能安置在室外，也成了独特的校园雕塑。 　　类似的标本兼雕塑很多个，排列在石油大学（北京）东校区。这个东校区原来是北京化工大学，后来化工大学去别处建设新校园，石油大学巨资并购了东邻的化大校园，使自己的校园扩展了近一倍。 　　石油大学并购化工大学校园，捎带着也接手了化工大学主楼前这个不是雕塑的雕塑：国庆70周年天安门游行彩车。国庆游行彩车安置在大学里成为校园一景的，恕我孤陋寡闻，仅见此例。 　　这也是一个标本兼雕塑，不过不是岩矿，而是（我猜）油井井口油气输送阀门控制装置。我见过更夸张的，大庆油田松基三井和胜利油田营二井的井口管道控制装置，阀门转轮密密麻麻几十个挤在一起，妥妥的大工业时代象征！ 　　尼尔斯.玻尔，我说出这个雕像的名字，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仍然不知道何许人也。他是丹麦物理学家，原子核理论创始人。尽管这么伟大的人物，我敢肯定他的雕像全中国仅此一处。这儿是石油大学理学院楼背后的僻静院落，雕像上落满灰尘，甚至经常停留在头顶的小鸟的粪便从脸颊流淌下来。 　　雕像背后的介绍铭牌也是不同凡俗。比如称玻尔为“最伟大的学者和思想家”，没有通常稳重起见都会加上的“之一”二字；比如对于玻尔获得过诺贝尔奖这个一般人心目中最闪光的桂冠，这里竟然只字未提。 石油大学理学院有一位大师级的物理学史研究专家戈革教授，研究玻尔成果卓著。我读大学时听过戈革老师的讲座，对于老先生的精辟思想和犀利语言印象深刻。大概因为戈革教授，玻尔的雕像才坐落于石油大学。那个不一般的铭牌可能也与戈革教授有关。 　　说到这儿必须提及另一个石油大学的爱因斯坦雕像。这是1984年的石油大学（华东）图书馆前，照片的拍摄者是后来成为专业摄影记者的余海。他给这幅作品的标题是《大学校园里的毛驴车队》。标题和构图生动记录了改革开放初期的大学朝着科学的春天艰难起步的历程。我是79级大学生，就在爱因斯坦后面的图书馆阅览室度过了我的大学时代。不过，我大学毕业后不久才建起的这个雕像。 　　这个雕像实在是太普通了，烈士的名字李白也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但是老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你一定看过，也许记得英雄的名字李侠，他的原型就是李白。所以培养密码人才的这所大学，刻意在校园的僻静角落，低调纪念李白烈士。我们也就不说这所大学的校名了吧。 　　再来一个你肯定没见过的校园景观。这是一所袖珍大学的新建操场，它的高大上照片我没有发，因为那不是它的特殊之处。最独特的是这张照片里看台前面的红色长条幅，需要你放大来看。放大了估计你也看不懂那些圈圈点点，我也看不懂，但同学们告诉我那是发明电报的摩尔斯编制的电码，内容是领导对青年人的鼓励和教导。 　　课比天大！这是中央音乐学院教学大楼大厅一进去迎面而来的四个大字。据我家在这儿上学的孩子说，是他们上一任院长把这任何学校都应遵循的四字天条悬挂在这个显要位置的。我这个做了一辈子教师的人特别想给这四个大字点赞！这四个字其实用政治语言来说就是邓小平的那句名言：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百年不动摇！四十多年来，任何学校的老师学生，只要到了上课时间，都理直气壮地让别的会议或工作让路。但是最近两年，个别地方开始出现上课要给“更重要”的事情让路。我对此有点忧心忡忡，捎带着也担心中央音乐学院那四个大字会不会被拆掉。 　　这是还没萌发春花绿芽的早春三月，我在首都师范大学校园里发现的一棵巨型水杉树。几十米高的笔直树干直插蓝天，我蹲在地上举着手机仰掉了帽子也没法把又粗又高的树身全都拍进画面。树下汉白玉镌刻的铭牌介绍说，水杉是中国特有的“活化石”物种，国家一级保护植物，这棵水杉来自鄂渝川三省交界的深山，树龄超过二百年了。 我想象着这棵珍贵的水杉满身翠绿的挺拔英姿，觉得它就是最生动的世界生物多样性标本，是一尊活着的校园雕塑。如此鲜活的标本➕雕塑，不仅生物学专业的学生需要常来观察研究，大学更应该敞开校园大门，让全社会的人们都有机会聆听它无声的语言，感受大千世界生物与文化的丰富多彩。 　　北京外国语大学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