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天启帝十二（146 184）

图古

126又见逼宫 “殿下！”李双儿见状，顿时大喜过望。她满以为朱由检终于醒过来了。可是，朱由检并没有搭理李双儿。只见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一下，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跌坐到浴桶里。而他的双手依旧紧紧抓住药桶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借此来对抗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无边痛苦折磨。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时而微弱得几乎听不到；时而沉重粗粝得像拉风箱一般；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内刺痛般的拉扯，仿佛有一把熊熊烈火在里面燃烧。随后，他靠在浴桶壁上，头无力地斜拉着，整个人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李双儿大惊失色，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焦急地喊道：“殿下，你怎么啦！”她急忙伸手想要扶起朱由检。可她的手刚一触碰到他的身子，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李双儿忍不住惊恐地哭喊起来：“殿下，你可别死啊！”方正化听到屋里动静，急忙跑了进来。他先是赶忙挥了挥手，压低声音说道：“双儿，别！会影响殿下！”待他转头看向朱由检时，不禁被朱由检的惨样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只见朱由检双眼紧闭，通体红得发亮，头发根根竖起，仿佛被火烤得卷起。皮肤似乎在冒热气，连浴桶里的水也被加热得翻滚起来。方正化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凑到朱由检鼻子下。还好，还有气息！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不过，这气息非常微弱，就像丝线一般，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掉。毫无疑问，朱由检已经陷入了生命垂危的境地。李双儿抽泣着说道：“方哥，这可怎么办呢？”方正化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朝着门外大声喊道：“快！快传御医！”李双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门外有宫里过来的五个顶尖御医。他们都已经为朱由检看了四次病。每次他们都是说得头头是道，可始终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任何具体的治疗方子。方正化也是毫无办法，他不传御医，又能怎样呢？果然，这几个御医畏畏缩缩走到屋里，装模作样地观察朱由检的病情况，然后，他们又凑到一起商量了一阵子。为首的白发太医肖省，缓缓走到方正化面前，满脸愧疚地说道：“方班长，这种症状超出了我们医学所能触及的范畴，恕我们完全无能为力啊！”他摇头长叹一声，直言不讳地说道：“若你们不能尽快找来一位内功深厚的高手，信王殿下恐怕就性命堪忧了。”方正化虽早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可心里依旧极度失望与恐慌。他忍不住把火往这几个御医身上撒，暴喝一声：“滚！”那几个医生被吓得仓皇逃出屋子。方正化愣愣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突然，他灵机一动，似乎想起了一件极为紧要之事。他立刻快步走向门边，朝一名士兵招了招手，吩咐道：“毛青，你带几个人速去把向天奇找来。”毛青满脸疑惑：“哪个向天奇呀？”方正化赶忙说：“就是在文渊阁负责打扫的那个老头！”说完，他又一脸严肃地叮嘱：“这老头性子有些怪，要是他不肯来，你们就算绑也得把他绑来。”毛青领命而去，心中却不住地犯嘀咕：“把这老头弄来能有啥用？难道他还能治好信王殿下的病？”方正化想起自己往昔练武之时，多次得到向天奇的指点。每次经他指点后，自己都仿若醍醐灌顶，受益良多，武功也有了长足进步。他事后总是推托说，自己是在文渊阁偷看了武学书籍，胡乱指点的。但方正化一直隐隐觉得，向天奇或许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朱由检此时动弹不得，也无法言语。他的意识时而模糊，如同被迷雾笼罩，在脑海中不断蔓延扩散；时而又有几分清醒，他知晓自己身处险境，正被无尽的痛苦淹没。他心中懊悔不迭，暗自埋怨自己：之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凭借自己熟知的法子，就能轻松将体内散乱的内力收纳归位至丹田。却万万没料到，潜藏在体内各条经脉中的内力竟如此庞大。一经他激活，这些内力便反客为主，好似无数条狂躁的小蛇，在体内肆意冲撞、奔涌。内力每一次的冲撞，都似尖锐的针狠狠地刺扎他的脑神经。而他身体太过孱弱，自身又毫无功底，根本压制不住这些内力。太和殿那边，在张维贤与方从哲两位首席大臣的联手压制下，大臣逼宫之事才得以平息。谁承想，另一场更大的风波又接踵而来。京城军队会操之事，到底还是被耳目众多的群臣打听到。该消息在朝堂掀起了轩然大波。满朝文武再次群情激愤。“皇上擅自调动军队会操，这是要做什么？想学勇士营那般整顿军队吗？”“这可是祸国之举啊！”那些勋贵与军官反应尤为强烈。几乎无需动员，他们就自发聚集到御书屋门外，一个个扯着嗓子叫嚷，宣泄着各自的不满与愤怒。“皇上，请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突然举办军队会操？军队调动，可有兵部调令？为何我们这些主官一无所知？”张维贤主动站出来，极力劝阻这些将官，要他们冷静。可他们丝毫不给他面子。他们心中此刻充满了危险与紧迫感。一旦所有军队聚集到南苑，皇上必定会拿他们开刀。不但他们的军权会被解除，而且还可能面临被清算的下场。而屋里的朱由检已彻底被激怒了。一日之内五次逼宫，这简直就是权臣赤裸裸地欺主。他内心产生了强烈的逆反情绪，决心与这些大臣对抗到底。而紧接着，又有一个惊天消息传来。朱由检的人竟然在城中大肆抄家和搜罗人才，不少大臣也未能幸免。朝堂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被引爆。所有大臣心里都燃起了熊熊怒火。自己的生命财产都没有保障了，他们哪里还能安坐考试呢？他们怒不可遏，扔掉手中的笔，踢翻身前桌子，发疯似的朝着御书屋涌去。所幸戚家军早已奉命赶来，严守在御书屋外，才堵住了这些被暴走的大臣，没被他们直接破门而入。一个老臣须发皆张，愤怒而又悲苦地吼喊道：“皇上，臣的家被抄了，请问臣究竟犯了什么罪？”另一个大臣也怒声喊道：“就算臣等有罪，那也得经过朝廷三堂会审再定呢。” 112京营兵变 众臣全然不顾礼仪，纷纷抛出质问：“皇上，您这是要将吾等大臣赶尽杀绝吗？”有一位大臣一针见血地直击要害，振臂高呼：“这些事端皆是朱由检蛊惑皇上所致！”刹那间，众臣的情绪仿若汹涌的潮水，瞬间变得极为狂暴。他们跺着脚，挥舞着拳头，一个个扯开嗓子高声怒骂起来。“朱由检简直就是扰乱朝廷的恶魔！”“此等乱臣贼子，就应当被千刀万剐！”“朱由检若不除，天理怎容？”“臣恳请皇上即刻下旨斩杀朱由检！”怒吼声恰似阵阵炸雷，从乌云之中滚滚而出，震得整个大殿都微微颤动。事态愈发严峻，局面逐渐失去控制。朱由校见状开始坐立不安，赶忙严令张维贤与方从哲去劝退这些大臣。此二人领旨之后，满脸尽是无奈之色。在这般情形下，皇上若是不做出些许让步，这些大臣怎会听从他们那毫无实质的劝说呢？果不其然。他们在外面呼喊了许久，却毫无成效。群臣的情绪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激动，大有挽起袖子，径直冲进屋内质问皇上的态势。朱由校不由得紧张起来。客氏握住朱由校的手，轻声提议道：“皇上，军队会操之事要不暂且缓一缓？”朱由校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心中思忖，倘若不整顿军队，自己如何能够掌控一支精锐的嫡系部队呢？若没有军队作为后盾，日后这些大臣想要逼宫就逼宫，那他这个皇帝还有何威严可谈？再者说，若不整军，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武官肆无忌惮地吃空饷、贪污、占役，任由军队持续腐败下去吗？整军之后，自己不但能够掌控军权，而且每年可为朝廷节省数百万两银子，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吗？客氏又进言：“要不下旨暂停抄家之事，先把大臣们的怒火平息下来再说。”朱由校沉吟不语，内心满是纠结。起初，他觉得朱由检大肆抄家的行为有些过于激进，心中略感不满。然而，看到大臣们如此嚣张地威逼自己，他心里又觉得甚是解气，甚至期望皇弟把满朝文武的家都抄个精光。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五京营右哨兵变！”“啊！”朱由校大惊失色。“他们不是接旨入京会操的吗？怎么会兵变呢？”太监禀报道：“他们在城郊停了下来，围住当地官府，叫嚷着要军饷！”“岂有此理！”朱由校怒火中烧。“这些大臣简直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这起兵变定然是朝堂大臣教唆挑起的。“去查一下！五京营主将是谁？”“成国公朱纯臣。”侍立在旁的王安小心翼翼地说道。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请您务必慎重处理此事！奴才估计五京营右哨的兵变仅仅只是个开端…”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又有太监陆续跑进来报告有军队兵变的消息。随后，此类消息越来越多。入京会操的军队几乎全都发生了兵变。朱由检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大臣们能量会如此之大，又会如此之心狠手辣，竟敢把大明军队当成私军来对付他这个皇帝。显而易见，这二十几起兵变背后的操纵者绝非仅仅成国公一人，也许军方的那些大佬们全都参与其中了。事实也的确如此。武官们眼见自己的官位乃至性命都岌岌可危，当即便派人出宫传信。那些正赶来会操的部队接到主将的密令之后，立刻停止前进，就地以索要军饷为名制造兵变。朱由校深切地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若是这些军队开进京城，将皇宫团团包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王安又提议道：“皇上，抄家一事要不先暂缓一缓？”朱由校无力地点了点头。“你安排人去传旨吧！”接着，他突然又问道：“吾皇弟呢？”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朱由检。在他潜意识里，也许朱由检有办法应对这一严峻的局势。王安仰着鼻眼，没有回话，可神色却有些怪异。朱由校恼怒道：“朕不是早派人去传皇弟了吗？朕怎么还没接到回报呢？”客氏知道此事瞒不住了，娇笑一声。“皇上，这事怪臣妾。”说着，她往朱由校怀里靠了靠。“五殿下手下两个士兵回来报信，说五殿下突发重病，正在自行运功疗伤。我担心影响您的心情…”朱由校脸色骤变，顾不上批评客氏，急忙吩咐道：“快！快传那两个士兵！”宫殿门口的侍卫得到客氏的指令后，便将高兵与胡成拦在外面不让进去。他们两人此刻心急如焚。一方面，他们已经得知朱由检的病情加重，生命垂危；另一方面，他们也探听到殿里的情况。文武大臣已经数次向皇上逼宫，要求严惩朱由检，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局势万分危急。只要皇上迫于大臣们的压力，倒向他们一方，那朱由检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所以，他们此时不但不能离开，反而要想办法入宫面见皇上，争取以朱由检的病重为由，打出悲情牌，尽可能为朱由检争取有利的局面。就在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有个太监出来说皇上召见。他们大喜过望，当即匆忙往宫里赶去。一走进御书屋，他们还没来得及给皇上行礼，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皇上，快救救信王殿下吧！”朱由校猛地站起身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问道：“皇弟…他怎么样了呢？”“整顿完勇士营以后，他就突然发病，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省人事，生命垂危…”高兵神态悲凄，泣不成声，就是希望以此打动朱由校。朱由校惶急地大喊：“御医！快传御医去救朕的五弟！”他一边呼喊着，一边抬腿就要往外走，似乎自己也准备赶往勇士营。高兵哽咽着说道：“御医在那里，可是没有用处…”朱由校马上吩咐道：“传旨！让京城里有名的医生全部去为五弟治病！”见朱由校如此焦急、失魂落魄的模样，高兵心中暗喜。这表明信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是那些大臣几句聒噪，就随便能动摇的。“皇上，信王殿下患的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他意外得到一股内力，这些内力在他体内肆意作乱…”高兵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勉强解释了一番。 