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自然之魂

卧龙山人

—— 摘自大都会网页 为了纪念德国著名浪漫主义杰出画家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1774～1840）诞辰250周年，美国在纽约大都会首次举办了以这位艺术家为主题的特展。展览截止于2025年5月11日。“The artist's task is not the faithful representation of air, water, rocks, and trees, but rather his soul, his sensations should be reflected in them. The task of a work of art is to recognize the spirit of nature and, with one's whole heart and intention, to saturate oneself with it and absorb it and give it back again in the form of a picture.” —— Caspar David Friedrich译文: “艺术家的任务并非是如实描绘空气、水、岩石和树木，而是要将他的灵魂、他的感受反映在其中。一件艺术作品的任务在于领悟自然的精神，并全心全意地将其融入自身，吸收其中的精髓，然后以画面的形式将其呈现出来。”——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三月期间跟书法群的朋友去大都会参观中国馆时，无意间被朋友带到了弗里德里希画展。没想到我一下子就被他的画作吸引住了。发誓一定在特展结束之前再来重游一遍。4月28日终于如愿以偿。特展根据画家的成长过程布置了九个展厅： 一、开辟之路 原文:FORGING HIS PATHFriedrich launched his career at the age of twenty-four, in 1798, following several years of training, first in his hometown of Greifswald and then across the Baltic Sea in Denmark. Returning to the German lands and settling in Dresden, the young artist found himself in a vibrant cultural center with spectacular collections and a cohort of dedicated landscape practitioners. Friedrich's arrival coincided with the circulation of early Romantic ideas about art, nature, and the self.During his initial years in Dresden, Friedrich searched widely for his creative path. Working as a draftsman and printmaker—he would not make his public debut as an oil painter until 1808—he took on a range of subjects and experimented with different styles and techniques. These works, rooted in his practice of drawing outside and his exposure to Romantic thought, reveal Friedrich's evolving visualization of the natural world as a site of personal reflection and intense feeling.译文:开辟自己的道路弗里德里希于 1798 年二十四岁时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此前他接受了数年的训练，先是回到家乡格赖夫斯瓦尔德，随后又前往丹麦的波罗的海彼岸。回到德国这片土地并在德累斯顿定居后，这位年轻的艺术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充满活力的文化中心，这里有着壮观的藏品和一群致力于风景画创作的专业人士。弗里德里希的到来恰逢早期浪漫主义关于艺术、自然和自我的理念传播之际。在弗里德里希初到德累斯顿的那几年里，他四处探寻自己的创作之路。他先是担任绘图员和版画家，直到 1808 年才作为油画家首次公开亮相。在此期间，他涉足众多题材，并尝试了不同的风格和技法。这些作品植根于他在户外作画的实践以及对浪漫主义思想的接触，展现了弗里德里希对自然界的视觉呈现是如何随着个人反思和强烈情感的演变而变化的。～～～ 弗里德里希早期的绘画多以炭笔、铅笔和水墨为主。 走进展厅，第一幅进入眼帘的是他25岁时的自画像： 自画像1800素描纸上的黑色炭笔画作丹麦国家美术馆（SMK），哥本哈根。留意到眼睛高光处的小十字架吗？是反光还是……？～～～ 注释译文: 《阔叶林中的乡村宅邸》1797 年黑墨水与水彩画于衬纸之上绘制私人收藏，德国这是弗里德里希早期的一幅风景画作，创作于他在哥本哈根求学期间，当时他已进入丹麦皇家学院深造。尽管他在那里所受的训练侧重于人体的描绘，但他还是自行钻研风景画创作，以水彩颜料描绘丹麦的乡村风光。在这幅作品中，一扇敞开的大门引领我们走进这片风景之中，但门后的道路和房屋却被遮挡住了。就像画面前景中的那些人物一样，我们发现自己被滞留在那里——被邀请在这座质朴的建筑前驻足，欣赏那光影交错的树叶。～～～ 植物习作： 这两张来自素描本。1799年 铅笔、灰色墨水和水墨画素描本。柏林国家博物馆右上图：《植物与叶片》室外写生（左上角是调色块）；左上图：《植物与树》写生后的两天把画本横过来重新更细腻的习作。～～～ 译文:《山中圣母像》1804 年黑色墨水和灰色淡彩画笔画在纹面纸上（画笔画出的线条为铅笔线条）芝加哥艺术学院，玛格丽特·戴·布莱克藏品（1976.22）在一片山峦景色的中心位置，一座巨大的圣母玛利亚和圣婴雕像从岩石中拔地而起。雕像底部有一尊小小的雕像在祈祷，这表明了这座雕塑以及它旁边那棵大树的宏伟规模。虽然这里所描绘的地点尚未得到确认，但弗里德里希可能是在萨克森（德国有座名为德累斯顿的城市就位于此地）这类圣地之一的户外创作了这幅工作草图。这是他最早尝试创作一种远景中以最高峰为前景、从而将中间地带遮蔽起来的风景画的作品。～～～ 译文:《易北河谷景观》1807油画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德累斯顿的艺术家们从围绕着易北河的繁茂草地和森林斜坡中获得了丰富的灵感。在这幅画中，一个高处的视角本应展现出广阔的视野，但前景中的岩石岬角却将其阻隔。观众只能想象出在那块突出的岩石和下方的河流之间存在着什么。弗里德里希摒弃了早期绘画中常见的构图方法，他有意省略了关键的视线和空间过渡部分，从而挑战了观众的视觉感受，呈现出意想不到的视角效果。～～～ —— 摘自大都会网页《乌特瓦尔德地的岩石拱门》1803 ca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 —— 摘自大都会网页《树下的朋友》1801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 —— 摘自大都会网页《里程碑边的冥想者》1802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 二、突破 原文:BREAKTHROUGHFriedrich made his name as an artist between 1803 and 1808 with ambitious ink-wash drawings, which he submitted to public exhibitions in Dresden and Weimar. These works elicited substantial critical attention for their technical virtuosity and their alignment with the Romantic taste for mood and mystery. Friedrich thus established himself as a major talent in the region's art scene.Many of Friedrich's drawings from this period take their inspiration from the island of Rügen, in the Baltic Sea. In 1801-2, the artist spent significant time on Rügen, recording its distinctive terrain in numerous sketches. These formed the basis for the large, finished drawings he exhibited in the following years. In Friedrich's hands, the island's spare, rocky coastline and seemingly endless views of shimmering water and open sky became vehicles for the evocation of solitude, melancholy, and longing.译文:突破1803 年至 1808 年间，弗里德里希凭借雄心勃勃的水墨画作在艺术领域崭露头角，并将其作品提交至德累斯顿和魏玛的公共展览中。这些作品因其精湛的技术以及与浪漫主义对氛围和神秘感的追求相契合的特点而备受赞誉，从而确立了他在该地区艺术界的杰出地位。弗里德里希这一时期的许多画作都从波罗地海的鲁根岛汲取灵感。1801 至 1802 年间，这位艺术家在鲁根岛度过了大部分时间，并在众多素描中记录下了其独特的地貌。这些素描成为了他随后几年展出的大型成品画的基础。在弗里德里希的笔下，该岛简洁的岩石海岸线以及看似无尽的波光粼粼的水域和开阔天空的景象，成为了唤起孤独、忧郁和渴望之情的载体。