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丹心一片

<p class="ql-block">  走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些是从来不相识而没打过招呼的;有些是认识许久后,忽然某种的变数,彼此间都咸默起来,这让我常常会陷入一种对“陌生”的沉思。曾经,我以为陌生只是两个人初次见面时那一丝拘谨,是彼此不了解时的那份小心翼翼,可后来我才发现,陌生远不止如此。</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刚退休时,我常在离家最近的小水门公园,沿着那条依在建溪水边,被人们称为通往爱情的红色栈道上走步,十之八九,总会遇上曾在一个科室的同事阿黄,那时,我才刚从外地务工十年后回来,彼此见面时,总不由会扯淡一小会儿,三年后,在这条栈道上,便消失了他的影踪,一次,遇见另一个同事问起阿黄时,才知他已去了大洋彼岸美丽国的儿子那里,去照料刚出生不久的孙子。</p><p class="ql-block"> 这个阿黄,是个地道的本地人,他的父亲早年病逝,家中仅靠母亲打杂工,来养活他兄妹三个,他在十六岁时,通过关系,就进到我们一起工作的这个单位,当了一名通讯员,主要负责早上打扫办公楼卫生,从楼下食堂提出开水瓶分送各科室,接下的时间,便回到门口的传达室,接听电话,签收每天邮递员送来的书信与报刋,再不然,接到各办公室要发给外地驻勤人员的电报稿,骑车去邮局发送。</p><p class="ql-block"> 但在我入职后,门口的传达室已交给各科室,由人秘科编排人员,轮流值班,取消了通讯员的编制,而阿黄这时,已被单位领导安排在单位河对岸,一个山窝里的加工厂,当了一个小头目,正巧,我入职的第一年,被安排在那厂锻炼,自然成了他手下的一员。</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我被调出那个加工厂,去往浙江宁波常驻,在厂工作期间,那还出了个小插曲,当时阿黄正看中厂里的一位姑娘伊蘋,她是我住家的隔壁邻居,工余时间,自然会常在一起聊天,每次阿黄便会投来怪异的目光,或找些借口,把我们支开,有次回到家后,我和伊蘋坐在走道上,问起了阿黄,伊蘋顿时脸色变了,激动地说道:“他呀,曾托人带话给我,说是要我接触,瞧我这一米六多的个头,怎会看上他那三寸丁!”,我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打那日起便疏远了伊蘋,不久便被派住了宁波常驻,那一去便是三年,只陆续回来几次,后来,听人说伊蘋为避前嫌,调动了工作,不久经人介绍了一个铝厂的工人,结了婚后便位进没在郊外那厂里的宿舍,我再没有见到过她,直到前两年,她的父亲病逝,作为老邻居我随份子,这才见到伊蘋,可她已白发苍苍,站在我的面前,俨然是一位十足的老太太,顿时,让我感到有些的陌生。</p><p class="ql-block"> 至于阿黄,打从去年他从大洋那边回来,迎面见到我便视而不见的,与我擦肩而过,幸好,我没主动跟他打招呼,不然便被一种莫名其妙的陌生,让我尴尬的不知所措,这种乌鸦变凤凰,莫名其妙的陌生,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p><p class="ql-block"> 想想,曾经和相识的人,一起度过平凡的昏晨,彼此间在没产生隔阂之前,我们相敬如宾,那些时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可一旦我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沉默的相对,都像是一道道无形的墙,在我的之间筑起,突兀的让我们成了陌路人,我不得不反思,是什么让我们变得如此陌生?是生活的琐碎,还是我们渐渐不同的追求?或许都有吧,这无形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伤痕,久而久之,这伤痕变得如此之深,深的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p><p class="ql-block"> 陌生,有时候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得人措手不及,它可以让曾经相爱的人变得形同陌路,让曾经的美好回忆变得模糊不清,陌生,也许是一种成长,它让我明白,没有什么关系是一成不变的,我们都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前行,既便以后,当我们再次相遇,我们依然会是陌生人。但那又何妨,这样由近而远的陌生感,当是我们人生中一段独特的经历,它提醒着我们,在往后不多的余生里,应去珍惜身边那些还未变得陌生的人,不计前嫌的一同走进幸福的晚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