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港四清运动结束后,我长期追求的理想,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愿望得以实现,我和勘探室主任吴蕴晖,同时被勘探室党支部大会全体通过,成为了一名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然而随之而来的文化大革命,摧毁了我的追求!<br>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全力拥护,积极投入,用实际行动来保卫毛主席,保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br> 大港油田的文化大革命,过程非常复杂,两派群众组织对立非常严重,呈势不两立之势,发生三次大型武斗,也历经两次军管会。<br> 油田在新的军管会的领导下,随着全国和天津市形势的变化,油田军管会作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群众中的派性慢慢消除,解放干部也逐渐完成,在1968年3初,在油田军管会的主持下,经过协商和讨价还价,实现两派群众组织大联合,达成协议成立了油田各级革命委员会,地质指挥所革委会也同时成立。<br> 地质指挥所革命委员会由五人组成,主任是王涛,副主任是军代表李梦忠,委员黄德秀、王向辉和张玉华(女)同志。各研究室的负责人也由两派对等人员参加领导,区域研究室由我、赵理学、徐文凯三人负责。 文革初期大鸣大放的大字报,我和同学刘明看了大字报的合影,左一是刘明,右一是樊开意。 一、树立“阶级斗争的活样板”<br> 革委会成立后首要任务是消除派性,黄德秀之流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办学习班。他们把看不上眼的指挥所各级领导和群众,都集中在学习班里控制起来,连续不断共办了十期学习班,名曰斗私批修,实质是颠倒事实,诬陷打击,无限上岗,他们为油田树立“阶级斗争的活样板”。搞的指挥所群众人人自危的地狱。近一年时间没有进行研究工作,只留吴华元等少数人的生产组维持生产。<br> 从第一期到第五期主要目的都是为了消除派性,在学习班里主要是学习文件,讨论、领会文件的精神,斗私批修,同时也对一些同志进行帮助、批判,消除派性,增强两派的理解和团结,各研究室的负责人和原来两派组织的头头轮流参加。<br>我参加了第一期、第四期、第六期、第十期的学习班。在这期间没有参加学习班的人,仍由各室安排学习和进行斗私批修,检查自己。<br> 在没有参加学习班的时间里,发生了与我有关的两件事。<br>一是从事地球物理的同志,因当时地震队没有施工,又没有研究任务,同志们总想干点事,所以我和赵理学把搞物探的同志组织起来,搞一点与物探有关的事,如对一些已知构造问题作些分析,对一些物探理论、实际应用、方法问题作一些学习和储备,在区域研究室里成立了一个叫地调组,由我和赵理学负责,人员约10人。<br> 坐下来想学习了一些东西,方法是采取分头找参考文献自学弄懂,然后向全组汇报心得,实质上是向同志们讲解其理论、公式推导、实际应用等;我负责的是对断面波的认识,我花了很大精力,找了相应参加资料,吃透了测线垂直断层时的断面波的特性,断面波在测线与断层不同角情况下的变化关系,当测线与断层平行时,断面波就完全具有反射波的特性了。通过这样交流,使我们大家都受益匪浅。<br> 一是年轻人在一起无话不说,一次陈正华与我们在办公室聊天,他说:“我们这些人看不懂英文,如果有孟尔盛来帮我们提供一些情报,或帮助翻译一些文献多好啊!”这无意说说竟成了我后来的一大罪状。<br> 二是1967年1月底,我与王槐基徐水地调处出差,我与王槐基同志去给孟尔盛送工资,他在地调处指导工作,工资关系仍在油田,因为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他是第一批受到冲击,当成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被红卫兵抄家、批斗,抄出留学美国的毕业证书,认为他是里通卖国,被批评、冲击,侮辱,因而下放到地调处仪修站改造。<br> 孟尔盛(大港油田总工程师,我的直接领导)把我俩领到工棚,对我俩讲了他在文革所受的遭遇和不公正的待遇,还讲述了一些领导不担责任,把责任都推给了他,感到了委屈,他把我们当成朋友向我们作了倾述,我们只有好心相劝,让他把心放宽一点,我们还建议他可否考虑回油田看看,散散心。这是我俩在地调处的事情,后来也成了我的又一大罪状。<br> 第四期学习班开始,运动进入到清理阶级队伍阶段,全地质所都处于非常紧张、恐怖状态,按当时来探亲的陈炳华地质师的说法,“那种气氛太可怕了,简直是让人胆战心惊没法活”;全所的高音喇叭一齐开动,从每日凌晨开始,直到午夜结束,一会是急促、洪亮、尖叫的警报声,使人毛骨悚然,让人震惊;一会是广播火力十足,措词左地不能再左批判文章;一会是广播革委会公报,限48小时内,什么人必须到革委会报到交代问题,不然就没有好下场;一会是大喊大叫“某某人你为什么还不交代问题,你害怕了,你争开眼睛看看,今天是谁家之天下”,就这样不停地循环下去,真叫人受不了,在这种极左思潮涌动下,一件件悲剧发生了。