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佩斯-邂逅裴多菲

杨卫华

蓝色多瑙河，是一条诗意的河，更是一条流淌着音乐的河。 我们的2025年多瑙河维京之旅，无疑是一次追寻音乐的浪漫旅程。旅程的首发站，开始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经斯洛伐克、林茨、帕绍、维也纳、结束于捷克首都布拉格。 当我写下邂逅裴多菲这个标题时，竟愣了一下：是邂逅贝多芬吧？！不是，这次的邂逅的主角，的确就是作为诗人的裴多菲，他生于这片土地，成长于斯，长眠于斯。邂逅看似偶然，遇到实则必然。 要邂逅贝多芬，得到了维也纳再说。但音乐和文学诗歌是密不可分的，莫扎特把《唐璜》写进歌剧，贝多芬把席勒的欢乐颂写进第九，舒伯特、舒曼把歌德、海涅的诗歌写进艺术歌曲，这些都是实例。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2025年4月3日，我们的旅行航班经迪拜转机，初到布达佩斯，登上停泊在绿桥附近的维京尼约德号游轮时，已是下午时分。 安顿好行李，稍事休息，待夜幕降临时，多瑙河两岸已华灯初上，温柔美丽的夜色令人迷醉。 拎起微单、扛起脚架，抄近道快速赶往左岸江边的拍摄景点。当穿过伊丽莎白大桥引桥后，迎面遇上了一座雕像。这是何方圣贤，伫立于此？走近一看，竟是他：PETOFI（裴多菲），中国人民曾经熟悉的老朋友，最早被鲁迅推介过的匈牙利著名诗人。 初识裴多菲，我还是一个懵懂少年。依稀记得，中学语文课本中，鲁迅在《为了忘却的纪念》一文中提到了左联作家群，尤其详细介绍了文学青年殷夫的作品及其译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我认为，这是裴诗最好的译文，殷夫精彩的翻译，使其流传甚广，影响力极大，成了一代人的记忆。然而当时作为懵懂少年的我，尚未思考过何为生命？何为人生？何为爱情？何为自由？，也就意味着，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读懂裴多菲的这首名诗，仅觉得它朗朗上口，被深刻的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了。 转眼到了1980年代，我买到了一本裴多菲诗集，是兴万生的中文译本，兴译本对这首诗的翻译过于直白，读起来味同嚼蜡，远逊于殷夫的译本，我逐渐淡忘了这个译本。 1982年，我正处于大学校园中的人生黄金时代，这时谌容编剧的一部电影《人到中年》火了起来。 影片中，男主傅家杰（达式常饰）对女主陆文婷（潘虹饰）表达爱情时，引用了裴多菲《我愿意是急流》这首著名的爱情诗，他深情的对陆文婷念白道：我愿意是急流，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岩石上经过……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的浪花中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在河流的两岸，对一阵阵的狂风，勇敢地作战……只要我的爱人是一只小鸟，在我的稠密的树枝间做巢，鸣叫。 在女主陆文婷生命垂危之时，男主声情并茂的念白： 我愿意是废墟， 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青的常春藤， 沿着我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顶上， 饱受风雨的打击…… 只要我的爱人 是可爱的火焰， 在我的炉子里， 愉快地缓慢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的破旗， 在广漠的空中， 懒懒地飘来荡去， 只要我的爱人 是珊瑚似的夕阳， 傍着我苍白的脸，显出鲜艳的辉煌。 80年代，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年代，正值活力四射、青春年少、憧憬爱情的我们，被电影中裴多菲的精彩的诗句，感动得稀里哗啦，心醉神迷。 　　好容易回过神来，四围已是万家灯火。夜幕下的布达佩斯游人已稀落，新月高悬下的多瑙河水微波荡漾，两岸的景色更加美丽动人了。只见左岸佩斯的国会大厦，依然灯火辉煌。右岸布达的渔人堡、布达城堡、马加什大教堂，在薄纱笼罩的夜雾中迷离。 久久伫立河岸，远眺这曾经辉煌的奥匈帝国，疆域多么辽阔，国力多么强大、留下了如此灿烂辉煌的大教堂、恢宏的庙宇城堡建筑、深厚的历史文化艺术。千百年来，这一切完整保存的场景，依然静静立在奔流不息的多瑙河两岸，向游人诉说着经历的世间沧桑。此情此景，真令人感慨万分。 深夜里，依然灯火辉煌、气势恢弘的匈牙利国会大厦 布达城堡与马加什大教堂 马加什教堂是布达佩斯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这座新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始建于公元1255年至1269年，是匈牙利历代国王加冕仪式的重要场所，因此也被称为“加冕教堂”。马加什教堂不仅是匈牙利的历史见证，也是布达佩斯乃至整个匈牙利丰富的文化遗产的一部分。1867年，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和茜茜公主在布达佩斯举行加冕仪式，成为匈牙利国王和王后，进一步彰显了这座教堂的重要性。 渔人堡是一个新哥特式和新罗曼风格的观景台，位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布达一侧多瑙河河畔的城堡山，邻近马加什教堂。它修建于1895年到1902年之间，设计师是弗里杰·舒勒克。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渔人堡近乎毁灭。1947年至1948年之间，弗里杰·舒勒克的儿子亚诺什·舒勒克负责了修复工程。 圣伊什特大教堂 匈牙利国家歌剧院 多瑙河风光 位于布达城堡山顶的匈牙利国家美术馆 佩斯市集与跨越多瑙河的绿桥 经历了两天的探访，我们的维京游轮，在暮色中驶离了布达佩斯，沿着多瑙河溯流而上，驶向斯洛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