～～～ 译文:《鲁根岛东海岸及牧羊人》 1805 - 1806 年 墨水和淡彩笔绘，上覆白色不透明水彩，纹面纸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普莱斯夫妇捐赠、主席理事会若干成员捐赠、弗莱彻基金捐赠以及莱昂·D. 和黛布拉·R. 布莱克的承诺捐赠，2002 年（2002.260）这幅简约风格的作品将一片海岸景色浓缩在画纸底部四分之一的区域里，下方是一片浩瀚的空旷天空。一位孤独的男子，身边只有他的狗和羊相伴，他并未向外眺望欣赏风景，而是低头沉思，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鲁根简洁的构图凸显了他的孤独感。这幅画可能与作家兼学者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的一首诗略有关联，弗里德里希当时正关注着歌德。歌德的诗名为《牧羊人的哀歌》，其诗句运用自然意象来抒发对失去、渴望以及人生短暂之乐的思考。～～～ 译文:《阿科纳月升景》1805年至1806年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维也纳阿尔贝蒂娜博物馆这幅画作于 1806 年在德累斯顿艺术学院展出，受到了几位评论家的称赞，其中一位评论家尤其欣赏“月亮柔和地为寂静波涛的浪尖镀上一层金色”这一描绘手法，以及“永恒的海洋”所营造出的“无边的孤独感”。左侧那块高耸的岩石突出处的围栏以及那些空荡荡的船只——它们是人类活动的见证——凸显出画面中人迹罕至的景象。一片宁静与寂静笼罩着整个画面。水面闪烁的倒影将前景与地平线连接起来，强化了弗里德里希在空间深度上的惊人压缩手法。～～～ 译文:《海岸景观》（含十字架与雕像）сa. 1806-7绢本水墨设色画（棕色颜料绘制）Kupferstichkabinett，柏林国家博物馆山丘之巅四棵树木相互倾斜靠拢，形成一道拱形，拱内框住了一座木制十字架。下方繁茂的植被之中矗立着一位悲痛女子的雕像。弗里德里希将信仰、死亡和纪念的这些象征符号置于一片炽热的景象之中。凭借娴熟的笔触技巧，他留下了些许未着墨的纸张区域，这些区域在阳光下宛如树叶和草丛般闪烁着光芒。远处，这种微妙的光辉渐渐过渡到一幅近乎天堂般的景象，一片璀璨的海面和海岸映入眼帘。～～～ 译文:《山中十字架》1806 ca。棕色墨水和淡彩渲染下的铅笔素描作品，素描纸 Kupferstichkabinett，柏林国家博物馆在这幅画作中，宗教内容的强调意味以及对画面空间的激进处理达到了完美的结合。弗里德里希在这幅画中将整个前景框定在一片壮阔的天空之下。在山顶背后看不见的太阳最后一缕光线照亮了一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雕像的雕塑造型，产生了艺术家称之为“落日余晖”的效果，并将其比作上帝恩典的超越。他同样将岩石和常青树视为基督教信仰持久性的隐喻。弗里德里希以一幅油画的形式再次呈现了这一构图，他将其像祭坛画一样装裱起来，这一举动令同时代的人们震惊，因为他将风景画与宗教艺术融合到了一起。～～～ 素描本～～～ 三、自然与信仰 原文:NATURE AND FAITHBetween 1803 and 1815, the Napoleonic Wars raged across Europe, leaving the German lands battered but their citizens defiantly patriotic. In these years, Friedrich gravitated to emblems of suffering and consolation: Christian crosses, crucifixes, and long-abandoned Catholic monasteries, common to German terrain. He invigorated his subjects with dramatic manipulations of perspective and atmosphere that emphasize the wonder and yearning of a personal journey of belief.Friedrich's imagery reflects both his Protestant Lutheran upbringing and the broader Romantic search for spirituality in nature, which was led by radical thinkers such as the philosophers Schelling and Hegel. Is nature "the book of God," to be experienced and interpreted alongside biblical texts as a source of revelation? Or does divinity reside in the harmonious totality of nature? Friedrich's portrayal of the landscape as a site of sacred encounter made his art a flash point in culturewide clashes over religious doctrine and new notions of spiritual life. Decried by some critics as sacrilegious, his works ultimately found receptive patrons and inspired other artists.译文:自然与信仰1803 年至 1815 年间，拿破仑战争在欧洲肆虐，给德国大地带来了重创，但当地民众却怀着坚定的爱国情怀顽强地挺了过来。在这段时期里，弗里德里希钟情于苦难与慰藉的象征物：基督教十字架、十字架式雕像以及早已荒废的天主教修道院，这些都是德国常见的景象。他通过戏剧性的视角和氛围的处理手法来激发民众的热情，这些手法强调了信仰之旅中的惊奇与渴望。弗里德里希的绘画作品既反映了他作为新教路德派信徒的成长背景，也体现了浪漫主义时期人们在自然中探寻精神境界的普遍追求，这种追求是由诸如谢林和黑格尔这样的激进思想家所引领的。自然是“上帝的圣书”，应当与圣经文本一同被体验和解读，作为启示的源泉吗？还是说神性存在于自然和谐的整体之中？弗里德里希将风景描绘成神圣相遇的场所，这使得他的艺术成为文化范围内关于宗教教义和新精神生活观念冲突的焦点。一些批评家指责他的作品有亵渎神明之嫌，但最终他的作品还是找到了愿意接受的赞助人，并激发了其他艺术家的创作灵感。～～～ 译文:《山间晨雾》大概是在 1807 年至 1808 年期间油画图林根州博物馆海德克斯堡，鲁德尔施塔特这座山似乎隐匿于缕缕水汽之中，而在山顶周围，这些水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山顶上，一抹小小的十字架在蓝天的映衬下几乎难以察觉，这暗示着只有那些愿意去探寻的人才能察觉到神性的存在。弗里德里希倾向于采用云雾之类的主题，因为他认为它们能凸显出风景的神秘与壮丽。这幅画中轻柔的雾气层展现了他对油画颜料特性的热情，这是他刚刚掌握的媒介。这幅画被施瓦茨堡-鲁道夫施塔特公爵家族购得，他们是浪漫主义的重要支持者。～～～ 译文：《奥伊宾的修道院遗址》1810水彩画（在素描纸上）覆盖铅笔画作汉堡Kunsthalle这幅素描描绘了一座中世纪的修道院，这座修道院与德国各地众多其他天主教建筑一样，在 16 世纪的宗教改革之后被遗弃了。弗里德里希显然被那座破败的尖拱窗与哀悼天使的相似之处所打动。一棵树桩及其未系绳索的树根从长满青苔的建筑顶部延伸出来，形成了两个部分的融合，一部分是人工建造的，一部分是自然形成的。～～～ 译文:《奥伊宾古城遗址》1812 ca。油画汉堡当代艺术馆，永久性借展作品，来自曼弗雷德·布罗克豪斯（Manfred Brockhaus），于 2018 年入藏。这幅画直接依据上面的素描绘制而成，保留了素描中的诸多细节。然而，在室内构图中，弗里德里希拉长了墙壁，并添加了几个元素：圣母玛利亚和圣婴的雕像、十字架、由天使支撑着的废弃祭坛，以及象征性的植物，如百合花，常用来象征玛利亚的纯洁。这些雕塑与周围的石头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为彩色光线遮挡的建筑屏风。在浪漫主义时期，废弃的宗教建筑不仅是信仰脆弱性的象征，也是信仰延续性的象征。～～～ 下面两幅画出自于另一位画家卡鲁斯。他是弗里德里希的朋友兼弟子。 译文:卡尔·古斯塔夫·卡鲁斯（1789 - 1869）《奥伊宾修道院废墟中的哥特式窗户》1828 ca。油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普莱斯（Purchase）公司、2005 年“惠益基金”（Benefit Fund）、安娜 - 玛丽亚和斯蒂芬·凯伦基金会（Anna-Maria and Stephen Kellen Foundation）以及尤金·V·塔夫捐赠（Eugene V. Thaw Gifts），2007 年（2007.192）购自弗里德里希（Friedrich） 在弗里德里希的“奥伊宾古城遗址”油画边，展出了时间比弗里德里希的那幅晚了约十五年的另一幅油画。这幅由另一位艺术家创作的特写画面赋予这座破败建筑一种完整和坚固的感觉。卡鲁斯（Carus）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医生、科学家、作家和艺术家，也是弗里德里希的亲密伙伴之一。他以自己对弗里德里希主题的改编创作了这幅作品，通过两扇对齐的窗户捕捉到了蓝天、云朵和齐特劳山脉（Zittau Mountains）的景象，这些自然的细节使画面扎根于特定的时刻和地点。就像弗里德里希一样，卡鲁斯展现了植被在废墟上蔓延的情景，其中包括一棵常绿小树，这棵树常常象征着精神的重生。 