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2px;">新惠师范生活拾遗</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h1>新惠师范1963届 康幼学</h1><h1> </h1><h1> </h1><h1><br></h1><h1> 我于1960年9月到新惠师范读书,1963年7月末于新惠师范毕业。毕业后被分配到教育系统从事教育工作,直到2000年3月退休。</h1><h1> 光阴荏苒,五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师范生活大部分都忘却了。想一宗宗、一件件如数家珍一样写出三年生活的编年史根本办不到了。如果要写,只能是写一写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少部分了。要写,也只能以我个人的学习、生活为线索,展示出那时的校园生活、班级生活和同学之间的友谊。以这些为楔子,以能记起的轶事为基调,凸显出师范生活中青年时代风华正茂的些许倩影罢了。</h1><h1> 1960年9月,昭乌达盟(即现在的赤峰市)在敖汉旗新惠镇成立了一所中等师范学校,生源来自敖汉旗和宁城县。初中毕业生只要期末考试成绩达到合格的同学,凡是报名到新惠师范读书的就被师范学校录取了。这部分学生绝大部分都是家庭不富裕的,因为家境好的学生都报考高中,他们准备考大学。我的家境是困难的,所以我报名去新惠师范了。</h1><h1><br></h1> <h1>一、 师范学校全貌</h1><h1> 我的初中三年紧张的学习生活是在新惠中学度过的,初三下半年听说在小西山下要建一所师范学校。由于临近毕业学习紧张,没有闲心去光顾。更何况还不知道初中毕业以后怎么样,所以也没去新建的师范学校看看。<br> 新惠中学距离新惠师范近在咫尺,真到师范去读书了,倒觉得那里新鲜了。9月1日开学,当天就报到了,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师范学校的大门。学校虽不是华堂重屋,可砖木石结构的瓦房也是挺新鲜的。正阳门朝东,它可以穿堂而过。正阳门左右是学校的办公区。只见正阳门门楣正上方写着四个凸起的大字——“新惠师范”。穿堂而过到了院里,回过头向朝西的门楣上望去,上面是一朵凸起的带着绘有颜色的荷花(后来听说此作品是出自校长魏振鹏的手笔)。进到院里看见坐北朝南一长排红砖青瓦的房子,这就是我们的教室,我们在这里学习了三年。教室门前是一个平整的篮球场,我们和它相处了三年。<br> 和教室一条脊相隔不足一百米的西边慢坡上有四幢干打垒的土平房,都是坐北朝南的向口。从南往北,第一幢是男生宿舍,第二幢是女生宿舍和学生食堂、教工食堂。第三、四幢是男女教工宿舍和教工家属房。学生宿舍的左下方是体育场,这里是上操和上体育课的场所。<br> 教室的北面是学校的菜园,它的面积大致有二、三亩,这是学生生产劳动的场所。学校的南面是炼钢厂,学校的西南距离二、三里的地方就是小西山了。</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康幼学老师手绘的记忆中新惠师范校园平面图</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小西山的松林</h3> <h1>二、 学校的领导和任课教师</h1><h1> 到了新的学校,融入到新的集体之中,自然要结识班主任、任课教师、学校领导和后勤人员。<br> 我被分配到一班,首先接待我们一班学生的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孟昭彦老师,他是教化学的。开始上课了,各位任课老师都陆续和我们见面了,他们第一节课都自报家门,在黑板上写出自己的名字,我们知道了语文老师是布玉彬,俄语老师是高凤义,数学老师是杨桂林,物理老师是杨平仁,音乐老师是佟玉贵,生物老师是高洪义,体育老师是李化日,政治老师是李树义。<br> 学校党支部书记是张振祥,副校长是魏振鹏,教导主任胡桂,团委书记兼校医齐国桓,管伙老师是李志学,管后勤老师是魏国清。<br> 上面提到的这些老师有的因工作调动等原因或是因婚姻变故没有教完三年就调走了。如我们一班的班主任后来就换成王中英老师了,化学课又由庞振东老师担任了,教生物的高洪义(后改名高晓天)也调走了。<br>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任课教师不管是暂时的还是教下三年的,他们都是尽职尽责、倾囊而授的。