113出刀威逼 朱由校紧盯着高兵，急切地追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呢？”“若能找到一位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朱由校马上接过话，把目光转向王安：“王伴伴，你可知晓有这样的高手吗？”王安并未直接作答，而是询问高兵：“宫里那几位高手，去瞧过信王殿下了吗？”“都已经去过了！”高兵摇了摇头，满脸沮丧地说道：“只是这几个人的内力还不够强，根本压制不住信王殿下体内的雄厚内力。”王安朝着朱由校恭敬地拱了拱手：“皇上，据微臣所知，真正内功深厚的高手，大多都是隐姓埋名，在某个静谧之处潜心修炼，鲜少在外界走动的…”朱由校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不过他很快就稳住身形，眼中闪过坚毅果决的光芒，继而连下几道圣旨。“传旨天下！征召内功高手。只要谁能医好五弟，朕对他必定不吝高官厚禄！”“传旨锦衣卫！令他们即刻全体出动，从京城开始，访查内功高手！”“传旨白杆兵！令他们快速赶至勇士营，加强对信王的保护工作！”客氏闻言心里“咯噔”一跳，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白杆兵不是派去为李进忠助威，以方便他夺取一营四卫的军权吗？难道朱由检又改变主意了？果不其然。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又下达一道旨意。“传旨李进忠，整军一事要他灵活变通一下！凡愿意追随信王的将士们，一律放行，不得有任何刁难！”客氏嘴巴动了动，很想出言劝阻，但还是忍住了，担心触怒朱由检。朱由校此刻全部心思都在朱由检身上。且不说双方的兄弟感情一向极其深厚。朱由检得到太祖托梦之后的表现，让他不知不觉间，已然把朱由检当作了自己的靠山与支柱。“移驾勇士营，朕要去探望五弟！”朱由检尽管已作了详尽安排，可他依旧还不放心，打算亲自去看看朱由检。客氏眼里闪过一抹怨恨与妒忌的神色。他拉了拉朱由校的衣袖，悄声提醒道：“皇上，兵变之事您尚未处理啊！”王安也劝谏道：“皇上，国事为重啊！”一听到兵变的事，朱由校就像瞬间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他心里清楚得很，若不尽快妥善处理兵变之事，他恐怕连这宫殿都难以踏出。再说严重些，他甚至连皇位都保不住。之前，他有底气与大臣们强硬对抗，那是他潜意识认为，只要自己真遇到困难，朱由检肯定会出手相帮的。可如今，朱由检病危，他只觉得仿佛天塌了一般。没有了朱由检，他斗得过那些权臣吗？难道自己要像朱由检那般大开杀戒吗？他心里转了转这样的念头，觉得自己既下不了手，也没有那样的胆识。于是，他那懦弱且毫无主见的性格，再一次暴露无遗。随后，他就像脊梁骨被抽去一般，又瘫软地坐在龙椅之中。他艰难地抬手挥了挥：“王伴伴，你还是亲自去勇士营走一趟吧！”王安领命离开后，他又有气无力地说道：“传英国公与方首辅前来吧！”他颓丧地想着，自己在与群臣的这场争斗之中，恐怕是不得不做出让步了。勇士营。毛青与一名士兵，一左一右牢牢拽住一位老汉的胳膊，往营房里拖拽。这老汉身着长袍，白眉白发，眼窝深陷，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身形微微佝偻。“放开我！”老汉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声叫嚷。“你们抓我作甚？老汉我一大把年纪了，你们难道不懂规矩？”此人正是方正化派人“请”来的向天奇。方正化早有揣测，向天奇绝非平凡之人。他这副老态龙钟之态，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表象罢了。此前，方正化多次暗中观察到，只要向天奇避开众人视线，便会瞬间精神焕发，行动更是敏捷利落，毫无老态。因向天奇曾对他有恩，还时常指点他武功，他便一直守着这个秘密。然而如今，朱由检性命攸关，生死悬于一线，方正化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做出这看似不敬之举。他满心期待，向天奇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向老！”方正化赶忙迎上前去，热情招呼。向天奇怒目圆睁，瞪着方正化怒斥道：“是你小子安排人绑架我来的吧！”近日，朱由检种种令人惊叹的奇异表现，引得包括黑暗帝国在内的众多大势力，纷纷派遣高手前来窥探情况。向天奇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只能潜伏隐匿，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方正化佯装恼怒，呵斥道：“毛青，我不是让你们好好请向老吗？你们怎可如此无礼？”说着，他朝毛青隐晦地眨了眨眼睛。“还不赶紧向向老赔礼道歉！”“向老，实在对不住！小的冒犯您了！”毛青赶忙松开手，并对着向天奇深深鞠了一躬。不过，他与其他士兵依旧分散站在向天奇身后，显然是在防备他趁机溜走。方正化始终在暗中留意着向天奇的一举一动。只见向天奇眼珠骨碌碌转动，似在思索着什么。他快速往屋内瞥了一眼，眼眸深处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这让方正化愈发坚信，向天奇恐怕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向天奇磨磨蹭蹭地走进屋内。一看到坐在浴桶里昏迷不醒的朱由检，他转身便要离开，嘴里还嘟囔着：“你们原来是找人为病人看病啊，这我可一窍不通，你们找错人了。”方正化急忙挡在他身前，深鞠一躬后诚恳地央求道：“向老，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出手救救信王殿下！”向天奇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个扫地的老汉，哪会什么看病救人的本事？”说罢，便往门外走去。方正化心急如焚，抽出腰间大刀，横在向天奇面前，咬着牙说道：“向老，恕小辈无礼！今日您若不出手施救，就先杀了我吧！”向天奇望着那明晃晃的大刀，佯装出一副瑟瑟发抖、惊恐万分的模样。犹豫许久，他长叹一声，无奈道：“那好吧，我就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略读过一些医书，能不能治好，我可不敢打包票。”言罢，他缓缓走到朱由检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朱由检的手腕上 114葵花宝典 不一会儿，他脸上就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朱由检体内的内力竟然又增加了。拥有高达六十年的精纯的至阳内力。要知道，一个人若未得重大机缘，即便掌握着再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终其一生也难以修炼出六十年的至阳内力。那么，朱由检的内力究竟从何而来呢？难道真如传闻所说，太祖托梦，将内力强行灌入他体内？再想到朱由检这段时间的惊艳表现，他眼里不由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难道老天开眼，大明终于有希望了？那自己要不要出手救他呢？倘若要救他的话，那自己可需要耗费大量真气。犹豫片刻，他立马神色坚定地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朱由检嘴里。同时，他向其体内输入一股真气，将那些散乱的内力缓缓导引至丹田。朱由检反应很快，也紧跟着向天奇的导引线路运行内力。但下一秒。朱由检体内仿若存在一个强大的磁场，瞬间让向天奇的真气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朝着他体内汹涌而去。向天奇如遭电击，急忙缩回手。他面容惨白如纸，呆呆地望着朱由检，眼神里充斥着无尽的疑惑与震惊。方正化见此情形，赶忙关切地问道：“向老，您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旁边的李双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殿下动了！”方正化立刻将目光转移到朱由检身上。只见朱由检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斜靠在浴桶边缘的脑袋，正艰难而缓慢地挪动着，一点点地摆正位置。随后，他的身子也缓缓地坐直了。方正化见状，心中大喜过望。莫非信王殿下即将苏醒过来？他不由自主地转头，满含感激和崇拜地看向向天奇。这老头着实厉害，不过是为朱由检搭了一下脉，就仿佛把朱由检给治好了。“别看我！”向天奇恼怒地说道。“信王殿下可不是我治好的。”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复杂。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无辜损失了将近十年的内力。他所修炼的乃是阴柔真气，受朱由检至阳内力吸引，才会自动狂泄而出。若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收手，恐怕他苦练一百多年的真气，大半都要付诸东流。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继续施出真气，与朱由检体内的至阳内力相互对抗。然而，这样做只会让朱由检白白受益，侵占自己更多的真气。毕竟，他这具太监身体，根本无法收纳朱由检的至阳内力。那么，问题就来了，朱由检的体内又怎能够容纳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呢？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方正化满脸疑惑地问道：“向老，那信王殿下怎么……”“这…这是他自己努力修炼的结果…”向天奇含混不清地回答道。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又着重强调：“切记，这事与我毫无关系！”他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必然引来巨大的麻烦和危机。而他藏身于暗处，反而能够更有效地保护朱由检。方正化忍不住再次央求道：“向老，您再用心看看，信王殿下还会不会有事？”向天奇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再次伸手按住朱由检的手腕。不过，这次他可不敢再使用真气了，而是运用内息去探查。很快，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震惊神色。朱由检体内内力紊乱情况大为好转，而且，他还是无比熟练地使用《葵花宝典》内功心法。据他所知，自己给朱由检这本秘籍后，他根本未当回事，也一直没有翻看，那他又怎么会通晓此功法呢？而且，这种功法只有自宫的男人修炼才有效果，还必须是那种天赋异禀之人。也因为如此，数百年来，武林中也只有寥寥数人练成了这种神功。他想将此功夫传人，却至今还没找到有此天赋的人。向天奇松开手后，整个人依旧陷入呆滞状态。方正化追问道：“向老，怎么样呢？”过了好一会儿，向天奇才回过神来。“信王殿下天赋异禀，已经找到修炼的法子了，过几天应该就会醒来。”方正化和李双儿同时惊喜地问道：“真的吗？”向天奇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虽说他心中依然疑惑重重，但他已经明白，朱由检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了。朱由检得到了他的十年阴柔真气帮助。只要他再使用这种功法坚持修炼下去，应该就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散乱内力。运气好的话，他甚至有可能将这些内力炼化为完全属于自己的真气。到那时，他可就真正成为武林高手了。“你们看，他的情况正在飞速好转。”方正化和李双儿一同看向朱由检。只见朱由检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微弱的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平稳。的确，朱由检体内的灼热感已大大减轻，身体也仿佛瞬间恢复了生机。他下意识地从脑海中的知识库里翻找出《葵花宝典》功法，开始修炼起来。没错，就是《笑傲江湖》中东方不败借以称霸武林的武功秘籍。功法一脉相承，朱由检才能轻易驾驭这股阴柔真气，驱使它在全身游走。真气所过之处，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内力，也渐渐变得温顺起来。有些内力继续在他的经脉里悄然潜伏，而有些则乖乖地朝着丹田处汇聚。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他逐渐进入一种奇妙的身心合一、物我两忘的境界。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大海的潮汐一般，富有韵律。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真气在体内就像潺潺溪流一样缓缓流动，还会给他带来丝丝暖意。“你们不要打搅信王，让他安静修炼。”向天奇认真观察一番朱由检的情况后说道：“老汉得回文渊阁扫地了。”方正化有心挽留向天奇，又不好意思开口，更担心会引起向天奇的不满。他很清楚，向天奇性格古怪，一般不与人打交道，今天他能这样的表现，已经算是出奇迹了。向天奇才动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他的眉毛往上挑了挑，耳朵也随之微微地动了动。他转过头，向屋里朝外的那个窗户看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提醒道：“风大！