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一见闻

林森

上周四回老家，正遇“五一”小长假第一天。我买菜后在街道路口上车，看到在山西务工的小学同学向其喜坐在车上，即刻招呼着坐在了一起，聊起了家常。班车夹在车流中，像蜗牛一样向前爬行着。

车驶出县城，江边公路上堵车更严重，缓慢的车流沿江而下。清晨的江边绿水映照青山，新鲜的空气袭入车内，神清气爽。对我这个回家只为看父母亲的闲人来说，车速慢正好看风景，感觉还是一种享受呢！

向其喜说:“你倒好，有养老金不操心吃饭，这班车前后的人，都是到我们这儿来游山玩水过“五一”节的。唯独我这个农民，前几年在山西煤矿下井，还挣了点钱。一到60岁，矿上不要了。去年回家包了5亩土地，今春种了玉米，谁知开春就天旱，一直持续到现在，玉米苗快干死了。这不，昨日上县城买水管，想抽水浇苗，看能否减少点损失。”

向其喜手指窗外: “你看，这汉江边路两旁的土地干得发了白。”我眼望窗外，刚才还是锦绣青山的两旁，现在呈现眼前的是萎蔫的禾苗，班车已转过山峰，来到油房坎集镇郊区了。

一些游人下车在江边拍起了风景照，汉江里汽笛声阵阵，两三个大游船上满是游客，十几个帆船把碧绿的江水划出长长白浪，一个大大的汽球下斜吊着一名女子在摆手惊呼，眼看女子手要沾着江水了，汽球慢慢地又往起抬伸，围观的人大声地呼喊着。

班车继续前行，路旁的玉米苗旱得叶色变黄，油菜角荚在日光下白得刺眼，向其喜说:“油菜刚结荚就天旱，菜籽壳是瘪的，荚壳已晒白，减产可能超五成以上。”

不到30公里的路程，班车行驶了3个多小时，抵达小街路囗。向其喜和我打声招呼，扛着水管先走了。

我从车上提着几个装着蔬菜和糕点的袋子下车，司机提醒，还有一小袋青苗，我这才想起是给老家买的辣椒和茄子苗。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走在街上，路遇小街村支书徐培，她是我干女儿。一边帮我提菜，一边说: “今天五一节，来瀑布观光的游客太多，镇上要再我再增5名志愿者引导停车。高山有三四个组干得没水吃了，还要组织人给困难户送水。”

转过街角，见父亲正在玉米地里除草，我说: “爸爸，天这么旱，就用除草剂吧。”“那东西我信不过，这也怪了，天旱草却干不死。”父亲回答说。

保姆接过徐支书手中的袋子说:“上次买的辣椒苗，天天浇水，白天用树叶覆盖着的，结果还是干死了，今天买的苗子不一定能栽得活。”

“老辈子，同志们，五一劳动节快乐！”小街镇陈书记一行四五人从街口往我家边走边说。“我们农民倒是快乐，可苦了你们干部啊！”一向说话严肃的父亲，也和陈书记说起了俏皮话。

“何老辈子还真是说对了，往年的五一节只搞旅游，感觉轻松得多。今年又增加了个抗旱，全镇干部不但不能放假，还得加班加点工作。”

陈书记对父亲说完话后，转身招呼徐培说:“本来要到村上去找你的，见你在这儿，我们就在地头把几件事落实到位。”在场的几位干部连忙打开手机记事本，父亲招呼他们到家里坐在凳子上说，便于记录。大家都摇了摇头，父亲连忙悄声让保姆去端水煮饭。

陈书记说:“说两件事，首先是今年五一旅游异常地火爆，徐支书在小街再给我找十个灵性点的年轻志愿者，统一着装，主要是引导停车和指挥交通，志愿者管饭，补助先记着账。”

陈书记端着保姆送来的水喝了一口，接着说: “第二件事是抗旱问题，目前柴家河、东沟河、袁家山河都已干涸断流。现在只能优先保证生活用水，从今天起，小街集镇只在晚七至九点供应自来水，一定要通知大家注意存够，但不准多贮和浪费。特別要给群众解释清楚的是，目前暂时禁止用自来水浇地。”

陈书记喝了口水，继续说: “高山一些村组早就在担水吃，已有半月没有洗澡了。水利局已经派人到高山村挖井和安排管道抽水，小街村要给高山一些困难户保障吃水到位。旅游服务点上要多用些桶放上自来水，保证一些不愿买矿泉水的游客有水喝。好了，把我说的整理后，马上在指导群里公开发布，望大家遵照执行。”

我一再留陈书记等人吃饭，他说马上要到高山村去看打井抽水情况，一行人和我们告别了。

吃午饭时，向其喜来我家说，镇政府在群里通知说，不准用自来水浇地，他还得再到县城买抽水机，增加管道，今年玉米种得不够本了。

父亲说:“我的辣子、茄子苗先用潮保着，地里的玉米苗由它去吧。干旱都是暂时的，有政府抗旱救灾，我们生活得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