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底烽火铸丹心——红色艺术家李夜冰的革命艺术路

美术观察

　　李夜冰1931年出生于山西省平定县石门村（1953年划归河北省井陉县）。12岁时，他进入平东抗日高等学校，在学习美术的同时绘制宣传画投身革命事业。此后，他不断深耕艺术领域，成长为我国著名彩墨画家与美术理论家。同时，作为抗日战争时期的离休干部，他享受副省（部）长级医疗待遇 。

美术观察·第729期





　　少年时期的李夜冰手捧相框，相框内是他刻的朱德、毛主席、斯大林的木刻像。

笔底烽火铸丹心

——红色艺术家李夜冰的革命艺术路

1931年，李夜冰出生在兵荒马乱的年头。1943年，12岁的他进了平东抗日高等学校（平东抗高），从这儿开始，他的人生就和革命、画画紧紧绑在了一起。那时候他还叫李世任，压根没想到，这所学校会把他炼成拿画笔干革命的人。

平东抗高和普通小学不一样，是晋冀鲁豫边区一分区的抗日学校。当时到处打仗，可这学校像块吸铁石，把山西、河北十多个县的学生都聚来了，像平东县、昔阳县、井陉县的孩子，都背着铺盖来这儿。大家口音不同，生活习惯也不一样，但都是奔着闹革命来的。学校管吃管住，专门培养教师、干部，也给部队送人。学生啥时候走、去哪儿，全看革命需要。

学校的老师个个有本事。校长孔友带着大伙儿办学，冯力、李秀明、高纪伍这些老师学问好、思想进步。高纪伍老师后来还去了中国文联民间文艺研究所工作。学校定下“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规矩，从上课到劳动，从吃饭到睡觉，处处都按这个来。

课也都是为革命开的。政治课学“三三制政权”，算术课讲“统一累进税”，老师不光教书本，还教学生怎么闹革命。李夜冰在这儿，心里慢慢有了为国家拼命的念头。

那会儿日子苦得很。敌人搞破坏，地里收成不好，学校粮食不够吃。师生就一起开荒种地、漫山遍野挖野菜。数了数，吃过的野菜有74种，光“河青菜”就吃了两千多斤。没有肥皂，就用灰灰菜搓衣服；没有染料，就拿草灰、黄土染布。衣服破了同学帮着补，手冻裂了有人帮着烫。大家互相扶持，再难也没怕过。

学校的文艺队就是革命的好帮手。李夜冰在美术组，没有好画笔，就用猪鬃、铁片、子弹壳做；没有颜料，就拿锅底黑、石灰、红土调。画宣传画、连环画，讲减租减息、土改斗地主这些事儿。剧团演《兄妹开荒》《王贵与李香香》，台下老乡看得直拍手；歌咏队唱李秀明老师写的校歌：“什么艰呀苦我们不怕，什么困呀难我们向它斗”，唱得人浑身是劲儿。李秀明老师还设计了校徽，书本、钢笔、镰刀、拳头和翅膀拼在一起，意思是要学习、劳动、团结，朝着胜利冲。还有毛主席、鲁迅的小胸章，大家戴着，走路都挺胸抬头。

1945年秋天，平定县委在瓦岭村办干部培训班，李夜冰马上报名。那时候日本快投降了，但国民党反动派和地主还乡团又来捣乱，阎锡山还占着铁路不挪窝，形势还是很紧张。李夜冰和同学组成“随军宣传队”，在正太战役前线，演讲、演戏、写标语，用文艺给大伙儿鼓劲儿。

1947年初，为了打下平定、阳泉，李夜冰跟着队伍到各村宣传。进了村子，就给老乡讲革命道理，帮着组织支前。他发挥画画的本事，在墙上画海报，写大标语。战斗一打响，宣传队就跟着部队往前冲。在岩会村，敌人碉堡还在“突突”打枪，他们就冒着危险进村。阳泉解放那天，他和贾志任踩着桌子，在政府墙上画毛主席像、写标语，手都画酸了，心里却高兴得不行。

1948年，李夜冰又参加了太原战役支前。在榆次黄土坡的支前指挥部，他和王宇田搭伙办油印画报。李夜冰跑到前线，画战士打仗、民工运粮的样子，刻成蜡板；王宇田刻字印刷，最后李夜冰上色。这些画报送到前线，战士们看了，打仗更有劲儿。

太原战役支前的日子真难熬。民工们顶着枪林弹雨运弹药、救伤员，在东山上，没饭吃、没水喝，晚上就睡在挖的土洞里，三个挤一个，用被子当门帘。战士们自己都过得苦，还抽空帮老乡干活。李夜冰看在眼里，感动得不行，白天黑夜画画，想把这些都记下来。因为画报办得好，他被调到部队民运科。春节前，太原还没解放，敌人往下空投毒米，战士们就在前沿阵地唱歌，故意让敌人听见。李夜冰也没闲着，抓紧时间画宣传画，在枪炮声里过了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年。

日本投降后，平东抗高搬到平定县城附近，开始重点培训干部和教师。李夜冰从平东抗高求学，到平定、阳泉搞宣传，再到太原支前画画，这些经历成了他画画的根。往后的日子，他就用画笔，把对国家、对人民的感情，都变成一幅幅红色的画，给革命文艺留下了实实在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