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光匆匆,记忆犹新。母亲节到了,心中念念不忘怀念。母亲离世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她的音容笑貌时刻萦绕在心间。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总有一缕阳光始终沉浸在心中,梦里的呼唤,是妈妈,嘴唇边甜美的字眼,是母亲,母亲是伟大的力量源泉。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妈妈的记忆,是心灵永远的归宿和感念。困难的时候,耳边响起妈妈的声音:“儿子,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取得一点成绩时,妈妈好像笑靥盈盈地在说:“儿子,妈妈曾经给你讲过‘千人糕’的故事,还记得吗?”听说我是在公安部队当兵,十分高兴,却不忘提醒,说:“儿子,千万不要冤枉好人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子连心,母亲的声音,犹春夜细雨丝丝缕缕般的轻盈;母亲的爱,好像黑夜破晓前那一缕阳光的柔柔,总是在不经意间陪伴着我前行,润物细无声,悠悠母爱无比伟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记事的记忆,大约是3至4岁时。妈妈挑着一担粪,拐着小脚艰难地挑着走向菜地,我勉强才能扛动着那把小粪舀(勺),紧跟在妈妈挑着的粪桶后面。粪勺是木匠师傅专制的舀粪工具,家乡人叫舀舀、粪勺、粪瓢等。妈妈挑粪的场景,在我幼小的心灵刻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担粪水约八九十斤重,一般男人来挑也会感到很吃力。为了减轻父亲在家庭内外的劳动强度,母亲不仅要操持家务,纺线织布,养猪养蚕,还主动担当起种菜的劳动。她和父亲男耕女织,买田置地,修房建屋,为哥哥姐姐们嫁娶作筹备,撑起养活七个儿女的大家庭。我是父母最小的儿子,西南地区人称幺儿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挑粪,在川蜀农村,是农民最辛苦繁重的的农活,一般是由家中男劳动力承担。我曾经开始挑粪时,扁担压在肩膀上,一天挑下来筋骨好似断裂一样,感受极其深刻。个体经济年代 ,父亲整天都忙于田间粮食作物的耕种劳动,母亲由于是旧式小脚妇女出身,无法帮父亲承担农田的活计,种菜的劳动则由她全部担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菜地面积较小,不适合用牲畜犁地,全靠人工翻挖。母亲带着我来到菜地,她一人去完成挖地、播种等菜地的种植劳动,我只能帮着捡拾挖地翻出来的野草。农民吃蔬菜靠自己播种,种蔬菜施肥比种庄稼施肥还要勤得多,勤施追肥,才能促进蔬菜生长,才能解决一家人的吃菜问题,蔬菜是农民的半顿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蔬菜施肥,先要把塘水挑回家,倒入家中的粪坑,与粪坑的肥料进行调和均匀,变成适合浇灌蔬菜的粪肥,用大粪舀把粪坑的粪水搅匀舀到大粪桶,一担一担地挑到菜地里,再用小粪舀从粪桶里舀出粪肥,一窝一窝地去浇灌菜地的菜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粪舀和小粪勺都是舀粪的工具。大粪舀从粪坑里把粪水舀到粪桶,挑到菜地,小粪勺从粪桶舀粪水去浇灌。大小粪勺,形状相同,作用相同,功能略有区别。粪桶、扁担、大小粪勺是农耕年代必备的手工浇灌工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粪坑离菜地约一里路,乡间泥土小路,下雨一路泥泞,天晴土块干硬坑洼不平,平时走路也显得比较困难,一个小脚妇女挑着沉重的两桶粪水,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旧社会,妇女受到的压迫极大,缠脚的伤害,让她们痛苦不堪。好好的一双脚,人为地受到摧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代人可能不知道何为叫缠脚?我在帮母亲剪脚趾甲时,亲眼见到四根脚趾头被狠狠地弯曲压迫在脚底。母亲告诉我,缠脚时是用布条紧紧地把脚趾压到脚底,实际上就是把脚趾骨拐断贴于脚底,在脚面只能见到脚拇趾,看不见其余的小脚趾。妈妈说,缠脚时钻心的疼痛,没有办法,不缠脚女孩子就没得活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脚趾被压迫脚底,脚拇趾为脚的脚尖,走路失去脚趾的抓力,形成外八字脚,脚后跟着地,两脚重心很难平衡,走路时身体摇晃,显得必然是一拐一拐的,控制不好,粪水就会在粪桶里跟着晃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为了粪水不溢出来,母亲用劲控制粪桶晃动,两手搀扶着粪桶架,这时已经不是在挑粪,而完全像驮着粪桶在走路,非常吃力,那坚韧不拔的一幕,深深地镌刻在我幼小的记忆中。母亲那挑粪的劳动场景,至今依然清楚地映像在眼前,悠悠慈母情永远活在我的心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时候没有幼儿园,小孩子全是自然成长,农闲时,有的大人会讲一些《三侠五义》或《三国演义》的片断,我喜欢听母亲讲故事。母亲生于清朝末年,没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头脑中却装满故事,有佛经里的,有民间流传的,她都能讲得绘声绘色,启发思维富于遐想。冬天夜晚,点上一根灯草的桐油灯,灯光如豆点跳动,偶而也会爆出一朵美丽的灯花,油灯燃烧时灯草烧结形成的炭块称灯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灯光下,妈妈手摇纺车,一边纺线,一边讲故事。我抱着烘笼(冬天取暖的用具),坐在妈妈旁边,听她讲“千人糕”、“岳母刺字”,讲“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因果报应等故事,也会讲些名人的传说,抒发“忠孝节义”的感叹,这些故事影响着我的成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富在勤,穷在懒,是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座右铭。她勤劳持家,对我们殷殷教导。我的记忆里,妈妈对我从来不打骂,不仅不打骂还会经常表扬。看到我洗碗洗得干净,会说:“不错,洗得干净,连碗底都没有留一点污渍。”经常教育我们,说:“干净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自己感到舒服。衣服破旧不要紧,关键是要清洗干净,破了就要及时缝补,穿戴只要端庄整洁就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母亲的教育下,我从小养成了不怕吃苦,不怕吃亏,不贪图任何小便宜。母亲常说:“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勤快,自己事情学会自己做,不会就学,走到那里都不会饿死。”还说:“吃亏不是懦弱,委曲求全不是胆小怕事,不欺负人,也不要被人欺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一生最大的收获,是继承了母亲坚韧善良的性格,干活吃苦在前,做事以理服人,不靠权势压人,善于用眼睛说话。战友及同事们说:“你那眼睛不怒自威,在你手下工作,我们不能不自觉。”我虽然一生无学历,凡工作过的地方,所遇皆善良。耄耋感念,光荣与成就,骄傲与自豪,基础皆源自悠悠慈母情的馈赠,感恩母亲!</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年5月7日写作于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