原文:Carl Gustav Carus (1789-1869)View of the West Facade of Dunkeld Cathedral1844Pencil on wove paper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New York, The Elisha Whittelsey Collection, The Elisha Whittelsey Fund, 2015 (2015.28)This drawing by Carus, Friedrich's friend and disciple, depicts a medieval cathedral in Scotland, where he traveled as part of a tour of the United Kingdom in 1844. Damaged during the Protestant Reformation in the 1500sand again the following century, Dunkeld was by the artist's time a partial ruin, an active Anglican church, and a tourist attraction. In a published account of his tour, Carus wrote that he could not resist recording the beauty of the "view of the gable through the boughs of the lime-trees," exemplifying an interaction of nature and religious structure that Friedrich had made a focus of his work decades earlier.译文:卡尔·古斯塔夫·卡鲁斯（1789 - 1869）《邓肯大教堂西立面景观图》1844素描纸上的素描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伊莱沙·惠特利收藏，伊莱沙·惠特利捐赠，2015 年（2015.28）这幅由卡鲁斯创作的画作是弗里德里希的朋友兼弟子的作品，描绘的是苏格兰的一座中世纪大教堂。1844 年，弗里德里希作为英国之旅的一部分曾造访过此地。这座教堂在 16 世纪的宗教改革期间遭受过破坏，随后又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再度受损。到了卡鲁斯的时代，邓肯德尔大教堂已部分破败不堪，但仍是一座活跃的圣公会教堂，并且颇具旅游吸引力。在一份关于其旅行的公开记录中，卡鲁斯写道，他无法抗拒记录下“透过椴树枝叶所看到的教堂山墙的美景”这一画面的冲动，这体现了弗里德里希几十年前在其作品中所关注的自然与宗教建筑的相互作用。～～～ 译文:《山中十字架》1812 ca。油画Kunstpalast，杜塞尔多夫这幅十字架雕塑置于一条小溪旁，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水池周围的植物枯黄凋零，光秃秃的枝干与十字架雕塑上基督受难时所戴的荆棘冠冕遥相呼应。背景中，挺拔的常青树环绕着一座教堂的正面，这教堂的外观酷似弗里德里希父母出生地纽布兰登堡的著名圣玛丽教堂。这幅画中树木与教堂之间的视觉关联唤起了那个时期关于自然乃上帝大教堂的观念，更确切地说，是认为冷杉树启发了哥特式宗教建筑风格的这种信念。～～～ 译文:《冷杉林中的小径》1812素描奥斯陆国家艺术、建筑和设计博物馆站在这片林间空地之前，弗里德里希或许脑海中浮现的是像不远处那幅《森林中的十字架》那样的画面。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他在这幅画中留白了部分树木，因为最终十字架会将它们遮蔽起来。这幅画还暗示着对人类在大自然浩瀚壮丽之中的位置的一种更广泛的思考：右下角那座小小的吊桥处延伸出的一条短竖线表明了人类的渺小尺度。～～～ 译文:《森林中的十字架》1812 ca。油画斯图加特国家美术馆，1956年收购。一座光芒四射的十字形云彩照亮了路边十字架上方的天空，十字架上装饰着金属般的太阳耀斑图案。其底部是一道水流，这是基督教义赋予生命的强大力量的常见象征。周围的绿色植被和淡淡的蓝色天际线凸显出生机勃勃和充满希望的氛围。弗里德里希对常青针叶的精准处理，与岩石上较宽的颜料涂抹区域形成对比，这促使一些学者认为他可能并未完全完成这幅画作。这位艺术家创作了众多描绘山林中十字架的作品，以满足贵族和其他精英赞助者不断增长的需求市场。～～～ 著名的《海边僧侣》（横过来看）： 原文:Monk by the Sea Oil on canvas1808-10Nationalgalerie, Staatliche Museen zu Berlin"These paintings confront me, rather than the other way around."译文:《海边的僧侣》油画1808-10柏林国家美术馆“这些画作面对的是我，而不是我面对它们。” 译文:《海边的僧侣》对于浪漫主义者而言，僧侣是神秘洞察力的典范。弗里德里希写道，他所描绘的一位僧侣凝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的画面代表了“不可知的未来……未来的黑暗！这永远只是直觉的产物，只有在信仰中才能被看见和认知。” 这一场景在它的极度空旷中显得极为激进。红外成像技术在天际处，轮状的海鸥飞掠而过，这景象让观者难以确定方向。表明这位艺术家最初在画面上描绘了近海的船只（见下文），但后来又将其删去。仅留下了白浪。1810 年，弗里德里希在柏林展出这幅画作，当时柏林是德国的首都。普鲁士这个德国邦国。这幅画给人的感觉是凝视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令观者感到震惊。一位作家将其描述为“犹如末日景象……当一个人看到它时，仿佛自己的眼皮被切掉了”。然而，普鲁士国王却购买了《海边的修道院》及其姊妹作《橡树林中的修道院》。 《海中僧侣》的底稿红外反射成像图(contours added) .国家美术馆，柏林国家博物馆。照片：克里斯蒂娜·莫斯尔、弗朗西斯卡·施耐德～～～ 四、独行共处 原文: ALONE TOGETHERAlthough solitude is an important theme in Friedrich's art, his creative practice unfolded amid a community of friends and family. The Dresden Academy of Art, where he became a member and later a professor, attracted like-minded peers and pupils with whom he explored the landscape and exchanged ideas and methods. He was especially close to Johan Christian Dahl, a Norwegian-born painter who settled in Dresden. On the home front, Friedrich welcomed his wife, Caroline, and their three children into his studio and involved them closely in his work. The companionship that shaped Friedrich's art is highlighted in his portrayals of people gazing at nature together.Friedrich's figures, whether alone or in groups, are often pictured from behind. Artists traditionally employed this motif, called the Rückenfigur (literally, "backfigure"), to prompt viewers' imaginative engagement with the landscape. Friedrich experimented with the pose and placement of the Rückenfigur, investing it with new import as an embodiment of human connection with the natural world.译文：独行共处尽管孤独是弗里德里希艺术作品中的一个重要主题，但他的创作实践却是在一个由朋友和家人组成的社交圈中展开的。他成为成员并后来成为教授的德累斯顿艺术学院吸引了志同道合的同行和学生，他们与他一同探索风景，并交流思想和方法。他与一位名叫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的挪威出生的画家关系尤为密切，达尔定居在德累斯顿。在家庭方面，弗里德里希欢迎他的妻子卡罗琳和他们的三个孩子进入他的工作室，并让他们密切参与他的创作。塑造弗里德里希艺术风格的这种陪伴关系，在他描绘人们一起凝视自然的画作中得到了突出体现。弗里德里希的画作中，无论是单独的还是成组出现的人物形象，常常是背影呈现的。传统上，艺术家们就采用了这种被称为“背影人物”（Ruckenfigur，字面意思是“后背形象”）的构图手法，以此来激发观者的想象力，让他们与画面中的风景产生共鸣。弗里德里希还对“背影人物”的姿势和位置进行了试验，并赋予其新的意义，将其视为人类与自然世界之间联系的象征。～～～ 下图是克尔斯坦（弗里德里希的好友兼同行）在德累斯顿自己的工作室里描绘正在作画的弗里德里希： 译文: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克尔斯坦（1785 - 1847）《Caspar David Friedrich在他的工作室》1811 年布面油画汉堡美术馆（Hamburger Kunsthalle），于 1923 年购得克尔斯坦在德累斯顿自己的工作室里描绘了他的好友兼同行弗里德里希，当时他正在创作一幅瀑布的画作。他右手撑着一根长长的木槌，左手拿着画笔和调色板，另一只手则握着这根木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颜料盒和一些颜料原料，其中可能包括弗里德里希钟爱的蓝颜料“蓝宝石石”。墙上挂着的几何仪器表明他致力于追求数学般的秩序与精确。他用木板封住了其中一扇窗户，又用百叶窗遮住了另一扇，以控制光线。简朴实用的家具表明弗里德里希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艺术创作中。～～～ 译文:《关于石头与树木的两组素描》1810 年水彩画（以铅笔稿为基础）素描纸本汉堡Kunsthalle1810 年，弗里德里希在穿越如今位于捷克与波兰交界处的雷西根山脉（巨人山脉）时创作了这幅画作。