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号:3050418</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字/图片:乃禾</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乙巳五月的东北,春末夏初,乍暖还寒。我凝视着腿上的棉裤,思绪如潮水般涌回到53年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一个秋末的夜晚,我收拾行李,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强忍压抑、桀骜不驯的我,却在那一刻将胸中忿忿不平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母亲那千针万线给我缝制的新棉裤,黑色全棉裤面,老家河北昌黎特产的棉花,温馨图案的里子布,长短、肥瘦、薄厚都无可挑剔。可越是这样挑不出毛病,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伸手将母亲缝进去的线头一把又一把地揪出来,扯、拽、撕、拧、拉,把那些带着打结的线头通通抠掉,还不解气,又扯着棉裤朝母亲大吼大叫。原本温馨的家,被我的情绪搅得乌烟瘴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3年,是我下乡到农村落户的第四个年头,也是知青返城的高峰期。县里的培训考试考核已经通过,我本以为理所当然地进入一所理想的大学,但迟来的录取通知书却被改成了最后录取的一所学校。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怒火攻心。不大不小的公社每年只有一个升学指标,而去年我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走,别人会怎么看?这里有我同校上下届诸多校友再期待着,别无选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前的那个晚上,面对几近失控的我,母亲整晚都没说一句话。那个一向爱发脾气的母亲去哪儿了?她曾经常和我们讲起小时候三位哥哥们如何宠她、惯她这个唯一的小妹儿,嫁给父亲后,生活上一直接受姥家的帮衬。父亲二十多岁就任县级人民银行副行长,那时候的母亲跟着住进银行大院,可以想象她受人尊重的模样。父亲插队落户到农村后,乐于助人的母亲每天起早贪晚,带着多病的身子为乡亲们剪裁缝制衣服,从不求回报,却对村民送来初春少有的青菜不屑一顾,转身就丢到猪圈里。“文革”期间,父亲还在“牛棚”被关押批斗,母亲紧跟潮流,逢人便讲小时候要饭的故事。就是这样个性特点的母亲,对我的无理取闹竟如此宽容大度,实属难见!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十年过去了,步入老年的我幡然醒悟,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遇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要学会自己担当,独自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当年那些年少轻狂与无知,如今想来,不过是岁月赠予我一份成长的代价,时时刻刻警示着我要学会理解与宽容。而母亲的棉裤,就像这叶子上的露珠,虽已消逝,却在心底留下一段无法忘记且永恒的印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