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桃坪神秘的羌寨

张明（谢绝私聊）

　　我们沿着317国道一路向西，68公里的山路处处是景、景景如画，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美景向身后倒去。

　　下午5点到了川西理县姚坪羌寨，天下起了雨，山上云雾缭绕，羌寨的碉楼，碉房在云雾中时隐时现，似流似动，如同一个神秘的童话世界。我们住进一家羌族人的客栈。山下的新羌寨，是5·12地震后，由外省援建项目，完全保留了羌族风格，这户人家三层几百平方米，十几间房子，间间装修风格不同，装饰也极富羌族特色。

　　雨似乎是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停了，天却阴沉着。我们想一睹晨曦中的羌寨，客栈老板早早带我们进了老羌寨。她一路走，一路介绍着老羌寨往事。

老羌寨分布在大大的一面山坡上，整个寨子的建筑全是用大小的石块砌成，非常厚重、壮观。通往各家各户的石板小径崎岖不平，有时突然拐弯，转身就看不到来时的路了。走着走着，她说：“注意了，这一段是暗道！”说着，打开手机电筒，让我们弯腰俯首。十几米的暗道幽黑潮湿，我们似乎走进了迷宫。一出来就到了陈家碉楼，她介绍说：“这是寨子里最高的碉楼，也是寨子的中心。”

男主人带我们参观，他60岁左右的年纪，非常风趣幽默，自我介绍说：“我叫陈水扁，刚刚从台湾来。”逗得我们开怀大笑。他却一点不笑，接着说：“我家碉楼已经有1200多年了，总共7层，一千多平米。”我们到了二层客厅，五六十平的房间，摆设的家俱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几把深红色的椅子、一组古朴的柜子，还有神龛。我们专门拣一对，说是明朝的太师椅留影，沾一点历史的苍桑和羌人的气息。

　　三层是主人的卧室，看上去非常简陋。他说新寨子的房子又大又敞亮，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家。再往上都是堆放杂物的。我饶有兴趣地往上爬，越往上木梯越窄也越陡，一直爬到了顶。从楼顶平台望去，整个寨子的景象一览无余。几座碉楼遥相呼应，彼此对望，其他房屋在碉楼间次第相连，错落有序，时隐时现的巷道细丝带般贯通着寨子。主人介绍说：“寨子里有碉楼也有碉房，碉楼除了住人、储存粮食外，最重要的是起着瞭望作用。我指着用来瞭望的小窗好奇问：“这窗口为什么外面小里面大，像个倒放的漏斗。”他说：“这小窗除了瞭望，还有照明作用，里面大，阳光进来后洒在地上就多，再者方便向外射箭，外面小入侵者的箭难射进来，又有保护自己和防御功能。”

我站在碉楼上，环顾四周，这种布局，完全是为了自卫，当强敌来犯，或土匪来扰时，各个碉楼眺望的人，一定是敲锣呜号，通知族人关闭寨门，坚壁清野，赶紧上山躲避。每个碉楼或碉房，都有通往山上的暗道或小路，能迅速撤离。这些年来，羌人们不知受过多少的苦难和战争的灾害，又不知进行过多少次的撒离；他们的先辈也许被屠杀或俘虏，但是他们还是顽强的生活着，抗争着，繁衍着。数千年的经历，是一部自我抗争，自我发展的历史。我突然感到，羌人的先辈是那样的勇敢，智慧，可敬，可佩。少数民族的传统，是一部受屈辱与奴役的历史，是一部不断抗争与奋斗的历史。只有到了新中国，他们才真正得到翻身解放。从他们如今的笑脸中，可以看到幸福与快乐！