<br> 首先是化验室的范瑞琳(女)同志,抓进黄德秀设计的“铁龙子”, 造反派要她承认有“反动”思想(她家出身不好),她拒不承认,后来逼供不承认被打,当晚本人用削铅笔用的小刀,在厕所将气管割破,跳入厕所旁的水池而自杀身亡, <br> 一位技术干部爱人王毓俊被关进“铁笼子”,要她每晚写交代材料,交代反动思想,她说“当时没有那种思想”,被抓住不放,不到晚上12点不许回家,天天如此。两个儿子锁在家里没人管,被天然气熏倒中毒,一个爬到门口,一个在床上,经抢救一死一伤。打手竟说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利用把孩子害死给军代表栽赃。<br> 吴立洧家庭出身地主成分,被抓进“铁笼子”,要求交代是“地主分子”的罪行,吴拒不承认,打手头头拿起一根桶火炉的铁钩子照他的头上就是一下,头上鲜血顺着脸直流,吴还得继续交代,认定是地主兼资本家,被遣返回原籍四川,而当地政府却不认可,又返回油田到落实政策重返工作岗位。 中间看地震勘探中的监视记录者是吴立洧,文革中被黄德秀一伙打成地主兼资本家,被遣返回原籍四川,当地政府不认可,后返回大港调入大港地调指挥部工作。这是我们在研究地震试验工作。左为研究中心物探室荆大威高级工程师。右一是樊开意。 不断有人被揭发出来,被打成反革命、右派分子、坏分子、反动分子、漏网资本家、阶级异己分子、蜕化变质分子等等,应有尽有,被揪斗的和各种受批判的就多达数十人,被关进”铁笼子”如王秋华、王毓俊、张锦波、吴立洧、王云等近20人,共约410多人的地质指挥所,竟然抓出这么多的坏分子,可见地质指挥所不仅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也变成了坏人成堆的地方了。偌大的大港油田,惟独地质指挥所被树为“阶级斗争的活样板”。所革委会副主任李梦忠,在群众大会上说了句非常“雷人”的话,毫无阶级分析,他说:“研究所是池浅王八多”,不知他是什么心态,他真有辱解放军使命。<br> 他们私设公堂,黄德秀设下的“铁笼子”。在这里打手们什么坏事都做绝,如同国民党关押犯人“渣滓洞”,侮辱人格、扒光衣服、搜身,逼供、打人,下手十分狠毒;打手们三天两头打人,被打的嚎啕大叫,在地上打滚,还索使被关的“犯人”几个人打一个,有的头发被揪光了,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他们为了遮人耳目,把打人的时间改在职工去二号院开会动手,手段阴险之极。<br> 地质指挥所在清理阶级队伍中,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杰作要算李梦忠、黄德秀编造、批判“研究所黑党委”的故事。<br>第六期学习班围绕着揭发和批判王向辉,设计了所谓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对突出无产阶级政治,包庇、重用、勾结坏人,参与了“黑党委”,配合“二月逆流”反对党中央,反对毛主席等的圈套。 <br> 在第六期学习班的揭发和批判下,认为把王向辉定为是敌我矛盾时机成熟,突然宣布把王向辉清除出学习班,第二天即1968年11月10日就召开全所职工大会进行批判,并当即宣布撤消王向辉的革委会委员的资格,当众揪出,打入黄德秀设计的“铁龙子”。<br> “黑党委”是怎么回事呢。他们认为有一个雷学忠(原地质所党委副书记兼政治处主任)为首的“黑党委”,其成员是李玉琢(原所党委书记)、王向辉(区域室副主任兼指导员和党支部书记)、王昌元(工人)秦若辙(勘探室指导员和党支部书记)、王毓俊(党员)、周志远(所党委干事)等七人,我是“黑党委”在勘探室的联络人(与秦若辙联系)。<br> 他们说“黑党委”通过小郭(大港油田党委书记郭究圣的女儿,当时是地质所的半工半读学校学生)与郭究圣取得了联系,并得到郭的支持,“黑党委”的目的,是造反派和当权派勾结,进行是假夺权,是彻头彻尾的二月逆流在大港油田、地质指挥所的翻版。<br> 他们用十分卑劣的手法,编造和导演了一出闹剧。当地质指挥所党委瘫痪以后,这些人大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在一起聊聊天或议论一下运动情况而已。<br> 他们硬是用卑鄙的收买手段,软硬兼施,治服了郭究圣的女儿小郭,再由小郭在全所的群众大会上现身说法,揭发“黑党委”,一个伟大的谎言故事就这样编造成功了。有了这个故事,所牵连的人,包括我在内就只有灭顶之灾了。<br> 1968年12月16日,我小儿子出生,正处在运动的夹缝之中,没完没了的斗私批修,接受批判,思想负担很大,根本高兴不起来。庆胜生在这样恶烈环境,从生下来到半岁多,我们上班后一直把他放在床上,床边用被子挡上,以免他滚下地,上面吊一个气球让他看,上、下午各只有20分钟的喂奶时间,而只有做母亲的姜俐生才有这个时间,每当爱人回去喂奶时,都发现孩子哭得眼泪都把枕头流湿了,可以想象孩子哭了多长时间,让孩子受了太多的苦。<br> 第十期学习班的内容,是落实党的政策的学习班,学习班的班长是戴中林(后来调任研究中心副主任),可这期学习班相当长的时间里,还在揭发和批判“黑党委”,并联系实际,我已经成为了学习班的批判对象。