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母爱.散文】妈妈的等待

雁翎.魏

作者美篇号:雁翎.魏12386894

图片来源:自拍

今天是母亲节，我亲爱的母亲却没能等到这一天。我再也倾听不到她关切的声音，我再也端详不到她慈爱的脸庞，我再也感受不到她揪心的等待。

今年初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梦里梦外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感觉母亲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等待我的来电，等待我接她出去喝茶，等待儿孙与她团聚。走出伤痛的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等待是母亲一生的付出，等待是母亲对儿女最深的牵挂，而无穷无尽的等待，则成为了母亲最深的孤独。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等待不计其数，印象最深的有三次。第一次是我踏入小学的第一天，工作繁忙的母亲早早地为我收拾好新书包，牵着我来到学校，看到班主任老师把我领走后，才依依不舍地赶回去上班。因为我是第一天上学，母亲实在放心不下，又提前下班来到校门口等待，可等来等去还是不见我的踪影，眼见所有班级的学生都出来了，母亲心急如焚，正想冲进学校，恰好看到我们一年级的新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出来了。母亲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在回家的路上，我把第一天老师强调的，新生入学的注意事项都复述给母亲听，她听完后直夸我记得牢，还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学生了，明天以后就要自己上学放学了，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懂事的我，一直没有让母亲失望。

第二次的等待是我在产房待产。那时母亲还没退休，当她得知我住进医院即将分娩，马上请假来到医院。在产房门外，母亲焦急地来回踱步，终于等到护士抱着儿子出来告知“母子平安”，当时母亲喜极而泣，我知道那是母亲牵挂的泪、等待的泪和幸福的泪。

第三次的等待，是母亲与父亲回文昌拜祭外婆，父亲在家中意外去世的那一次。当时我们接到母亲泣不成声的电话时，父亲已经与世长辞了。我们兄妹三人悲痛地赶到机场，乘坐最快的航班回到文昌家中，母亲已经在等待中哭晕了。终于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醒来的母亲却不停地自责，自责没有照顾好父亲，自责没有及时送医院抢救。我忍着悲痛安抚母亲，我知道母亲才是最痛的那个人。

父亲离世后，母亲倍感孤独。岂知这时才正式开启了，母亲漫长的等待时光。那时儿女们都没有退休，母亲暂时搬去与兄长同住，但哥嫂还在上班，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就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她慢慢接受了父亲去世的事实，也开始融入了小区的大妈群体，但她每天都在等待着周末的到来，因为周末哥嫂不用上班，我和先生也能带着孩子过来与她团聚。母亲在为我们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渐渐老去。

疫情三年是母亲最难熬的等待，疫情严重的时候，小区封闭，我都无法回去看望母亲。母亲天天守着电话，只要铃声响起，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就会笑成一朵花，花瓣中还会抖落出晶莹的泪光。我懂得母亲的等待，我会东扯西拉，报喜不报忧，只要母亲能开心，甚至只是能够驱赶她片刻的孤独，我都会不停地说些趣事和新鲜事，就像儿时母亲不厌其烦地给我讲故事那样，我一边说一边逗母亲笑，母亲在话筒里也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母亲非常喜欢吃嘉宝果，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不仅能提升她的食欲，而且因为那是女儿的劳动成果，她吃起来非常开心。每年我都会在花园里摘满一大袋嘉宝果，新鲜送过去给母亲品尝，记得在疫情期间限制进出小区，只好快递一箱过去。母亲每天午睡后就只吃八颗，我疑惑地问她，是否今年的果子不好吃，她说很好吃，只是不舍得一下子吃完，因为看见嘉宝果，就像是看到我。听到这话，我在电话这头瞬间泪目，那时我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母爱之深、等待之切。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生都在等待，等待儿女的出生、成长，等待儿女的成家、立业，等待儿女回来共享天伦之乐。可是，作为女儿，我有时也会因为工作忙、应酬多，或者花心思打理自己的小家，而忽视了母亲的等待。

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其实对儿女并不求任何回报，她只是想听听儿女的声音、看看儿女的模样，说说儿女小时候的趣事，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儿女们却会在无意中，让母亲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从期望变成失望。无情的时间，更让母亲渐行渐远，直至连她的背影，我们都再也看不到。

在这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里，我才真正体会到，母亲等待中的五味杂陈、望眼欲穿、度日如年‌和翘首以盼‌等多种复杂心情。母亲的等待，彰显母爱的伟大和无私，那无声的母爱，是最美的天籁之音；那无形的母爱，是最暖的避风港湾；那无价的母爱，是最珍贵的生命礼物。

愿所有还能与母亲一起过母亲节的儿女们，都能珍惜这份等待，莫让母亲的等待，成为我们日后的遗憾。这个五月，这个母亲节，我只能默默地为母亲的等待，画上一个刻骨铭心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