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凯恩·霍克斯蜷缩在"复仇女神号"的维修舱角落，听着老疤面斯派克粗重的呼吸从头顶传来。金属舱壁被暴烈的太阳风撞击得噼啪作响，全息地图上的星图疯狂闪烁——他们刚突破了一个帝国军事禁区的边防网络。"听好了。"沙哑的声音贴着凯恩耳后响起。疤面斯派克的动力爪骤然收紧，凯恩听见自己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老海盗的另一个机械手正在他眼前晃动，上面还沾着某种不明生物的绿色黏液，"三条铁律，我教过你几次了？"凯恩的视网膜投影开始发散，训练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雨夜，斯派克用机械臂挑起半具帝国军官的尸体："第一条——""不杀妇孺。"凯恩脱口而出，汗水浸透了他的皮质手套。"错。"斯派克咔嗒一声展开折叠刀，贴着凯恩的眼球移动，"是不让妇孺死在你面前。三年前'翡翠雨号'，你亲手改写了航线图。"</p><p class="ql-block"> 剧痛从后颈窜上大脑，凯恩想起那艘满载平民的医疗船。当时斯派克逼他黑入帝国巡逻队的数据链，将追踪信号转嫁到商船身上。十二艘战舰轰然坠入虫洞时，医疗舱的蓝光刺穿了整片太空。</p><p class="ql-block"> "第二条。"斯派克甩开折叠刀，刀锋在凯恩脸颊划出血线，"不劫友船。"</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凯恩盯着舷窗外爆裂的电磁风暴，"但上个月我们抢的是...""黑市同盟的私货箱！"斯派克突然暴怒，机械义眼闪过猩红光芒，"知道为什么那些杂种最近盯上我们吗？因为某个菜鸟往通讯器里插了帝国追踪器！"</p><p class="ql-block"> 真相如闪电劈开迷雾。凯恩想起自己如何偷偷在赃物里植入帝国标准信标，本想用虚假坐标引诱巡逻队撞上陨石带......船体猛然倾斜。警报声中，大副的吼叫穿透噪音："翠鸟号求救！重复，翠鸟号求救！坐标－3108，1962！ "斯派克突然拽着凯恩跃入穿梭机。运输舰"翠鸟号"像只垂死的鲸鱼漂浮在太空，蓝色火焰正从舰体裂缝喷涌而出。凯恩认出了那些帝国标志——这艘标着黑市运输旗的船实为军部诱饵。"第三条。"斯派克把脉冲枪塞进凯恩手里，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永远留活口。"当凯恩破开逃生舱门时，他举枪的手在颤抖。冷冻舱里十二具殖民地孤儿正在苏醒，他们惊恐的眼睛倒映着海盗们布满伤疤的脸。斯派克突然按住凯恩的枪管："还记得我教过你——""他们还不到法定年龄。"凯恩声音发抖。"所以要把活的交给帝国。孩子也不能杀，"斯派克咧开嘴，露出金属义齿，"现在是……2240时，正好能给那群道貌岸然的杂种送去新年礼物。你和戈洛夫金，把他们塞进冬眠仓，让无人飞船把这些小崽子送到帝国边界去！"</p><p class="ql-block"> 返航途中，凯恩透过观察窗看见"翠鸟号"残骸正在虚空漂浮。逃生舱的推进器亮起时，他想起斯派克说过的话："记住，雏儿，宇宙里最危险的从不是帝国的炮火。"此刻那声悠长的太空汽笛正在通讯器里回荡，凯恩终于听懂了老头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最危险的，是你以为自己能永远游走在黑白之间的谎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