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作者 老高</p><p class="ql-block">祭扫的时候,难免心情沉重,惆怅之情绪笼罩于心,也有无限的感伤丝丝蔓蔓缠裹着。人生,其实就是一种责任的传递,活着的、死去的,都只是在人世间经历一番而已。丰富多彩、跌宕起伏、爱恨情仇,最后都归于一捧黄土。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到世间走一遭,不能享受荣华富贵,都是来遭罪的,经历一辈子不一样的酸甜苦辣。</p><p class="ql-block">苦多、罪多,那么人的一生一世就没有没有欢乐、没有幸福吗?有是有的,但让你高兴快乐的日子就像吃饭里撒的盐巴,多了你也吃不下</p> <p class="ql-block">人之生死是大事,除了生死,再没有能称得上是事儿的事了。生难,死更难。生着有命的时候,你才有选择与改变的权利,才有去改变的能力。一旦生命完结,那一切的一切都缴零结束了。各种胡思乱想都可以有,谁也阻挡不了谁,但能顺应世事,能成现实.的的确是有数的,人生的意义就是把你的所说所想所做所悟,与世势合拍,最终能得以实现。其它,都是枉然。</p> <p class="ql-block">人活着就是为了个高兴,即使再难再累,只要有盼头、有念想、有目标,什么样的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什么样的困扰都是可以克服的。不屈的内心,是很难战胜的,内心强大的人,都是历尽千辛万苦磨砺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苦难不值得也不需要赞美。但人的一生所要经历的苦与难,不论是谁连一丁点儿也逃不过。经过苦难,人才能懂事,懂得生活的不易,人才能获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熟、豁达、通透。</p> <p class="ql-block">儿子去给他外爷外婆点纸去了。在东面绕过好几个山头,路也不太好走,问好了说山上过不去,去年秋季的雨水冲坏的现在还没人修,只能回到山下再过去。</p><p class="ql-block">挨座磕了头,行过跪拜礼。我慢腾腾地沿着山脊往下走。多年不耕种,地表层积了厚厚的黑土膜一样的东西,山上山下远远望见都是一派黛色,杏花正在吐艳,但因为春天里的风太大,闻不到花的香味。</p><p class="ql-block">几行稀疏长得不太好的榆树下,踩着干枯的柴草叶,发出清脆的响声。仔细瞧一瞧,还能看见许多的地软,每片沾着泥巴,不好捡,也很费力。只有在下过兩后,地软经水一泡,形体膨大,绿绿的,即好发现,又捡得快。下到底边是一片柠条林,顺着山畔一长溜展开,多少年无人管理,也少有人平茬换头,所以也都长成一簇簇硬棍子,皮糙杆枯老态龙钟,只见苍桑,不见发旺。</p> <p class="ql-block">底坡依次是几处废弃的土窑洞,不住人也有三十年以上了,当年农业社时,这里都住满了。那时候农民视耕地为命,修整地房根本舍不得占用平地和耕地,都是依山据坡修几眼土窑窑,最好的也只是挂个石头面面来一个土窑结口子,就住美气了,就是讲究人家了,说个媒娶个媳妇儿也硬气了。</p><p class="ql-block">那时候集体化,对土地管得紧,每年冬春都要搞农田基本建设,出力出汗修田打坝,不可能有人占了可耕可种的良田。所以,从前的沟沟岔岔,向阳些的渠渠峁峁都有人住,各处地方也生机蓬勃。</p><p class="ql-block">而观在,塌墙乱院,杂草丛生,荒芜得人行路断,连脚都落不下,一片凄凉。能有的一丝美好,也是绞尽脑汁,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的几分回忆中的往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最下边的那院子里,以前一直养着一群白山羊,外边树底下还栓两条狗。