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时间性”

郭仁旺

<h3> 主体性的本质是“此在”(Dasein,“在世界之中存在”的存在者),“此在”以其“源始的时间性”作为其与其他“此在”(他人)及非“此在”式存在者(他物)打交道的“境域”(Horizont),在“境域”中,“此在”与其他“此在”及非“此在”式存在者“照面”(Begegnen)而对之进行揭示。“源始的时间性”,就是“从自身出发而朝向……并以此……为境域而返回自身”的时间之过去、当前、将来三重维度的一体化或“绽出”。时间维度的一体化或“时间性的绽出”,就是时间对其自身的触发,其“形式显示”(Formale Anzeige)的结构就是:Von-sich-aus-hin-zu...und Zurück-auf-sich,即“从-自身-出发-朝向-到达……上去并且回行到自身”。[1](存在与时间,207-208)其中,“……”不是未被认知的任意对象,而是使任意对象得以在“境域”中揭示的“虚无”。这是“源始的时间性”自身的动态发生结构。<br> “时间性的绽出”或时间自身的“出离”(Ekstase)的“形式显示”这一动态发生结构的具体展开,就是作为时间的过去、当前、将来三重维度之“出离”或“绽出”的三重“综合”行为——“当前”之“直观中把握的综合”、“曾经”之“想象中再生的综合”、“将来”之“概念中认定的综合”。这三重“综合”行为的动态发生,就是“将来”之“概念中认定的综合”先行敞开“时间自身同一性”的可能性,这先行敞开的“时间自身同一性”驱使着在“当前”之“直观中把握的综合”中前后相继的杂多表象在“曾经”之“想象中再生的综合”中“回到”这个“时间自身同一性”这里。也就是说,“将来”之“综合”是实行(Vollzug),实行着“当前”之“综合”的关联;“当前”之“综合”是关联(Bezug),关联着“曾经”之“综合”的内涵;“曾经”之“综合”是内涵(Gehalt),“内涵”在“关联”中回到“实行”。如海德格尔所述:<br> “什么是现象学?什么是现象?现象本身就只能在形式上得到显示。——每一种经验(Erfahrung)——作为经验活动(Erfahren)以及作为被经验者(Erfahrenes)——都可能‘被纳入现象之中’,也就是说,现象可以在下述方面得到追问:<br> 1.在现象中被经验的原始的‘什么’(Was)(内涵);<br> 2.现象在其中得到经验的原始的‘如何’(Wie)(关联);<br>  3.关联意义在其中得到实行的原始的‘如何’(Wie)(实行)。<br>  但这三个意义方向(内涵意义、关联意义、实行意义)却并不是简单地相互并列的。‘现象’乃是这三个方向上的意义整体。现象学就是对这样一个‘意义整体’的阐明,它给出‘现象’的‘λóyos’[逻各斯],‘verbum internum’[内在词语]意义上的——而不是逻辑化意义上的——‘λóros’[逻各斯]。……形式显示是一种防御(Abwehr),一种先行的保证(Sicherung),使得实行特征依然保持开放。这种预防措施的必然性是从实际生命经验的沉沦性趋向中得出来的,实际生命经验总是有滑入客观化因素之中的危险,而我们却必须从中把现象提取出来。”[2](形式显示的现象学,72-73)<br>  这种由自身出发而先行(自发性)给予或给出对象形式,形成“对置而立”(Gegenstehen)的“境域”(Horizont),从而照亮“实有”之“物”,再以自身“对置而立”的“境域”所照亮的“实有”之“物”为自身对象来接受之(接受性),使其返回自身的“源始的时间性”的“形式显示”或动态发生结构,就是先天(“先于……而让……得以可能”)的悬而不定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ät),或先天的悬而未决的“本质关联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