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王剑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翻阅父亲一生的日历,父亲留给我的是生前的一些旧照片和晚年在家撰写的《我的生平简历》。弹指间,父亲离开我们己有十二个年头。特别是父亲写的生平简历,生前曾一直想让我给他做一下修改,然而我因水平有限,始终未能完成父亲交给我的这个任务,想起来似乎成为了一件憾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日当我重新阅读后,感觉父亲的经历,尤其他的文字功底,岂能是才疏学浅的我能够修改的。当初,我在父亲去世五年之后,曾写过《父亲的自传》,对父亲写的这个简历进行了解读,尤对他的一生进行了简要的回顾,但是我觉仍没有父亲本人写的简历真切、真实,令后辈敬仰。因此,我将原作稍作“整理”,并配上留存的部分生活照片,期望达到存史、缅怀的目的,也权当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左)与爷爷的合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的生平简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叫王乃奇,时年71岁,生于1940年9月15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8岁(1948年)开始在本村上小学,到1952年秋,上到四年级时,父亲(在天津市公安局工作)回家探亲,见我12岁,可以离家,就和全家商量好(可能是因为当时家庭生活十分困难吧),带我到天津市一区一小上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津后,关于上几年级的问题,父亲几经权衡,认为继续上四年级怕跟不上,因为天津小学的文化水准比农村的高,所以决定重新上三年级,这样我就到了市一区一小三年级五班。当时天津的干部都实行的是供给制(也许刚解放,全国都这样吧),因此,我上学在学校领取补助费,每月十几元,在公安局食堂上灶,睡在公安局。生活挺规律,挺满意。</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右一)在县城上学时的同学照</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共度过三个年头后,到了1955年秋,上级突然调父亲去北京政法干校学习,不能带家属,生活出现无法安排的困难,就到学校给我开上转学书将我送回原籍,并将学籍转在了当时的黎城城内完小,分在第32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56年秋,参加了升学考试,顺利考在了黎城一中初中14班,1959年秋又考入一中高中3班。这一时期,从初中到高中,我们参与了学校的各种建设以及社会上的各种劳动,基本上是半工半读。比如,一中的校建,我们抬梁、搬砖,到西水洋烧水泥,到上遥、西井等地练钢铁,我们扛矿石。到1962年毕业时,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各行各业都在缩减人员,所以高考也在压缩,高考率只占2%,因此高考无望,即返乡劳动,同年8月结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期间,不少好心的同学,约我同去考教员,我说:“坚决不去,我这辈子就在村劳动算了。”所以我们3班,后来当教员的很多。在村上劳动是很艰苦的,那时没有车辆,所有农活全靠年轻人两肩膀担。春天担粪到地,秋天在地里往回担粮食,总是早出晚归。这年秋后,村上说缺一副会什,就决定让我兼任村里副会计,管出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参加“四清”工作时,在武乡县东良公社出席县级贫代会的合影,后排左三为父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4年秋,“四清”工作开始,因要到长子县搞大会战,干部不够用,就在农村借调干部。我就在那时被选中,参加了“四清”工作队,月资25元。我随工作队在长治市经过月余集中训练后,年底即开赴长子县参加了大会战,65年又到武乡县搞“四清”,这年入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四清”结束,当时我被分配到县政府任打字员,工作很艰苦,很紧,很累,而那时每人每月只28斤粮票,即每日九两粮,根本无法吃个饱肚皮,整日就是在饥饿中工作,度过。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我和当时的许多同事都参加了“红卫兵”,后分为“红联”两派(当时“红”为“革命派”、“联”为“保皇派”),我当然在“红”字“革命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8年,据说上面有通知,说借干借干,有借有还,我被还回村里为农,又过上了与庄稼活打交道的艰苦劳动生活。1969年遇上了换届选举,我被选,当上了村党支部书记,这一下更劳累了,每日除生活劳动外,还要考虑村上的一些工作和杂事,由于经验不足,晚上总睡不好,总在考虑如何安排下一步工作,计划等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在县革委机关的返乡留念照,前排中为父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1970年冬,听说公社(当时称公社)调来个新书记,姓杨,当我去公社开会时,他说认识我,就找我谈话,问我:“你在村上当支书?”我说:“是”。他说“不要在村上干这个啦,来公社帮助工作好不好?”我略加思考地回答说:“好吧”。就这样我辞去村支书,来公社帮助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说来也巧,不出月余,当时的供销社来了招收“售货员”的指标,杨书记即到供销社给我争取了一个名额,月资33元。这时,我即成了供销社一员,在公社工作。这时期,我感到很高兴,所以非常卖力地工作,可以说不知疲倦地工作,所有公社的材料,我全管。比如,上呈下达呀,简报,典型材料啊,计划总结呀等,没有我不管的,还发挥我打过字的长处,专门去县里通过关系搞来一台打字机。