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湾斋主的美篇

龙湾斋主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归乡随笔札记</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龙湾斋主 · 苟虎龙</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钥匙在衣兜焐得发烫,仿佛攥着一团永不冷却的乡魂。推开门的刹那,吱呀声像一声跨越时空的叹息,锈迹斑斑的门轴转动间,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堤。墙上的裂痕蜿蜒成河,是岁月在老屋脸上刻下的掌纹;破碎的瓦片间漏下月光,恍若星辰坠入陈年的酒坛,发酵着被时光窖藏的故事。这座饱经沧桑的老屋,像一位沉默的老者,用满身伤痕诉说着光阴的故事,每一道裂痕都藏着一个未说出口的黄昏。</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蹲下身抚摸斑驳的梁柱,指尖触到的不只是粗糙的木纹,更是百年沧桑光阴的褶皱。修缮老屋的计划本在心底酝酿,却因村里四月初九的大戏提前苏醒。拨通电话时,乡音裹着黄土地的温度传来,瞬间烫红了眼眶。当砖砂水泥堆进院子,崭新的建材与老屋形成刺痛的对比,像给垂暮老人披上不合时宜的华服。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爬下,每一步都像踩在老屋的脉搏上,梁木发出的呻吟,多像父亲临终前压抑的咳嗽。</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锤子敲在梁柱上的声响,是跨越岁月的对话。那些被虫蛀咬出的缺口,是时光啃噬的齿痕;霉斑下微微发颤的木质,藏着无数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唯有门槛上那道身高线,依然倔强地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固执地记录着少年拔节生长的声音。老屋的每一块砖瓦,我真的不想乱动,因为她凝聚了祖辈的心血,化再多的钱修缮,也要把老屋留下,无愧于先辈的选择。所以我尽可能的保持老屋的原汁原味,让她在时光深处,熠熠生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新玻璃折射出第一缕晨光,厨房里重新燃起跳跃的火苗,恍惚间又见父亲佝偻的身影在井沟地忙碌。厨房的炒菜声噼啪作响,腾起的热气裹卷着记忆里的饭香,将老屋的每道裂痕都烘得温热。邻居的谈笑声撞碎梁间的蛛网,白杨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分享重逢的喜悦,又像是在轻轻擦拭老屋眼角的泪痕。</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暮色四合时,老屋在月光下舒展着筋骨。她不再是一座破旧的房子,而是一棵深深扎根在时光里的大树,每片落叶都藏着游子的思念。虽然暂时不曾有人居住,但她并不空心,她装载了我太多的乡愁,对老屋的那份情结早以根深蒂固,难以忘却。她是我生命的摇篮,她是我成长的源泉,她更是我灵魂深处的璀璨画卷。我知道,无论走多远,只要推开这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就能触摸到春夏秋冬的岁月脚印,也能闻到兄弟姊妹的童年气息。这或许就是乡愁最好的模样——永远有一扇门为你虚掩,永远有一盏灯为你留着最后的温度。</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此刻,老屋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晃,像父亲关爱的魂魄,又似不灭的烟光。墨迹在纸上渐渐干涸,而乡愁却在心底疯长,长成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深深扎进记忆的土壤。我最终明白,所谓你爱的有多深,悲伤就会有多深。明日戏班的锣鼓声里,老屋定会重新焕发神采,而我与她的故事,将永远在炊烟与月光交织的夜晚,静静流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我爱你,我的老屋!我爱你,我的故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唱戏当夜草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