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孟郊《游子吟》之随笔

周徳行

　　今天是母亲节，朗朗上口而常读常新的《游子吟》又在坊间传唱，周而复始年复年。

孟郊的《游子吟》这首“母爱诗”诞生于溧阳，是孟郊留在常州的千古绝唱。

　　孟郊这首《游子吟》诗，尽情讴歌伟大的母爱。上世纪90年代初，在香港评选中位列最受欢迎的“唐诗”第一首，被誉为“中华第一诗”而名列榜首。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世界各国推荐为学生的优秀读物。2016年，《孟郊与游子吟的故事》入选第四批江苏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唐贞元十七年（公元801），51岁的孟郊任溧阳县尉，随即将母亲裴氏接到身边奉养时，伏案写下了这首千年流传的诗。

　在现今溧阳的旧县村，新建立了牌楼。两侧槛联为：游子行慈孝感天、太白楼豪情动地。另在这“游子吟”的石刻壁画中，似乎年轻得不像是孟郊母子俩了，应该是一种泛指吧！

　如今的“射鸭堂”犹在，当年孟郊作诗曰：

短蓑不怕雨，白鹭相争飞。

短楫画菰蒲，斗作豪横归。

笑伊水健儿，浪战求光辉。

不如竹枝弓，射鸭无是非。

苏轼在《读孟郊诗》中赞赏孟郊云：

桃弓射鸭罢，独速短蓑舞。

　　被称为“诗囚”的孟郊，在《游子吟》这首诗中，究竟是写自己，还是写别人？目前众说不一，更多的人认为孟郊是在写自己的经历。

　自我某年看到《劝学游子吟》全诗后，详细查阅孟郊的写作背景时发现，他並非写自己，而是劝他人，在告诫游子们：年轻时不努力，对得起养你的慈母吗？因为孟郊他年少时没有诗中描述的这种亲历，他是写的“规劝篇”。

　　这是本人从一幅明代画家唐寅（伯虎）所写的《劝学游子吟》书法作品中，全文抄录下来后，写入本人文章“溧阳游记”之截屏，供大家参考。

【注：乾隆二年，溧阳探花任端作《金濑吊古》一诗中云：“一向投金濑，翻思溧阳尉。”即是写伍子胥、孟郊在溧阳发生的故事。】

　　被苏轼所题“郊寒岛瘦”之称中的孟郊。

孟郊（751—814），字东野，湖州武康（德清县）人。其父孟庭玢时任昆山县尉，幼时随父母居昆山，不久孟父去世，孟郊兄弟三人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子为父”的他成为家中顶梁之柱。青年时代在家乡湖州参与皎然主持的诗会时，与皎然和尚，陆羽（比陆羽小20岁）等结下深厚友谊。

唐贞元七年（791）四十岁的孟郊在母亲裴氏的督训下，在湖州参加乡贡考试，中贡生。贞元八年，临赴京诚试举前，孟郊把母亲托付给两个弟弟，安排好家中的一切，才放心离开家乡湖州。四十一岁的孟郊赴长安应进士试，未中。落榜之愁苦，写下《落第》一诗，“…情如刀剑伤”，以雕鹗自比。

他在这次应试期间，结识了比自己小17岁的韩愈。在韩愈的鼓励下，贞元九年再度赴试。又未中。直至贞元十二年（796），四十五岁的孟郊第三次奉母命赴京从进士试，终举进士。他喜不自胜，挥笔写下《登科后》诗：“昔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随即归家告慰母亲。

　　孟郊曾有前后两任妻子，前妻生一个孩子，可惜先后夭折。

中举后的他春风得意，挚友韩愈为其写过一首《孟生诗》“骑驴到京国，欲和熏风琴”，描述孟郊在长安的样子。前妻亡后，便续弦少妻，为他生三子，亦全部夭折，最久的儿子不到十岁。在溧阳任职期干了四年便辞职（原因是县令将他的月俸金减半后），孟郊全家的生活更艰难了。贞元二十年即公元804年，54岁时带着家人和母亲寄居洛阳。56岁时经韩愈等友推荐，出任水陆运从事的闲差。一年后的丧子之痛和公元809年的亡母之悲，写下了《杏殇九首》，摧毁了孟郊的精神肉体。宰相郑余庆聘他为兴元军参谋。唐元和九年（公元814），64岁的孟郊，最终携妻赴任，暴疾卒于河南灵宝阳平镇途中。后葬于洛阳，韩愈亲自为其题写墓志铭，友人张籍等私谥其为贞曜先生…

