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慈祥的妈妈姓李,名绍春,又名大文,我姥娘家的亲人都叫她“大文”。出生于农历一九二九年二月二十七日(公历一九二九年四月六日),因脑出血复发在复州城二院手术后成植物人一年后逝世于二ΟΟΟ年农历五月二十九日(公历二ΟΟΟ年七月五日),享年七十二岁。</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母亲的家族是八旗子弟后代,属于正黄旗后人,我在我母亲娘家祖坟上(那年是纪念我外祖父逝世十周年时,我去过)有块墓碑上写他们家族姓乌里西苏,后来大清朝灭亡其后人改姓李。其曾祖是同治皇帝伴读,教过皇学。祖父考中举人,祖父兄弟两个曾经做过东丰县和西丰县的县太爷。到了她的父亲(我的外祖父)出生(生于一九一Ο年)一年后,辛亥革命开始,中华民国成立,清朝宣告结束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外祖母出生于复州地区泉水屯,娘家姓王,她是家中老大。身下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二姨姥嫁给一个陈姓人家,应该也是复州地区(我记不清楚了),全家人被周总理接去北京了,因为二姨姥爷和周总理是同学,好像是在二级部工作,因为太遥远和特殊年代,没有来往。我三姨姥嫁给城南杏树园李姓人家,我小时候跟我母亲去过三姨姥家,后来三姨姥搬到大连她三女儿家,我母亲活着时候来大连时(应该是八十年代后期)我曾经陪着母亲去看过他们。我老姨姥嫁给西杨大杨屯杨姓人家,我小时候也去过她家,老姨姥活着时候每年都有来往,至今,我们家有大事,她的儿子我大舅还来。我舅姥爷的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我应称呼大舅)在沈阳,鲜有来往,如今大舅已经去世了,他活着的时候也来过我们家里;二儿子去世得早,英年早逝,他活着时候我们经常来往,后来我舅姥爷和舅佬娘去世了以后,我二舅母带孩子二婚嫁于榆树房金姓人家。可惜二舅精通俄语和英语,无用武之地,最后上火抑郁患肝癌去世。</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我外祖母的父亲名明迁,字亦昭。老家的人都尊称他“迁老爷”。迁老爷的父亲曾经是吴大舌头家的家庭老师,曾教过吴大舌头。迁老爷曾经是张作霖手下的东北专办,曾经替张作霖出面说服吴大舌头归顺张作霖。迁老爷与吴大舌头相熟,因为迁老爷的父亲做过吴大舌头的老师。迁老爷来到吴府,管家通报王义昭来了,吴大舌头知道他是来替张作霖充当说客,吴大舌头让手下当兵的排列两排皆手举钢刀,场面甚是威严,迁老爷从中间走过,踏上台阶,未进大堂,吴大舌头抬手一枪把迁老爷头上的帽子打飞了,迁老爷的枪是插在脖子后面,伸手从脖子后面拔出手枪抬手就是一枪。吴大舌头哈哈大笑,伸手让迁老爷入座,迁老爷通过对吴大舌头劝说、晓以利害,吴大舌头答应归顺张作霖。</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张作霖曾经有个姨太太的弟弟,凭借他姐姐是张作霖的姨太太而胡作非为,有人告到迁老爷那里,当时张作霖不在奉天在北京,迁老爷想杀张作霖的小舅子,但又怕张作霖不同意,便先告诉张作霖说他小舅子因胡作非为被枪毙了,张作霖听到说枪毙就枪毙吧,谁让他犯罪了。迁老爷一听张作霖没有责怪他便立即下令把胡作非为的张作霖小舅子枪毙了。后来,有人把迁老爷后杀张作霖小舅子的事告诉张作霖的姨太太,这个姨太太到张作霖面前告状,张作霖要追究迁老爷的事让迁老爷知道了,迁老爷直接辞官跑回老家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迁老爷对家乡的人做过许多善事,人们都感激他。迁老爷也是一位爱国的绅士,民族的自尊心很强,他唯一的儿子——我舅老爷毕业于东北大学法律系,日本人侵占东北后要他为日本人办事,迁老爷闻听后,让他回老家不给日本人做事。当年,伪满洲国总理郑孝胥曾经推荐我外祖父担任伪县长,迁老爷不让他做说不要为日本人做事,我外祖父听了迁老爷的话就没有去做。迁老爷曾经在家里设义斋救助要饭的,有次冬天坐车外出看见一要饭的冻得直打颤,就把自己的棉衣棉裤脱给要饭穿。在那翻天覆地变化时代,土改时(此时,迁老爷已经去世了),工作组要来分迁老爷家的家产,迁老爷家里来了三十多位乞丐要饭的,阻止人们分迁老爷家的财产。工作组就做这些乞丐要饭的工作,说他们是执行政府的政策,来分迁老爷的家产,但给迁老爷的儿子保留厢房住,正房充公,土地分给大家种。