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票根上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五一假期,在享受生活的同时,总觉得应该劳动 劳动,才能对得起这个节日的名字。家里面表面上看着还算干净整洁,可是很多地方还是需要细致的打扫,才不至于落满灰尘。打扫卫生,打扫的不仅仅是灰尘,还有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 </p><p class="ql-block"> 柜子里有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子,因为没有写标签,好奇里面的东西,于是便将它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各种票根——机票、火车票、景点门票、博物馆参观券,甚至还有几张早已作废的公交车票。每一张都微微泛黄,边角有些卷曲,像极了老人手上的皱纹。这些纸片看似微不足道,却是我半生的行迹。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国家发展变化的一个写照。我还有好几本多年以前的电话卡,我用以前装名片的本子把这些电话卡收集起来。不同城市的电话卡图案也都各自不同,就像邮票一样,还会有一些纪念重大事件发行的电话卡。轻轻翻开这些纸张,便如同打开了一本立体的自传,那些被日常消磨殆远的记忆,便又鲜活起来。</p><p class="ql-block"> 最早的一张是一九九三年年的火车票,从长春到北京。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出差,跟公司的出纳员一起去北京总部送一张50万的汇票。记得下了火车我们直奔西单总部,财务交接后又去了主管我们的集团副总那里,做了一下简单的工作汇报。当时因为我们老总出差去了俄罗斯,便委托我做工作汇报。做完了这一切后,我们乘坐地铁到农业部招待所。办理入住手续后我便跟着出纳往楼上走。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喊住了我,“男女不能同住”这句话可不得了,吓了我一跳。那个年代这是很大的忌讳。我这才发现,招待所挺有意思,大楼的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楼梯,服务员告诉我男左女右。也就是男的是到不了女的那边的,女的也到不了男的那边的。楼下的服务台看的紧着呢。前台的人看我们是一男一女,就以为我们要住到一起呢,简直太可笑了。那个时代住宿是需要介绍信的,现在有时候一想起那个时候的样子,还觉得好笑呢。跟很多年轻人说起,他们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票根便渐渐多了起来。二〇〇三年去北京的时候,正值"非典"时期,到处冷清得可怕,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眼神里满是警惕。平时拥挤的公交车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那时可真是一门心思的往家赶。记得从北京回来,我跟同事去吉林工地催款,大巴车的空位置多的就算躺着都觉得空座位太多了。让我想不到的是,到了甲方财务室,我们站在窗口一说是从长春赶来的,吓得人家用想不到的速度把我们的工程款给付了。这要是平时,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一张张小小的车票,模糊了字迹,却唤起了很多尘封的记忆。有青春的汗水,有中年的迷茫,还有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和守望。</p><p class="ql-block"> 票根的材质也在悄悄变化。早年的火车票是厚实的卡纸,后来变成了薄薄的热敏纸,字迹不久便会褪去。有时候要用笔写出来,免得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有些机票已经只剩下模糊的灰影,上面曾经清晰可辨的航班号、座位号,现在要靠想象才能补全了。</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电子票越发普及,能收集到的实体票根越来越少了。这几年出门做高铁,整个行程只用手机扫码或者身份证就可以通过了,简直是太方便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人们用视频记录一切,却很少再有机会像这样,通过一张小小的票根,让记忆在指尖慢慢苏醒。或许收集票根这种习惯,本就属于正在消逝的旧时光。就像写信、像冲洗照片、像在书的扉页写上购书日期和地点。这些看似无用的仪式感,恰恰构成了生活的质感。每一张票根都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一扇通往过去的门。门后可能有欢笑,有泪水,有惊喜,有遗憾,但无论如何,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生命痕迹。等老了走不动了,就坐在摇椅里,一张张翻看,任由记忆如跑马灯般流转。到那时,这些泛黄的纸片,或许就是我留给世界最好的礼物吧!就让它们告诉未来的人们,这世界,我曾经来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