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行之五：探秘羊卓雍措

清心寡欲（荣焱）

　　在林芝经过两天的高原适应后，我第二次踏入拉萨，身体的不适却愈发强烈。鼻腔里干结的血痂堵住呼吸，喉咙干得像要冒火，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心脏更是难受得狠，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到了夜里，那种心悸的感觉愈发强烈，满心都是对患上严重心脏病的担忧、焦虑与恐惧，甚至开始后悔旅途期间仍未戒掉吸烟的习惯。

早上8点半，我们准时登车出发。车上，导游语气神秘地说道：“今天带你们去见真正的大喇嘛！这些喇嘛都是经过层层严苛考试筛选的，每年能通过的不超过十人！”听闻此言，我不禁感叹：“乖乖咙嘀咚，那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然而，导游接下来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他绘声绘色地吹嘘：“大喇嘛点拨人生，推荐的物件那是与你有缘，要是遇到懂行的买家，转手就是天价！我手里有颗天珠，回北京时有人出价12万，我都没卖，拿去西藏的银行都能抵押贷款……”这般浮夸的推销，瞬间把我刚升起的敬意打得烟消云散。

就在导游喋喋不休之际，车子不知不觉拐进一条杂乱的小街。刚一下车，就有人守在车门旁，给我们每人发了个小号码牌。一位自称“老师”的男子领着众人走进一处建筑，这里既没有寺庙的庄严肃穆，也不像寻常购物场所。进门后，他先介绍了几种唐卡，随后将我们带进一间小屋，像安排学生入座般让大家依次坐下。对面佛床上坐着一位“喇嘛”，简单开示三分钟后，便开始给每个人书写“幸运数字”。实则是变着法子诱导游客购买天价天珠。那些天珠价格不一，便宜的两三千，贵的高达数万元。我们出于尊重，都接过了所谓的“幸运数字”，但没人愿意掏腰包。前后不过半小时，大家便陆续往外走。这时才发现，出口竟分“左右”——买了东西的从右边出口经大厅离开，没消费的则从左边厕所旁的出口出去。最离谱的是，一位七十三岁的老人被留在里面出不来，喇嘛还劝他：“没钱可以贷款，回去每月打1500元就行。”好在老人既没带钱，也不懂用手机支付，任凭对方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最后喇嘛无奈才放他离开。

见我们一行人全程“零消费”，导游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

　　司机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朝着羊卓雍措（洋湖）疾驰而去。炽烈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车身，强烈的紫外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燥热的气息令人胸闷难耐。司机偶尔开启空调送风，不过在西藏这片高原地带，由于油耗高昂、气压偏低、空气极为稀薄，空调制冷效果几乎形同虚设。司机干脆关闭空调。

　　得益于在购物点停留时间较短，行程得以加快，上午11点，我们便顺利抵达了位于山南市贡嘎县的羊卓雍措游客服务中心。司机在此停车稍作休整，游客们也在此享用午餐。

　　羊卓雍措堪称我们此次旅行的核心亮点。导游瞅准时机，迅速开启推销模式：“大家可以在这里免费试穿民族服装哦。换上藏民服饰去洋湖拍照，效果绝佳！”

男游客们围聚在一起，或吞云吐雾，或饮水休憩；女游客们则纷纷奔向服装区，精心挑选心仪的服饰，迫不及待地试穿拍照，定格美好瞬间。

　　挑选服装时，服务员态度格外热情，不仅耐心协助挑选，还极力推荐藏族卓玛帽子。原以为服装免费是份贴心福利，却不想暗藏玄机——帽子竟然需要支付租金。大家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套路”在此等着呢！

见众人对租帽子兴致缺缺，导游与店家又将推销重点转向了医用氧气罐：“洋湖海拔高达5000米，上去后高原反应会非常强烈，普通的小喷雾氧气瓶根本不管用。建议每人租一个医用氧气罐，一罐能持续使用三个小时，租金也很实惠，只要188元一个。”

如果是百把块钱，我肯定租一个。因今天早上起床感觉心脏很不舒服，加上呼吸不畅。但看到这个价格，还是退缩了。心想：“车上不是有应急医用氧气瓶嘛！如果真的那么严重，我不管多少钱，在车上不动，吸一会儿氧应该是可以的。”

　　汽车沿着349国道蜿蜒前行。自游客服务中心起，盘山公路便开始一路向上攀援。正午的高原阳光异常炙烈，密闭车厢内没有空调制冷，稀薄的空气滚烫又憋闷，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热浪，令人几近窒息。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山巅，心里默默盼着：到山顶就能下车透透气了吧。