窗户最好关严些！”向天奇并未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外面至少隐匿着好几位武林高手。这些人皆为绝顶高手之流。若他们妄图刺杀朱由检，仅凭外面那些士兵，决然无法抵御。然而，他们似乎并无出手的意图。这也正是他按兵不动的根由所在。其中有两位高手散发的气息颇为熟悉，就是近期一直活跃在宫里的冰寒二怪。 115黑暗帝国 方正化忙问道：“向老，外面是不是…”他深知，朱由检几乎将大明的权贵阶层尽数得罪，想必有诸多之人皆盼着朱由检死于非命。向天奇再次朝外张望了一番，神色凝重地叮嘱道：“你们的防卫事务必须进一步加强啊！”“方圆二里之内，切不可让任何人或物靠近。凡是能够隐匿之人的地方，都要细致搜查一遍。”方正化知晓，向天奇必定有所察觉。他即刻神色冷峻地下达了一道道指令。“毛青，派人将那扇窗户彻底封死！”“命巡逻队对外面三公里范围之内，展开拉网式搜查。所有可供藏匿之人的地方，一律安排明暗哨交替值守。”“还有，去找一下张无极，让他再调派一支部队前来加强防卫力量。”毛青领命之后，迅速离去。向天奇对方正化的安排甚是满意。这些普通士兵固然难以抵挡真正的武林高手，却至少能让那些高手有所忌惮。在关键时刻，他们还能以各自的性命，为朱由检的逃脱拖延些许时间。李双儿见朱由检的病情有所好转，也猜到向天奇或许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她跑到正欲离开的向天奇身前，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挽留道：“向爷爷，您能不能不要走……”向天奇抬手一挥，挣脱了李双儿的手，莫名恼怒地呵斥道：“不要走！你这小丫头能养活我吗？”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出门而去。李双儿愣住了。她暗自思忖，我何时招惹到他了呢？方正化赶忙追到门外，毕恭毕敬地说道：“多谢向老！您慢走！”向天奇从勇士营出来之后，满面愁容，显得心事重重。近期，京城之中出现了众多武林中人，其中不乏退隐江湖多年的高手。此种情形着实罕见。自太祖朱元璋起，朝廷对武林中人便一直采取极为严厉的明暗打压手段。诸多大小武林门派不是被剿灭，便是自行解散，要么就躲到暗处悄然发展。众多武林高手也只能无奈归隐。而被打上武林标签之人，根本不敢在公众场合现身，更勿论如此大规模地在京城聚集了。犹豫良久之后，向天奇还是决意跟踪冰寒二怪，探查一下具体情况。他钻进路边的树林，换上一身夜行客的装扮，紧身黑衣，黑色头套，仅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的他身姿挺拔，毫无驼背之态，周身更是弥漫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他纵身一跃，离地数米之高整个人仿若一只大鸟向前飘飞而去。而后，他轻轻落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他竖起耳朵，向左前方眺望，感应到冰寒二怪所在之处。紧接着，他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子又向前飞掠而出。而当他快要靠近冰寒二怪时，又感受到两股更为强劲的熟悉气息。这四个人似乎在争吵什么。他心里猛地一惊。那两人乃是黑暗帝国的两个使者。他与这两人多次交过手，其功夫已达半宗师境界。他们若是联手，再加上冰寒二怪的话，自己的胜数就不大了。而且，这两个使者出行，往往都会带十几个高手护卫。一般情况，他们都会在周围潜伏。一旦发生战斗，己方局势不利，他们便会钻出来助阵。于是，向天奇不敢贸然前行了。他静静地趴在一棵树上，试图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可惜的是，他们大概是感应到他的气息，没再说话，而是很快离开了。一些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向天奇脑海中飞快闪过，他不禁发出一声悠长叹息。他其实就是东方不败，原名东方柏，是皇宫风隐队的统领，负责皇宫安全。有一股隐藏的势力，专与朝廷作对，其在外活跃的又多是武林人士。朝廷才一直对武林展开了长期打压。可武林却并不甘心就范，反而以民变的方式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动乱。在此情形之下，朝廷也谋划了一个惊天计划。安排东方柏率领一批高手混入江湖，组织召开武林大会，由他们来一统武林。到时候，将识趣之人一概纳入军队，其余之人则全部剿灭。原本一切都进展顺利。他混入日月神教并夺得教主之位，修练《葵花宝典》也取得重大突破，成为武林中第一高手东方不败。然而，就在他即将组织召开武林大会之际，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他遭到亲信背叛，又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且实力不弱于他的几大高手联手围攻，从黑木崖坠入万丈深渊。跌至谷底时，他筋骨寸断，内脏尽皆重伤，仿佛一具支离破碎的躯壳。所幸他有真气护体，才尚存一丝气息。他在谷底养伤十余载，才想办法艰难地爬出峡谷。而外面的局势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坠崖之后，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朝廷也派遣重兵前来围剿。但朝廷并未占到便宜，宫廷高手几乎损失殆尽，反而是那股隐藏的势力收获颇丰，将江湖的武林高手几乎尽收囊中。于是，他在江湖上改名换姓闯荡多年，四处打探这股势力的底细。由于该组织太过严密，他多方探寻，也只得到一些片鳞只爪的信息。但仅仅是这些零星信息，便让他细思极恐，不寒而栗。该组织叫黑暗帝国，势力极为庞大，其触角遍布民间、政府、朝堂乃至皇宫。它宛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掌控着天下一切，所有人甚至包括高高在上的皇上，似乎都可以任由他们摆布。他试图深入探究该组织的秘密，却遭到众多实力不弱于他的高手围捕。后来，他被迫隐匿于皇宫之中，一则是潜心修炼武功；二则是等待良机。他心里清楚，想要抗衡庞大的黑暗帝国，仅靠他一人之力，断断是不行的。唯有等到出现有能力的明君，整合全国之力与其相搏，方才有几分胜算。怎奈皇室一代不如一代，根本不具备与黑暗帝国争斗的能力和魄力。就在向天奇陷入绝望并自暴自弃之际，朱由检的出现，让他心里又重燃希望。再细细回想朱由检的言行，他那原本迷茫的神色，变得无比坚毅和果决起来。他觉得是时候展现自己隐藏的实力了。随即，他微微撮起嘴巴，发出一串若有似无的特殊呼啸声。这呼啸声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116军事管制 不多时，三个身形高大的黑衣老汉，就仿佛凭空冒出来似的，鬼魅般出现在向天奇面前。“令主，有何吩咐？”“老伙计们！”向天奇激动道。“我们已在黑暗中潜伏得够久了，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啦。”三个老汉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请令主指示！”三人朗声道。“风一，你的任务至关重要，率队二十四小时在暗处护卫信王殿下。”向天奇一脸肃穆，郑重其事地说道：“无论遇到何种情况，哪怕是付出全部的牺牲，也要确保五殿下的安全。”风一坚定地点头。“属下明白！请令主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肝脑涂地，也绝不退缩。”向天奇继续吩咐道：“风二，你仍旧留在皇宫，在保护皇帝安全的同时，还要时刻留意宫内动静，打探各种消息。”“风三，你去联络我们的旧部，让他们尽快到京城归队。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的耽误。”向天奇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三人领命离开。向天奇也往皇宫赶去。……李进忠与侯国兴领旨后，便匆匆在宫外与白杆兵会合。那些白杆兵一个个身材魁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猛之气，手持着锋利的武器，仿佛随时准备投入到战斗之中。两人很是满意，与白杆兵主将交流几句后，旋即快马加鞭朝勇士营疾驰而去。马蹄声如同一曲急促的战歌，在空气中回荡。出了太极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得合不拢嘴。只见那人流与车流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把通往勇士营的两条主要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李进忠心里暗自思忖，朱由检这胆子可真是大得超乎想象。他如此大规模地汇聚人口与财货，难道就全然不担心引起皇上的猜忌吗？他深知皇上的多疑性格，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而侯国兴呢，他满脑子想的却是，等把军权夺到手，这些财货就属于自己了。在那贪婪的兴奋情绪的驱使下，他猛地一夹马腹，纵马向前冲去。那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心情，撒开四蹄，如同一道闪电般向前冲去。“都给我让开！”他扬起手里的马鞭，用力狠狠一甩。那马鞭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好似一道惊雷，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紧接着，他将鞭尾指向李进忠，扯开嗓子大喊道：“你们给我听着了，这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李公公，奉皇上旨意过来整顿兵马！”此时的李进忠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看到侯国兴这般莽撞行事，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心里叫苦不迭。侯国兴啊，你这个愣头青，以为有客氏撑腰，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吗？要知道，这些人可都被朱由检洗了脑。在他们眼中，莫说是小小的客氏，恐怕就是皇上，那也没朱由检说话顶用。而且，朱由检又岂是好招惹的人物呢？果不其然，一个身着甲胄的军官，神色中透着不屑，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侯国兴，便语调冰冷地说道：“我们是信王殿下的部队！这两条道路已经实行军事管制，请你们改走他道！”他重重地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凭借御马监的权势，就可为所欲为。在这里，我们只听信王殿下的。”李进忠并不认识该军官，但粗略判断，这应该是宫里某个不打眼的小太监。然而，此刻他站在那里，身上气势却迥然不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放肆！”侯国兴听闻此言，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暴跳如雷。他高高地举起马鞭，那架势似乎是想要狠抽打这个军官一顿以作惩罚。然而，或许是心中有所顾忌，他又缓缓地把马鞭放了下来，改为直直地指向这个军官，恶狠狠地喝问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无礼！”这个军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信王麾下二连五排排长令泉！”目前朱由检所率领的几万人部队，几乎都是以连为最大建制，而且每个连的人数都远远超编。就拿令泉所率领的这个排来说，人数就有近一百人。此刻，他们正站在道路左边维持秩序。那挺拔而又威严的身姿，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而侯国兴听了令泉的话之后，猖狂地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显得格外刺耳。笑罢，他再次举起马鞭，朝着令泉狠狠地抽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小小一个总旗，吃了豹子胆，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如此无礼！简直是不知死活！”他已经听李进忠讲过，朱由检的军队采用的是一种不伦不类的官职，排长就等同于总旗。他心想，一个只管五十多个兵的排长，这能算是个官吗？自己难道还需对这样的小人物客气吗？令泉心里原本是有一些畏惧的，毕竟对方的来头看起来不小。可是，当他一想起朱由检曾经说过的“做人不做奴才”这句话时，顿时感觉热血沸腾，仿佛全身都充满了无穷力量。只见他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抽来的马鞭，然后快速伸手抓住马鞭。紧接着，他用力一拽，口中大喝一声：“你给我下来！”侯国兴压根就没有想到，令泉这个小人物不但敢躲闪，而且还敢对他动手。猝不及防之下，他被拽得一下子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好半天，他都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空，脸上满是茫然，脑里一团乱麻，不断地在怀疑人生。我，可是皇帝奶妈的亲弟弟，即将担任参将的人物啊，居然被一个小小什长如此打脸，这让我情何以堪呢？候国兴上任前也带来了二十几个家丁。他们急忙冲向前，将候国兴扶了起来。“候爷，您怎么样呢？”