<br> 对我进行了审查和批判。在会上批判我的三个问题:其一是揭发我想在地质指挥所搞地球物理托拉斯,搞资产阶级学院式研究;其二是为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孟尔盛翻案,想把他调回来当总工程师;其三是我是如何为“黑党委”起联络作用的。<br> 对于这些没有的事实无限上岗、污蔑毁傍的做法,我不屑一顾,坚决否认,在会上与那些造谣者,进行辩论。<br> 他们看我在会上达不到他们的目的,一天晚上由戴中林、初显治(黄德秀的四大金刚,另两位是徐文凯、赵春城)与我面对面较量,他们以往对我有点友好的态度荡然无存,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恶狠狠的狰狞面目,他们的眼睛直直的叮着我, <br> 戴中林对我说:“你要彻底交代在大港油田是怎样为孟尔盛翻案的,你想干什么!”。<br> 我平静的说:“我从来就没有翻过什么案”。<br> 他们两同时狠狠拍着桌子,戴大声地吼着:“你不老实,你在徐水的活动不是没有人知道,你在大港为孟尔盛翻案也不是没有人知道?” <br> 我还是平静的说;“我在徐水出差是为了工作,我的一举一动罗经正(当时是地震大队工程师)最清楚”。<br> 戴又大拍桌子大声吼道:“罗经正现在也是不好受的!”。<br>我说:“罗经正好不好受,对我毫无关系”。<br> 初显治也不视弱对我吼着:“你和孟尔盛是怎么串连的!你们想干什么!”。<br> 我把和王槐基去徐水出差的情况和与孟总谈话的情况,向他们比较详细的讲了一遍,我问他们这有什么问题吗?<br> 戴还是不放过继续审问:“你在油田是怎么为孟翻案的,想把孟尔盛弄到油田来想干什么!你在所里的活动,有人清楚得很”。<br> 我再一次告诉他们:“我在油田什么也没有干,至于说我想搞托拉斯,那是一些同志开玩笑的话,我们组的人都在,可以找他们来对质。”<br> 戴说:“我们会对质的,但是你们必须背靠背的交代”。最后他们也只好批判了我几句就草草收场了。 樊开意在大港油田时的照片。 二、为真理声张正义<br ></br>第十期学习班时,同时开展整党工作,1968年11月28日,地质指挥所整党领导小组召开职工大会,宣布了结果,有开除的、劝退的、取消预备党员资格的都有。王向辉定为蜕化变质分子、王毓俊定为阶级异己分子永远清除出党,雷学忠和秦若辙经过批判,被说成有认识,受到留党察看处分;吴华元和我被取消预备党员资格。我长期追求的理想就此破灭。<br ></br> 事实上油田党委,给蜕化变质分子王向辉永远清除出党的决定,在1968年12月14日才批复。地质指挥所则是先斩后奏,提前了半个月以上;地质指挥所解散后,1969年<multi-find-1-extension class="HL-round-2 HL-light-theme" hl-word="132" title="被 Multi Find 突出显示" style="background-color: rgb(0, 255, 0); color: black;">6月</multi-find-1-extension>6号,原指挥所才向油田报出对王向辉的定案材料,可见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恶烈行径;连上级党组织都不放在眼里,王向辉更是1969年12月再三要求下,才看到永远清除出党的决定,这已是执行开除党籍一年多以后的事了。 <br ></br> 按党章规定:“在党组织讨论决定对党员的党纪处分或作出鉴定时,本人有权参加和进行申辩,其他党员可以为他作证和辩护。”地质指挥所革委会致党的章程而不顾,无视党规党纪行径,哪有一点共产党员味道。<br ></br> 不仅如此,赵春城曾嚣张对人说:“根据形势的需要。可以随时将他(指王向辉)干掉”。多凶恶毒辣啊!赵春城是黄德秀的心腹和打手,他做过许多坏事,他何以有如此胆量和嚣张呢?他肯定得到主子的面授机宜。王向辉弟弟得此消息,直接带着中央各种文件找到油田革委会副主任霍洪山和油田人保部,才得到安全保证。<br ></br> 第十期学习班期间,1969年初,党中央连续发表了一些落实党的政策的经验文献,我记得有:8341<multi-find-1-extension class="HL-round-2 HL-light-theme" hl-word="110" title="被 Multi Find 突出显示" style="background-color: rgb(255, 102, 119); color: black;">部队</multi-find-1-extension>的支左经验,北京北郊木材厂和北京新华印刷厂的落实党的政策经验。<br ></br> 当我们学习了这些经验后,觉得所里发生的情况,所作所为与这些单位介绍的做法、经验相差甚远,大相径庭。同志们开始思考了,想问一个为什么。<br ></br> 所革委会原本想通过学习,统一思想,把被打成敌我矛盾性质统一起来,以坐实对他们处分。没想到学习的结果,与革委会黄德秀的想法相差越来越远,再也欺骗不了了,压制不住了。