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河西走狼

今天是“母亲节”，对于这个节日的来龙去脉，脑子里是空白的。只是知道有这么个节日，具体到这个日子的形成过程，没有任何概念。前些天，恰好还与人谈起这个话题，说中国人应该有个自己的母亲节。具体该设立在哪天，比如可以设定“孟母三迁”的孟母生日为我们自己的母亲节，或者以忠君爱国的民族英雄岳飞母亲的生日也可以是中国特色的母亲节，底层色彩当然有岳母刺字“精忠报国”这样的中心内涵。孟子的母亲，为了能够让孟子得到良好的教育，三次迁徙，可谓煞费苦心。孟子最终也得以成为亚圣，母慈子孝，四方传颂天经地义。岳母自是不必言说，更符合中国人传统的价值观。但论到有点国家祭祀这个层面的意思时，觉得设定这样层次的节日，“有名有姓”反而有了局限性。尤其跟孟姓的朋友谈论这样的事情，又是他的主张，心里不免打趣：“你这不夹带私货吗”？出于习惯，还是检索了“母亲节”这三个字，洋洋洒洒关于洋人舶来品的概述词条丰富自是不必言说，能有四月初二是中国母亲节这样的检索结果还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知道洋人对于“母亲”这两个字是怎么理解的，在我们这个国度，能以这个名字命名的节日，在我们的文化认知体系中自然除了感恩更多的应该是被注入了“孝”道文化。即对于生养自己的人，生前尊敬、奉养，死后遵守礼制、给与足够的关怀和纪念。老人们驻世之时，浅显的孝道应是不让其担心，其次是应让其有所喜悦，更进一步则是母以子贵了。

昨天，跟一个老大哥谈起来病重了已有些时日的母亲，心情格外沉重。老母亲没有质量的生活与子女们为敬孝道倾其所有的慷慨在现实中相互撕扯，也让他感到无力。老哥见不得母亲因病受罪，自然心生懊恼。血缘之故，母子之间真个的感同身受。谈及对于老母亲毫无意义可言的手术与母亲对手术的最后渴望之间的矛盾，更明白那里寄存在老人的意志、信念和希望，也暗含了对老人家唯一的未被戳破。面对这样的局面，两个人讨论的结果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老人家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也很客观，老人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主张最后的体面和圆满。

文字里的母亲都是伟大的，甚至可歌可泣。但在现实当中，有很多不堪。尤其是我们这个年龄阶段的人，对于母亲的回忆，颜色大多是灰暗的。她们大多没接受过教育，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毒害下作祟，更为拉扯孩子，委曲求全甚至逆来顺受。在父权压制的社会叙事背景下，她们大多没有得到社会的足够认可和尊重，在家庭当中也是如此。野蛮的强权最终过度到了文明，新中国的建立乃至改开后，文明之风吹散了腐朽。母亲们得到了解放，父一辈们也得到了救赎。相对宽松的环境让我们又有足够的能力去执行一些该有的孝道。但与我而言，偏老天不作美，母亲在前些年的溘然长逝没给到任何床前行孝的机会，相教与我前头提到的老哥这又是一种缺憾。很长时间由此想来便会自责，许久不能自已。今时，已经释然，竟有些听信那句“最好的修行是猝死”的成份。

今天是母亲节，对于母亲和母亲节的意义来说，放开比较抽象的“爱”这个字的深意与表意和具体的执行，于生命而言，每一位母亲是值得尊重的、值得敬仰的。今天写下这篇文章，除了悼念我的母亲，更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