侯国兴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上！给我杀了他！敢惹老子，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家丁们闻言，纷纷拔出武器，眼中闪烁着愤怒光芒，仿佛要将令泉碎尸万段。 117就是打你 李进忠见状，本想过去劝阻侯国兴。他此次领命过来，其实早已打定主意。顿军一事顺其自然。前提是绝不与朱由检发生正面冲突。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奴才身份，也领教过朱由检的残暴。一旦把朱由检激怒，他毫不犹豫地就会把自己杀了。可他现在转念一想，让侯国兴这个愣头青冲到前面，去试探下朱由检部队的情况，也未尝不可。只见候国兴的家丁纷纷掏出武器，一个个气势汹汹地朝着令泉包抄过去。令泉毫无惧色，手臂一挥，大喊一声：“准备战斗！”二连五排士兵们马上齐声吼喊。“吼吼吼！”紧接着，他们快速从纵队变换成横队，一边继续吼喊着，一边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这些家丁缓缓逼近。令泉抽出腰刀，往前一指，厉声喝喊：“谁敢异动，一律杀无赦！”“吼吼吼！”士兵们也纷纷抽出自已的长刀，整齐划一地指去那些家丁。道路上的人流并未停下，继续有序地向前缓缓移动。两边是一队队维持秩序的土兵。他们也挥动武器吼喊助威。这吼声如一阵狂风，沿着道路前后迅速传递开，引得其他队伍也吼喊起来。“吼吼吼！”一时间，吼声如雷，震天动地，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在吼声里颤抖起来。那些家丁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被吓得面无血色，煞白如纸。侯国兴内心也在止不住地颤抖，只是他实在是心有不甘。他暗自思忖，要是就这么罢休，日后自己怎么还有脸在勇士营带兵呢？于是，他扭头冲后面一名军官，盛气凌人地高声叫嚷：“秦将军，你还不出兵！”秦邦屏，乃是白杆兵的带队军官。听到侯国兴的呼喊，他不由自主地与身旁的秦民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是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不出兵吧，定会得罪皇上身边的近臣；可要是出兵去与朱由检的队伍相抗衡，这又是他打心底里抗拒去做的事情。朱由检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在秦邦屏心中，他对朱由检就唯有一个“服”字。再瞧朱由检这支队伍，或许他们的战斗力还有待检验，而他们的军心士气和纪律性，那可比一般部队要强上许多。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将一群太监训练成如今这般模样，在他心里，除了佩服，更多的是一种崇拜之情，甚至用顶礼膜拜来形容也不为过。并且，他还清楚地知晓，调他的军队入京护驾以及给予他们那几车银子，都是朱由检向皇上提出的建议。当下，整支军队从上到下，每一名将士都对朱由检满怀感恩之心。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更远处似乎还伴随着轰隆隆的脚步声。那马蹄声恰似密集的鼓点，越来越近。不多时，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一支二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映入众人眼帘。一名军官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挥舞着马鞭，放声高喊：“谁在此处闹事啊！”李进忠抬眼一瞧，来者正是朱由检手下的第一批连长张无极。他心中暗叫不好，要是再任由侯国兴这般肆意胡闹下去，事情恐怕会愈演愈烈，直至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境地。而秦邦屏兄弟见来的朱由检的部队，他们反而感到如释重负。秦民屏轻声说道：“哥，反正皇上也没什么明确指示，要不咱们还是回避下吧！”秦邦屏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两人随即悄无声息地往队伍后面溜去。李进忠赶忙跑到侯国兴跟前，轻声劝道：“行了，先忍一忍……”可侯国兴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李进忠的劝告。他猛地甩开李进忠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李公公，今日之事要是就这么算了，我侯国兴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李进忠皱着眉头，耐心劝解道：“你莫要冲动。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铁了心追随朱由检，要是真的与他们起了冲突，咱们恐怕会吃亏的。”侯国兴依旧满脸不服气地说道：“他们岂敢？咱们可是皇上派来的！”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咱们不是还有白杆兵吗？眼前这群不过是乌合之众……”李进忠一直在暗暗观察秦邦屏的动静。此时，他伸手朝后面指了指，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侯国兴说道：“你看看，白杆兵那两个将官去哪了？”侯国兴转头一看，原本站在队伍前面的秦邦屏与秦民屏果真没了踪影。可他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暴跳如雷地朝着后面大喊：“秦邦屏，你是要违抗皇上的旨意吗？”秦邦屏没有回话，铁定做缩头乌龟。就在这时，张无极已经策马赶到侯国兴的面前。“你这狗东西，抬出皇上吓唬谁呢？”说罢，他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啪哒！”马鞭不偏不倚地抽在侯国兴的脸上。侯国兴的脸瞬间红肿起来。他惨叫一声，捂住脸，满脸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竟敢打我！”“老子打的就是你！”张无极怒吼着。他似乎对侯国兴有着深仇大恨，不停地挥动马鞭，对着侯国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侯国兴疼得在地上翻滚哀号。可张无极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知道，候国兴是客氏的弟弟。若没有客氏大进谗言，朱由检也不会这么快就失去皇上的信任。朝堂上一点一滴的动态，其实都早就传到了勇士营。传信之人有很多。除高兵与胡成两个专门探子外，还有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连王安、张维贤和一些大臣，也暗地里安排人过来送信息。待听到李进忠率白杆兵过来夺取兵权的消息后，王承恩这些连长大感不妙。若任由这些人借皇上旨意，大张旗鼓地进入勇士营，一则可能会危及朱由检的安全；二则会引起朱由检手下这支五花八门的队伍军心动荡，人心不稳。更为恐怖的是，万一一营四卫因此全面倒向李进忠，那他们的处境可就极其危险了。经过一番紧急商议，他们一致决定，在朱由检没有苏醒前，任何不可靠的人和势力，一律不允许踏入勇土营。因此，张无极才奉命率重军，紧急赶过来围堵。 118一触即发 现场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个内情，他们都被张无极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张无极竟然连情况都不问一下，就对侯国兴动手。难道他是得到了朱由检的指令，打算造反了吗？侯国兴的家丁早已被赶来的骑兵围得严严实实，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异动。李进忠内心惊恐万分，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张连长，别动怒！有事……”“闭嘴！”张无极怒喝一声，抬手就给了李进忠一鞭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反骨仔！”李进忠正要发怒，却见前方出现了一支庞大的步兵队伍。粗略估计，这支队伍大概有上万士兵。“啪啪啪！”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这边快速奔来。李进忠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赶忙收起心中的怒火，乖乖地退到一旁，低垂着头，摆出一副等待发落的模样。他心里想着，看这架势，就算朱由检没有造反，恐怕张无极也是率军专门来对付他们的。张无极骑在马背上，大声下令：“将士们，把他们包围起来，全部缴械，谁敢反抗，一律格杀勿论！”随后赶来的步兵，立刻向左右分开，成扇形状包抄前进。骑兵则散开至周围警戒，防止有擅自逃跑的敌人。令泉在张无极的示意下，已将李进忠与候国兴及他们的手下，统统抓了起来。张无极现在关注的重点是白杆兵。现场白杆兵人数倒是只有四千多人。可作为大明鼎鼎大名的强军，其战斗力自然不容小觑。如果他们不甘束手就擒，发生战斗的话，己方就算比他们多几倍兵力，恐怕也难有胜数。此时此刻。秦邦屏的心境复杂到了极点。出于对朱由检的敬重，他原本打算置身于这场纷争之外。然而，张无极竟要求他们缴械投降。此要求实在太过分，远超出他的底线。对于军人而言，武器如同生命，是尊严与荣誉的象征，缴械投降绝无可能。秦邦屏与秦民屏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目光中传递着坚定不移的神色。旋即，秦邦屏振臂怒声高呼。“兄弟们，列阵！迎敌！”这声音仿若惊雷在空气中炸开。“唰唰唰！”只见白杆兵行动迅速且训练有素，瞬间摆出以防御为主的大圆阵。一支支白杆枪从圆阵里伸出。从外面看，圆阵宛如一个巨大的刺猬。那一根根白杆枪，恰似刺猬身上尖锐的刺，充满威慑力。张无极目睹此景，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白杆兵果然名不虚传，瞧这严整的阵容，恐怕极难对付。虽然之前白杆兵已释放善意，可他们对皇上的忠心众人皆知。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会忠诚地执行皇上的旨意，包括要他们对付朱由检。所以，若不拿下这支军队，后续必然会增添诸多变数。“盾牌兵，上！”张无极毫不犹豫地大声命令道。“轰轰轰！”伴随着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一队手持一米多高盾牌的士兵，如同钢铁洪流般缓缓逼向白杆兵。那一块块盾牌，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一面面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秦邦屏也不禁骇然变色，暗自揣摩：对方难道是早有准备来对付他们？若果真如此，这场战斗就不可避免，而且，还可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张无极稳坐在马背上，面容冷峻得如同用冰块雕刻而成，没有丝毫情感波动。“骑兵准备！”他再次大喊。只要盾牌兵将白杆兵的圆阵撕开一个缺口，他就准备派骑兵冲阵，再凭借人多优势，让步兵掩杀上去。张无极从未带过兵，所能想到的办法也仅有这三板斧。至于能否成功，唯有天知晓。随着盾牌兵向白杆兵步步逼近，现场的局势愈发紧张。就像一张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张无极注意到，己方兵力虽数倍于对方，但整体气势却不可同日而语。白杆兵非常冷静，眼神坚定，浑身散发着只有在战场上拼杀过才有的杀气。而己方士兵大多没上过战场，未经什么操练，神色有些犹豫、畏缩。有的士兵身子甚至还在微微发抖。张无极内心也多了一份忐忑。战斗一旦打响，己方必定会有无数死伤，这并非他所乐见。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尝试拉拢感情，看能否让白杆兵主动放下武器。“秦将军，信王殿下对白杆兵的评价极高，对秦良玉将军更是敬佩有加。他说整个大明的军队都烂透了，毫无战斗力可言，唯有白杆兵与戚家军这两支强军，让他看到大明的希望。”他饱含深情地继续高喊道：“他建议调你们入京，其实主要目的是想以你们这两支军队为骨干，整训京城所有军队…”这一内幕包括秦邦屏在内，大多数人并不知晓。想不到朱由检如此看重白杆兵，秦邦屏内心越发纠结与矛盾。白杆兵的将士们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若是以他们为骨干整军，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职位都将或多或少有所提升？再回想刚刚拿到手的饷银，他们对朱由检更加充满感激之情。不知不觉间，他们脸上多了一丝犹豫，心中的斗志也渐渐减弱。有的士兵还悄然把枪尖倾斜往下。他们实在不愿与自己的恩人为敌。秦邦屏从队伍中站出，硬着头皮大喊：“张连长，我们只是奉皇上之命，随李公公过来公干，并非要与你们为敌。你们为何非要我们缴械呢？”他话里透露的意思是，只要你们不要我们缴械，这场战斗就可以避免。张无极斩钉截铁道：“为了信王殿下的安全，任何人或军队，胆敢靠近勇士营，要么主动缴械，要么死！”随即，他环视一圈，又高呼：“兄弟们，你们愿意为信王殿下赴死吗？”“为信王殿下死！为信王殿下死！”现场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吼喊声。吼喊的这些士兵的气势也随之一变，脸上畏惧神色消失，被坚毅与勇敢取代。事关军队荣誉，秦邦屏即便对朱由检敬重，也不会因此心软而坐以待毙。