当时他与好友兼同为艺术家的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克尔斯坦一同出行。次年，克尔斯坦在弗里德里希的工作室为他画了一幅肖像。巨石顶端的那个身影——很可能是克尔斯坦——为画作提供了比例参照，并纪念了他们共同的经历。这幅画也体现了弗里德里希在自然研究中融入水彩画的做法。当时水彩颜料尚未制成饼状包装，所以户外使用仍较为少见。弗里德里希随身携带了蓝色、绿色、棕色和黑色颜料的有限色板，并在画布的角落进行了试用。～～～ 译文:《森林小径旁的岩石》1810 ca。铅笔和水彩画在素描纸上创作的画作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这幅精致的画作将对巨石的特写观察与远处山峰塔状轮廓的远景相结合。为了区分前景中的石头和草丛，并清晰地展现它们的色调层次，弗里德里希使用了绿色和灰色的水彩笔触。靠近云杉树旁的小数字标明了每棵树相对于画面平面的相对距离，而左下角的注释则描述了阴影、白色的路径以及第三棵云杉树部分可见的部分——这些都是艺术家在工作室里日后参考的内容。～～～ 译文:《两个男子仰望明月》ca 1825-30。油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赖特斯曼基金赞助，2000 年（2000.51） 一位男士将手臂搭在同伴的肩上，两人一同凝视着月亮，画面右侧还有那颗昏暗的“晚星”。对于罗曼蒂科家族来说，这两颗天体具有神秘的魅力，它们象征着生命的消逝与重生。其中一位男士是弗里德里希的学生奥古斯特·海因里希，另一位则是弗里德里希本人或者他的某位艺术家女婿。画面右侧的人物身着中世纪风格的斗篷和贝雷帽，这种装扮在 1819 年被禁止，因为当时政治上自由派的学生团体会穿着这种服装。弗里德里希在 1819 年创作了这幅作品的早期版本，并将其赠予了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达尔很快创作出了自己对艺术创作伙伴关系的见证之作，这幅画就在附近挂着（此画之上那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画作是关于共同审视事物的。”～～～ 这里也展出了弗里德里希的好朋友兼同事达尔的两幅画作： 译文: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1788 - 1857）《一位站立着的男子》（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与《一位侧卧着的画师》的写生1824 年灰色墨水和淡彩画笔画在素描纸上（笔触为铅笔所绘）奥斯陆国家艺术、建筑和设计博物馆这幅由达尔绘制的画作是弗里德里希的朋友兼同事的作品，它记录了他们多次在德累斯顿及其周边地区的共同出游经历之一。画中一位手持羽毛笔或画笔的艺术家斜倚在右侧。根据画纸上的其中一条题记，站立的人物（从后面看到的人物）就是弗里德里希本人。 译文: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1788 - 1857）《夕阳下瀑布前的两人》1823 年油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品，克里斯滕·斯瓦亚斯（Christen Sveaas）捐赠，为庆祝该博物馆成立 150 周年，2019 年（2019.167.3）这幅画作是达尔于 1823 年创作的，当时他已成为弗里德里希的楼上邻居。画中的左边那位身着合身外套、戴着黑色礼帽，是达尔众多画作中的常见人物形象；而右边那位则戴着标志性的贝雷帽、披着披风，这是弗里德里希画作中人物的常见装扮。两人在这幅场景中共处一隅，反映了两位艺术家之间亲密的关系。这幅风景画明显是北欧风格的，不过瀑布的灵感很可能源自达尔当时在意大利的旅行经历。～～～ 译文:《窗边的女子》1822油画柏林国家美术馆 1820 年，弗里德里希带着不断壮大的家庭搬到了德累斯顿一处可俯瞰易北河的新居。这幅画描绘的是他在那里的工作场所；凝视着船只的那位女子据说就是他的妻子卡罗琳。婚后不久，这位艺术家就给他的亲戚们写信说：“让我感到有趣的是，现在我做任何事都得考虑到我妻子的感受。比如我在墙上钉钉子……那钉子的位置必须是她能够够到的高度……很多事情都变了……只有我工作时使用的那个房间还是一样的。”尽管唯一能体现其创作活动的迹象只是那些瓶子（或许装着颜料黏合剂），但这幅场景仍是对弗里德里希职业的一种沉思。重复出现的矩形图案玩味着画布作为通往自然世界的窗口这一概念。～～～ 五、家与远方 原文:HOME AND AWAYIn the late 1810s and the 1820s, the overt religious symbols that dominated Friedrich's early work gave way to imagery imbued with broader spiritual associations. During this period, Friedrich painted numerous scenes inspired by the geography and daily life of places he knew well: the maritime commerce around his birthplace of Greifswald; the landmarks of nearby Neubrandenburg, where his extended family lived; and the skyline and fields of his adopted city of Dresden.The artist's seascapes and cityscapes explore the dialogue between familiar, routine existence and distant, unknown realms. As viewers gaze across expanses of earth or water toward prospects on the horizon, they are invited to imagine a journey of self-discovery within nature. Friedrich's vast skies are amplified by prismatic sunrises and sunsets, radiant moonlight, and spectacular cloud formations, all of which demonstrate his growing confidence with oil paint and his engagement with a vivid, naturalistic style then emergingin Dresden. 译文: 家与远方在 19 世纪 1810 年代末和 1820 年代，弗里德里希早期作品中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些显眼的宗教符号逐渐让位于蕴含更广泛精神内涵的意象。在此期间，弗里德里希创作了众多取材于他所熟知之地的地理风貌和日常生活场景的作品：他出生地格赖夫斯瓦尔德周边的海上贸易景象；他叔祖母家族所在的附近纽布兰登堡的地标性建筑；以及他所移居的德累斯顿这座城市的天际线和田野风光。这位艺术家所创作的海景和城市风光作品探讨了熟悉、日常的生活状态与遥远、未知的领域之间的对话关系。当观者放眼望向广袤的大地或水域，眺望地平线上的前景时，他们会被邀请去想象在大自然中进行自我发现的旅程。弗里德里希的广阔天空因彩虹般的日出日落、璀璨的月光和壮观的云层而更加辽阔，这一切都展现了他对油画日益增长的信心，以及他对当时在德累斯顿兴起的生动自然主义风格的投入。～～～ 译文:《格雷夫拉德附近的草甸》1821 - 1822 年丙烯颜料画布上作画汉堡美术馆，1904 年购入弗里德里希创作这幅描绘格赖夫斯瓦尔德周边干涸沼泽地的画作之时，正值科学家们开始研究该地区沼泽地的生态状况之际。在这些曾经的沼泽地（如今已被开垦为牧场）之外，是城市的教堂和市政建筑，即便在如此小的尺度下也能辨认出来。建筑所呈现出的冷峻色调与透视光学原理相契合，即远处的物体会呈现出蓝色。格赖夫斯瓦尔德似乎融入了天空之中，与下方翠绿的田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译文:《纽布兰登堡》ca 1816-17。油画格雷夫斯瓦尔德的波美拉尼亚国家博物馆两位身着中世纪风格服饰的旅行者（在弗里德里希的时代，这种装扮是政治自由主义的一种象征），在一座巨大的巨石旁停了下来，巨石可能是古代墓碑。他们抬头仰望，巨石的前方是一座哥特式教堂，它矗立在仿照纽伯兰德堡（弗里德里希家族中一些成员曾居住于此）而设计的天际线之上。这片昏暗的景色与壮观的天空形成了鲜明对比，暴风雨过后，天空呈现出一片色彩斑斓的云层。在这片背景映衬下，纽伯兰德堡宛如一座天上的城市，是虔诚朝圣者们朝拜的神圣之地。～～～ 译文:《傍晚：德累斯顿宫廷教堂后的夕阳》1824 年油画（装裱于木板之上）私人收藏～～～ 译文:《日出或日落前的女子》ca.1818-24油画费尔南德斯博物馆（位于）埃森市双手张开，双臂伸展，这个身影沐浴在阳光之中，她那带有尖刺的发饰映照着阳光的光芒。对于这一场景的含义，学者们意见不一。对一些人来说，这位女子向夕阳致敬，这象征着死亡以及对来世的期待。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她是向日出致敬，寓意着活力与新生。这幅画作尺寸较小，而且它一直随同弗里德里希家族成员一起保存到 20 世纪 30 年代，这表明其画面内容具有个人意义。这可能与弗里德里希家族在 1819 年至 1824 年间生育的三个孩子有关，也可能与 1821 年另一个孩子的夭折有关。～～～ 译文:《海上升月》1822 年油画柏林国家美术馆望着返航船支的人们仿佛置身于德国“远方情结”（Fernweh）的氛围之中，这种情结指的是对遥远之地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体验的渴望。与此同时，驶入港口的船支则让人联想到归家与避难。弗里德里希通过将紫色云朵排列成一条浅弧线营造出一种广阔无垠的空间感，这条弧线仿佛传达了天空的弧度。月光从头至尾照亮了海平线，若没有这条明亮的分界线，就无法分辨出大海的尽头与天空的起始之处。