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时光里的鸢尾花》

冯娟‖幸福在春天

　　深秋的雨裹着凉意渗进骨髓，林夏抱着纸箱站在梧桐树下，雨水顺着伞骨蜿蜒成珠链。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开走，她望着小区深处那扇熟悉的窗户，记忆突然漫过八年的时光。

　　八年前的春天，她刚搬进这个小区。某个清晨推开窗，隔壁阳台上探出一张清俊的脸，手里捧着盆蔫头耷脑的鸢尾花："能不能教我养花？"苏然的眼睛像浸在晨露里的星星，带着理工科男生少见的羞涩。

　　从那天起，林夏的窗台成了植物课堂。苏然总带着笔记本认真记录，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沙沙作响。鸢尾花在两人的照料下渐渐抽枝展叶，紫色花瓣像蝴蝶振翅欲飞。

　　他们会在深夜隔着阳台谈天，从《小王子》的玫瑰谈到量子物理的平行宇宙。苏然总说林夏像童话里的花精灵，能让所有枯萎的生命重新绽放。那些飘着栀子香的夜晚，连月光都变得温柔缱绻。

　　变故发生在鸢尾花开的季节。苏然接到国外顶尖实验室的offer，他在雨中攥着她的手："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种满整个花园。"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机场安检口，鸢尾花在身后簌簌落下花瓣。

异国的日子里，时差像一道无形的鸿沟。视频通话时，苏然的白大褂口袋里总露出实验报告的边角，林夏的画架前堆满未完成的油画。渐渐地，问候变成了例行公事，争吵开始频繁上演。

　　分手那天，林夏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她把鸢尾花移栽到院子里，看着它在风雨中独自摇曳。后来她听说苏然在学术领域声名鹊起，却再没见过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刻，雨滴打湿了袖口，林夏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带着喘息："林夏！"她回头，苏然撑着伞站在雨里，西装下摆沾着泥点，怀里紧紧抱着一盆盛开的鸢尾花。

"这些年我在实验室种死了二十七盆鸢尾。"他的声音沙哑，"直到明白，有些花只有在对的人身边才能绽放。"

林夏望着他眼角新增的细纹，泪水混着雨水滑落。鸢尾花的香气在雨中氤氲，时光仿佛倒带回那个春天的清晨，少年捧着蔫头耷脑的花，问出那句改变命运的话。

暮色渐浓，苏然小心翼翼地把花盆塞进她怀里："这次换我当学生，老师还愿意收吗？"

　　梧桐叶在雨中沙沙作响，林夏接过花盆，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那些错过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重新绽放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