<br ></br> 王向辉被永远开除出党问题,第一次讨论出于革委会的压力,不敢发表真实想法,怕打击报复,也不了解党的政策,不敢发表不同意见;随着学习的深入,政策的了解程度的提高,有经验材料对照,有同志们的交流,看法有非常大的变化,大部分人表示对革委会极端不满;再后一次讨论时,居然有九成以上的人,坚决反对定为敌我矛盾,而且反抗激烈,只有那些不怀好意极少数人,才坚持是敌我矛盾,这时地质指挥所里又一次,处于广大群众与革委会对立状态。<br ></br> 广大群众认为,所革委会没有执行毛主席的<multi-find-1-extension class="HL-round-2 HL-light-theme" hl-word="125" title="被 Multi Find 突出显示" style="background-color: rgb(255, 51, 255); color: black;">革命</multi-find-1-extension>路线,犯了方向性、路线性错误,在愚弄群众,草签人命,再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群众开始与革委会严重对立。这时革委会当场宣布:“今天暂停讨论,明天继续讨论王向辉问题!”知道收拾不了局面了。<br ></br> 就在第二天,即1969年4月初,情况发生了突然变化,上班时人们发现所里的空地上停了很多的汽车,有大轿车,也有解放牌卡车,还有其他车辆,同志们不知为什么。<br ></br> 所里的广播喇叭突然通知召开全所大会,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革委会主任王涛主持会议,油田革委会负责同志宣布地质指挥所解散,成立由10几个人组成综合研究队应付生产。同时宣布下放到各指挥部基层单位,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的人员名单。<br ></br> 下去干什么得都有,如有到钻井队、井下作业队、管子站、采油队、托儿所等单位。干滚钻杆的、捞沙子、养猪、测井工、当阿姨等,宣布后要求大部分人员,随即连同行李全部拉往各工作单位;我和爱人姜俐生被后来下放到测井队,姜俐生当井下仪器修理工,我当测井队井口工,名曰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br ></br> 黄德秀他们这次搞突然袭击,硬是把好端端的一个研究所<multi-find-1-extension class="HL-round-2 HL-light-theme" hl-word="99" title="被 Multi Find 突出显示" style="background-color: rgb(51, 153, 255); color: black;">解体</multi-find-1-extension>了,一批有理论基础,有实践经验,扎实肯干,曾经为大庆、大港油田的勘探作出过重大贡献的研究队伍搞散了,多么可惜,多么可悲啊!这大概是全国油田系统绝无仅有的了。<br ></br> 大港地质指挥所1968年 3月成立所革委会,4月份开始,到1969年4月,地质指挥所被撤销,连续开办了十期斗私批修学习班,我参加了四期学习班,近一年时间,在斗私批修、检查、接受批判。<br ></br> 地质指挥所解散了,技术骨干都散落各处,我当时无对口地方可去,暂时留在所里等待分配,也有几个人工作没有落实,也在所里等待,在以谈到起地质指挥所解散,心里总有些愤愤不平,总觉得有些话不能不说。<br ></br> 在荀鹤年同志的挑头下,与他们几个写了一张大字报,如实把地质指挥所革委会,在清理阶级队伍中不落实党的政策,搞阶级斗争扩大化,解散地质指挥所,迫害技术干部的事实。后来听说这张大字报贴到了石油部。<br ></br> 王向辉问题,我总觉得这里有鬼,全所的同志几乎都一致认定是人民内部矛盾,革委会为什么不听群众的意见,还搞突然袭击,一意孤行呢?反而把地质指挥所解散了呢?<br ></br> 觉的政策是党的生命,一定要坚持,要对照落实体现政策的那些经验,一定要为王向辉说话,让上级了解真相。<br ></br> 我和赵理学都了解王向辉,他出身苦大仇深,正直、原则性强,在所里人缘也好。从不认为他是坏人。<br ></br> 我决定冒着极大风险,写一个申诉材料给油田革委会,让油田革委会了解真实情况。我和赵理学一起草了一份文字材料,针对定案材料中提到的几个问题,逐条有根有据说明情况,认为他的问题绝对不是敌我矛盾,是人民内部问题,可以批评教育,可以给予处分,永远开除出党是不对的,要求给予改正。<br ></br> 申述材料写好后,我和赵理学送给油田革委会,在革委会门口碰到原地质指挥所的职工,大联合委员会和<multi-find-1-extension class="HL-round-2 HL-light-theme" hl-word="125" title="被 Multi Find 突出显示" style="background-color: rgb(255, 51, 255); color: black;">革命</multi-find-1-extension>委员会领导龚子义,他答应:“我可以为你们代交,你们把材料交给我吧”。