～～～ 译文: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1788 - 1857）《海边的母子》1830油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品，赠予者为尤金·V·塔夫（Eugene V. Thaw），2007 年（2007.164.2）达尔向这幅画的买家（一位丹麦建筑师）解释说，这幅画描绘的是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迎接一艘归航船只的情景。画作构图的诸多方面都与弗里德里希描绘的那些在岩石嶙峋、月光皎洁的海滩上凝视大海的场景如出一辙。这幅画对达尔有着个人意义，因为他的父亲曾在挪威海岸当过渔民。此外，1830 年达尔创作这幅画时，他的第二任妻子怀有身孕，而他前一段婚姻中的两个孩子刚刚死于猩红热。～～～ 译文:《月光下的北海》 1823 - 1824 年油画布拉格国家美术馆1824 年，弗里德里希在如今的捷克共和国（即布拉格）展出过这件作品。该作品的目录标明其背景设定在北海，北海从德国西北部海岸一直延伸至挪威的南端。弗里德里希从未亲临北海，而是以挪威出生的画家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Johan Christian Dahl）的作品以及达尔的素材来源——德累斯顿地质学家卡尔·弗里德里希·瑙曼（Carl Friedrich Naumann）绘制的挪威海岸图作为创作依据。弗里德里希善于巧妙地激发想象力这一点在从船桅向礁石延伸直至广阔海洋的光线轨迹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译文: 《岸边附近岩石礁石》1824 年 油画卡尔斯鲁厄国家美术馆右下角的小树表明了海岸线的辽阔以及外缘礁石的规模。尽管那些参差不齐的山脊通常被认为是巨大的岩石柱，但它们也像碎冰一样。弗里德里希的绘画作品涵盖了悬崖和冰山这两种题材，这在地质勘探的时代是颇受青睐的艺术主题。这片荒芜的景象让人联想到《圣经》中洪水泛滥之后的情景，也让人想起浪漫主义学者关于地球遥远过去时期在浩瀚海洋中形成陆地的种种理论。～～～ 译文:《晨光下的海滨风光》 约 1817 年油画本豪斯博物馆Dragerhaus， Lubeck博物馆1815 年，在拿破仑战争结束之际，弗里德里希回到了位于波罗地海沿岸的家乡。他花了些时间观察该地区的渔业贸易，并在自己的速写本上记录下相关细节——船只、小屋、渔网和锚。这些素写为他日后创作的海景画提供了素材。在这幅画中，渔民们在黎明时分就已起床准备工作。他们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任务，没有停下来欣赏环绕他们周围空气和水中弥漫的彩色光芒。在弗里德里希那个时代，与大地及其循环往复的自然规律紧密相关的劳作场景颇为流行，因为向工业化劳动的逐步过渡已经开始。～～～ 译文:《月光下的格里弗瓦尔德》ca 1815-17。油画奥斯陆国家艺术、建筑和设计博物馆格赖夫斯瓦尔德位于波罗的海沿岸，但这座城市的天际线景观只能从陆地上观赏到；弗里德里希构想出的是前景中的水域景象。他用自己在北部海岸绘制的船只和渔具的写实细节为其增添了细节。在背景中，艺术家的家乡似乎神奇地悬浮在云朵和海浪之间。月亮被圣尼古拉大教堂（位于格赖夫斯瓦尔德附近的多姆圣尼古拉教堂）的尖塔一分为二，这座教堂是弗里德里希受洗的地方，也是为水手守护神而建的教堂。这座城市的轮廓与格赖夫斯瓦尔德附近的梅多斯沼泽地之外出现的城市轮廓极为相似，它们就在附近悬挂着。～～～ 译文: 《波罗地海沿岸的十字架》1815油画私人收藏弗里德里希的标志性主题是一幅位于群山之中的十字架图案，它延伸至一片沐浴在月光中的岩石海岸。画面中，一座高耸于巨大锚桩之上的岩石上矗立着十字架，象征着信仰作为指引和支撑的力量。弗里德里希曾写信给画家路易丝·塞德勒：“对于那些寻求它的人来说，它是一种慰藉；而对于那些没有寻求它的人来说，它仅仅是一枚十字架。”向右延伸的线条可能是系泊绳索，也可能是用于系泊和拖离船只的船钩。塞德勒为肖像画家多萝西娅·斯托克委托创作了这幅画，因为她侄女和侄子不久前刚刚去世。这幅构图颇受欢迎，弗里德里希将其再次创作出来，并被仰慕者复制。～～～ 六、自然的循环 原文:NATURE'S CYCLESFriedrich was repeatedly drawn to the representation of the seasons, which had long served as a metaphor for the cycle of human life. His interest surged in the 1820s, when he produced many treatments of the theme, with a particular focus on winter. These works capture that season's subtle colors and atmospheric effects and evoke its mingled associations with death and rebirth. Friedrich's portrayals coincided with a broader Romantic fascination with the emotional resonance of this time of year, encapsulated by Franz Schubert's 1827 song cycle Winter's Journey (Winterreise).Friedrich also meditated on the intersection between nature's cycles and the rhythms of human history. His images of centuries-old castles and ancient tombs, weathered and overgrown, both memorialize human endeavor and mourn its ephemerality. In the wake of the Napoleonic Wars and the liberation of the German lands, these vestiges of a distant past became emblems of modern political aspirations and disappointments. Following the yearslong conflict, which marked the landscape with yet more ruins, Friedrich and his liberal-leaning compatriots hoped for unity in the form of a German nation grounded in democratic ideals; that dream was crushed by aristocrats dedicated to the old order.译文:自然的循环弗里德里希反复钟情于四季的描绘，这种描绘长期以来一直作为人类生命循环的隐喻而存在。在 19 世纪 20 年代，他的兴趣再度高涨，创作了许多关于这一主题的作品，尤其侧重于描绘冬季。这些作品捕捉到了冬季微妙的色彩和氛围效果，并唤起了与死亡和重生交织在一起的联想。弗里德里希的描绘与浪漫主义对这一时节情感共鸣的广泛迷恋相契合，这种迷恋在弗朗茨·舒伯特 1827 年的歌曲组曲《冬之旅》（Winterreise）中得到了体现。弗里德里希还思考了自然循环与人类历史节奏之间的交集。他描绘的那些历经数世纪的城堡和古老的陵墓，历经风雨侵蚀、杂草丛生，既是对人类努力的纪念，也是对人类短暂易逝性的哀悼。在拿破仑战争以及德国地区解放之后，这些遥远时代的遗迹成为了现代政治抱负和失望的象征。历经数年的冲突，这片土地上又添上了更多的废墟，弗里德里希和他的倾向于自由派的同胞们希望以一个基于民主理想的德意志民族的形式实现统一；然而，这一梦想被致力于旧秩序的贵族阶层所粉碎。～～～ 译文:《橡树与树根的习作》1809素描纸上的素描画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这些即将枯萎、几乎已无叶子的树木是在四月下旬前往纽布兰登堡期间所绘制的，它们一定是在春天的景色中格外显眼。弗里德里希将自己非凡的观察能力运用到了这些扭曲、纠结的树形之中。对于画面上上部标有“橡树”（Eiche）的那棵树，他用细腻的曲线来描绘树皮的纹理以及那一条仍在顽强挣扎的枝干上的叶子。～～～ 译文:《冬日景色》1811油画国家宫殿，花园和艺术收藏梅克伦堡- vorpommern， Schwerin在这幅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两棵树取材于 1809 年春天附近的一幅素描（见前一幅素描图）。在这幅画中，它们两侧站着一位拄着拐杖蹒跚而行的男子，他正穿过一片冰天雪地。和他的双腿一样，这两棵树的枝干也受损了，树干摇摇欲坠。它们周围整齐的树桩暗示着由于经济需求而导致的德累斯顿周边地区的森林砍伐——这是弗里德里希所哀叹的损失。与这幅画配对的一幅画作（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中，这位男子已丢弃拐杖，在一片常青树丛中雪地里祈祷，旁边有一座十字架。～～～ 译文:《森林中的猎手》1813-14油画私人收藏1813 年，弗里德里希大部分时间都在乡间度过，当时拿破仑战争在德累斯顿爆发，发生了血腥冲突，他逃离了那里的战火。1814 年，他在被解放的城市举办了一场庆祝展览，展示了这幅画作。画中的戴盔男子最初在媒体上被描述为一位游历中的骑士，但不久之后一位评论家就将其描述为一名猎兵，即一名法国士兵，独自一人在森林中，只有一只乌鸦在吟唱着它的死亡之歌。尽管制服的国籍尚不明确，但这种解读在因与法国的冲突而引发的爱国热潮中颇受欢迎。这幅画的最初主人是一位德国退伍军人。这幅画后来由格奥尔格·西蒙·希尔施兰德（1885 - 1942 年）在埃森购得。1939 年，这幅画被纳粹没收，之后希尔施兰德移民到了美国，1950 年它被归还给了他的继承人。～～～ 译文:《北方春色》1825 ca。油画华盛顿特区国家美术馆，赞助人永久基金，2004 年（2004.113.1）前景中仅有的几株嫩绿的小草表明这片雪景中的大地即将迎来生机勃勃的季节。在中景处，两个身影——通常被认为是猎人——在地面上穿行而过。他们身着与站立之地相同的褐色服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种效果突显了他们在广袤大地中的微不足道。