他将手中的白杆枪高高举起，大喊：“兄弟们，枪就是我们的荣誉与生命！哪怕是死，我们也绝不缴械！”白杆兵齐声高呼回应。“坚决捍卫我们的尊严！”那高昂的士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每个士兵心中燃烧。 119结局反转 现场气氛空前紧张。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皇宫方向出现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影。他就是奉命过来传旨的王安。王安驻足往前张望一眼，不由大惊失色。朱由检的队伍竟然要与白杆兵开战。这事情可太大了。只要战斗一起，肯定会有大量死伤。最为严重的是，朝堂大臣们一旦得知此消息后，局面就难以控制与收拾了。大臣们肯定会将此事直接定性为造反，并逼着皇上出兵平叛。至于皇上同不同意出兵，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机会难得，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反正兵权在他们手里。可以预见的是，那一支支正以闹饷为由头兵变的军队，会快速开进京城平叛。那些武将手里的精锐家丁，恐怕也会全部派过来参战。一句话，不把朱由检彻底打倒、消灭，他们断然不会罢兵。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皇上也只有选择抛弃朱由检了。而朱由检除了造反外，别无选择。想到这里，王安惶急大喊道：“皇上有旨！大家不得妄动！”他一边大喊，一边向这边快速跑来。现场有不少人认识王安。他们心想：“何事如此重要紧急，竟需司礼监掌印太监亲自跑来传旨呢？”李进忠与侯国兴两人双手被反绑，老老实实蹲在地上。他们听到这消息后，心中大喜。也许皇上知道此处发生的事，特意派王安前来相助。他们相信，张无极再大胆，恐怕也不敢忤逆王安。张无极心中则有些不安与紧张。那王安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倘若他是来针对信王殿下的，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张无极自然不好像刚才对待李进忠那般，同样去对待王安。要知道，王安绝非寻常之人，他所代表的，那可是皇上的威严与脸面啊！王安气喘吁吁地跑到秦邦屏面前。“秦邦屏将军，接旨！”秦邦屏闻言，连忙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王安缓缓掏出圣旨，尖声地宣读起来。“白杆兵原先任务即刻取消，迅速赶往勇士营，务必全力护卫信王殿下之安全！”“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与困惑，仿佛耳朵出了问题。白杆兵刚才还在与朱由检的部队准备大战，如今却要转身去保护他的安全。这转变之大，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末将遵旨！”秦邦屏毫不犹豫地应道。尽管他满脑子疑惑，可他的心中却在这一刻突然轻松了下来。自己总算不用与朱由检为敌了。朱由检手下的士兵们，也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白杆兵乃是强军，又非仇敌，能够避免与他们交战，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且，这份圣旨也充分表明，朱由检并未失去皇上的信任与恩宠。现场唯有李进忠与侯国兴两人，脸色如同死灰一般。不用说，皇上已然改变了主意。他们再想去勇士营谋夺军权，恐怕已是无望之事。然而，张无极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他始终担心，王安在耍什么心计，所以一直在暗中密切观察着王安，希望能够从他的言行和神色中找出真相。只见王安将圣旨塞给秦邦屏，语气沉重地说道：“秦将军，信王殿下正处于病重之中，皇上暂时抽不出时间前去探望。”“啊！”秦邦屏大吃一惊，心中顿时涌起诸多的疑惑。朱由检为何会突然病重？这里面难道隐藏着什么阴谋？如此敏感的问题，他当然不敢在这种场合下询问。与此同时，他也终于隐隐明白，张无极非要率军与他们一战，原来是担心他们会危及朱由检的安全啊！王安突然紧紧抓住秦邦屏的手，神情异常严肃认真地说道：“我可要告诉你，皇上对信王殿下的安全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过去之后，可千万不能有丝毫的松懈！”秦邦屏铿锵有力地保证道：“请王公公转告皇上，除非白杆兵全部战死，否则，绝没任何人能伤到信王殿下一根头发！”“好好！”王安用力摇了摇秦邦屏的手。“信王殿下的安全就全靠你了！”张无极注意到，王安的言行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对朱由检的浓浓关切之情。这也让他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王安传旨一事应该是真实的。而且，王安之心应该是偏向朱由检的。这时，王安又问道：“李进忠呢？”侯国兴听到王安的问话，立刻大喊道：“王公公，我们在这里！”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尽管他已经知道，王安不是来帮助他们的，但他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够借助客氏的权势，努力争取到王安的支持。王安似乎没有听到侯国兴的喊声，而是径直转头看向张无极。其实，他早就看到被绑起来的李进忠与侯国兴了，心中真是又气又急。这朱由检胆大包天，没想到他带出的手下竟然也如此有恃无恐。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这样做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朝堂上，那些大臣们正在对朱由检群起而攻之，恨不得找机会将他置于死地。倘若这件事情传出去，定然又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张无极对此事也是无奈。他心中敬畏皇权，也深知此事做得有些鲁莽。但是，他已经死心塌地效忠信王殿下。任何危及信王殿下安全的人和事，哪怕是皇上，哪怕他会因此失去生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坚决抵制与反抗。张无极赶紧从马背上跳下来，快步向王安走去，热情地打招呼。“王公公您好！”王安板着脸，冷哼一声。“张连长，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啊！不仅与大明军队对抗，连皇上派来的人也敢抓起来。”他厉声质问道：“你们这是想造反吗？”张无极被王安的气势所震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回道：“哪里哪里！我们…我们只是担心他们过去，会影响信王殿下病情的恢复…”秦邦屏眼珠子一转，插话道：“王公公，您搞错了，刚才我们只是在进行操练。”“对对！”张无极感激地瞥了一眼秦邦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白杆兵乃是大明强军，我们虚心向他们请教，只是想检验下自身战斗力而已。” 120一营四卫 王安点点头，似乎接受了他们这个胡乱编造的荒唐理由。“信王殿下知道此事吗？”张无极领会到王安问话的深意，当即咋咋呼呼地回道：“信王殿下都昏迷好几个小时了，他怎么会知道此事呢？”顿了顿，他又语气肯定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做的。”王安哦了一声，然后缓缓地往一边走去，有意与其他人拉开些许距离。张无极紧跟上去，悄声问道：“王公公，皇上那边……”王安神色严肃地告诫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必须严密封锁，绝对不能传出去。”张无极点点头，表示明白。“你们不要瞎想，皇上对信王殿下依旧信任有加。一营四卫的兵马，只要愿意跟信王殿下的，就全部给他带走。”他转头看向李进忠所在的位置。“这两个人你们要慎重对侍！让他们去勇士营整军，也不要虐待他们。不过，暂时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营地。”说着，他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递给张无极，又开口说道：“这皇上给信王殿下圣旨，要他暂缓抄家，别闹出太大动静。”他停了停，定睛着张无极，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信王殿下既然还未苏醒，那我就不过去了，你到时把圣旨转交给他。”张无极先是听得一头雾水。王安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份圣旨究竟要不要落实呢？但他通过观察王安的表情，再稍加琢磨一下，很快就恍然大悟。这份圣旨应该是皇上糊弄大臣们的。事实也确是如此。朱由校恨透了群臣，才有意在这上面玩了个小心眼。只要朱由检没有醒来，那就无法接旨。而他的手下不知情，其抄家行动自然就可以照抄不误。王安见张无极已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又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做事情得多动动脑子，别给皇上添太多的麻烦，他在朝堂上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说完，他便快步向李进忠那边走去。“王公公，快救救我们！”侯国兴见李进忠走来，马上大喊大叫。“王公公，您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们这些人所作所为，分明已是谋反…”他的话还没说完，背上已重重地挨了一刀把。在他身后看守的士兵怒喝道：“再乱说，老子一刀砍下你的狗头！”侯国兴只好乖乖地闭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安，把希望寄托在王安身上。王安没有理会侯国兴，而是径直走到李进忠身后，俯身为其解开手上的绳索。“眼前的事我无能为力，但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明。”王安神色平静地说道。“多谢王公公！”李进忠站起身子，心平气和地问道：“我们是就此返回，还是另有安排…”他刚刚虽然挨了一鞭子，但是心里却并无太多怨气。毕竟，他清楚一个道理，势不如人之时，遭受他人欺凌也是世间常情。王安轻笑一声：“你是皇上任命的御马监掌印太监，难道你想辞官不做了吗？”李进忠正在为侯国兴解其手上的绳索。王安的话让他听着分外刺耳，就仿佛王安是在刻意嘲讽他似的。其实他内心深处，早已打起了退堂鼓。和朱由检作对，他既没有这样的胆量，也缺乏相应的能力。侯国手甩了甩被绑得有些麻的手，忍不住插嘴问王安：“白杆兵的任务不是已经改变了吗？”他心想，没有白杆兵的护卫，他们前往勇士营整军，这无疑是去送死啊。王安安抚道：“不必担忧！方才我已经和张无极谈过了，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们。”李进忠闻言依旧低头沉吟，没有言语。王安又接着说道：“李进忠，皇上有一道口谕要传达给你。”李进忠刚要下跪，却被王安一把拉住。“罢了！我时间紧迫，你就站着听吧。”说罢，王安朝着太和殿的方向拱手作揖，一脸庄重地传达道：“皇上口谕，李进忠，此次整顿军队，以稳妥为首要原则。在信王未苏醒前，你们着重保护他的安全。待他苏醒后，整军之事要多多征求他的意见。”王安的目光扫过李进忠，只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你这家伙不是一直妄图掌权吗？现在去勇士营和朱由检一较高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王安继续给李进忠施压，说道：“还有，一营四卫那些愿意追随信王的将士，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加以阻拦。”听到这话，李进忠心里反倒从极度的失望中逐渐平静下来。皇上这分明是让他去做做表面功夫，以此来应付朝堂上群臣的反对之声。而他自己原本就不想与朱由检为敌，那他过去后干脆就装聋作哑，尽任朱由检折腾，想必朱由检不会记恨自己吧。侯国兴心里虽已笼罩着畏惧的阴影，却依旧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到手的权力。于是，他又嘟囔着说道：“没有军队作为后盾，一营四卫的将士，难道还会听从我们的指挥吗？”王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说完，他轻轻挥动手中的拂尘，转身快步离开，朝着皇宫匆匆赶去。与此同时，秦邦屏已经和张无极两人简短地商量了一番。白杆兵先行出发。张无极则率领大军殿后，先是清理现场，防止消息泄露出去，然后再“护送”李进忠等人返回勇士营。秦邦屏高声呼喊：“兄弟们，皇上有令，我们前往勇士营护卫信王殿下！”白杆兵们听令后欢声如雷。随后，这支军队迅速调整好阵型，朝着勇士营的方向进军。勇士营。自皇宫而来的王承恩，已取代方正化，成为代表朱由检的临时首脑。此时，他召集一营四卫的五位将领过来，通报朝堂局势以及李进忠即将前来整军之事，还明确告知他们，皇上已许诺给客氏弟弟侯国兴一个主将之位。几位将领听闻，心中顿起波澜。这意味着，他们五人中必有一人要让位给侯国兴。将领们内心反应各异。有人担心丢官；有人忧虑日后工作难以开展；也有人满脸不在乎。他们暗自想：“与其被罢黜，不如主动让位，自己本就不在乎这朝廷官职。” 121朝堂局势 接着，王承恩又传达皇上的真实意图，并让他们自行抉择。周遇吉、张无极、胡彪三人闻言，心中反而轻松下来。他们当即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放弃现有官职，追随信王殿下。