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手】童年菜团子香

米兰

美篇昵称:米兰美篇号:145720947图片:自拍 六十年代中期，学校停课不上学，那时我刚十岁，整天到处跑着玩儿。每天，我都看着妈妈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洗衣、做饭、缝补衣服……妈妈从早忙到晚，看着她操劳的身影，我心里既心疼又敬佩。我家一共九口人，妈妈一人撑起这个家，每天变着花样用那双巧手为我们操持一日三餐。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我决定跟妈妈学做饭。我首先学蒸窝头。烧一壶滚烫的开水，将玉米面烫至半熟，再反复揉捏成团。接着，我用稚嫩的小手学着妈妈的样子，把面团搓成小山似的小窝头，上锅蒸熟。 接下来学擀面条儿，除了难得一见的白面，更多时候要学擀“包皮面”——用薄薄一层白面包裹红薯面或荞麦面，擀成面皮后切成短短的“把儿条”。面条儿煮熟过水，在闷热的夏天吃上一碗，清凉爽滑，暑气顿消。学烙饼那时没有现代的饼铛，家里用的是“砂烙”——它由类似砂锅的材料制成，表面布满像黄豆粒大的小窟窿眼。妈妈教我将揉好的面饼轻轻铺在砂烙上，随着滋滋的声响，饼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这种独特的炊具不仅能烙出香脆的饼，还特别省油。 学炒菜则简单得多。每月每人仅三两油的定量，我们只能在中午炒一个菜“解馋”。炒菜也无需太多花样，倒油、下锅、翻炒，几下便大功告成。不过，要说学得最多、做得最勤的，还属蒸窝头。但日复一日地吃，难免觉得单调。打小馋嘴、爱吃馅儿的我，便缠着妈妈学做玉米面菜团子。当冒着热气的菜团子出锅，咬开松软的玉米面外皮，露出鲜香的馅儿时，馋得我直流口水，那滋味，至今难忘! 学做菜团子，得从烫面学起。这烫面可是个技术活，面和得太软，放上馅后根本拿不起来，还容易破；要是面和得太硬，菜团子又容易裂缝。说到菜团子的馅，选择可不少，可以用各种菜来做。像韭菜、茴香搭配鸡蛋做成的素馅就很不错。不过我最爱的，还得是冬天用大白菜和油渣做的馅，浓郁醇厚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那时候，我们胡同口有个大菜店。每天早上七八点钟，总会有农民伯伯赶着大马车来给菜店送白菜。他们卸车时，就会有大白菜帮子掉下来，我们就把这些白菜帮子捡到菜篮子里，拿回家剁碎用来做馅。随后，我会向妈妈要一张肉票，去买一斤肉，剁碎，用来包菜团子。要是能买到猪板油，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炼出的猪油可以补贴家里食用油的不足，而剩下的油渣剁碎后，用来包菜团子，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第一次学包菜团子时，我执意不让妈妈帮忙，偏要自己动手。那时我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我先把烫好的玉米面揉匀，随后揪下一团放在手心，轻轻拍成薄片。接着，往面片里放上几勺准备好的馅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团起来，搓揉成圆圆的形状，最后将包好的菜团子放在篦子上。蒸上半小时，菜团子就熟透了。我满心期待，眼睛紧紧盯着锅，翘首以盼揭开锅盖的那一刻。终于，锅一揭开，我迫不及待地看去，哇！只见除了妈妈示范包的那个菜团子完好无损，我包的那些小菜团子竟全都裂开了缝，没有一个是好的。瞬间，沮丧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嘴巴也不自觉地撅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妈妈走过来，温柔地安慰我：“别灰心，这菜团子本身就不太好包，别说你一个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包，出现裂缝也是常有的事儿。多练几次，肯定就会包得越来越好啦!” 虽说这第一次包菜团子以全军覆没宣告失败，但我实在不甘心，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包出不裂缝的菜团子。 过了几天，我又开始央求妈妈要包菜团子。得到同意后，我满心欢喜地准备起来。然而，在剁油渣的时候，我一个不留神，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手指。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和惊吓让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听到哭声，赶忙跑过来，迅速帮我包扎好伤口。这次意外受伤，让我又一次错过了蒸菜团子的机会，唉！一次次的失败并未将我打倒，我仍旧倔强地不断练习。无论是大白菜馅、干萝卜馅、茄子馅还是韭菜馅的菜团子，我都执着地尝试。反正，我就是对菜团子情有独钟。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成功蒸出了皮薄馅大且不裂缝的菜团子。那一刻，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端着菜团子跑去送给小伙伴们一起品尝，其实最主要的是想嘚瑟一番，显摆一下我的手艺，哈哈哈!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菜团子的喜爱丝毫不减，依旧隔三差五就包来吃。如今做起来已毫无难度，将玉米面掺上一半白面，这样不仅好包，口感也更美味，再也不用担心会出现裂缝了。每当回想起菜团子的香气，童年的烟火气便扑面而来。这香气里，不仅藏着童年的回忆，更蕴含着成长的真谛。儿时，我在包菜团子的过程中一次次遭遇失败，却始终坚持，最终收获了成功和喜悦。如今，菜团子早已不只是一道普通的美食，它是我童年成长的见证。十岁那年，我用勤劳的小手，跟着妈妈学会了做各种家常便饭，其中菜团子便是最难忘的记忆。它时刻提醒着我，未来无论遭遇何种挑战，都要如童年学包菜团子一般，勇敢尝试，永不言败。就让这“童年菜团子香”，永远在岁月里悠悠飘荡。 我是米兰，感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