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总决赛

胡晏

“胡老师，今晚还打么？”

两个高二排球班男生探头探脑地跑来问我，正如他们担心的，雨已经下了起来。虽然学校的球场有顶膜，但天气预报说有大风，大风会把雨水吹进球场，确实可能影响比赛的正常进行。

“打，肯定打。”

“好嘞！”

……

早在五一之前，我征询了同学们的意见，准备搞一次高二排球专项班的总决赛。自己所教的两个教学班，究竟是以班内的冠军队参赛，还是由班内组织明星联队参赛，我听取了高二11班黄超敏的意见。我也觉得以各班的最强阵容参加，比赛会更精彩。

虽说只是搞一场比赛，但班级内部已经经历了多轮比赛，这一场可以说是总决赛或者说是超级赛。自己所教的两个排球专项班，究竟谁更强？每个人都很想揭晓这个答案。比赛时间的确定，让我费了不少脑筋。按理说，约中午更合理，白天打球光线好，更利于同学们的发挥。但无奈各班中午都有安排。约放学后，高二每周也仅有一次体育活动时间。进一步询问，连这一次也不行，年级部早已统一安排跳绳活动。但我很清楚，我们的比赛只能利用这个时间。

在宣布开赛之前，我给高二年级部主任发去信息，又给新疆部主任发去信息。好在大家挺给我面子，全力支持这场比赛。

万事俱备，可天公却偏偏不作美，雨越下越大。我已无路可退，只能按原定计划进行。

我立马着手准备，打印机输出了八个大字“高二排球全明星赛”。可打印机缺墨，字不太清晰。这难不倒我，立马改成手写，操起熟悉的毛笔，用隶书大字写就了这一横幅，并赶紧去球场贴好。由于前阵子体育中考，考试完毕错把桌椅全部移走，我又急匆匆寻找，给搬了回来，做裁判桌和记分台。并准备了记分牌，小红旗。我还特地在校园群里发了一条信息，预告了今晚的这场球赛……

一切准备就绪，可雨却不依不饶，天气预报甚至显示，今晚还有大风。零星的雨点子已经飘了进来，打湿了一边的底线。今晚能不能如期进行，我也开始打起问号来。

一整天，我抽空就去看看场地的变化。亦如这天气一样，时干时湿，让人捉摸不定。好在放学时分，场地湿滑情况有了好转。我打开球场的灯光，期待比赛准点开始。

晚饭后，我特地奔去办公室拿了一条干毛巾，没想到果然派了大用场。

五点半，约定的比赛时间，同学们都来了。还吸引了两位高一的同学，这着实难得。比赛按赛前的安排，由高二5班的翟莺同学担任主裁判。这位小姑娘是课堂裁判实习中涌现出来的佼佼者，判罚果断，哨音响亮，更可贵的是公正无私。孟希柚，赵蕊担任边裁，而我担任副裁判。

虽然只是一场小型比赛，但赛事的各项仪式一样不少，这是我的一贯做法。当众宣读参赛队员名单，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接受大家的欢呼，依次进入球场。仪式不能改变比赛，但它增强了参赛者的存在感和荣誉感。双方队员握手，更是诠释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比赛宗旨。再由双方队长选边，选接发球后，比赛正式开始。

没想到第一局就打得异常激烈，比分始终焦灼，最终组合二班仅以两分险胜。易边再战，双方渐入佳境，争夺更加激烈。组合一班发动了猛烈地反击，以大力发球撕开了二队的防线，一路遥遥领先，大比分扳回一局。

决胜局（约定三局两胜），双方竞争愈加激烈。二队优势显现，以13:8，领先五分，离胜利仅一步之遥。就在这时，一队李文博挺身而出，利用稳定发球压制对方，连续得分，追至13平。在这个节骨眼上，二队率先打破僵局，14:13，拿到赛点。结果发球出界，把优势拱手相让。此时一队的张珈弛出场，他使出了独门绝技——极速飘球，这种球弧度很平，飞行飘忽，虽然平时的成功率不足五成，但今晚他成功了，精确制导，连得两分，以16：14反败为胜，拿下最终比赛的胜利。

本以为很平淡的比赛，却打出了专业水平的跌宕起伏。观赛的同学，连同我，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精彩，精彩！”的赞叹。

与精彩比，比赛进程并没有预期的顺利。比赛伊始，雨势突然增大，达到暴雨程度，所幸风力并未增大。但暴雨还是影响了比赛，排球一旦滚到边上，就会沾到雨水，直接影响着击球质量。好在记分台一旁的同学用我带来的干毛巾不停地擦拭，并采用两球轮换，才保证了比赛未受干扰。另有感动一幕，严楷翔同学冒雨从门外取来刮水器，利用局间休息，奋力为球场清除积水。在没有老师授意的情况下，自发为之，实在难能可贵。

比赛结束，时间也来到了近六点半，这是他们晚自习的时间。胜者兴奋雀跃，负者心有不甘，但我相信，无论胜负，每一个参与者都享受了比赛，收获了一次美妙的心灵之旅。

天色昏暗，最后一个整理好球场，合上灯的开关，我欣喜地走出了球场。雨继续没头没脑地下着，我打开手机，里面竟有妻子的两个未接来电，由于过度专注，我竟毫无察觉。

2025年5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