越往高处，景象愈发荒凉。与其称这里为山峦，倒不如说是巨大的沙石堆积场，目力所及之处，几乎不见一株绿植的踪影。唯有寥寥几头牦牛，在裸露的山地上慢悠悠地寻觅着什么。我忍不住心生疑惑：这片贫瘠之地，它们究竟能找到什么充饥？但转念一想，或许正如老话所说，一方水土养一方生灵，这些牦牛自有它们适应高原的生存之道。

　　看看手机定位，海拔4800多，快到了。

　　盘山公路的旋转、引擎的轰鸣终于停止，推开车门的瞬间，高原特有的清冽空气如薄荷般沁入鼻腔、直达肺叶，人瞬间变得轻盈起来。

远远看见“一号观景台”，这里应该是浪卡子县境内了。在西藏旅行，景点的跨越习以为常。从拉萨出发，车窗外掠过的雪山、湖泊与荒原，不知已跨越多少行政边界。几百公里的距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不过是地图上几个不起眼的刻度，却藏着截然不同的风景与故事，等待着游人去发现。这也是西藏的神秘之精髓。

　　踏入景区的瞬间，耳膜便被刺耳的声响刺激。循声望去，观景台前，一辆扎着经幡的吉普车成了临时舞台。身着藏袍的男女与披戴喇嘛服饰的人正忙着招揽生意，车载音响里的电子音乐震耳欲聋，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将高原的宁静撕扯得支离破碎。

车身上挂满色彩鲜艳的哈达与装饰，游客们套着租借的藏服，或在跨坐车顶、或倚着车门，摆出夸张的吉他弹唱姿势，对着镜头比心大笑。有人单膝跪地模仿摇滚主唱，有人手挽手摆出合唱队形，背景里欢快的电子鼓点与藏地蓝天形成诡异的反差。“每人一百块拍视频，无人机加一百！”揽客者的声音裹着高原的风，将这场荒诞的表演明码标价。年轻人们乐此不疲的摆拍、表演，全然不觉身上的藏袍已沦为道具，在机械重复的摆拍里，神圣的民族服饰与圣洁的高原风光，都成了镜头里廉价的“背景板”。

　　顾不上周遭的纷扰，我顶着高原稀薄的空气艰难攀爬，只为将这片雪域美景尽收眼底。手指紧扣相机快门，目光贪婪地捕捉着每一处光影变幻——远处雪峰刺破云层，脚下经幡随风猎猎，连走路时的眩晕，都想定格成永恒的纪念。

回望停车场，导游阴沉着脸窝在车内，因没能推销出藏帽和氧气瓶而怏怏不乐。可这反倒让我松了口气，少了喋喋不休的推销声，此刻天地间只剩自然的低语。游客们各自散开，有人对着湖面凝神静思，有人举着自拍杆笑闹奔跑，拍照、打卡、录小视频，没有催促与干扰，只有尽情享受与羊卓雍措独处的时光。

羊卓雍措，藏语意为“碧玉湖”。与纳木措、玛旁雍措并称西藏三大圣湖。是由于约亿年前冰川泥石流阻塞河道而形成的典型高原堰塞湖，是青藏高原南部最大的封闭性内陆湖泊，湖水面积630多平方公里，湖面海拔4441米。羊卓雍措属低浓度咸水湖，在藏人心目当中被看做是“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

目之所及，湖泊、雪峰与蓝天融为一体，让人无比惬意。

　　这里的天，永远是那么蓝，仿佛被清水反复漂洗过的绸缎，纤尘不染。几朵白云悠悠飘荡其中，宛如棉絮被揉碎后随意抛洒，时而聚拢成蓬松的羊群，时而舒展成飘逸的轻纱，为碧空增添几分灵动。

　　俯身凝望，这里的水是那样的绿。近观，婉如大地上镶嵌着的宝石；远眺，蜿蜒的水面如同一条碧玉腰带。如此景致，简直美得令人屏息。

　　同行的广益师、美人魂、珠穆朗玛等挑战5004米极顶，我也有心去，无奈心跳加快，呼吸不畅，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退回来了。广益师后来说：“山顶风特大，风卷沙石，打得身上疼。”虽然疼，好歹挑战成功，为他们点赞。

　　妻子与同行的几位女士也去5000多米的位置拍照玩耍，而我回到停车场周围看不一样的风景。

在景区大约一小时，返回。

到了山下，感觉舒服多了。

　　尽管行程紧凑，得益于众人的节省时间，返程大巴比预计提前了。有人提议去布达拉宫广场，立刻得到众人响应。原本昏昏沉沉的车厢立即热闹起来。窗外街景飞驰，大家眼神急切，车轮声似鼓点，催着我们快些与这座神圣宫殿相见。

（同行人物肖像图片不发，胡乱拍的多发）

晒一张我那高反后的“古董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