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想你

君子兰

你那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蛋犹在眼前，你那奶声奶气的小童音还在耳畔，你那踉跄蹒跚的小身影似乎并没离开。昨天刚刚把你送走，我就忍不住想你了。刚刚分开就开始盼望重逢的日子了，我的小可爱。之前，你爷爷那句“好的时候把你的心萌化，闹的时候把你的肺气炸”，可是此时，我怎么记住的只是前者呢？

寒假里，我们给你过周岁礼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你还不会走路。说话，也只会喊奶奶，连爸爸妈妈都还不会叫。我们带你周岁体检时，还被大夫说成“语言发育迟缓”。如今，未及三月不见，你咋如井喷般语言大爆发，一下子啥都会说了？不仅会称呼所有家人，还会叫出小伙伴们的名字“琪琪，宁宁，萌萌，昭昭”……有意思的是，你只会说叠字词，姥娘喊不出，先是学会了喊“娘娘”，后来渐渐会喊“姥姥”；而姥爷，无论如何喊不出，为了和爷爷区分开，姥爷便成了一个独特的称呼“爷”，听上去就如在说“耶！”真逗！

餐桌上放着我买来的水果，你踮着脚尖，扒着桌角探头张望，伸出小手努力地抓，无奈够不到。你开始向身后的我求助“桔桔，包包”。知道你妈妈不让你吃，我便只好装傻。“拿拿，拿拿”，你换了表达方式，我依旧不为所动。这回，你转过头来抱着我的腿，乍着胳膊“抱抱”，我爱怜地抱起你，你在我的怀里向餐桌挣扎，“桔桔，包包”。你才只有一岁零三个月，咋这么会表达？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不能不提的是，家里有爸爸五岁时的照片，你初次见到，抱着照片一个劲地喊“哥哥”，逗得我们捧腹不止；我拿出两本相册让你看。一本是爸爸妈妈的婚纱照，一本是你的满月照。你很容易认出了爸爸，却对着妈妈喊“姨”，对着自己叫“娃娃”。我告诉你“那个是妈妈，这个是圆圆”。之后，我故意指着婚纱照问：“这是爸爸和妈妈，怎么没有圆圆，圆圆去哪了？”，你把自己的那本满月照拿上来，指着喊“圆圆”。你看到我桌子上的书，指着《狂人日记》封面上鲁迅照片喊“爷爷”，妈妈说：“这是鲁迅”，之后几天，再看见这本书，你就嚷着“迅，迅”。好聪明的宝宝，好强的记忆力！

姥爷时常带你户外活动，所以你不喜欢闷在家里。一旦爷爷或奶奶穿外套，你便知道要出门了，于是便迅速跑到门口，口中不停地嚷着“外外，外外”。知你特别喜欢小动物，小区里总有流浪猫出没，于是，你在家哭闹的时候，我便说“圆圆，奶奶带你去外外看猫猫好不好？”你就立马停止哭闹，任由我抱起向外走，口中还轻轻念着“猫，猫”。

家里没有养宠物，我们特意为你买了几条金鱼。将金鱼养在一个水盆里，这可成了你的最爱。口中不断念叨着“鱼，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便去抓。金鱼极其警觉，身体又滑，你屡抓不到，却并不放弃。在你的执着下，终于抓到了一只。小鱼儿在你手中使劲甩着尾巴挣扎，或许感觉异样，你倏然撒手把小鱼扔下。当时，那又兴奋又紧张还有几分害怕的复杂小表情使我哑然失笑。

嘴甜的小娃总是令人喜欢，你不管家人还是陌生人，见人就叫。最令人叫绝的是你会自行识别性别和年龄主动称呼。那天，学校迎五一召开文艺汇演，我把你抱到了学校。一进办公室，首先遇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同事，不等我开口，你就“爷爷爷爷”地喊。接着，我指着几个女同事问你：“圆圆，你喊她什么？”五十岁左右的，你一律叫“奶奶”，而三十岁左右的便都是“姨”。校园里遇到的学生，则是“哥哥，姐姐”，无一叫错。我的同事们都啧啧称奇，不知你是如何判断年龄的。大家爱怜地抚摸你柔嫩的小脸，然后伸过双手想抱你，你使劲往我怀里挣，坚决不让别人抱，不过并不哭。

你喜欢游乐园，见到任何“车车”或是小马，都要“骑”；见到滑梯，也激动地嚷“梯，梯”。你很喜欢让人架着胳膊扶着爬步行梯，你努力迈着大步，一步跨两个台阶，我取笑你“要一步登天啊！”回到家，你把爷爷奶奶的弹簧床当成蹦蹦床，要“上”去“蹦蹦”。

你的霸道也成了我们的笑料。由于爷爷奶奶还没退休，只能姥姥姥爷去京带你。自你四个多月走后，这是第一次回老家，你和舅妈及小表哥算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手机视频上见过，也不算陌生。一见面，你就亲切地喊“妗妗”“哥哥”。可是，见到妈妈抱起小表哥，你瞬间委屈大哭。小表哥还不到三周岁，见到久别的爷爷奶奶，依偎在身边表示亲热。你却只允许姥姥姥爷抱你，一旦看见你的姥姥姥爷和哥哥亲近，你就大闹不止。宝贝呀，你还不懂，你的姥姥姥爷是哥哥的爷爷奶奶呢！你只习惯了全家人都围着你转，你太霸道了！等你长大些，我们必须给你讲道理，让你成为一个懂事的乖宝宝。

五一假期过完，你又得进京了。当你被抱上车，隔着车窗挥动着小手，用童稚的小奶音喊着“拜”的时候，奶奶跟着车紧跑几步，奶奶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送走你们，奶奶回到家，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仿佛感觉你胖乎乎的小手，轻拍在奶奶身上，似乎还听到你“哦哦”地哄睡声。我聪明懂事的大宝贝，我只能盼着暑假快点到来，我可以飞到你身边。

含饴弄孙的生活是多少半百之人的渴盼，何况我本就是个重家庭爱孩子的人。儿子结婚多年，才盼来这么个聪明可爱的宝贝。让我如何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