材料写成,打印出来,然后装订好,送上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另外,那个特殊时期,在街上贴大幅标语的情况特别多,过节要贴标语,配合形势宣传啊,要贴标语等等,这些标语,口号都是我起草,然后拿上大板刷,端着墨就到街上写。起先是同志们贴,后来干脆先贴后写。还有当公社行政秘书请假不在时,他所管的一切,都归我管,比如上面来人接待呀,结婚、离婚呀,有人来公社问事呀,生气、打架告状呀等等。那时,不过星期,一般住在公社,不能随便回家,晚上要经常开电话会,或开会研究工作,真是不分昼夜地工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1979年,父亲(左)和我二叔去天津看望我爷爷时,“五一”在北京天安门广场的留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俗话说,光阴如梳,不觉已过去八个年头,到1978年冬,县财贸部长王省堂来供销社视察工作,在公社门口碰见我,惊讶地说:“你原来还是咱供销社人。”我说:“是”。他说:“县供销社需要人,你愿不愿意去?”我回答说:“去也可以,我愿意,但不知这里能不能走开,再一个是我能否胜任县社这个工作。”他说:“只要你愿意就行,这里能不能走开的工作我去说。”就这时,1978年冬,我来到县社政工科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县社政工科只一人,主要管理人事调动和人事档案的归纳、整理等,此外,大多时间和县人事局、组织部打交道(主要是材料),因此和他们比较熟。一年后,即1979 年冬,县农工部贾部长突然找我谈话说:“县农业局需要个写材料,如果你愿意,调你到农业局写材料怎样?至于说你不是国家干部,还不能调到国家正式单位的问题,我已和组织部交换过意见啦,给你暂定个以工代干就行了。”我答复说:“服从组织调动吧。”因此,1981年初,我由组织部调动,去了农业局报道,当时主要负责典型材料和简报等,大多时间跟随县主要领导下乡采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在东阳关公社工作时外出参观的留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4年,在提拔中青年干部中,我被选中并提拔,分配到东阳关公社任党委副书记,一下成了副科级国家正式干部。在关上干了四年,离家50里,只蹬个自行车,回家半天,返回半天,请上最多两三天假,光路上就是一天。那时家里又正好分了自留地,孩他妈又在村当民办教员,孩子们都小,地的耕种,我是主要劳动力,孩他妈辅助。一到夏秋天,我就发愁,请假很难,而且时间不能过长,最多三、四天必须返回岗位。试想,短短的三、四天能做些啥,累的很,苦的很,愁的很。无奈向组织要求调到离家近点的公社。</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在上遥公社工作时外出参观的合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7年从东阳关,总算调回了上遥,路程缩短了40里,误在路上的工大大减少了。在上遥又是4年,(1988年把公社,改成了乡镇)到1990年县里派人来上遥考察干部时,考察组成员认为我的工作还是肯定的,就初步拟我下一届上一个合阶,做乡人大代表主席团主席(当时我正在东社村下乡解决东社问题)但向县里汇报时,县里有人提出,说我在东社问题上没有一碗水端平,支持了掌权派,压制了反对派,因此不能上人大主席。就这样,我被暂挂起来,不予分配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这个过程中,正好是县委常福江书记才调到黎城不久,对黎城的情况还不太熟悉,我赋闲在家,反正也无事做,就去找书记,常书记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我就此把东社问题从始至终向他汇报了一遍,常书记听后,当即说:“原来东社问题是这样。”并说:“那么人大主席位子已满,你先在城关等一阵吧,城关正好缺副书记,等有了机会,我再给你安排。”果然在城关工作一年后,调我到柏峪乡任人大主席,成了正科级,半年后,又调到平头乡任乡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平头又是一年后,当时在平头任党委书记的白富奇找常书记要求调到城里工作。因此,常书记和我谈话:“富奇要求调走,那么,他走后,你在这里任书记怎样?”我当即表示说:“常书记,让我上书记,是组织对我的信任,是您对我的关怀和重用,我深表感谢,但我年龄大啦,不适合再当重任,就让我回城吧。”所以,90年下半年,我调回了县物价局任副局长,直到2001年退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右一)在杭州灵隐寺岳飞庙留影</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1984年,父亲和付田同志(时任东阳关公社善叶村党支部书记)在上海大厦前的留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在上海外滩留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父亲(右一)在苏州园林留影</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18px;">在物价局工作时,同部分校友于黎城一中</b><b>母校留念,共叙友情,后排左三为父亲。</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父亲退休后参加县老干部组织的活动,后排左二为父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的一生是襟怀坦白,光明磊落的一生,同样也是他自入党后,积极认真负责地为党兢兢业业工作的一生。他继承了我爷爷奶奶光荣的革命家风,始终坚守无私地为党工作着,进而又影响着子女后代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相信父辈们的思想风范将永存于天地间,为后人所追思和学习。唯愿如此吧!今终算“整理”了父亲的生平简历。就让父亲这情真意切的生活阅历——生动的文字和亲切自然的生活影像(虽然没有工作照)去照进现实,走向未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2025年于五一假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