虽然那个时代经济困难,可人的心是纯正的。学校从领导到教师,他们对学生循循善诱,一视同仁。所以我们学到了很多知识,懂得了学高为师,德高为范的基本道理。五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能到新惠师范读书是很庆幸的。不然,后来几十年的教学生涯哪来的资本呢!我本人从小学五、六年级一直教到高中三年级,这些都得益于在师范三年的知识积累和老师的教诲,才使得我们在后来的教学中能立于不败之地。</h1> <br>前排左起:高晓天 齐国桓 杨平仁 杨国仪 郭 洪 陈树林 李 坤 李师傅(炊事员)侯志学<br>中排左起:候秉镛 张金如 胡 桂 董连克 魏振鹏 武师傅(炊事员)冯连信 魏国卿 李志学<br>后排左起:张凤芝 王忠英 张介宾 布玉彬 钱文仪 王泽远 佟玉贵 史庆新<br> <h1>三、 校园外的乐趣</h1><h1> 人都有好奇之心,师范毕业五十多年过去了,回顾那时的校园生活,我仍然觉得好奇,年老心不衰。一时忽发奇想把校门外炼铁厂揽入我的笔端,不吝冗笔,那就是有关炼铁厂的校园外的乐趣。<br> 早晨,清脆的起床钟声敲响了,校园南边炼铁厂的机器轰鸣声也传了过来,和起床的钟声作着合奏。这个1959年建起的炼铁厂还在运转着,不知它要响到什么时候。<br> 转眼入冬了,炼铁厂的轰鸣声终于不再响了,听说是炼铁厂下马了。人撤走了,物资也搬走了。只剩下两座空炉,一座是炼铁炉,一座是鼓风炉。<br> 师范的学习是挺紧张的,它牵涉到毕业分配,因此同学们除了星期日休息外,平时是不到外面闲逛的。因为那时的新惠街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楼堂馆所,没有柏油路,有的只是旧式的青砖瓦房。街里只有两个食堂——大众食堂和回民食堂。商店也不大,名为百货商店,货品种类也不是那么多。所以街里没什么逛的,再者去一次也挺累,哪像现在有公交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所以大部分同学是不上街的。尽管这样,也总不能星期天整天地闷在宿舍和教室里。出去走走,换换空气,有时候信步就去了废弃的炼铁厂了。<br> 炼铁炉挺高,大约有六层楼高。想上去,就攀着扶梯顺着上料斗的斜道走上去,往上走要十分加小心,不能有任何闪失。登到顶了,站在平台上,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体会到古代诗人所说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了。站在此处,可以眺望学校的四邻和附近的房舍,可以欣赏秋日的景色,可以看到那时中街上走着的南来北往的行人,可以眺望远山,可以俯视近邻。大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回到班里也和同学们大谈登高临下的感受,并鼓励同学们也去体验一下。<br> 鼓风炉的炉膛较宽绰,到里面坐坐也碰不着头,有时候也可以像儿童一样捉捉迷藏。据说这个地方也被心思缜密的谈恋爱的男女同学当成幽会的地方了。<br> 师范毕业了,再也没到那里去过。不知何时这两座废弃的建筑物在人们的眼中消失了。</h1><br> <h1>四、 一语激我立恒心</h1><h1> 我国的教育方针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师范教育属于这个范畴的,所以中等师范所开设的科目是不分主次的,人们常说的小三门(音、体、美)也是不可忽视的,因为中等师范培养的是合格的小学教师。毕业后要到小学去工作,所以每个人上音乐课都是非常用心的。音乐课除了唱歌、学习乐理知识、识谱之外,学校还号召学生参加乐队培训,我当时报名是学习二胡。<br> 怎么学呢?首先上音乐课拼命学习简谱,因为我知道学会简谱就迈进了音乐之门,初步拿到了学好二胡的钥匙。每当晚睡前音乐老师用二胡拉着动听的曲子,那优美的旋律让我听了如醉如痴。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二胡。决心下定,自己抽时间挤时间,利用早、中、晚三顿饭的饭后,快吃饭,快步到教室用学校配给的二胡学拉单音,练把位。拉二胡开始拉出的单音是枯燥的,惹人烦。接下来向音乐老师虚心求教,老师的指点使我慢慢走上了正路。<br> 我学二胡的事情被我们班姓赵的同学知道了,他在初中的时候学过拉二胡,不知什么原因,他对我学二胡有反感。