而曹文绍与孙应元内心却无比纠结。他们挣扎着权衡许久，终因没有勇气背叛家族，只能低垂着头，默默不语。王承恩理解两人苦衷，好言安抚一番。随后，他宣布信王部队与御马监兵马正式分离。愿留在御马监的将士，统统划归曹文诏与孙元化麾下。他们仍在勇士营整军，其余将士移驻他处，以免受即将到来的李进忠影响。散会后，一营四卫五位将领分头前往各自军队征求将士意见。结果令人欣慰，超三分之二的将士表示愿追随朱由检。考虑到皇上可能会过来探望朱由检，为避免皇上猜忌，大家又作出一项决定。勇士营只保留一支精锐军队与白杆兵，共同护卫朱由检的安全。其他军队与青壮，一律转移至其他其他四卫驻扎。李进忠与侯国兴到勇士营后，被安置在一间单独的营房里。只要他们不出勇士营，其行动基本上未被禁止。李进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请求去探望一下朱由检。这个请求被王承恩拒绝后，他便老老实实待在营房。后来，他们打探到，一营四卫还有一万多将士愿效忠皇上，且只有两位主将。可李进忠依旧不敢贸然行动，脑子快速运转，反复权衡利弊：“朱由检这是何意？想把这支军队交给我？我若插手整军，是否会惹麻烦？”而侯国兴却按捺不住了，直接说：“李公公，我去把那两位将官叫来！”李进忠没有反对。侯国兴当即兴冲冲前往这支军队营地。可让他失望的是，曹文诏与孙应元拒绝接受李进忠的召见。他们明确表示，自己是信王殿下临时任命的参将，需等他醒来指示才会听令。此举虽会得罪皇上与李进忠，他们却决意以此回报朱由检知遇之恩。侯国兴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二人手握兵权。不过，他不甘心就此罢休，而且在营地试图以皇上名义收买人心。还别说，一些士兵受他的蛊惑后，纷纷表示愿投靠他这新主将。曹文诏与孙应元不在意他的举动。因为他们早就清楚，优质兵员大多随朱由检走了，留下来的素质参差不齐，其中更有不少立场不坚、投机钻营之辈。侯国兴想拉拢就随他去吧。于是，侯国兴胆子也更大了，在营地里上窜下跳，最后竟有近半将士投靠他。朱由检依旧静静地坐在浴桶里修炼。浴桶里的药水不知已经更换了多少次。朱由检的状况倒是似乎在逐渐好转。可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包括向天奇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答案。这就像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嫡系手下们的心头，让他们一个个显得心事重重，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一营四卫原先空旷寂寥，仿若被人遗忘，如今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到处都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所有仓库里，都堆满各种各样的物资。这还不算，刚才那一波疯狂的抄家行动，更是收获了令人震惊的巨额财富。金银珠宝等贵重物资，一律被运回营地妥善保管。而其他海量的普通物资，都暂时存在数十个秘密储存点，并安排重兵在把守。虽然皇上已下旨禁止抄家，可抄家行动，依旧还在继续。只不过没有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罢了。朝堂大臣们后来发现不对，便集体找皇上朱由校闹。朱由校佯装无奈地对他们解释：“朱由检未醒，他手下有十几万人，最大的官才是连长，又没有为首之人。”“他们不听旨意，朕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朕还能调兵把他们围剿吗？”“他们现在对朱由检忠心耿耿，如果把他们逼反了，谁又能负责呢？”群臣虽然知道朱由校心里打着坏主意，却又找不到合适理由反驳，只有灰溜溜地散去，赶紧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家别被抄再说。人口的收集也一直没有停止。那些被强掳过来的专业人才，大多都会被带回营地看押起来。而适合当兵的青壮，则多数被安置在外面几个荒废已久的军营里进行整训。由于征兵的条件太过优厚，二十两安家饷银，到了营地，又能放开肚皮吃饱饭，这使得众多穷寒子弟趋之若鹜。就连周边更远的地方，也源源不断地有人闻讯赶来。各连长在征兵一事上意见高度一致。他们态度坚决，哪怕引起皇上猜忌，也要敞开门接纳青壮，并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快速增强自保能力。物资和人口的统计工作，则是由一百多个擅长算术的太监与宫女负责。他们从开始忙碌到现在，依旧没有能够统计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太和殿。朱由校与张维贤、方从哲三人，就平息那二十多起兵变之事，已商议了许久。张维贤和方从哲本原本就是利益集团中的关键人物，他们的立场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完全站在皇上这一边。而且，面对情绪激动、群情汹涌的满朝文武，就算他们有心想要帮助皇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朱由校不得不做出妥协。他同意取消会操，并且下旨不许朱由检的人随意抄家。这场皇上与群臣之间激烈斗争，最终以群臣大获全胜而告终。兵变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下来。各支军队陆续返回各自的军营。这场精心筹备的会操就这样不了了之。朱由校想掌握兵权的愿望也彻底破灭。而殿前这场考试，也渐渐沦为笑话。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形同闹市。大臣们肆意地来回走动，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则吵吵嚷嚷。安心坐着考试的，已没有几个人了。傍晚时分。朱由校心灰意冷，也懒得再关注这场考试，直接带着客氏起驾返回皇宫。他摁住奶妈，发泄般折腾了半宵，憋屈一整天的心灵，才得到些许慰藉。而随着朱由校的离开，朱由检苦心安排的这场考试，也就此宣告草草收场。至于大臣们满口答应捐献一半家财的事情，除了皇上还被蒙在鼓里之外，早已成为大臣们之间私下的笑谈。所以，皇上何时能收到大臣们的捐献，最终又能收到多少捐献，这一切都成了一个令人期待的未知数。 122阴谋上演 次晨，天色刚蒙蒙亮。“铛…铛…铛！”京城钟鼓楼丧钟敲响。满城百姓皆知，国丧来临。此间，民间不得有喜庆之事，寻欢作乐、饮酒食肉等皆被禁止。闻听钟鼓之声，百官身着素服、头戴乌纱帽、腰系黑角带，纷纷赶赴皇宫。朱由校披麻戴孝徒步行至几筵殿，与众臣在灵堂哭祭近半小时。而后，他悄悄从殿内溜出，在王安陪同下，前往勇士营探视朱由检。王承恩等人接到通知后，已恭立门口迎候，李进忠与侯国兴亦在迎驾之列。朱由校刚至门边，便被眼前景象惊得瞠目结舌。但见营中人头攒动，仿若汹涌潮水；五彩旗帜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锣鼓喧天，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与口号声，惊天动地，似要冲破九霄。这一日多来，朱由校耳边满是对朱由检不利之言辞。如今再见此情形，心中猜忌与忧虑不觉又增几分。实则，他所见不过是表象。王承恩等人事先早有布署。通往勇士营的各条道路都已被封锁。留在营中的多为太监、宫女。所喊口号也以效忠皇上为主。朱由检的势力，短期内已发展到令人惊惧之程度。李进忠与侯国兴知晓些许实情，却不敢向朱由校进言。因事前已被严正警告：若在皇上面前妄言，小心脑袋不保。二人心中虽有愤懑，却只能强抑。在勇士营，他们虽掌控数千人的军队，但处境并无多大改善。一则朱由检的部队士气高昂，且人数众多，可轻易碾压他们；二则即便他们下令对付朱由检，恐怕绝大多数将士都不会听从，甚至可能即刻叛变。这段时日的影响，朱由检已成普通将士心中的神明。他们因种种缘故未追随朱由检，已心怀愧疚，怎会与他为敌。朱由校怀着复杂的心境，走进朱由检所在屋子。可一看到朱由检那凄惨模样，朱由校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紧张、恐慌与痛苦。只见朱由检披头散发坐于浴桶之中。双眼紧闭，面容扭曲狰狞。眼皮、嘴角、牙齿乃至全身，都似被无形之力掌控，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正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若非早有王承恩提醒，朱由校几乎就要冲过去与朱由检抱头痛哭。他心痛如绞，默默注视朱由检近半小时，才脚步踉跄地走出屋子。见朱由校正欲登龙辇离去，侯国兴忍不住站出说道：“皇上，您不去御马监视察一番吗？”来之前，客氏多次恳请朱由校去御马监看看她弟弟侯国兴，朱由校也曾应允。但朱由检的状况让他没了兴致，又想起客氏常在耳边讲朱由检坏话，心中便觉不快，连带看侯国兴也不顺眼。他冷冷问道：“去看什么？”侯国兴心中一慌，结结巴巴地说：“去…去指导一下整军…”朱由校闻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如此情形，还整什么军？”他眼中寒光凛凛，紧盯着侯国兴，足足看了半分钟。随即，他的目光又移向李进忠和其他将士，咬牙切齿道：“朕告诉你们，当前首要之事，便是保护朕皇弟安全。若他有半分闪失，你们便准备一同陪葬！”说罢，在王安搀扶下，他登上龙辇，离开勇士营。回宫后，一太监前来禀报：“皇上，大臣们正在文华殿等您前去议事。”朱由校皱眉问道：“议什么呢？”太监小心翼翼回道：“奴才猜想，是有关信王殿下之事。”朱由校当即恼怒：“不去！就说朕要在灵堂为父皇守灵。”太监指着案上那堆奏疏，又说道：“这些都是弹劾信王殿下的，您看…”朱由校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如水。“王伴伴，你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在弹劾朕的皇弟，再吩咐田尔耕好好去查！”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皇上这是铁心要护着朱由检了。一时间。屋里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不小心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一旁的客氏见状，也不敢再仗着皇上往日的宠爱，说朱由检半句坏话了。她原本已收受重臣贿赂，准备继续攻击朱由检，让他彻底失去皇上的信任。可此刻，面对皇上的雷霆之怒，也只能将那些念头硬生生地压了下去。随后的几天，朱由校早上在灵堂哭完灵，要么回寝宫与客氏厮混，要么在御书屋召见他想要见的大臣，根本不给那些大臣进言的机会。他铁心决定，在朱由检醒来前，与其有关之事，一概不予理会，更不做处理。至于朱由检的手下，就让他们继续胡闹，给大臣们添些麻烦也无妨。于是，那些反对朱由检的大臣们，越是叫嚷得厉害，就越会倒霉，厄运难逃。朱由检的抄家队伍一得知皇宫里传来的信息，就像嗅到猎物的狼群一般，迅速上门抄家，将其家翻个底朝天。而那些受害家族的亲朋四处奔忙，高声疾呼，试图讨还公道，抑或寻求庇佑。朱由检则一直在浴桶中修炼，状况有了极为明显的改善。向天奇不时会过来看望，并预言朱由检很快就会苏醒。朱由检的手下一个个欢欣鼓舞，工作积极性空前高涨。在短短时间内，其麾下人口已扩充至近二十万，正规军已有四万多人。一营四卫的营房都是人满为患。为此，其地盘不断向周边扩宽，已增大了近两倍的面积。人口收集行动被按下了暂停键。各民团团长和军队连长们，开始将精力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军事训练之中。但要说谁最忙碌，那非贺仁清莫属。贺仁清是朱由检临时任命的后勤主管，也是民部的唯一高官。其他人都是军事主管。大部队从皇宫里搬出来后，繁重的后勤工作压得贺仁清喘不过气来。而且，一些民政工作，也被那些年轻的军官甩到他头上。贺仁清早就考虑到物资的重要性，尽管仓库里的各类物资堆积如山，但他依旧安排人去京城，花真金白银采购粮食类大宗消耗品。随着朱由检的势力进一步膨胀，大臣们如惊弓之鸟，陷入恐慌与愤怒之中。在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蓄意挑唆下，众多对朱由检心怀怨怼的势力，逐渐汇聚一处，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暗流。一场针对朱由检的阴谋，恰似阴霾在无声中缓缓笼罩，悄然拉开帷幕。 123阴谋上演（二） 一时间。京城表面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勇士营宛如漩涡的核心，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聚焦于此。刺杀朱由检，自然成为那些阴谋者密谋后的首选手段。他们深知，只要朱由检一死，这股新生的势力便会如大厦倾颓，瞬间瓦解。于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悄然拉开帷幕。聚集在勇士营周边的各色人等，突然间如潮水般急剧增多。有身着破旧衣衫、看似普通百姓的江湖刺客；有眼神闪烁、行迹诡秘的达官显贵家的门客；更有一些藏头露尾、不知来历的神秘人物。他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或独自一人，目光冷峻地盯着勇士营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然而，勇士营戒备森严。那高大的营墙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营内与外界隔绝开来。营外还设置了一道道警戒线，任何妄图越线之人，都会被士兵们当场斩杀。