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我对土地有一些</p><p class="ql-block">情感,这一点,完全不亚于一位安土重迁的老</p><p class="ql-block">农。</p><p class="ql-block"> 我年纪不大,但毫不夸张地说,我上过山、下过田、爬过坡、攀过崖、翻过岭;我插过秧、割过稻,打过麦;修过堤、挖过渠、开过山;推过磨、烧过荒、淘过井。打柴、伐木、施肥、间苗、锄草、挑粪、放羊、劈柴、晒酱、稼接、酿酒、采茶、烧炭、打猎、治丧、屠宰……还拆过房、搬过砖、和过水泥、编过篱笆、挖过草药、扎过扫把、挑过担子……</p><p class="ql-block"> 我得感谢贫穷,让我在少不更事的年纪参与了这些劳作,这些身体力行的劳作让我从那时候起,便与土地建立了超越身体的深挚情谊。</p><p class="ql-block"> 我得感谢房陵,这片隐藏在鄂西北大巴山深处的沃土,那里环境优美、民风淳朴,那里不仅是我身体的故乡、心灵的归宿,还是我文学的故乡、精神的宇宙。在九十年代,那里虽闭塞落后,而我却有幸见证了20世纪末期的农耕文明,这也为我成年之后的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和灵感。</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山川有信,草木有情,我的故事从来都不缺乏听众。故乡的山川草木、河流庄稼,那些大山的孩子,那些大地的子民,都将是我的听众。我不只是在为自己创作,更是在为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民竖碑立传。历史不会忘记在这片土地上奋斗、挣扎过的每一个先辈,他们建立的丰功伟绩,将在这些文字里找到朴实无华的赞美。他们曾经承受的一切苦难和伤痛,都将在我的文字里找到疗愈的良药。</p><p class="ql-block"> 而那些即将消亡的一切事物,都将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我的文字里,并在我的悼亡中得以重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