一次我用二胡学拉单音,他听了后,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嘴上说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学二胡,你能学会吗”?俗话说,一句话把人说乐了,一句话把人说哭了。他对我的嘲讽真是伤了我的自尊心,从那时起真的坚定了我学二胡的决心。三年内我一定把二胡学会,让你看看我是何许人也。<br> 在音乐老师的指导下,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努力,我在二胡上终于入了门。高雅的曲子拉不来,一般的曲子都能拉得来。学校的乐队接纳了我,我可以随着学校的乐队能到其他单位演出了。说起来我要感谢这位姓赵的同学,不叫他我可能学不会拉二胡呢!<br> 走上工作岗位后,我能用脚踏琴教孩子们唱歌。到高中后,我能用二胡教学生们的音乐课。退休了,我能到戏剧协会里,和一些退休的老同志们拉拉唱唱弹弹,这些都得益于师范的教育,和那时的艰苦付出是分不开的。我再次懂得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有志者事竟成,功夫不负有心人。</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后排左七为康幼学</h3> <h1>五、 乃林皋翻胡萝卜</h1><h1> 六十年代初我国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粮食减产,国家粮食储备不足。从农村到工厂,从机关到矿山,不论工人、农民还是机关干部、大中专学生,都是定量供应。大中专学生的定量标准是每月36斤。这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学生来说36斤每月是不够吃的,可是每天能吃到1.2斤米,在那个困难时期,国家对青年学生的照顾是不错的了。<br> 从周一到周六上课的时间还好办,有课程追着,有作业留着,为完成这些任务倒没觉得怎么饿。一到周日吃两顿饭就闲饥难忍了。吃完早饭后就都在想办法打发这难捱的时光了。有的在宿舍睡觉,有的在教室学习,家境好一点的到街里下馆子。<br> 秋后胡萝卜上市了,我和几个同学合计着到乃林皋翻胡萝卜。学校离乃林皋村不远,我们拿着从总务处借来的铁锹徒步去乃林皋了。<br> 菜农收完的胡萝卜畦子里东一堆西一堆地放着胡萝卜樱子,哪里能翻到剩下的胡萝卜呢?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我们在不同的畦子里无目标地翻了起来。这种翻法就如大海捞针,撞撞运气。翻着翻着有时就翻出一个半截的胡萝卜来。人们常说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翻胡萝卜也可能就是这个道理。还真没白费功夫,翻了一阵子,几个人就翻到了一兜子长短不齐的胡萝卜,收获还真不小。看着翻出来的红红的胡萝卜,几个人都有说不出来的高兴,用手帕把上面的土擦一擦,看着没土了,放到嘴里嚼起来,真甜!古人说粒米度三关,我们嚼着自己动手翻出来的胡萝卜,既享受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又躲过了腹内一时的饥饿,这个星期天过得很有价值。<br> 几件小事写罢,这里面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浪遏飞舟的气魄,没有挥斥方遒的雄心壮志。虽然那时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做的却都是微不足道的平凡之举。<br> 如果说众多同学们在新惠师范三年的读书生活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和一道味美可口让人永远回味的大餐,那么我叙说的这几件小事不过是这道风景中的一个亮点和这道可口饭菜中的一点作料罢了。<br> 因为记忆犹新,所以相隔五十多年后回想起来仍然是回味无穷……<br> 2019年8月25日应约完稿于新惠镇永安小区</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右一为康幼学老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