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玉长河

南山

早闻《穆斯林的葬礼》是一本不错的书，但因书名看上去宗教色彩很浓，一度以为不感兴趣，偶然读去，却是老生长谈的小姨子的故事。关系小姨子的事，很多男人喜欢作为笑谈，而国外也有类似的故事，比如《苔丝》中女主角死前向丈夫推荐了她的妹妹，也就是小姨子。下面还是谈正题吧。

一、故事简介

1.矛盾文学奖。该小说以回回玉石匠人梁亦清的玉器作坊奇珍斋升沉起伏为主线，在历史的背景下描写梁家三代人不同的命运变迁，小说于1991年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2019年9月23日，该小说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2.时间起点。《穆斯林的葬礼》被拍成一部电影，剧名叫做《月落玉长河》。故事分两个主线推进，一个主线是建国前，故事从五四运动，火烧赵家楼写起，也就是大约1919年，写到抗战结束，大约1945年。

3.孽缘。原来，韩子奇和梁玉清的大女儿梁冰碧结婚了，日本人打过来后，韩子奇为了保住他们的玉石家产，去了英国，梁玉清的小女儿以避开战乱为由跟着姐夫去了，这一去就是十年。其间发生的事大家也许能猜到，韩子奇和小姨梁冰玉生了一个女儿，并带着女儿回国。而在英国是有个叫做奥利佛的小伙喜欢梁冰玉，她拒绝了，从这个事来看，有可能这个梁冰玉早在跟姐夫出国时就喜欢上了这个精明能干的韩子奇。

4.姨妈心头的伤疤。另一条线从建国后的饥荒（大约1958年）开始，一直到女主角新月死去，期间主要故事在两年大学和两年休学期间，时间大约到1962年。随后有一段梁冰玉回国看望她的女儿韩新月，看到大姐的孙女还误认做自己女儿，后来才反应过来她的女儿（假如还在世的话）应该有三十岁了，也就是韩新月死后八年，她的亲娘梁冰玉才回来，应该是1970年左右了。韩新月在世期间，她一直觉得她的这个“妈”对她不是太好，当然，那时的韩新月不知道这个妈其实只是她的姨妈，更不知道，她这个娃实际上是这个姨妈心头的一块伤疤。

5.冲突。两条线交接的结果让人大吃一惊，原来那个韩新月就是小姨梁冰玉跟姐夫生的女儿。而韩子奇和梁冰玉回家后却尴尬了，家人看着梁冰玉抱着的女儿问：“哎呀，娃都这么大了，你爸爸在哪里？”孩子指着韩子奇说：“我爸在那。”然后亲切地叫一声：“爸。”

此时的梁冰碧脸色变得铁青，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费心抚养的妹妹。他们竟然合伙狠狠在她的心上扎了一刀。

二、责任

1.韩新月的悲剧。我们中国人一谈影片就要谈这个事怨谁，怪谁，谁最委屈谁最冤。本篇最冤的人莫过于韩新月，韩新月得了绝症（心脏病以那个时候的医学很难处理）是天灾，而她的“妈”梁冰碧对她的淡漠，亲娘梁冰玉因之前的纠葛不能回家看她，加重了她命运的悲剧性。

故事中，她成绩优秀，考上了北大，得了心脏病却得不到母爱，爱上了班主任楚雁潮却遭到母亲（姨妈梁冰碧）的坚决反对，理由是穆斯林只能嫁穆斯林，甚至交往都不行，用梁冰碧的话说就是：“你这人咋事这么多，要死的人了还得给我丢一次人。”

2.梁冰碧两个面。梁冰碧成了本篇被骂最多的人，骂的理由有这些：

一是霸道，对“女儿”不好。女儿考上北大，她不愿供，还是韩子奇坚持才得以去上学。女儿爱上班主任楚雁潮，楚雁潮曾经说过：“她现在这身体状况，结婚是没什么指望了，我就是心痛她，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你可能以为他是班主任恋学生，痴心妄想，其实原书中说楚雁潮才25岁，而他们班这些大二的学生也差不多20了，而且有个上海的女生谢秋思学习成绩也跟韩新月有一拼，而她也非常喜欢楚雁潮，只是在跟韩新月的竞争中失利了。由此可见，楚雁潮对韩新月的爱，可以算是真爱了。而梁冰碧这个姨妈，她不仅反对韩新月和楚雁潮结婚，连见面都都不行。

二是毁婚。他们儿子韩天星和单位小容子好，她几句谎话就给他们毁了，天星到单位后遭到单位非议，有口难辨。后来娶媳妇了才知道这是他妈搞的鬼，要待发作，又怕伤了新婚妻子的脸面，只得忍了。

三是败家。韩子奇出英国后，她辞掉了他们家最能干的大管家老侯，致使奇珍斋关门大吉。

但是从后来的情况看，她其实也是个受害者，丈夫跟妹妹生了孩子，还带到她面前晃悠，这真是“两肋插刀”，就是丈夫和妹妹一人给她一刀。他们生的孽种（韩新月）吧，本来让妹妹带走最好，眼不见心不烦，可韩子奇舍不得，偏要留在家里。人的本性都是从心的，这种条件下，梁冰碧没有对韩新月起杀心，下毒就已经不错了，要让她“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3.韩子奇的错。面对他自己犯下的错误，韩子奇像个大金毛希望趴着认错，可是，这样的错误并非一个认错就能消解的，错了就是错了。

一是跟小姨子上床，生了个娃，这个错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好说的。

二是既然搞成这样，就不必回去了，硬要拉着小姨带着孩子回去扎媳妇的眼睛。

三是小姨要走时又舍不得孩子，要就在自己身边，完全不顾及孩子的处境。

4.梁冰玉的问题。应该说，小姨梁冰玉长得很漂亮。而一般小说中，很多感情问题常常倾向于批评男性，不过这一次，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梁冰玉。

一是出国，韩子奇一直不同意她去，她悄悄跑去上了车。在英国有奥利弗的爱她没同意，她说只能嫁回回，其实这些回到只是管得了聚集地的人，出门在外是没人干涉得了的。

二是生韩新月后，最恰当的是不再回国，即使回去也不要回老家，可她偏偏回去，直接跟她姐杠上了。

三是谈到错误问题，梁冰玉把错误推给战争，这一点，连观众都不赞成。回家后面对姐姐，有亲人说既然这样了，一家人有大小，本来以为她是为梁冰玉找个落脚处，梁冰玉却勃然大怒，她的意思她回家就是要占有韩子奇这个丈夫，理由是她跟韩子奇是真爱。这心思有点邪恶了，如果如了她的愿，她是要把姐姐赶走的，这种观点，真是新人类观了。

整体说，《穆斯林的葬礼》看书名还以为是宗教信仰小说，实际上是婚姻爱情伦理的小说，的确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