我们认为他是革委会领导之一,是可以信任的。没想到这一材料,给我带来滔天大祸。 文革中被黄德秀一伙人打成蜕化变质分子,永远清除出党的王向辉,1974年初恢复党籍,推到强加的种种诬陷之词。这是他写出版的书,是对黄德秀一伙控诉。 右边是从大庆就在一起的赵理学,和我一起为王向辉同志申诉,认为王绝不是敌我矛盾是好同志,后调任大港钻井指挥部主任地质师,作是樊开意。 1969年7、8月间,二号院召开了规模浩大的万人大会,批判龚子义一伙反对军管会,反对革委会,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为坏人翻案等等。其中还点名樊开意、赵理学,向龚子义及其一伙提供炮弹,包庇坏人,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br>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母亲把我的大儿子送到了大港,我们一家五口住在一间篱笆房子里。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还是受到了黄德秀的打手们骚扰,对我做了非常污辱性的动作,半夜三更敲我家的门,以查户口为名把我母亲带到值班室进行盘问。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完全是对我的侮辱。当时我还处在被批判的状态,为了减少麻烦,我咽下了这口恶气。<br> 1969年9月底,我接到通知,我和姜俐生被下放到钻井指挥部完井大队电测队,名曰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br> 在大港油田地质指挥所工作了8年,不管是在大庆还是华北,不管是研究大队还是研究所,还是地质指挥所,都是同一单位,我在这里付出了很多,舍不得离开曾与我朝夕相处的同事,也舍不得离开我热爱的工作,心里很不是滋味。<br> 文化大革命还在进行,我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我已经在思考了,所以在我离开地质指挥所的时候,自认为我的文化大革命也就此结束了。不管以后如何,我将远离政治,埋头工作了。<br> 如何对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经历,作出合乎逻辑解释呢?我可以用四句话,16个字作概括:即“积极参加,盲目紧跟,坚持真理,下场可悲”。<br> 在哪个年代,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有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 抱着积极参加的态度,投身于文化大革命,从不理解到理解,从别扭到自然,从不自觉到自觉,直至完全溶于文革之中,参加派性斗争,为派性斗争起了助波逐澜作用;随着运动的进行,随着对党的政策的理解深化,逐渐认识到了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真理,为什么要坚持真理,怎样坚持真理,我顶着风浪,冒着风险,为真理而斗争,我所获得的是可悲的下场;为之奋斗的共产主义理想,被拒之门外;长期努力工作,为工作而献身的精神,被批判为资产阶级的研究路线;坚持正确路线,落实毛主席的干部政策,为好人伸张正义,反而被说成为坏人翻案,并受到严厉批判和谩骂。<br> 一切都颠倒了,没有正义,也没有真理,这就是文化大革命,这就是文化大革命给我带来的现实!我就是带着这样的心境离开地质指挥所。<br> 从大庆会战到大港油田,政治上的进步、政治敏感性、执行政策的把握,提高是明显的。立场是坚定的,维护党的利益,敢于和错误路线和行为作斗争。<br> 我与王向辉同志相处达5年多,我了解他有党性,坚持正义,敢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我也了解黄德秀,他们之间完成是党支部工作中发生的争论,全所同志大多都知道黄德秀的人品不好,打击报复、记黑账耍阴谋,是他的强项。我和很多同志都认为,王向辉是好同志,他有错误,但肯定不是敌我矛盾。所以我敢于挺身而出,维护正义,维护党的政策,维护无产阶级革命路线。<br> 我的判断没有错,1972年油田党委就推翻了部分错误结论,1974年初油田党委再次决定,撤销原来开除党籍的决定,恢复党籍,推到强加的种种诬陷之词。<br> 1978年8月在涿州召开全国勘探会,在食堂就餐,王向辉和吴华元等大港同志一桌,黄德秀专门挤到大港这桌,向王向辉祈求握手示好,还几次想和王向辉搭讪,均被王向辉拒绝。 <br> 1984年夏,我在北京遇到大港研究所王中然,他说去看望过得癌症住院的黄德秀,黄已病入膏肓,主动向王中然表示歉意:“过去在大港油田时年轻,作了一些对不起大家的事,希望你们谅解!”好像他有所感悟。晚了,不久后他就走了,大概是恶有恶报吧!<br> 我所坚持正确路线得到了胜利,让对我的种种诬陷、谩骂、批判都见鬼去吧!可坚持真理还真不容易啊!付出的代价也是蛮重地!