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永驻》——写给母亲去世五周年祭

涛声依旧

　　夜深人静，母亲悄然入梦。您那满头稀疏的齐耳银发，眼角堆着满满的慈爱笑容，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我急切地伸手，想握住您那布满老茧的手，却只抓住一缕冰凉的月光。惊醒时，枕畔已洇开一片潮湿的温热。

总以为岁月漫长，却不料生死无常。如今，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晨昏的距离，更是星河般永恒的维度。就连梦中的相会，都成了奢侈的遥望。

凉夜如水，我蜷缩在记忆的港湾。恍惚间，又看见您坐在缝纫机前，为我们缝补衣裳，针锁之间碰撞出细碎的声响；灶台上煨着绿豆米粥，白雾裹着米香在厨房里游荡。那些零星的温暖，此刻都化作载满思念的纸船，在时光的长河里轻轻漂荡。

思念是永不褪色的月光，总在不经意的瞬间漫上心头。近日，偶尔将母亲的相片上传至网络，那些泛黄的记忆被一句句乡音重新擦亮。更多时候，是夜风拂过时，那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今夜，我数着星星入睡。那些忽明忽暗的光点，多像您生前未说完的唠叨，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人间至味，不过是每次回家时，灶台上温着的烙饼、饺子、油糕——那些儿子喜爱的食物；世间至暖，无非是夜伴老妈睡觉时，您悄悄搭在我肩头的旧棉被。如今才懂，所谓幸福，原是被您粗糙手掌抚摸时，那微微刺痒的触感。

“妈——”这声呼唤在唇齿间转了千百回，却再等不来那带着笑意的应答。每当听见别人呼唤母亲，我总会下意识回头，然后愣神许久。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爱，都变成了心底最柔软的愧疚。

此生再无重逢日，唯有清梦可相依。愿您在天堂的花园里，能摘到年轻时最爱的海棠。而我会带着您给的生命密码，继续在人世间，活成您希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