但这些刺客中，有不少人是反对势力不惜重金收买过来的亡命之徒。他们在金钱的驱使下，依旧凭借着各自的本事，侥幸混入营中。可他们想要进一步接近刺杀目标，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朱由检所在的宅邸方圆三里之内，布满了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甲胄之士。最外层是威名赫赫的白杆兵。他们手持特制的白杆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往里则大多是忠心耿耿的太监兵。战士们紧密排列，在周围层层环绕，将核心区围得密不透风，恰似铁桶一般。他们有的手持长矛；有的执着大刀；还有手持强弩等远程攻击武器者，虽然他们身形略显瘦弱，但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他们临阵以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的忠诚，仿佛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敌人。此外，一队队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如旋风般不停地环绕巡逻。马蹄声阵阵，扬起一片尘土，那气势犹如雷霆万钧。他们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一旦发现可疑之人，便将毫不犹豫地予以剿灭。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些刺客并不甘心就此罢手。他们妄图借助树木、房屋等掩体，悄悄潜入营地行刺。可惜，王承恩等人早得向天奇提醒，已在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设下埋伏。于是，当刺客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时，却毫无悬念地纷纷落入陷阱。瞬间，埋伏在周围的战士们如蜂拥而至，他们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这些刺客斩杀殆尽，化作一片肉酱。那血腥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一波又一波刺客被杀后，反对势力又收买了一些真正的武林高手前来行刺。向天奇一直藏暗处，冷眼静观局势。普通刺客自有战士们应对即可，那些武林高手，只要不是结队进攻，风一等人便足以应付。向天奇最为担忧的，便是黑暗帝国出手干预，但所幸此事并未发生。那些自恃武艺高强的高手，一个个向着勇士营飞奔而来，企图凭借自身的轻功，飞越重重关卡。然而，他们刚一靠近勇士营，便被风一所率领的一众高手拦下。有的刺客见势不妙，扭头仓皇远遁；有的不信邪的刺客，便被直接围歼。由此，刺杀这条路基本上被彻底堵死。可反对势力的阴谋肯定不止这一条。朱由检之前的确对外宣称过，只要愿意投靠他的人，他一概来者不拒。这只是口号上这么喊，他内心里当然希望投靠之人都是青壮与有用之人。若队伍里都是一些老弱病残，那他还怎么实现海外建国目标呢？他们不仅难以创造什么价值，还会成为巨大的拖累。而反对势力却正好瞄准这一点出招。他们鼓动大量老弱病残去投靠朱由检，同时还要求京城商家大幅度提高所有生活物资的价格，并且还限量出售。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可以说直接命中了朱由检这股新生势力的命脉。暂时主持工作的王承恩，只有捏着鼻子，收下这蜂拥而来的几万老弱病残。紧接着，另一个危机也暴露出来。这天，正忙得焦头烂额的贺仁清，突然接到手下报信，说京城物价飞涨。尤其是粮食价格，几乎是一个小时一个价，比上几天翻了好几倍。他心中一凛，立马意识到不对。这背后定然是反对势力在作祟，企图以此加大他们的后勤压力，从而导致队伍自行溃散。贺仁清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安排人加快采购速度，并忙与众高层商议此事。众人聚到一起，气氛略显凝重。这些年轻军官不短热血，却少了经验。他们之前带队抄家时，的确想到过粮食类物资的重要性。可他们的实际行动却发生了偏差，依旧不自觉地优先选择获取金银珠宝等贵重物资。有些军官便嚷嚷开了，既然这些商家如此贪婪，那索性直接对他们抄家。然而，贺仁清却劝住了他们。他深知，这无疑是一种杀鸡取卵的做法。把商家都得罪光了，尽管可解决一时困难，但以后又靠谁供应物资呢？毕竟，近二十万人每天消耗的粮食，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只有商家才能提供稳定的大量供货。而空有金山银山，那也不能当饭吃呀。众人听了贺仁清的话，觉得言之有理，便就当前困局，七嘴八舌展开了讨论。可他们扯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而他们的麻烦还远不只这一个。各营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谣言。“信王练功走火入魔，已经死了，大家早点散吧。”“皇上已抛弃信王，并准备对他下手。”“信王已成为全天下上层社会的公敌，追随他迟早是死路一条。”这些谣言犹如瘟疫般，在信王大军中迅速传开，致使人心惶惶，士气大跌。更为让人恼火的是，各营的打架斗殴和耍流氓的事件大量增大，屡禁不止。而且，一些小冲突，往往莫名其妙就演变成激烈的群体性事件，从而让原本秩序井然的营地，变得空前混乱。众高层自然明白，这肯定是那些反对势力在背后搞的鬼。他们派人混入队伍里，专门制造混乱。这事情倒是相对好办。那些年轻军官们当即决定，对所有造谣者与闹事者，一律展开铁血镇压。随着几百颗人头落地，并悬挂在营地示警，各营秩序立马大有好转。那一颗颗悬挂着的头颅，仿佛在向众人诉说着反抗的代价，让那些心存不轨之人不敢再轻易妄动。 124阴谋上演（三） 那些反对势力的另一个阴谋，便是收卖皇上宠爱的客氏。大量官员带着丰厚的礼物，络绎不绝地前来投靠客氏。其府邸收受的礼物堆积如山。官员们送礼的目的不言而喻，便是希望客氏在皇上耳边多进谗言，将朱由检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这本就是客氏意图为之之事。于是，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全然不顾是否会触怒皇上，开始狂吹枕边风。她极尽夸大之能事，描述朱由检如今的势力如何庞大，若任其发展下去将会产生何等可怕的后果。她那娇柔的声音在皇上耳边回荡，犹如毒药一般，慢慢侵蚀着皇上的心智。朱由校本就生性多疑，且耳根子极软。在客氏的频繁聒噪之下，朱由校心中的猜忌之意不知不觉间又占据了上风。于是，他不再过多关注朱由检的状况，甚至取消每日探望朱由检一次的计划。客氏也擅自开展了一系列小动作。她假借皇上之名，禁止锦衣卫参与朱由检部队的行动。同时，还派遣太监公然到一些大臣家中站台，阻止前来抄家的队伍。朱由检的部队自是不敢与皇权相对抗，只有停止抄家行动。在客氏的操纵之下，皇宫又掀起了新一轮的清查风暴。凡是心向朱由检之人，一律被驱逐出皇宫。那些往昔与客氏有嫌隙之人，更是成为她重点打击的对象。一些先皇的嫔妃见势不妙，赶忙主动逃离皇宫，前去投靠朱由检。一时间，客氏在宫中权势滔天，一言九鼎，炙手可热。宫中大部分重要职位，皆被她安插亲信占据。东林党人急了。他们在朝的官员频频向皇上建言：后宫无主，提前让张嫣儿入宫主持大局。皇上原本还有些犹豫。可黑暗帝国已选择扶持客氏，他们暗中控制的官员，纷纷以不合组制表示坚决反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于是，客氏的野心也日益膨胀，又将目光瞄准王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她开始试探性地在皇上面前搬弄王安的是非。朱由校态度含糊，不置褒贬。但他对王安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王安早就洞悉了客氏的意图。他的亲信要么被客氏拉拢，要么已主动投靠客氏。否则，必然遭到她的打击，职位不保。王安知道，虽然皇上曾承诺不动他的职位，但皇上对他历来就有不满，自己这个位置迟早保不住，甚至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那还不如现在就急流勇退。于是，他主动向皇上请求辞官，期待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果然，朱由校听闻他的请求后，竟毫不犹豫地应允了。与此同时，那些反对势力还加大力度扶持候国兴。侯国兴身处营中，却意外地好事连连。不但有人主动为其送来盔甲武器，还有一批批精锐的边军接连前来投靠。最终，其规模达到将近一万之众。要知道，在京城之中，这批久经沙场的边军，堪称无敌的存在，没有哪支队伍能够与之相抗衡。然而，天下从无免费的午餐。侯国兴既然获取这般丰厚的好处，自然是要付出相应代价。于是，在他人授意下，他开始不断制造矛盾，试图挑战朱由检部队的底线。朱由检醒迷后的第六天晚上。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覆盖着大地。一直在屋里侍奉朱由检的李双儿，如同往常一样，安静地守在旁边。她那恬静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神采。突然，她惊愕地发现，朱由检的身体正在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但见他的皮肤渐渐变得红润且富有光泽，仿若被一层神秘的光晕所笼罩；浑身肌肉也变得更加紧实，恰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岩浆在剧烈涌动，只待冲破地壳的那一刻。他的骨骼还不时发出“嗞嗞”的声响，如同春笋在拔节生长一般。仿佛他体内正在进行一场奇妙的重塑，使得身体也随之不断变粗变高。李双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原本红润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顾不上其他，急忙把外面的王承恩扯进屋里。王承恩注意到，朱由检的身体确实有着极大的变化。可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神态不仅没多少痛苦表情，反而显得分外平和，似乎有着好转的趋势。不过，此事太过蹊跷，已超出王承恩的能力认知。于是，他又赶忙吩咐人去请向天奇。向天奇继续对外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可朱由检的主要亲信都已知道此事。很快，向天奇就匆匆赶来了。他先是细细地观察朱由检一番，目光中渐渐流露出喜色。随后，他又缓缓抓起朱由检的左手，运气探查他体内的情况。向天奇清晰地感受到，朱由检体内似乎有一股庞大力量在缓缓涌动，就像一条潜伏在深海中的巨龙。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别人要花费几十年的光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能达到的境界，可小小年纪的朱由检轻易就练至武者的大成阶段。此等天赋，简直是旷古烁今，堪称天纵之才啊。他放下朱由检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放心！最迟明天信王殿下必定会醒来。”李双儿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向爷爷，是真的吗？”向天奇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此刻越发坚信，朱由检是上天选定之人，身负着某种特殊的使命。就在这时，令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连长，出大事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惶恐。“什么事？”王承恩忙问道，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与御马监的军队在右营对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令泉气喘吁吁道。右营主要是宫里宫外收集过来的一些重要人物驻扎之处。“什么？”王承恩不禁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恼火地说道：“不是说了在信王殿下未醒过来前，不得与他们发生冲突吗？”令泉解释道：“一支六百人的边军跑到右营抓叛逆……”王承恩打断他的话问道：“右营有三重岗哨，怎么没拦住他们呢？”令泉一脸委屈地说道：“他们里面有一个小太监，说是奉旨过来的。外围的白杆兵不敢抗旨，只好放行了。”“而我们在右营值守的只有毛青一个排，想要拦阻，可对方直接准备动刀动枪。毛青担心引发战争，只好选择退让。”王承恩忍住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他们要抓谁？”“抓那四个娘娘。”令泉愤愤不平道。“据雪妃娘娘说，这多半是客氏的主意，因为她们都与客氏有怨。” 125准备战斗 令泉接着把后续事情详细地讲了讲。所幸四个娘娘都聚在雪妃房里，并被白杆兵与毛青那个排快速严密保护起来。那些边军只是抓住了二十几个宫女。方正化得信后，率领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往右营，并直接将这些边军包围住。他勒令这些边军放人并缴械投降。可那些边军极其嚣张，不仅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反而要求交出四个娘娘，否则便不惜一战。方正化得知御马监营地已出现大量军队调动，分明是准备过来参战。他意识到这恐怕是对方的阴谋，不敢擅自作主，才派令泉过来报信。