 《游子吟》作为民间口耳相传的亲情符号流传至今。那为什么《劝学游子吟》会分成两段诗呢？在唐朝时期的诗歌都是士大夫们崇尚的“莺歌燕舞”之诗词。对孟郊的诗贬者多。苏轼称其诗为“寒虫叫”、翁方纲说是“蚯蚓窍中苍蝇鸣”、元好问说是“高天原地一诗囚”…孟郊知道“恶诗皆得官，好诗空抱山”、“以诗为活计，从古多无肥”。直到宋人以俗为雅的审美转向，成为理学家庭观的诗意注脚。借助印刷术普及进入大众视野。应是南宋洪迈在收录《万首唐人绝句》时，将“劝学”与“游子吟”分离为两首诗。后经书商刊刻《孟东野诗集》时，将《游子吟》一段置于卷首，强化代表作地位。正由于强化“游子吟”，使得“劝学”脱诗体了，分离的具体疵病是使“劝学”失去了孟郊写该诗的年代。至今，一直被后人认为是二首诗，但均查不到孟郊“劝学”的制诗时间。

　　　　重温《劝学游子吟》：

“击石乃有火，不击元无烟”。

意为“击石取火”的自然现象，比喻学习的主动性，“元无烟”即“原无烟”。

　　“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

不学则无法领悟事物的本质，本质“道”指儒家伦理中的为人之道，亦指一切知识规律。“非自然”指知识並非天生具备，即荀子的“学不可以已”的思想。

　　“万事须巳运，他得非我贤”。

强调亲身实践运作，是能力提升的关键。他人所得或所德，不能代替自己的贤能，因为真正的肾能源于独立之探索，非外在的馈赠。

　　“青春须早为，豈能长少年”。

年轻时应尽努力，人怎能永远保年少？用反问语气警示年轻人，青春易逝。即“逝者如斯夫”的时光观，激励在青春时光努力学习，避免“少壮不努力”的悔恨，以儒家“厚以成人”之传统。

　如果说《劝学》是孟郊讲自己，那就不会题用“劝学”两字，只会用“自勉”之意。他是对年轻的游子们所讲的肺腑之言。

倘若《劝学游子吟》诗不是一体的，那孟郊没有必要把他在巡视时看到的慈母缝衣、慈母送子落笔成诗“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的母爱場景了。

　　【后记】：

回想起央视播出我们常州市一中校友艺术团演出的“中华第一诗”《游子吟》后，内心甚是兴奋，为校友们的辛勤付出，精心排演、脱頴而出点赞！但在自傲之余，心中却有些茫然。

其一：场景中的“青少年赴考”情节，显得过于软恋，“一步一回头”的离别之行，並不符合中唐时期“国破山河碎，春城草木深”时，少年有志报国的实情。如同我们“老三届”毕业时的“志在四方”，打起背包就下乡的年代那样，起码有着少年男子应有的表面刚强。

其二：看后的感觉是一种慈母送子，孟郊赴京赶考前的主场景。这与孟郊安排好母弟们生活才放心离家的真实情景落差甚大。建议可在舞台左则置一案桌，由五十岁貌相的男演员扮孟郊，伏案书写“游子吟”作为主场景，而“慈母送子”可作副场景。演毕诗成，剧终搁笔。

其三：最扫兴的是《游子吟》播出结束后，女主播随兴对男主播讲的那句话：“多么动人的故事啊！不知溧阳在什么地方？”应该在演出开始时，打字幕，或以语音傍白来说明是常州市的溧阳县发生的故事！

其四：目前湖州政府亦在宣传“游子吟”，说成是“返乡途中”所作，往家乡地硬拉，幸有孟郊的注笔“溧上作”佐证。我们常州要加大力度地宣传，做到家户喻晓，精准到位，锦上添花，更上一层楼！

“母亲节”岁岁有，我们只有精耕细作，不断完美该“金牌”节目。年年演出彩，走出国门来！

谢谢诸家指正、周某以揖代躬了。（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