<br> 我相信风雨后,总会有彩虹,当你在人生低谷的时候,不要放弃希望,可能下一秒我的人生就会晴空万里。 中间者是雷学忠文革中被打成地质指挥所“黑党委”书记,右一潘耀威,左一是樊开意。 三、下放测井再受批判<br>我和姜俐生于1969年10月2日,被调入钻井指挥部完井大队电测队工作。我被分在测井一队当井口工,我爱人被分配到测井仪修站,修理井下仪器。<br> 测井站,有各种方法的测井队,测井解释站,测井仪修站。连长我已经不记得了是个工人,指导员是满文志,抓阶级斗争的好手。<br> 我在常规测井一队当测井工。队长是个工人,仪器操作员是马云飞,文革前当过测井站的副站长,文革被夺权下放当操作员,比我高两届的校友;仪器车司机是一位老工人姓张,胖胖的,脖子有点歪,在大庆时曾是姜俐生同队司机。<br> 工作内容是完成标准测井任务,测量电阻、自然电位、伽玛、井径;井口工的工作是包接下井的电极、仪器下井、安装井口滑轮、冲洗电缆、观察井口计数器等,工作简单,劳动量不是很大。关键技术是包扎接头,如果包的不好,在井下高温高压情况下就会漏电,就会功亏一篑了,就要返工。<br> 油田在钻井比较多,测井的密度也就大,在测井队对人最大的挑战是随叫随到,经常是晚上上井或是半夜上井,只能测井队等井队起钻,这是原则。要适应这种没有定式的睡觉方式;开始时我确实是没法适应,一家五口暂时住在一间工棚里,孩子又哭又闹,根本没有办法休息,头总是昏忱忱的,吃饭也没有味道,精神更谈不上了。<br> 我调到测井队不久,地质指挥所一个叫赵春城(原指挥所黄德秀四大心腹之一),带着我所谓材料追到测井站,向满文志面受机宜。没过几天由满文志组织,对我进行批判和清算。<br>学习班大概有七八个人,成员也不大固定,有多有少,多半是些老工人,其中就有测井一队的张歪脖老司机,有时也有原地质指挥所下放的人;我的任务:一是检查我在文化大革命的错误,主要指反对军管会,反对革委会,特别是为坏人翻案,与龚子义一伙的关系;二是接受广大群众的批判,改正错误,重新做人。<br> 这时我才知道,因为有在油田万人大会上点名批判。他们把我与龚子义一伙扯上了关系,原因就是我和赵理学为王向辉申张正义,变成了为坏人翻案。<br> 我在学习班里呆了10天,每天不是向学习班口头检查,就是写书面交待材料,再就是听老工人们没完没了的批判,主要是漫骂,因为他们并不了解我在地质指挥所情况,他们也没有多少文化,说不出什么道道,又是接受了任务而来,不说话又不行,他们只好鼓起勇气,放大声音骂娘。<br> 我原本就不认识他们,不能与他们硬顶,只好硬着头皮听着。我想黄德秀和满文志他们,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折磨我,摧毁我。那段时间好在还有原地质指挥所的人来看我,因而并没有感到孤独,也没有使我失去信心,我在用自己的方式接受现实。<br> 也许是由于工作和人际关系巨大反差影响,或由于生活、工作恶劣环境的影响,如冬天的晚上,长时间坐在井台上值班,两手各提一桶水上下井台使腰受了伤,或由于我情绪过于压抑,我的心身受到极大摧残,精神上到了垮台的边缘,身体也快速跨了下来。<br> 这年的冬天,首先降临的是严重的腰痛,整个腰都不能动,走路直不起腰,坐也坐不下,坐下就起不来,睡也睡不下去,睡了也起不来,穿袜子也穿不上,犹如一个废人。<br> 在完井大队,医务条件比较差,有病就得往二号院职工医院跑;医生为我作了各种检查,拍了片子,也没有得出准确病因,只是说是腰质劳损,各种医疗手段如吃药、打封闭、打水针、按摩、烤电等,都没有收到好的效果。<br> 一次在二号院医院,碰见原指挥所的毛立言同志,他看到我如此狼狈,非常惋惜地说:“想不到几个月不见,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教人心痛”。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变暖,好象天助我也,我的腰痛病慢慢好转,活动也方便了。<br> 祸不单行,病灾再一次降临在我的头上,1970年春的一天夜里,我们测井队在王官屯测井,天很冷,风很大,我身上穿的棉衣好象不管用,感到透身凉,而且我那段时间感到有点不舒服,仍和往常一样在井台值班,观察滑轮、计数器、冲洗电缆和水捅,当我看到水捅的水需要加水时,我提着两个水捅下井台打水,回来时,因为井台和梯子很滑,两手各提着一捅水上梯子时,有点力不从心,上着上着,不知为什么眼睛一黑,连人带水捅从钻台一起滚了下来。<br> 队上的同志们听到响声,很快把我抬到井队的值班房,发现我并没太大问题,只是头被撞出了个包,我只是感到混身没有劲,头昏脑胀的,第二天去二号院医院的检查和化验,确诊是肝炎,住进二号院职工医院。<br> 这次住院对我打击很大,首先是对肝炎有一种惧怕心理,怕身体从此就完蛋了,丢下妻子和孩子们这该怎么办呢?或以后干不了工作,靠妻子养一辈子怎么办呢?二是怕对妻子和孩子被传染,影响他们的健康。由于治疗及时,我也积极配合治疗,病情很快得到控制,经过约三个月的住院治疗,各种指标都达到正常标准出院了。<br> 回到电测队,测井站对我的工作进行了调整,出于对我的关心,从电测一队调到新方法测井队声波组当井口工,新方法测井队上井是有选择的,所以上井的频率要少得多,以便于休养。