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老虎wds</p><p class="ql-block">美篇号:7240556</p><p class="ql-block">图片/音乐:网络</p> <p class="ql-block">车轮碾过滇南红河州的山谷,我在晨雾里辨认蒙自碧色寨火车站褪色的法式黄墙。指尖触到铸铁月台栏杆的刹那,蒸汽机车的呜咽穿透百年光阴——1910年滇越铁路通车的礼炮声,震碎了云岭大地的宁静。</p> <p class="ql-block">米轨铁路上,法国工程师的铜哨仍在历史褶皱里鸣响。殖民者的钢尺丈量着北回归线,却量不尽滇南汉子脊梁的硬度。在个旧锡矿腾起的烟尘里,我翻开泛黄的股票凭证,看见1915年的商贾们用铜钱在算盘上排兵布阵。“股票不售洋人”的朱砂印戳,是刺向殖民经济的一柄青铜剑。寸轨铁路上,蒸汽模糊了筑路工人的掌纹,却清晰烙下民族工业初啼的胎记。</p> <p class="ql-block">蒙自老站台的梧桐叶飘落成铁轨的年轮。1984年我挤在绿皮车厢里,看窗外米轨与寸轨如两行平行史诗。烧煤锅炉喷出的火星,是天空写给大地的密码。那些摇晃的硬座、结霜的车窗,以及乘客们用铝饭盒传递的温情,都是慢火车时代的活字印刷。</p> <p class="ql-block">而今复兴号划破云贵高原的晨雾,中老铁路的钢轨正将澜沧江的波光焊进“一带一路”的经纬。玉溪站的玻璃幕墙倒映着磁悬浮的流线型身姿,时空在加速度中折叠。当年寸轨上的道钉,已化作卫星定位系统的星辰;法国人留下的气压计,变成了智能调度系统的神经元。</p> <p class="ql-block">我在滇越铁路人字桥的铆钉前驻足,听见两种回响在峡谷碰撞:一种是1910年蒸汽机车的喘息,一种是2023年高铁穿越隧道的风啸。山河依旧,但铁轨的纹路已从殖民者的刻刀,变成了中国人挥毫的狼毫。当钢轨与北斗卫星在云端握手,我看见算盘珠子的噼啪声,正化作数字中国的星辰大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