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家乡的打麦场

水木年华(华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渴望长大,长大后怀念童年。每当回忆起家乡的打麦场,那人欢马叫的热闹场面仍然记忆犹新。上世纪六十至八十年代,家乡的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或是两个打麦场。集体生产队时期,小麦是主要粮食作物,走出家门抬头望去,大块大块的农田都种上了小麦。只有坡地、沟边和山山岭岭才种玉米、高梁和谷子。芒种季节,正是收割麦子的时候,我父亲和宁昌林是一正一副生产队长。在开镰刀之前,队长会安排身强体壮的男女青年,组成三个小组,翻修整理打麦场。一个打麦场不够用时,就要整理出两个打麦场。整理场地时,先划定界线,再套牛拉犁翻耕,如遇见土坷垃,就要挥舞起镢头敲打细碎,不留死角。三个小组的人负责起高垫底,把地面整平,把小石子,砖头瓦片和杂草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有经验的老人,牵着牛拉犁循环往复地转着圈,精耕细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整理好场地后,下一道工序是碾场,碾场前挑上一担水,用铁瓢洒水。然后从锅灶里掏出几箩筐草木灰,我父亲从场的一头开始,左手挎箩筐,右手扬草木灰,草木灰要均匀地分布在场地上。第二天早晨,湿漉漉的地面正是辗场的好时候。我父亲会喊上一个人,牵出生产队饲养的黄牛,搭上脖套,套在石磙上,磙框后边挂一个草拖子。只见牛围着场地一遍一遍地转圈,顺时针方向转几次,再逆时针方向转几次,直到场地光溜溜,平展展硬梆梆才算大功告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收割小麦时,如遇上好年景,远远望去一块块的梯田,黄灿灿的小麦长得齐刷刷,切边切岩。割麦子的时候有三怕:一怕刮大风,二怕下冰雹,三怕连阴雨。五月的天小孩的脸,麦子熟了要抢割抢收,割麦子需要半月二十天,打麦场就成为主战场。地里的人们在一队之长的带领下,低着头弯着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在炎热的夏天挥汗如雨,男劳力在前边割小麦,妇女蹲在麦田里,负责捆绑麦子。“麦熟九成动手割,莫等熟透颗粒落”,五月天男女老少齐上阵,一个千口人的村庄,人欢马叫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我家是第四生产小队,都说:“人心齐,泰山移”,这话一点不假。麦子进了场,忙坏指挥员。如果队长调配人员合情合理,社员们干活就会劲头十足,事半功倍。运麦子有马车、拖拉机、架子车,人人出力,个个争先,尽心尽力,无怨无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麦子经过碾压后,麦粒全部脱落在麦场上。男壮劳力拿起四个齿的钢叉,将麦秸一层一层地抖落,挑起来堆放在场地边。慢慢地一边垛一边整理,堆成小山一样的麦秸垛。接着用木排收场,扫场,清场,堆好码好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待风吹过来,父亲和一帮人会轮流拿起木锨,顺着风的方向,将麦粒和麦稗子分离出来。手脚勤快的女人们,轮番上阵,用扫帚将残余的渣子和浮糠扫出来。然后再过筛子,将干净的麦子,装进布口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打麦场是圆的,打麦的石磙是圆的,赶场、转场、碾场的圈子是圆的。堆起的麦秸垛是圆的,正是天圆地圆人圆日子圆。一个场地,一片金黄,黄澄澄的小麦颗粒归仓。一个场院,一片沸腾,庄稼人的笑脸上,洋溢着快乐、满足和幸福的希冀。如今打麦场己不复存在,早己经盖起了房子,成为农家小院。而打麦场永远是那个时代,抹不去的记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