左侧的土堆是德国这片土地面貌变化的见证，它们经历了军事防御工事的修建、战后的重建、城市化进程以及农业发展所带来的改变。～～～ 译文:《雪中的橡树》ca 1827-28。油画沃尔拉夫 - 赖希茨博物馆及科布杜基金会，科隆弗里德里希描绘了这棵橡树在不同季节和环境中的模样。在这里，被雪覆盖的橡树是这幅画的核心主题。精心勾勒的枝桠繁茂地伸展着，分岔出无数细小的枝条，几乎将整幅画布填满。橡树是德国身份认同和生存的重要象征，它深深植根于与这片土地的联系之中。这棵树历经严寒和冰雪的考验，哪怕是以失去一些枝桠为代价，而上方那片湛蓝的天空则预示着未来会更加美好。～～～ 译文:白雪中的云杉灌木丛（选自《德累斯顿荒原I》）1827-28油画巴伐利亚国家绘画收藏慕尼黑，恩斯特·冯·西门子艺术基金会的捐赠品 译文：雪中的灌木丛（选自《德累斯顿荒原 II》）1827-28油画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 1828 年弗里德里希展出这两幅画作时，一位评论家评论道，人们在自然景观中看到这类平淡无奇的景象时，大概不会多看一眼。通过详尽地描绘其主题并去除其周围的环境，弗里德里希增强了这些主题的视觉冲击力。展览目录指出，这幅画的背景是德累斯顿荒原，那是城市郊区的林地，如今部分已成为自然保护区。在弗里德里希的时代，这片荒原设有针叶树苗圃，用于补充枯竭的木材储备。1827 年，这片荒原的部分区域被拆除，其破坏给他的这幅画作增添了哀伤的色彩。～～～ 译文:《梅森圣十字废墟修道院的议事厅之景》ca . 1824水彩画（在素描纸上）覆盖铅笔画作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这幅水彩画聚焦于一座长期废弃的宗教建筑群中的一处入口通道所在的墙面。弗里德里希选择了这样一个视角：只能瞥见一小部分修道院花园的景色，而墙的异常厚重则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在 19 世纪 20 年代，也就是和平、爱国和旅游业蓬勃发展的时期，哥特式废墟对弗里德里希及其同时代人的吸引力愈发强烈。～～～ 译文:《特普利茨城堡废墟》1828水彩画（在素描纸上）覆盖铅笔画作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阳光透过飘过的云层穿透进来，在一座破败的城堡塔楼投下极具戏剧性的光影。这座建筑如今矗立在特普利采（特普利茨）城外（如今位于捷克共和国境内），位于一片平地上。弗里德里希所创造的倾斜地形为构图增添了动感，而他轻柔的石墨笔触快速挥洒，赋予其近乎颤动的质感。铭文标明了蓝天和“薄云”的区域。有多少种不同的方式可以用来衡量时间的流逝呢？～～～ 译文:《波美拉尼亚的兰斯克伦城堡废墟》1825 ca。水彩画和铅笔画素描纸纽约摩根图书馆与博物馆，泰沃收藏品展（展品来自泰沃家族）一座废弃城堡的后面是一片落叶乔木林，这些树木不断经历着衰败与新生的过程，为这座毫无生气的石头建筑营造出了一种背景氛围。这座废墟位于弗里德里希的故乡波美拉尼亚，这片领土历经数世纪的争夺。在其有生之年，它曾先后被瑞典、法国和丹麦控制，之后在拿破仑战争之后成为德国普鲁士州的一部分。这座建于十六世纪初的建筑对于弗里德里希及其同时代的人来说，或许象征着该地区更为悠久的德国历史。～～～ 译文: 《Elbsandsteingebirge岩石层状构造成型》ca 1825-28。水彩画和铅笔画素描纸慕尼黑国家图形收藏在 19 世纪 20 年代，弗里德里希进一步拓展了他的水彩画创作手法，他将透明媒介与铅笔底层绘制相结合，手法愈发流畅自如，从而营造出线条与色彩之间灵动的相互作用效果。这幅完成的作品描绘了易北砂岩山脉独特的峭壁，其沉积层以整齐的水平线条呈现出来。在这些数千年形成的岩石塔中，艺术家构想出了一幅两座屋顶的景象，将其与之并置。自然与人工建筑。～～～ 译文:《克里彭附近的采石场》1813水彩画和铅笔画素描纸Kupferstichkabinett，柏林国家博物馆弗里德里希在德累斯顿战事期间暂避战火时，在克里彭村创作了这幅画作。画面中央那块大石板后面露出的切割石块和梯子表明此地曾是一个活跃的采石场，是人类活动造就的景观——是对自然地形的实实在在的拆解。堆积的岩石让人联想到它可能最终会被用作的建筑，但它也像碎石和废墟。这幅画创作于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画面呈现出了建筑与破坏的悲怆交融。～～～ 译文:《秋日的圆石墓》1820年ca。油画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加入德累斯顿画院的艺术家们都会提交一幅迎宾画作以彰显其会员身份。弗里德里希就曾创作过一幅名为《史前石碑》（一种被称为“多尔门”的史前石制纪念碑）的画作，据信它标志着一处古老的墓地。弗里德里希早在 1802 年的一幅画作中就曾记录过这一石碑，并且它位于他的出生地格赖夫斯瓦尔德附近。这一标志在弗里德里希的艺术作品中反复出现。在这幅画中，它主宰着一片被疾风骤雨席卷的休眠地貌。这幅迎宾画作唤起了多尔门与德国英勇而持久的过往关联。在 19 世纪初法国入侵之后以及随后建立的专制君主制的背景下，这种象征意义显得尤为意味深长。～～～ 译文:朱利叶斯·冯·莱普尔德（1806 - 1874）《风暴中的流浪者》1835油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品，凯瑟琳·洛里尔·沃尔夫藏品，沃尔夫捐赠，2008 年（2008.7）许多浪漫主义风格的画作都描绘了一位漫游者在大自然中跋涉，以探寻领悟、慰藉以及新的可能性。在这里，狂风暴雨般的秋日天气、坍塌的墙壁以及空旷的路边神龛暗示着这位旅行者的道路将会充满艰难险阻。莱普霍尔德是 19 世纪 20 年代一群追随弗里德里希和约翰·克里斯蒂安·达尔足迹的德累斯顿年轻艺术家中的一员，他擅长创作忧郁的风景画场景。～～～ 七、雾与山脉 原文: MIST AND MOUNTAINSThe Romantic era ushered in a new appreciation for mountains as sites of beauty and grandeur. Friedrich experienced dramatic heights firsthand, as an avid hiker, and channeled his perceptions into pictures that responded to the appetite for the sights and sensations of high elevations. His works at midcareer bring a practiced eye to the depiction of rock, capturing its textures and structures from a variety of vantage points, as if documenting it at different stages of a climb. The solid mass of stone is often contrasted with passing clouds and mist, presenting a potent juxtaposition of permanence and transience in an era of new scientific insights into the immense age of the earth. It was precisely the forbidding might of the mountains that appealed to the Romantics; to them, lofty peaks offered an encounter with the sublime-a mixture of beauty, danger, awe, and exultation given iconic form in Friedrich's 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译文: 雾与山脉浪漫主义时期开启了人们对山脉作为美丽与宏伟之地的新一轮欣赏。弗里德里希作为一名狂热的徒步旅行者亲身领略了山脉的壮丽之景，并将自己所感受到的融入到画作中，这些画作迎合了人们对高海拔景观和感官体验的渴望。他在职业生涯中期的作品展现出了一种娴熟的眼光来描绘岩石，从不同的视角捕捉其纹理和结构，仿佛是在记录攀登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岩石的坚实体量常常与飘过的云朵和薄雾形成鲜明对比，呈现出永恒与短暂之间强有力的对比，在这个时代，新的科学见解揭示了地球的巨大年龄这一背景下显得尤为突出。正是山脉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吸引了浪漫主义者；对他们而言，巍峨的山峰提供了与崇高相遇的机会——这种美、危险、敬畏和欢欣的混合在弗里德里希的《雾中漫步者》中以标志性的形式呈现了出来。～～～ 译文:《瓦茨曼山》1824 - 1825 年油画国家美术馆，柏林国家博物馆，由德卡（Deka）公司（位于德国法兰克福市）提供借出的物品弗里德里希将观者置于一片看似难以逾越的地域之上的山脊之上。倾斜的岩石蜿蜒曲折地朝向一座倾斜的石柱延伸而去，这石柱的设计灵感源自他在德国中部所绘制的一处岩层景观。在这片风景之中，巍峨的瓦茨曼山赫然耸立，它位于南方阿尔卑斯山脉之中，距离此处约四百英里之遥。弗里德里希未曾亲自造访过这座山；相反，他很可能参考了其他艺术家的作品。1825 年，他在展出自己的画作时，一位评论家惊叹于他对一处荒凉却美丽之地的描绘：“这里没有生命存在，只有空气和光线。”这幅画后来为马丁·布伦（1885 - 1951 年）所有，他在 1937 年将其卖给了柏林的国家美术馆，之后他逃离纳粹德国前往美国。2003 年，这幅画被归还给了他的继承人。～～～ 译文:《山湖晨景》ca 1824-30。油画克里斯滕·瑟亚斯艺术收藏品群山仿佛悬浮在从水面升腾起的薄雾与天空中稀薄的云带之间。在阳光照耀下的山谷里，一位头戴高顶礼帽、身着黑色外套的游客正在漫步。这幅风景画可能受到了康因湖的启发，它是位于瓦茨曼山脚下阿尔卑斯山脉中的一座湖泊，弗里德里希于 1824 至 1825 年间描绘过它。他本人从未到过那个地区，但康因湖吸引了众多艺术家前来造访，以至于湖边有一小段区域被称为“画家角”。他的学生奥古斯特·海因里希（August Heinrich）在此展厅附近展示的瓦茨曼山的小幅习作画下了湖景以及湖边的教堂。