每遇见我从高处下来,受惊的羊总是挤在一起,向圈里缩成一团,抬头瞪眼警惕地提防,害怕对它们袭击和伤害,这时狗往往恶狠狠地朝走来的方向一跳一势地发疯地吼叫,拼老命一般甩动拴它的铁链条。</p><p class="ql-block">偶尔有人在的时候,会喊住狂吠的狗子,昂起头与我打上声招呼,相互问歇几声。</p><p class="ql-block">我在村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原来在村里的人都很熟悉,后面回来的时候逐渐少了,村里的年轻人,包括四十岁以下的已经不认得了,老的上年纪的反而都认识,只是有些多年未见的、有巨大的容颜变化的,需要端祥半天才会辨识。然后叹息,岁月无情,相互道声"快了,都老了!"</p><p class="ql-block">我打小怕狗,更怕厉害的狗,见了凶猛的狗就有些胆输。见狗不戏投,也不能跑,你一跑,狗就追,人跑不过狗,狗撵上就咬人。这是从小老人们教下来的对狗策略和办法。</p> <p class="ql-block">沟里的路因为少有人走,所失修很久,中间凸起,两边都是浅濠且高低不平,上面有几道新的摩托车走过的痕迹。边上的树开始吐绿了,因为降温、刮老黄风的几次折腾,都有些受伤,呈现出呆呆发怵的样子。</p><p class="ql-block">顺着沟底的往前,沿途上下废弃的窑洞进入了一种重度的自然毁塌的状态,门窗洞开,独寂沉寞失去旧有的荣华,只是在等更久的自生自灭的流逝。</p> <p class="ql-block">井子湾石角上一处门框墻院完好一看就住人的院落,硷畔外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听到狗咬引得主人出来查看。</p><p class="ql-block">房主人是万成,跟我们属一老门子。比我大一两岁,庄里念书比我高一年级,镇上读初中也相跟了几年。彼此从小很熟,没用多打量就知道了。</p><p class="ql-block">相互盘谈了几句。说这一道砭砭就住他夫妻俩了,对面一家他叔伯哥嫂二人,先前有跌跤的,被儿子们引下滩的;有碰到骨折不能自理的,满打满算也不住几个了,并且年龄都是七老八十的,他算年龄小的。</p><p class="ql-block">随口问了一句:后沟里的羊怎么不喂了?他长叹了一声,说:"喂羊的你二叔老磕了两三年了。"</p><p class="ql-block">原本都是左邻右舍的,牵彻着还拉淘些相关的话题。他招呼说刚做好了饭,回来吃上些。我客气地婉拒了,现在吃饭太方便了,我给他说我到街上去吃碗托或煎饼呀,乘一个稀罕劲儿,就不打扰了。</p><p class="ql-block">下到队窑,偌大的院子里没看到一个人,因为部队家重新起用了飞机场,全封闭以后,把我们村子截成了两部分,原来还能上下联络走动的,现在要前后绕道走,行动上十分不便,特别是上年纪人,行动起来更困难了。</p> <p class="ql-block">拐了几个弯子,沿路总共看到一个整拾园子的,离得远,没认得是谁,没张声就悄悄走过去了。直到原来上山的路口,才见到几个人在那拉话,我才认得出一个三毛叔。也就几句通常的问候之语"今回来的?给你爷爷奶奶烧纸来了?"我嗯啊着。</p><p class="ql-block">一庄一院也就是礼节性的应承着,也不会有什么深刻的触及实质的对答。</p><p class="ql-block">临出门时,我专门拿了两盒不常抽的香烟,满道庄也没遇到几个人,连一支也没有散出去,礼貌地给递烟,人家都说不抽着。那种平时常有的递搭,也已消失了,只在空空地显示一种尊敬。</p><p class="ql-block">清明的祭祀,其实也是对人生出处一一根的寻觅。在现代文明日益发展的今天,城市发展严重地制约了乡村的进步,这种现象可能已至极致,随着老年人的故去,农村已没有足够的新生力量添充,就算沿公路处于川道原来非常吸引人的地方,也毫无悬念地迈进没落消失的境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