<br> 新方法测井队,是指当时正在试验,有待定型的一些测井方法仪器,如声速度测井,测量声波速度,以研究地层参数,声幅度测井,是测量声波幅度在井壁的衰减情况,用于检查固井质量,及感应测井,以测量地层的电阻,用于解释油水层。<br>新方法测井队队长的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别名叫大块。声波组组长甑宗宪,感应组组长是段德培,还有一些老同志。他们其中的很多老同志,都是原地质研究所测井组的。<br> 出院后没有完全休息和静养,出院后不久就上班工作了,营养也没有跟上,身体受了劳累,病情又复发了。<br> 我第二次住进二号院医院。这虽然是二进宫,可在我心里却平和了许多,没有那么惧怕了,心想要有好的心态,就象毛主席讲的,“要在战略上貌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我采取了既来之即安之的态度,心情轻松开朗。正是心情好了,精神就特别的振奋,我没有把病房当成养精蓄锐的地方,不是吃饭、睡觉的地方,要当成工作、学习的战场,这一思想上变化,就有巨大的推动力,变成了加油站。 <br> 我对地震队当时状况是了解的,这时已进口了法国磁带地震仪,因此,要想跟上新技术的发展,必须对无线电技术有所了解,特别是要看懂半导体仪器线路,不然没有办法进入角色,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如果今后有机会搞地震勘探本行,面对先进的进口磁带地震仪器,就更没有能力搞好本质工作了。<br> 我要乘这个机会,把时间抢回来,把知识补上去,于是,我请姜俐生买来了当时出版唯一的,华中工学院编著的《晶体管技术》一书,还找来了法国进口磁带地震仪器说明书(翻译本),其中有CC--59型和CC--621型磁带地震仪的说明书和线路图(没有翻译)。<br> 从此,我把病房当成了读书馆,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打吊针的时候学,理疗的时候学,休息的时候更学,可以说是全心身的投入了学习,而且对学习无线电技术的兴趣十分强烈,坐得住,也静得下心来。说也怪,这时,我觉得学习的效果特别好,看得懂,记得住,理解深,能举一反三。 <br> 这次住院又是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靠着这种顽强的毅力和只争朝夕的钻研精神,对新知识的渴望,基本上把书和大部分说明书看完了,给下一步学习地震仪器,跑仪器线路图打下了坚实基础。由于心情愉快,还觉得精神好得很,精力充沛,身体也恢复很快。 文革中地质指挥所勘探室同事,右二是王秋华,被黄德秀抓人“铁龙子”打成反革命分子,平反后调辽河油田任总地质师,左二是潘耀威,左一樊开意。 四、夹缝中发奋图强<br>第二次出院后,依然在新方法测井队当井口工。在医院里的学习已经有了基础,在队上除上井测井以外的时间,抓紧学习;声波组有一个独立的车间,可以充分利用,也可以看书,也可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很自由,如鱼得水。 <br> 我继续阅读磁带地震仪的说明书和线路图。线路图里面的标注、说明全是英文,为了学习方便,我买来英汉词典,对线路图里地英文单词逐个查阅词典并记录下来,用死记硬背的办法牢牢地记住,就这样,从讯号入口,到输出端,一步一步地追下去,弄懂每一个线路,每一个电子元件的作用。正是这样不怕麻烦,始终如一,对仪器的总体线路,以及到各个箱体,每一块线路版都这样搞通弄懂;我靠着这种笨办法,利用这种有利的上井之后的业余时间,在别人看来是休息时间或玩耍的时间,在我看来这时间是生命,生命是不能浪费地。<br> 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我完全掌握了当时我国进口的法国CC--59型,和CC--621型磁带地震仪的说明书和线路图,掌握了它们的线路原理,讯号的传递、放大、控制、记录的全过程,也掌握了仪器的操作方法和仪器发生故障的判断及排除方法。这时候我觉得,此时的我,对地震仪的掌握程度比在学校毕业时的状况,心里还要塌实得多,自由得多,我对自己的前景充满信心。<br> 在学习过程中,我的病友付某某(记不清名了)和甑宗宪,给了我不少帮助,因为他们长时间从事仪器方面的工作,有很好无线电基础和实践经验,我有不少问题向他们请教和进行研究,收益匪浅,特别是老付,我们在一起讨论过许多无线电线路问题,并成了好朋友。<br> 在我攻下了地震仪器之后,我又马不停蹄,向我工作的声速度测井方面的理论和仪器进发。<br> 我当时就认识到声速度测井,不仅在测井技术当中,对研究地层参数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其所获得的速度资料,对于地震勘探也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它的资料应该为地震勘探所用。于是,我首先找资料了解声速度测井的原理,测井中仪器设计的考虑因数等。<br> 从翻阅的资料中我认识到,它的原理与地震勘探十分相似,只不过与地震勘探倒了90度,从地震勘探水平方向变为垂直方向而已。