由于这些要饭的出面保护迁老爷的家人,诉说迁老爷的善举,从而保护了迁老爷的家人没有出现被打死的情况。后来,迁老爷的房产成为村里大队办公的场所。我舅姥爷和家人搬到他堂叔兄弟家的厢房住。</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面说过我母亲的曾祖父是同治皇帝的伴读,而且还教过皇学;她的爷爷做过县太爷,家趁万贯而且家里还趁着许多良田。而到了我母亲的父亲那一代家中逐步衰落,我外祖父最终就变成了破落地主,他的人生轨迹就如同余华笔下(《活着》)现实版的破落地主富贵。</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母亲的家庭从三十年代末期是一点点衰败,正好与我父亲的家族相反,而我父亲的家族是由贫雇农逐步走向中农生活水平。不过,我的外祖父很有才华,京剧、音乐水准很高,他也写得一手好字,硬笔(钢笔、油笔)书法颇是潇洒、漂亮,而且他还会武功。外祖父跟我外祖母结婚后育有两个孩子:我的妈妈和我的舅舅。后来我外祖父混到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然后自己离开家乡跑到城市里面混去了,做过教师,当过兵,在部队里做过文书、参谋。后来外祖母去世后,我外祖父在瓦房店城里又娶了一个老婆,生下了我老舅两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在四岁大时饿死了。所以,我这后姥娘恨死我姥爷了,后来他俩分开,我后姥娘又找了一家男人姓孙,我老舅也改姓孙。而我外祖母无奈带着我妈妈和我的舅舅只能回到她的娘家复州地区泉水屯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外祖母二十八岁时,在自己娘家河边洗衣服,忽然听到身后面的山神庙里传来了铃声,我老娘心里可能甚是害怕,或者心里疑惑,开开庙门看看,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她精神就紧张了,回到家里就犯了头痛病,头疼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去世了,撇下了我十岁的妈妈和五岁的舅舅离开了人世。我外祖母终年二十八岁。现在看来我姥娘应该是得了脑出血去世了,三十年代末期的农村的医疗水平很差可想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外祖母走后,我妈妈和舅舅两人就生活在她们的姥娘家里,由她们的娘舅照顾,我舅姥爷原配也去世了留下两个儿子,我舅姥爷又娶了一位夫人,她没有孩子,就跟迁老爷说,我外祖母留下的两个孩子她会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我舅那时小,迁老爷每天中午都要睡午觉,我妈怕我舅闹腾就带他到外面玩,五岁的舅舅被马从山坡上拖倒,胳膊都摔折了,我妈抱着我舅舅大哭,而我的舅舅坚强不哭,姐弟俩终生感情很好。我妈一直在她舅舅家生活到二十一虚岁嫁给我父亲。我妈对我舅姥爷和舅姥娘感情很好,有一颗感恩的心,我妈一直对他们都怀有感激的心情状态。在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处那个艰难的时期,我妈每个周日都带着我或者我二哥回到泉水我舅姥爷家看望他们,给他们洗衣服等等。我妈的胆子很小,从我们屯到泉水要徒步穿过石泡崖、丛沟,再翻越两三个山坡和两三道沟坎,还要穿过庄稼地,周围没有住家和房屋,山梁上空旷,她自己不敢走,要么是我陪着去,要么就是我二哥陪着去。等翻越了三道山梁后,来到沟下就有了村庄穆沟(属于泉水村),到了这里我的心里也放轻松了,没有荒凉的感觉,在园边经常会碰到妇人跟我妈妈打招呼:“大文(是我妈的名字)回来了!”或者“老金来了!”感到很是亲切。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一九七五年我舅姥爷与我舅姥娘都去世了为止。我妈妈结婚后,我的舅舅让我外祖父接到沈阳生活,那时我外祖父在沈阳又娶了一个老婆,这个老婆没有孩子,对我舅舅不好,十六虚岁我舅舅就离开家里进工厂跟师傅学徒了,每天侍候师傅、给师傅倒夜壶,睡冰凉的水泥地,以至于自己终生不育。后来与我舅母结婚没有孩子,领养了我玲妹妹和我小弟。我舅父在五十年代随沈阳橡胶厂等工厂搬迁到黑龙江牡丹江市桦林镇,组建当时是新中国最大的橡胶厂——桦林橡胶厂。</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