～～～ 译文:《雾海之上的漂泊者》 约 1817 年油画汉堡当代美术馆，永久借展汉堡艺术收藏基金会，1970年收购。“这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但同时也让我明白这人生是多么神奇。” 原文：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Wanderers personified the Romantic search for connection and meaning in nature. This traveler, smartly attired in a green velvet suit, pauses on a windblown promontory to survey his surroundings. Although the overlook offers a commanding vista, the swaths of mist must obscure his vision. Positioned behind him, the viewer can only guess at what he sees.Friedrich based the setting on drawings he made of rock forms in the mountains southeast of Dresden. To heighten the sense of a vertiginous expanse, he combined different sites into a single view, adjusting their proportions, modifying their contours, and shrouding them with clouds. Far in the distance, the terrain seems to dissolve into the air.Evoking a combination of knowledge and uncertainty, vulnerability and power, and beauty and danger, this painting has become an iconic portrayal of the complex experience the Romantics termed the sublime.译文:《雾海之上的漂泊者》流浪者形象地体现了浪漫主义时期人们在自然中探寻联系与意义的追求。这位身着绿色天鹅绒套装、打扮得体的旅行者站在被风吹拂的岬角上，凝视着四周的景色。尽管俯瞰处视野开阔，一览无余，但漫天的薄雾想必会遮蔽他的视线。在他身后，观者只能猜测他所看到的景象。弗里德里希以他在德累斯顿东南部山区所绘制的岩石形态图作为创作的依据。为了营造出一种令人眩晕的广阔空间感，他将不同的地点组合成一个整体画面，调整它们的比例，修改其轮廓，并用云雾将其笼罩起来。在远处，地形似乎融入了天空之中。这幅画融合了知识与不确定性、脆弱与力量、美丽与危险等元素，已成为浪漫主义者所称的“崇高”这一复杂体验的标志性描绘。～～～ 译文:《波罗地海之景》ca 1820-25。油画杜塞尔多夫艺术宫房屋坐落在树林之中，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为这片景色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在中心高地之上，有一座凉棚，上面飘扬着一面小旗，这面旗子或许是为了指引过往船只而设；在水面上，隐约可见几艘船，它们的帆缘呈白色，可以辨认出船的轮廓。旗帜上的色彩将这一场景与弗里德里希家乡地区的一个重要海港城市罗斯托克联系了起来，这座城市是海上贸易活动的重要中心。～～～ 译文:《莱茵河谷的阳光闪耀景象》约 1835 年油画圣路易斯艺术博物馆、友人捐赠基金、博物馆购置款项、馆长酌情支配基金、安·戈德达德信托基金以及“第三周三”团体基金前景中的写实细节与背景中天空的抽象图案形成了鲜明对比，后者是用柔和、流畅的笔触描绘而成的。左上方的一座小茅屋引入了人类的存在感和一种尺度感，为这幅全景画增添了一抹人文气息。这座建筑坐落在山顶的边缘位置，处于清晰可见与尚不明晰的景象之间的界限处。～～～ 译文:《飘动云朵之山峰》 约 1835 年油画怀特沃斯的金贝尔艺术博物馆那根断裂的树干横亘在通往绿色草坪的小径旁，既是对登山途中常见障碍物的真实描绘，也是对奋斗与抱负的一种隐喻。1984 年，这幅作品成为弗里德里希在美国首个被博物馆收藏的作品，当时它被得克萨斯州的金贝尔艺术博物馆购得。～～～ 八、视野清晰 原文:CLARITY OF VISIONIn the late 1820s and early 1830s, public taste shifted away from Friedrich's introspective, enigmatic landscapes in favor of a more direct manner of representation. Still, the artist remained true to his principles. Critical of the "overly grand execution" of some of his contemporaries, he sought ever greater distillation in his own work. Structuring his compositions around broad swaths of land, water, and sky-d crisply rendered but reduced in detail-he imbued his late canvases with dazzling visual rhythms. The clarity of form accentuates Friedrich's delicate color harmonies, which were informed in part by his watercolor practice. At this stage of his career, Friedrich expressed his artistic philosophy in writing, explaining his approach to landscape:“The artist's task is not the faithful representation of air, water, rocks, and trees, but rather his soul, his sensations should be reflected in them. The task of a work of art is to recognize the spirit of nature and, with one's whole heart and intention, to saturate oneself with it and absorb it and give it back again in the form of a picture.”译文:视野清晰在 19 世纪 20 年代末和 30 年代初，公众的审美趣味逐渐从弗里德里希那种内省、神秘的风景画转向了更具直接表现力的风格。然而，这位艺术家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他对一些同时代画家那种“过于宏大的构图”提出了批评，力求在自己的作品中达到更高的提炼程度。他围绕广阔的陆地、水域和天空画面来构图，画面清晰呈现但细节有所简化——他在晚期的画作中赋予了这些作品令人眼花缭乱的视觉节奏。形式的清晰凸显了弗里德里希细腻的色彩和谐，这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水彩画实践的影响。在职业生涯的这一阶段，弗里德里希通过写作表达了他的人生观，阐述了他对风景画的创作方法：（也就是在此美篇的开端引用的那段话）“艺术家的任务并非是如实描绘空气、水、岩石和树木，而是要将他的灵魂、他的感受反映在其中。一件艺术作品的任务在于领悟自然的精神，并全心全意地将其融入自身，吸收其中的精髓，然后以画面的形式将其呈现出来。”～～～ 译文:《雷西根山脉上空出现新月或日食》1828 ca。铅笔线条勾勒之上覆盖着墨水和水彩颜料在编织纸上华盛顿特区国家美术馆，沃尔夫冈·拉特詹藏品，购自海伦·波特和詹姆斯·T·戴克夫妇以及迪安·伍德纳捐赠，2007 年（2007.111.10）在这幅水彩画中，弗里德里希以极为特殊的光线条件呈现了巨人山脉的景象。天空中那明亮的形状，长期以来一直被认定为新月，最近却被认作是在日环食中月亮遮住太阳的现象。这种现象中太阳的边缘部分仍可见（呈现出一个环状，即日环食中的日环），这种情况曾在 1820 年发生过。在多年后重新构想这种天体的排列时，这位艺术家在一定程度上小心翼翼地使用了他的罗盘，似乎对其确切形态不太确定；但他却自信地捕捉到了与这一现象相关的朦胧灰暗光线。～～～ 译文:《波西米亚的山景风光》1830年ca。油画汉堡美术馆（Hamburger Kunsthalle），于 1904 年购得在弗里德里希的整个职业生涯中，他曾前往距离德累斯顿不远的波希米亚乡村（如今位于捷克共和国境内），进行过多次旅行。这幅画简化了那里的风景，只保留了其最基本的元素：由绿色草地、灰色山脉和浅金色天空构成的三个不同色调的层次。画面中间地带有一条狭窄的亮黄色线条，标明了一片玉米地。一位 1833 年的赞赏者写道：“这幅画最引人注目、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它的极度简洁……三种颜色和两条线条，这难道还算是风景画吗？……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在这幅画中呈现出来的，是画家本人的抽象化以及他的选择。”～～～ 译文:《黄昏之星》1830年ca。油画法兰克福歌德博物馆法兰克福（德国）这幅画作的名字源自画面中位于最宽云层上方、几乎难以察觉的一颗微小而明亮的亮点，它位于构图的垂直中线上方。这颗亮点就是金星——因其有时会在黄昏时分出现而被称为“黄昏之星”——它与命运和希望有关联。在黑暗的背景之外，德累斯顿城轮廓分明的尖塔融入了弧形的云朵之中，在一片绚烂的日落余晖中显得格外醒目。画面中央，三个人物形象出现，通常被认为是弗里德里希的孩子们，他们正在穿越这片地形。男孩举起双臂，做出一种暗示着喜悦、认可和归家之情的手势。