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子蒸饭酬嘴馋

蒲村人(利俊)

<p class="ql-block">早就想买个甑子,自己在家煮顿甑子包谷沙饭慰劳慰劳一下久违的味蕾,重温久远的乡愁。老天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一天下午我与老伴在小区闲逛,恰遇路边摊正好有甑子卖;经询价、砍价,最终以八十元买了一个香椿甑子及配套的茅盖、蒸箦、筲箕、刷把。</p> <p class="ql-block">甑子买回来后,趁五一假外出,把甑子用清水泡了几天;回家后又加热空蒸了两次,才将香椿木的红水清除了一些。甑子洗尽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动手煮饭。首先是在锅里加水,待水开后,将淘好的米放入锅中不停搅拌,避免生锅;看米煮到过芯(米已晶莹透亮,用手捏粘手即可),用瓢舀到筲箕过滤;然后用平底锅加适量水,将空甑子放入锅里加火蒸,蒸至茅盖冒蒸汽后,再将已沥干水的半生米饭搅散后用筷子赶入甑子,用刷把将筲箕刷干净;最后把已调湿的包谷沙均匀平铺在米饭上,开大火蒸约二十分钟;用刷把沾水浇在已凝结成块的包谷沙上,将其调散;再蒸约二十分钟至茅盖顶冒出大量蒸汽后,一甑香喷喷的甑子饭就算大功告成了。揭开茅盖的那一刻,香椿木的清香伴以大米的醇香,扑面而来,香气四溢,满室生香;看到那雪白透亮的米饭和黄澄澄的包谷沙饭,瞬间令人馋涎欲滴。</p> <p class="ql-block">我是六、七岁时在蒲村那栋百年老宅跟祖母和母亲学煮饭的。因为我个子矮,灶头又高,要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那口大铁锅,才上得了甑。记得刚开始那顿饭因我不得要领,居然煮成了夹生饭。至今我还清晰记得,那天早上,祖母给我交待完后,就下地摘菜去了;我滤完米上好甑后,就用饭瓢将饭压紧压平,觉得平整好看些;结果水开后,只听到甑脚水发出“咕咚、咕咚”的闷响,却不见茅盖顶有蒸汽冒出;见此情景,我不明所以,不知所措;等祖母回来一看,才说是我把饭压实了,不通气,就煮不熟饭。随后她告诉了我好些煮饭的诀窍:新米、成米、糯米、粘米放好多水,是有讲究的,米煮耙煮硬都直接决定米饭口感和品相。怪不得,我开始煮那几顿饭,不是耙就是硬,就是没把握水的多少;原来看似普通的甑子饭还有这么多技巧啊!经过多次实践,我也熟练掌握了煮甑子饭的技巧,至今手艺也没丢掉。</p><p class="ql-block">随后的几十年间,一直没有机会亲手煮过一顿甑子饭。随着科技的进步,煮饭的甑子已逐渐被锑锅、电饭锅代替,木甑子则悄然退出了历史舞台,一度成为留着无用,弃之不舍的“累赘”。然而,随着乡村振兴、美丽乡村建设的不断推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民风民俗村寨,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打出提供“甑子饭、包谷饭、柴火鸡、野菜”之类的广告招揽游客,把过去只有猪才吃,甚至连猪都不吃,我们也都懒得割的藿麻之类的猪草,捧上大雅之堂,弄成一道道美食以吸引远道而来的食客。一个返璞归真,回归自然,崇尚传统的春天怕是已经到来。</p><p class="ql-block"> (2025年5月7日写于寓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