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手】那难忘的第一次

奇奇童

昵称:奇奇童

美篇号:204004339

图:自拍+网络（感谢原创）

上世纪的六十年代中期，我家搬到了父亲工作的机关家属大院。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三年级，下面有三个弟弟。

我家隔壁住着公司党委乔书记一家。

乔书记的老伴儿是个从农村老家来的老太太，喜欢穿蓝布衣服。一头花白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整天颠着一双小脚进进出出。院里的孩子们都叫她乔娘。

乔娘特别会做饭，尤其会做面食。我的妈妈是南方人，从部队复员来到北方。米饭是蒸的特别好，做面食就让她勉为其难了。所以，看着乔娘粗粮细作，今天蒸一锅两面（白面棒子面两掺）馒头，明天烙几张高粱面饼，我心里其实是十分羡慕的。

我们这一排的最西头是公司的食堂。平日里父母工作忙，没时间做饭，一日三餐大多是去食堂打来吃。

食堂的饭菜吃久了，就有些抵触大锅菜的味道。不但我不爱吃，弟弟们也不喜欢。

那会儿，院里的小孩子们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被停课在家。“少年不知愁滋味”，整天玩儿的高兴。

我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子，不大愿意和弟弟们一起在大院里疯玩儿，觉得没啥意思。

一天早晨，我坐在门前的树下，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已经看了好多遍的小人书。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就见乔娘在她家门口的小桌上鼓捣着什么。我好奇地凑了过去，见她把开水倒入放在盆中的红薯面里，然后用筷子搅凉，双手沾水和成面团。又用另外一个小盆和了一团白面。

我说:“乔娘，您这是做什么啊？”乔娘说:“做花馍。”“做花馍？”我立刻来了兴趣，就站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等着观看这没见过的“新生事物”，生怕错过了精彩。

乔娘见我感兴趣，就给我讲了起来。她张嘴就是满口的家乡话:“活好的面要醒一会儿，不能马上拿来用哈。不只是做花馍，就是蒸馒头擀面条，烙大饼，都要醒面哈。”

我眨着眼，听得入了神。一会儿，乔娘说:“面醒好了”。就见她把两种面团各分成若干面剂，然后又把剂子搓成长条。最后，她把两个面剂的长条拼在一起灵巧地卷成花型，再用擀面杖轻轻压一下，一朵漂亮的面花就做好了。乔娘告诉我，在她的老家，这个叫做花馍。

一个，两个，三个……，乔娘心灵手巧，不一会儿，案板上就摆满了花馍。

我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就告别乔娘回了家。

回家后，我有样学样，也和了两种面团。又感觉乔娘做的花馍有点儿小，就自作主张改良了一下，做成一张烙饼那么大。

做好一个花馍后，我捅开煤炉，把那个年代特有的砂烙放在了火上。用手试着砂烙热了，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花馍，小心的放了上去。

我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我是孩子中的老大，所以会帮大人干一些简单的家务活，还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菜。用砂烙烙饼，就是爸爸教会我的。

我曾经烙过几次饼，但这次好像有些不大一样。翻来覆去地烙了半天，花馍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砂烙烙饼特有的黑点，但就是烙不熟。眼看再烙就糊了，可掰开看看，里面居然还是生的。

我赶紧去找乔娘请教。乔娘看着我手里的“花馍”，不禁笑出声来。她边笑边对我说:“真聪明，花馍做得也不错，可惜就是心急了点儿。如果再多等一会儿，你就会看到我炸花馍了。这花馍有点厚，必须油炸才能熟。”

听了乔娘的解释，我恍然大悟，脸也因羞愧热了起来。“乔娘，我家没有那么多油来炸东西，怎么办啊？”乔娘说:“别急，我教你把这些面做成另外一种好吃的。”

乔娘揪了一块儿白面揉成面团擀开，把红薯面团放在上面，又灵巧地包好放在面板上压平，然后撒上些薄面小心翼翼地擀。乔娘边擀边教我:“红薯面没劲儿，不能像擀白面条那样卷起来擀，要匀着劲儿慢慢擀开擀平，擀得差不多了再这样切，”乔娘边说边做着示范。不一会儿，红薯面板条就做好了。乔娘又指点我用剩下的面照着做。最后，虽然我做的板条切得宽窄不均，样子也有些难看，但也成功了。

就这样，坏事变成了好事。第一次做花馍没成功，但却学会了做板条。最重要的，是让我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学习新东西一定要坚持到底，不能毛手毛脚，否则容易半途而废。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乔娘家串门，跟她学到了不少做饭的本领。我就在家里天天做饭，一双手也变得越来越巧。最后，我家终于摆脱了对食堂的依赖。弟弟们高兴，爸爸妈妈更是经常夸奖我。

那第一次学做花馍没成功却阴差阳错学会了擀两面儿板条的经历，成了我记忆中的闪光点，六十年过去了，还总是时不时地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是奇奇童，感谢大家的阅读。

文/原创 背景音乐/童年（酷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