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 抽离与回归

九旬树懒

我与阿陆谈起聚会的事情，更多的是战友间的变化。她说其实大家变化并不大，她说骨子里的莫名感觉，我信。

二十多年了，正如连长所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呢？所处的环境不同，境遇不同，我想多少都是有些变化的，只是我们自己在为生活打拼时，并未注意。二十年了，说长不短，这其间的经历，对生命的认知与感受也会产生诸多影响。

想到这，多少又让人有些沮丧。

事实上，我难以启齿自己并不看好这段经历，总觉得年轻并不真正懂得情谊，也不相信永远。那时恍若一夜插曲，飞花般落入泥土，后被岁月的车轮辗的无影无踪，那时多少是被迷茫威吓过。

那些所谓的当年，如今伴我重新走入真实的面孔，仿佛一切荣耀与光彩从时光隧道抽回，行走在阳光明媚中，那感受似风中开着花朵，笑颜中的不拘。我确信，这一切并不虚枉，真实且令人动容。

这算是一笔意外的财富，无论如何是年轻的我无法想像。当人一路奔忙，渐渐丢失了真诚与信任，现实的沉重或轻松，又会使人遗忘了什么，丢弃了什么呢，我想每个人都有所不同。

我们都无法计算这个丢失的过程是如何完成的，但它就是随时光完成了最初的定义，我们完全不在意情谊的存在，将彼此流落到四面八方。

也许有那么一刻，还会回归无邪，找到心灵中的某种契和，一种同频的惬意与自由。

但我离开整齐划一的营房已久，我坚信自己从此离开火热与无畏。但现在，我承认错了。不然，我不会因为重聚而如此狂喜。

就像阿陆回复我说，回到组织吧。是的，我好像刚刚找到关于组织的另一层含义，失散后的相拥，只有重逢的喜悦。我已失去了语言，用借口说明悔意也显得格格不入，我期待着。

月上梢头，它总是柔弱我的心脏。好像嘻笑怒骂也变得别有风情，一再回味，一再被他们的意念揉碎。他们象满天星斗，在不远的地方呼唤着：回来吧，亲爱的战友！

我会回来，哪怕只有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