　　离开碉楼，我们婉言谢绝了客栈老板带我们下去的热情。我们想随便走走看看，更多地了解一些。

无意间转到杨家碉房门口，主人叫杨登富，穿着羌族服饰的中年人，据说是族长的后人，非常健谈，又嗓音宏亮。他领着我们一边上楼一边介绍。羌族是个古老的民族，东周时期，西北羌人大规模迁徙，到了汉代分布更广、部落繁多。随后各朝代羌人艰辛生存、繁衍和发展，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域，形成了不同生活习惯、不同服装的分支。来到他家二层堂屋，他自豪地说：“我是家族第48代，是家里老小。我们羌人是小儿养父母，所以我就继承了这座碉房。”堂屋平时是全家聚会和招待客人、欢庆歌舞和祭祀的地方。堂屋中间有四根粗壮的圆木柱子，一通到顶，撑起了整个碉房的木制结构。其余木架和柱子用榫卯连接，没有一颗钉子，非常结实、牢靠，大地震都没有受损。堂屋中间砌着火塘，火种终年不熄，有“万年火”之称。天凉时家人围着火塘吃饭取暖，火塘正上方悬挂熏肉，一年四季都有肉吃。我们环顾四周，好多地方熏得黢黑。

羌族没有文字，可以想象，羌人所传承下来的习俗、族规等，都是祖祖辈辈的羌人，围坐在火塘边，长辈们口口相传，或用羊皮鼓舞，庚继传承着千年文化，民族发展的历程和传统，族规与祖训，传授着生活、生产的经验，这火塘成为羌族人生生不息的火种。主人说：“就是这多年烟熏火燎，家里的木头、家俱，连墙面都不会生虫。羌人只有结了婚的人才有单独房间以示成人，而小孩子全都睡在堂屋的地板上，以示他们还要接受大人们的呵护。”

　　他问：“你们怎么进的羌寨？”我说：“是有人领进来的。”他说：“羌人因为人少穷弱，为保护自己、抵御土匪或外来入侵，建寨的时候就凭借着山势，设计了很多防御设施。水渠是引山上雪水和泉水，遇到外敌，把水源关闭，就能顺着水渠，上山隐蔽起来。水渠连着家家户户，也连着巷子。巷子不是窄就是陡，最多并肩过两人，防止进犯的人一拥而上，大型刀枪转不过弯，更不能快速冲上来，便于族人转移。寨子还专门设计有暗道和巷门，敌人进了暗道，关上巷门，就没办法出去。只有自己人熟悉道路，外人来了很容易走迷路。一般人是找不到进寨的路的。”

我们没有探究羌人祖先是否有过被侵犯的经历，但从羌族几千年的历史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饱经风霜，但又顽强勇敢的民族。他的介绍，证实了我的猜想，看着他，我又产生了对羌人无比敬佩之心。

　　他又高兴地说：“我们现在日子好了，5·12地震以后，政府给我们建了新寨子。我在新寨子里还有两个客栈，以后有人来玩，就打电话，保证接待好、讲解好。”说着，还手指门上贴的电话号码，让我们拍下来，以便客人来找。”他热情地送我们出门，并指点我们一直左转，可以看到寨子的磨面坊和广场。沿着他说的路走，果然顺利找到了磨面坊。磨碾完全用水作为动力，现在虽然废弃，仍然可以想像，那时寨子虽然封闭，但生活设施，足够丰衣足食，羌人的日子一定过得悠闲、安逸、恬淡。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着来到广场。环视广场，不过百十平米的样子，正面是一个祭台，顶上是一块白色石头，这就是羌人信奉的万物有灵。多种信仰和祖先崇拜，神灵均是以白石为象征，置于屋顶，一种简单朴素的做法。伫立于此，我眼前仿佛看到了他们身着各种鲜艳服饰盛装聚集，载歌载舞，虔诚地祈祷五谷丰登、和平安宁的场景，那样庄严，那样热烈。

　　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羌寨，客栈老板也依恋的说：“我们这儿现在条件非常好，特别是老寨区，已恢复原样，充满了羌族文化，请你们转告有来羌寨旅游的朋友，我们羌族百姓欢迎他们！”

2025年5月6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