～～～ 译文:《人生舞台》ca . 1834 油画莱比锡美术博物馆海岸线呈现出的镜面般的曲线、平静的海水以及笔直如尺的天际线，为陆地上的人类戏剧提供了绝佳的背景。这些人物形象通常被解读为：从左至右分别是弗里德里希本人、他的侄子卡尔·海因里希、弗里德里希的孩子古斯塔夫和艾格尼丝，还有可能是弗里德里希的妻子卡罗琳或者他的长女艾玛。他们与船只的近距离接触暗示着人类生命阶段的隐喻意义，尽管这五个人与六艘船只（前景中有一艘搁浅的船只）并不完全对应。年轻男女指向画面中心的孩子们的姿势表明这幅画的主题之一是代际传承。～～～ 译文:《纽布兰登堡失火了》ca . 1834油画汉堡美术馆，1905 年购入这幅未完成的画作揭示了弗里德里希（Friedrich）绘画作品中那繁复的初步勾勒底稿结构。他的精准度在那些为他对纽布兰登堡（Neubrandenburg）天际线的变体所增添的细节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在建筑下方，这位艺术家开始涂抹他将逐层叠加以描绘道路和田野的颜料。在完成的画面中，阳光、云朵、火焰和烟雾本应以一种引人注目的方式相互交织。弗里德里希在有生之年并未遭遇重大火灾，但他或许心中默念着 1631 年、1676 年和 1737 年有记录的灾难事件。自然光与人造光的对比是浪漫主义主题中他钟爱的一个方面。*看展时就感觉这幅画未完成，现在整理笔记证实了最初的想法。～～～ 原文:The Riesengebirgeса. 1830-35Oil on canvasNationalgalerie, Staatliche Museen zu BerlinFriedrich distilled the topography of the Giant Mountains to undulating waves of green, brown, and gray that recede rhythmically into the distance. The muted earth tones provide a foil for the nuanced tints of the sky. Although at first glance the landscape appears to be uninhabited, a closer look shows a man seated on a rock to the right of the trees—a tiny figure almost lost within the boundless landscape.译文:阿尔卑斯山脉са. 1830-35油画柏林国家美术馆弗里德里希将巨人山脉的地形描绘成起伏的绿色、棕色和灰色波浪，这些波浪有节奏地向远方退去。柔和的大地色调与天空微妙的色彩形成了对比。乍一看，这片风景似乎无人居住，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树木右侧有一名男子坐在一块石头上——这个小小的身影几乎融入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景色之中。～～～ 译文:《克尔科诺谢山之景》1835 ca。油画奥斯陆国家艺术、建筑和设计博物馆这幅山水画没有提供可供凝神观赏的平缓视角，其倾斜的地形让观者的目光始终处于移动状态。左侧森林中弥漫的雾气、远处山峦间飘浮的缕缕薄雾以及绵延起伏的云朵，都强化了这种流动感。这幅画处于一种尚不完美的成熟状态，其中云、山、树、尤其是前景中的嶙峋岩石等元素都保留了弗里德里希的草图痕迹。～～～ 九、超越 原文: THE GREAT BEYONDIn Friedrich's final years, his reputation continued to wane and the effects of a stroke made it difficult for him to paint. Yet his creative drive remained undiminished, and he maintained a core of devoted patrons and colleagues in and beyond the German states. Returning to ink wash as his primary artistic vehicle, he dedicated himself to depictions of desolate graveyards, ancient tombs, and empty seashores, subjects that reflect a philosophical interest in death and whatever may lie beyond it. These works, among the last Friedrich made before he died, in 1840, are a poignant capstone to the body of landscapes he had produced over the previous four decades-a visionary evocation of humanity's complex relationship with the living earth.In what ways do life and death coexist in Friedrich'slate works?met.org/380译文: 超越在弗里德里希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的声誉持续下滑，中风的影响使他难以作画。然而，他的创作动力并未减弱，他仍拥有一群忠实的国内外赞助人和同事。他重新将水墨画作为主要的艺术表现形式，并致力于描绘荒凉的墓地、古老的坟墓和空旷的海滩等主题，这些主题反映了他对死亡及其背后一切事物的哲学兴趣。这些作品是他于 1840 年去世前创作的最后一批作品，也是他在过去四十年间创作的风景画系列中的重要巅峰之作——是对人类与生机勃勃的大地之间复杂关系的富有远见的描绘。～～～在弗里德里希的晚期作品中，生与死是以何种方式共存的？ 译文:《墓地景观中的秃鹫》1834 年棕墨水与淡彩画，画中用铅笔勾勒轮廓。维也纳阿尔贝蒂娜博物馆一只秃鹫栖息在一名掘墓人的铁锹上，它正凝视着一个敞开的坟墓，此时整个荒原照亮了天空。这一画面让人想起那个时期的一些民谣（将诗歌改编成歌曲的作品），这些民谣探讨死亡与救赎的主题，并将月出作为灵魂升腾的隐喻。弗里德里希的这幅画作——暗示着一只食腐动物即将在天体之光下捕食一具腐烂的尸体——同样将死亡这一不光彩的肉体层面与超越性的精神层面融合在了一起。～～～ 译文: 《猫头鹰在月光下的墓园》1834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 弗里德里希将这张作为一幅变形的“托诺尔胡”风格的秃鹫画送给了法国收藏家皮奥雷·让·大卫·昂格尔（Piorre Jean David d'Angers），此人于 1834 年在萨克森旅行期间拜访了这位年长的艺术家。n 品牌：特拉多酒庄（特拉多是意大利的一个产区）“关于这幅画以及这位雕塑家创作的其他作品，”他说道，“他只是传达了一些深邃而美妙的东西。他知道如何让您的心灵处于能够理解这些事物的状态。”～～～ 译文:《Gütxkow 附近的支石墓》1837年ca。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哥本哈根的丹麦皇家收藏品馆就像这个画廊里展出的那幅油画一样，这幅素描描绘的是一块古老的墓碑，弗里德里希早在 1802 年就曾画过草图，并后来将其融入了多幅完成的作品中。在这里，他将其孤立地置于山顶之上，面对着开阔的天空，着重表现了岩石本身的视觉力量：其不规则的表面、留白部分以及巨大的体量与平衡力的强烈结合，那块大石头几乎不可思议地稳稳地立在较小的石头之上。事实上，这块巨石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被炸毁了，这样就可以从其下方的地面开采出石头，从而使这幅素描成为对这座纪念碑本身的纪念。 译文: 《哈克斯山上的洞穴》1837年ca。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丹麦皇家收藏品。哥本哈根对于弗里德里希而言，这幅作品实属罕见，它既没有描绘天空，也没有勾勒出地平线。取而代之的是，整幅画布上布满了嶙峋的岩石峭壁。一处幽暗的洞穴内部景象，或许曾是古代的墓室，构成了视觉画面的边界。1812 年，他在萨克森的一个高地地区进行了描绘，并多次以油画的形式将其呈现出来。在这幅晚期的画作中，他以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了这一主题，关注硬石与软草、正空间与负空间、明暗之间的对比。请注意画中一些岩石呈现出类似人类的形态。这幅作品展现了弗里德里希从中风恢复后的技艺和精湛程度，堪称其绘画技艺的巅峰之作。～～～ 译文:《海边明月升》сa 1835-37棕色墨水和淡彩画法结合铅笔绘制的作品素描纸汉堡Kunsthalle～～～ 译文:《空寂海岸上的月升》ca 1835-38。棕墨淡彩画作，以铅笔勾勒轮廓，绘制于绢面宣纸之上华盛顿特区国家美术馆，赞助人永久基金，1992 年（1992.11.1）站在这面墙上这两幅海景画前，我们仿佛置身于弗里德里希稍早创作的《海边的僧侣》之中：一位僧侣站在一块岩石海滩上，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也许还在思考着它所蕴含的一切。这片海岸风景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弗里德里希晚期的这些海滨画作也让人联想到地球历史上的一个原始状态，那是人类尚未涉足这片水域、尚未踏上这片海岸之前的时代。这些石头在亿万年前被沉积于此，无数次见证了月亮的升起和潮汐的变化。如此这般，这些场景引发了人们对那遥不可及的过去和不可知的未来的沉思。～～～ 译文:《黄昏漫步》ca 1830-35。油画洛杉矶 J. 珍妮弗·保罗·盖蒂博物馆（93.PA.14）这幅描绘暮色苍茫下秋日景色的晚期画作融合了弗里德里希钟爱的两个主题元素：一座古老的墓碑（或称为石冢）以及新月，还有所谓的“黄昏之星”——金星。通过将死亡与重生这两种象征形象并置，这幅画暗示了通过记忆超越死亡的可能性。身披斗篷的人物，可能是作者本人，双手合十祈祷着，仿佛在为逝去的时代哀悼。 **译文大部分采用“有道翻译官”app。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