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母亲

休闲时光

【写在前面的话：

今天是母亲节。这个节日源于美国南北战争，当时母亲们因战争之痛而发起和平诉愿。经济学家郎咸平先生曾明确表示，中国人不应盲目追随此类洋节，我对此深以为然。因此，今作《追忆我的母亲》一文并非因为节日本身，而是借此时机，单纯地追忆我的母亲，以表敬意与怀念。

——休闲时光2025.5.11补写】

　　翻开历书，5月11日那一行上，“母亲节”三个红字格外醒目。查了百度才知道，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这是个源自美国的节日。我一向偏好传统，对这些“洋节”并不热衷，但历书上那三个字却让我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的母亲离世已有十八年了，触景伤情，思绪如潮，那些与母亲有关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浮现，于是，我决定写下一些文字，献给已经离世的母亲，并以慰籍我的心灵。

【一九八八年初夏，母亲首次独自出远门，来到我求学的杭州，也是她第一次踏足这座被誉为天堂的城市。这是我记忆中母亲第一次照相，时年54岁。】



　　时光荏苒，十八载春秋已逝，然而在我心中，母亲的形象非但未因岁月的流逝而模糊，反而在记忆的长河中愈发清晰，熠熠生辉。每当我踏上归途，踏足那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老屋遗址，母亲的音容笑貌便如昨日重现，温暖而亲切，仿佛她从未离开。

　　我的母亲，一位朴实无华的农家女性，她的生活哲学简单而纯粹。衣着以干净为美，不求华丽，但求整洁。那些年，她最常穿着的是那种老旧却充满故事感的斜对襟布扣衣裳，印象中每件衣裳多少添了几处补丁，它以其精致的形状与巧妙的位置，无声地诉说着女主人的心灵手巧和对生活的热爱。即便是逢年过节，她也鲜少穿上新衣；面对生活的苦难，她淡泊从容而又充满希望。

母亲的容颜，如同她生活的写照，平凡中蕴藏着不凡。她中等身材，一头黑白交织的齐耳短发，圆圆的脸庞上略显黝黑，眼角处细密的鱼尾纹，是岁月轻柔的笔触，记录下她辛勤耕耘的点点滴滴。而那双眼睛，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照亮了我们一路成长的世界。

提及往昔，母亲总会轻叹，谈及年少时因疾病而留下的遗憾，那份未能拥有完美容颜的遗憾，在她心中轻轻摇曳，却也更加凸显了她内在的坚韧与美丽。我的夫人曾戏言，若母亲未曾遭遇此变，定是那乡间无可争议的佳人。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能用她的巧手与智慧，将简单的食材变幻出无限可能。豆腐在她的手中仿佛拥有了魔法，摇身一变成了诱人的红烧肉，虽无肉的香味，却以独特的色、形和风味稳居餐桌之首，令人垂涎。母亲的炒面手艺可谓一绝，每每想起来仍然令人回味无穷。田间地头的野菜，经过她的烹饪，也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母亲不仅是家里的裁缝，更是我们味蕾上的艺术家，用爱与勤劳编织出家的味道。

母亲的勤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她仿佛不知疲倦，总能在忙完家务后，又匆匆赶往田间地头，用瘦弱的双肩扛起家庭的重担。她双手交叉，轻轻一撸，袖子便利落卷起，弯腰俯身的姿态，定格成我心中最美的画面。邻里间无不赞叹，即便是作为女人，母亲的干劲与效率也丝毫不逊色于男儿，她的身影在田野间穿梭，如同一阵清风，干脆而有力。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给予母亲太多的温柔。父亲的去世，让家庭的重担完全落在了她的肩上。即便如此，她依然坚强，用柔弱的身躯为我们兄妹四人撑起了一片天，更不遗余力地供我和妹妹读书求学。当我远离家乡，踏上工作岗位，心中总是对母亲充满了深深的挂念。每次归家，母亲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忙碌的身影，都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我所有的疲惫与孤独。临别时，她总会细心地为我备好大包小包的吃食，站在屋旁那棵苍劲的古樟树下，静静目送我远去；那永恒定格的画面，是家的味道，是母爱无声的延续。

【左→右：母亲、大哥、妻子、小妹、我。】

　　如今，十八年过去了，曾经的村庄已蜕变为繁华的县城，再次回到故乡已是四望茫然，那棵见证了我成长，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古樟树，便成了我寻找根脉的指引。树下的老屋虽已不在，但母亲的音容笑貌、她的勤劳与坚韧，却如同那棵古树一般，根深叶茂，永远地镌刻在我的心中；而母亲那熟悉的身影，却已在岁月长河中渐行渐远。每当回忆涌上心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伤痛悄然蔓延，那是一种深埋心底、无法言说的思念，一种对过往时光的无尽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