因此所测得的速度资料更有用,它的资料精度更高,它可以研究纵向不同地层的速度变化,从而为地震勘探服务,为地质研究服务,我的这些认识完全被证实。现在它的资料广泛被应用在地震勘探中。<br> 队里有一天津大学毕业的女同志,她见我在看书,问我在看什么,我说在看声波测井方面的书,告诉她声波测井资料的用途很广,有很多用途还没有开发出来;我将其原理、用途及有关技术问题用画图的方法,向她讲解,她听了后感到很惊讶,她说:“我还真不知道声速测井资料干什么地“。她说:“我是天大毕业,学无线电技术的,参加工作后就一直在这里干,每天的工作不是上井,就是测试、检修井下仪器,特别是检查仪器的布线,实验减少干扰的布线的方法,从没有人向她介绍测井的原理,及其资料的应用,在石油探测中的意义。只知道搞仪器,看线路图,也不知道测得的资料干什么用的。”她还问“你原来不是干这个的,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告诉她:“我是学地球物理的,电测井也是物探方法的一种,声波速度测井与地震勘探的方法,有相似之处,只要了解速度测井的特殊的一面,就可以明白速度测井的实质、资料的取得和应用。”<br> 从理论上搞清了速度测井方法原理后,接下来我就把地震勘探书籍中有关速度问题部分,与速度测井原理合在一起共同研究,解决速度测井资料地解释,即速度的计算,如层速度的获得,层速度和平均速度的转换,也就是如何从层速度获取平均速度。<br> 当时速度测井往往不是从地面开始测量的,而且哪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其资料为地震勘探所用,一般只是从电测解释(储层解释)的需要出发,那些层段需要测量,才测那些层段,所以在应用这些资料时,要获得平均速度,其起始点是至关重要的。我还是通过努力,把有关问题都解决了。 <br> 在我之前还没有任何有关报道,可以豪不夸张地说,从理论上解决声波速度测井资料,在地震勘探中的应用,我不是第一人,但也应该是第一批人之中的。<br> 根据从地震勘探理论结合到测井实践我所获得的资料,我完成了《声波速度测井资料在地震勘探中的应用》论文。当时,大港油田已从物探局调来了两个地震队,后来又新成立了两个地震队,发展成了地调指挥部,我所熟悉的李国梁工程师,调任主任工程师,我通过好友王槐基将论文交给了李国梁,后来经过修改,以地调指挥部的暑名,在1972年《石油地球物理勘探》杂志上发表。 这是大港油田地质指挥所同事,左五个子最高者是田在义时任油田第一任总地质师、副局长,右四是雷学忠原地质指挥所副书记,被黄德秀一伙打成“黑党委”书记,右一是秦若辙原勘探室支部书记,被打成“黑党委”成员,左一是赵理学和我一起写申诉材料认为王向辉不是敌我矛盾,是好人!右三是樊开意。 我也以旁观者看声波组的师傅们进行井下仪器维修、测试,特别是看如何处理减少干扰(即噪音)的布线方法,有时也向他们请教一些问题,也与他们讨论一些问题,组长甑宗宪发现我对仪器线路还是很明白地。<br> 终于有一天,甑宗宪把他正在改动布线的仪器交给我,对我说,也许你来搞搞能减少干扰,提高讯噪比;他同时向我交待了一些布线的基本原则作法,我根据他给我介绍的方法,独立地静下心来搞了两天,说也怪,经过我的一阵捣鼓,真的把干扰降低了不少。<br> 当然,电测队党支部并没有放松对我监视,凡学习和开批判会,都要我在批判大会上发言,我知道这是在考查我,试探我的态度,考查我对待错误思想,与阶级敌人的态度。<br> 我有两次大会发言,其中一篇是“谁反对毛泽东思想就打倒谁”,另一篇是“反对革委会、反对人民解放军决没有好下场”,我从理论到实践,从正反两方面,从我们应该有的态度各个方面进行批判,有立场、有观点、有阶级分析、有上纲上线,气势蓬勃,批判有力。<br> 这两篇批判发言,在电测队里特别是我们新方法测井队里,引起了很大反响,很多人都认为樊开意的发言非常好,打中要害,批判全面,很有水平;也有些人对此很不理解,他们说“他(指我)还真振振有词,调子还挺高。”言下之意批的是我自己,调门还那么高!他们以为我只能低着头接受批判。<br> 李学文对我极不友好,他在一次队里召开的会上说,“不知道樊开意整天在干什么,只看见他在哪里成天在写什么”。<br> 我下放来接受再教育,当的是测井工,他的爱人衡志和姜俐生是原研究所一个组的,我们还互住隔壁,看在衡志面是上,我没有与他计较。和队长大块说过,“我每天在车间里坐着,我在干什么大家都看得清楚,是公开的没有秘密,何况,上井是我的工作,收工后是我的自由时间,只要我不影响上井工作,我干什么别人管不着。”想打击我目的达不到了。<br> 在电测队工作了两年,这两年是我的工作历史上,第一次从工作自信、进步,一下子跌入深渊,经受政治陷害和疾病双重打击,是身体最弱、最窝囊、最压抑、最受人欺负、受打击最厉害、最没有光彩的两年。<br> 但也是我的知识收获最丰富、最充实的两年,也是我冷静思考的两年。它帮助我积累了起飞所需要的条件。我以为,受到的打击还算值得,我没有忘记这段耻辱。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会过去,一切过去的都变成亲切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