毕竟，在朱由检未醒来前，王承恩已是大家默认的最高指挥官。王承恩闻言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这几日对方派了无数刺客过来行刺朱由检，却都未能得逞。御马监也多次蓄意制造矛盾，妄图挑起事端，他们都忍气吞声地选择退让。这其中的缘由，众人皆知。一旦双方发生冲突，刺客就有机可乘。而且，冲突所闹出的动静，势必会影响朱由检的修炼，甚至可能导致他走火入魔，进而出现生命危险。可如今，对方竟然肆无忌惮到冲入营地抓人了，这事情岂能轻易罢休？但是，要王承恩下达战斗命令，他又有诸多顾虑。对方摆明了就是巴不得双方发生大战，从而浑水摸鱼。而且，他心里明白，对方仅靠那一万边军，己方就没有多少胜算。王承恩一时有些慌乱，犹如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不知如何应对。毕竟，他之前一直只是一个未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小太监，陡然面临如此复杂的局势，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向天奇见状，微微皱眉，沉声道：“立马派人过去给李进忠传信，就说我方不会为难他的士兵，他们要抓的人我们会主动送过去。”“同时，要他即刻下令封闭军营，禁止其他部队出营，以免事态扩大。”王承恩觉得向天奇说得大有道理。只要御马监后续不派军队过来，就可以控制战斗规模，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不过，他心中仍有疑虑，李进忠会听他们的传信吗？他满是疑惑地看着向天奇。向天奇似乎看透了他心里的疑惑，满有把握地说道：“放心！李进忠是聪明人，绝对会下这个令的。”他这几天潜入御马监军营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妖蛾子都是侯国兴折腾出来的，而李进忠基本上像旁观者一样不闻不问。显然，他是打着置身事外，不想得罪朱由检的主意。王承恩略一思索，也很快想通其中道理。战斗一旦打响，各方势力必然会掺和进来，导致战争规模越打越大，局势就会变得难以控制。到时无论信王殿下是否出事，李进忠作为最高指挥官，绝对是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必然性命难保。向天奇又说道：“另外，再安排人去找一下曹文诏和孙应元，要他们配合李进忠封营，同时，再想办法在营里添点乱…”“好！”王承恩当即作了安排。接着，他又恭恭敬敬地请教道：“向老，现场冲突怎么处理呢？”“绝不能与那些边军发生冲突，这是首要原则！”向天奇语气坚定地说道。“要我方战士让出一条道让他们离开。”王承恩问道：“如果他们还要赖在营地不走呢？”“组织大军围住他们，一步步逼出去。”王承恩忍不住又问道：“那些宫女呢？”向天奇面无表情道：“若他们不愿放掉那些宫女，那就让他们统统带走！”王承恩有些于心不忍，却又觉得向天奇所言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应对之策。为了朱由检的安全，只能暂时让那些无辜的宫女受些罪。突然，向天奇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瞬间神色大变。“不好！有高手入侵！”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急促。王承恩正要说话，却被他挥手打断。“是武林高手，你们帮不上忙。”他看了看坐在浴桶里的朱由检，语气又快又急地严肃吩咐道：“信王殿下估计很快就会醒来了。值此关键时刻，我建议把在外的主将与精兵，一律调过来加强防护力量！”说完，他从屋里跑出去，脚尖在地上轻轻一蹬，整个人便飘飞起来，如一支离弦之箭，消失在茫茫黑夜里。王承恩深知此刻局势的严峻性，不敢有丝毫懈怠，立马作了一系列的安排。他一面派人去召集在外的主将与精兵，一面严令各部加强营地的巡逻与警戒。他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信王殿下，等待他醒来主持大局。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这本应是美妙的笛声，此时却在寂静的夜空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向天奇听到这笛声却是大惊失色。这是黑暗帝国召集人手的信号。难道他们要大举进攻勇士营吗？向天奇顾不上身份暴露了，也撮嘴发出紧急呼啸声。不多会，一道道人影飞掠而来，聚集在他身边。这里面还有从各地赶来的老部下。他沉声命令道：“准备战斗！”御马监军营。李进忠今天收到宫里传来的喜讯。他将接任王安，成为司礼监掌印大监。只待朱由检一苏醒，他便可走马上任。而侯国兴则将负责御马监的全面工作。这一切自然都是客氏运作过来的。客氏现在可是宫红得发紫的人物。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李进忠正与侯国兴小酌，尽享升迁的欢愉。酒过三巡，侯国兴微醺，加之他是客氏唯一的亲弟弟，对李进忠不复往昔敬重，竟不自觉以半个恩人自居。李进忠却不以为意，反倒处处刻意逢迎侯国兴，仿若自己才是其下属一般。毕竟，于他而言，若要稳稳坐定这个职位，日后必然要长久仰仗客氏。况且，客氏与皇上曾有共患难之经历，想必极难失去皇上的恩宠。恰在此时，王承恩的信使前来报信。信使将向天奇的话原原本本传达完毕。李进忠闻之，瞬时陷入短暂的沉默。边军前往朱由检军营抓人之事，他本是知晓的，亦明白此乃大臣们的阴谋。然此前，他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认为反正是侯进忠胡闹，与己无关。但如今稍加思忖此事的后果，不禁冷汗涔涔，毛骨悚然。当下，他毫不犹豫地高声吩咐：“快！传曹文诏与孙应元两位将军前来！” 126援军过来 彼时，曹文诏与孙应元尚未休息，正像热锅上蚂蚁般，焦躁难安地坐在营帐。今夜突发之事，令他们措手不及。营地内数千边军早已整装待发，只待闯入朱由检军营闹事的小队传来信号，便会迅速前往参战。而战事一旦扩大，朱由检的生命安全必然受到威胁。两人面面相觑，心急如焚。在这般情形下，他们实不知何去何从。若袖手旁观，必受良心苛责；若去保护朱由检，又势必被打上叛逆的标签。接到李进忠的传信后，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旋即火速赶至李进忠的营房。“李公公好！”二人拱手行礼。李进忠开门见山，一脸肃穆地吩咐道：“两位将军，今有一重要任务交付于你们。即刻调本部人马全面接管营防，任何人未经我同意，不得出营！”侯国兴此时方从酒醉中清醒过来，觉察到事情不对，刚要开口斥责，却被李进忠以眼神制止。曹文诏闻言却是异常兴奋，问道：“对任何胆敢闯营者，我等是否可直接格杀勿论？”他们本想进言阻止这场战斗，未料李进忠竟主动提及此事。李进忠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挥了挥手：“你们速去！”待这二人离去，侯国兴直呼其名，气呼呼地吼道：“李进忠，你这是何意？难道想要帮朱由检这小贼不成？”要知今夜之事，既有他姐姐客氏的授意，亦有背后大人物的托付。事成之后，他可得一大笔财富。李进忠眉头紧蹙，凝视着侯国兴道：“我且问你，这段时日你收到诸多盔甲、武器、钱粮与精兵，可知是何人所送？其目的又是什么？”侯国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定然是朝廷那些大臣们，他们欲对付朱由检。”“那具体是何人，你可知晓？”侯国兴茫然摇头。李进忠冷哼一声：“如此一大笔钱财，他们为何宁愿白送却不留名呢？”他提高声调说道：“只因朱由检残暴无情，他们不敢招惹，便妄图将我们推至前台，充作棋子，与朱由检作对！”侯国兴满脸不服，心想着自己有姐姐撑腰，何惧之有。李进忠苦口婆心地劝诫：“朱由检可是连国公爷都敢杀之人。他一旦醒来，会放过我们吗？”侯国兴撇撇嘴，嘟囔道：“我们把朱由检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李进忠心中暗忖：侯国兴与客氏这两个蠢材，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朱由检抄了诸多人家，又杀了许多人，你可曾见皇上责备过他半句？”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此至少表明两点：其一，皇上与朱由检兄弟感情深厚，他人再如何挑拨亦难以动摇；其二，皇上存心让朱由检与那些大臣们相互制衡。”“所以！”他再次定睛侯国兴，恐吓道：“一旦朱由检出事，皇上必定雷霆大怒，而我们将沦为替罪羊，决然难逃一死！”侯国兴听此，有所觉悟，脸色骤变。李进忠继续危言耸听：“我告知你，大臣们的阴谋远非如此简单。”“只要战事一起，我估量，他们多半会越过皇上，直接要求兵部出兵平叛。”“届时，战争必将进一步升级扩大，甚至危及皇上安全。”他冷笑一声，语含讥讽道：“侯公子，你且说说，我们包括你姐，能承担这般后果吗？”侯国兴彻底想清楚此事的严重性了，他不由后怕不已，瑟瑟发抖。“好了，事情尚有转机。”李进忠起身说道：“我们皆去找那些边军将领做做工作，以免他们莽撞行事。”……右营之中，方正化正指挥大军，对那支边军实施三面包抄。大军步步紧逼，全然不顾前方边军那明晃晃指向他们的雪亮兵刃。其意图昭然若揭，便是不与边军正面交战，旨在将边军逼出营地。边军士兵们下意识地转过头，齐唰唰地看向那位端坐在马匹上的高大将领。此乃他们的统领莫根，是归化的蒙古族勇士。莫根冷峻地扫视着周围的太监军。他心中实则想要下达进攻命令。盖因这些太监军，别看他们士气高昂，且人数众多，而战斗力却孱弱不堪。真若两军短兵相接，他手下这数百名虎狼之士，绝对能将对方打得一败涂地。然而，他内心却又有诸多的顾虑。其一，他早已向御马监营地发出信号，可那增援的大部队却迟迟不见踪影。其二，他对旁边的白杆兵心存忌惮。白杆兵可是威名远扬的劲旅，只要其参与战事，己方可谓毫无胜算可言。边军前排的士兵们未得到统领的指示，只能步步后退。他们身为普通士卒，早有耳闻朱由检的诸多事迹，本就无心与对方为敌。眼瞅着即将退出营地，莫根觉得这般败退实非上策，正欲高呼顶住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犹如雷鸣般的脚步声。刹那间，只见一支又一支的军队，迈着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鱼贯跑入营地。援军！这竟然是对方从外面调来的援兵。朱由检的亲信将领接信后，纷纷率领麾下精兵，从各自营地赶来驰援。莫根见状大惊失色。难道朱由检真的打算挑起一场大战？若是如此，自己继续留在此处，那可就危险至极了。无需对方动手，单是凭借这人海战术，就足以将他们淹没。于是，他当机立断地下令道：“撤！”“救命啊！”“救救我们吧！”困于边军之中的宫女们开始哭喊起来。方正化厉声高呼：“把人放下！”莫根闻听此言，不禁犹豫了一下，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将这些宫女一并带走，是否会引发大规模的冲突呢？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局面吗？他旋即凶相毕露地回怼道：“要人可以，有本事你们过来抢啊！”方正化紧咬钢牙，高举右手，似是想下达进攻命令，却又迟迟未能将手落下。莫根见状，愈发张狂，放肆地挑衅道：“不敢是吗？那大爷我可就走了！”言罢，他俯身从旁边抄起一名宫女，将其蛮横地放置于马背上。这名宫女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凄惨的哭喊声。莫根竟接连狠扇她几个耳光，而后更是将手肆意探入她的怀中，公然做出猥琐的调戏之举。 127王者醒来 朱由检所部的将士们目睹此等恶行，一个个无不义愤填膺，目眦尽裂。“方连长，下令吧！”他们齐齐朝着方正化，怒声吼喊道。“我们与他们拼了！”“对！与他们拼了！”方正化早已气得心肺欲炸，气血翻涌。可他又哪敢轻易下达这样的命令呢？对方正巴不得引发一场大战呢！一旦大战开启，信王的安危就难以得到保障了。见对方认怂不敢动手，莫根双腿一夹马腹，张狂至极地大笑道：“兄弟们，回营享受美女去！”众边军将士也随之猖狂地哈哈大笑。“回营享受美女去罗！”这笑声是何等的刺耳难听啊！而那被掳走的宫女的哭喊声，还久久回荡在营地上空，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和谴责，让现场每一个人都又羞又怒。方正化紧握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莫根为今日的恶行付出沉重代价。御马监那些边军见对方又调来大军，再加之莫根得胜归来，他们也偃旗息鼓。莫根回营后，便与手下大小军官瓜分了那些宫女，并迫不及待地扑在她们身上肆意宣泄。营帐里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这声音在重归平静的勇士营里，显得异常刺耳与突兀。鲜少有人在意这些宫女的悲惨命运。甚至包括王承恩、方正化等人，他们认为，朱由检的安危大于一切，牺牲这些宫女，似乎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没人会想到，就因为这些宫女，等朱由检苏醒后，会闹出何等巨大的风波。勇士营外面。另一场战斗也已落下帷幕。向天奇方侥幸惨胜。八十三人参战，十人当场战死，大多数人都受了伤，伤势或轻或重。回想起这次突如其来的大战，向天奇至今仍心有余悸。黑暗帝国果然实力强大。轻轻松松就聚集近二百个武林高手，其中一流三十多个，绝顶高手五个，半宗师也有三个之多。所幸他们意见并未统一，分为两派，有一派在战斗中一直未尽全力。最后他们莫名其妙地主动撤退了。这就是为何说是“侥幸”的根本原因。向天奇已步入大宗师级别，可己方的整体实力远不如对方。他被数名绝顶高手与三个半宗师围攻，又要分心关注全局，有时还要冒险救场，以至于长年折磨他的隐疾突发，也在打斗中受伤。“受伤严重的人一律回驻地养伤。未受伤的除风二带几人留守皇宫外，其他人一律由风一统领。”他虚弱地吩咐道。“风一，你率一队精英担任信王殿下的贴身护卫，另一队在暗处护卫。”经此一战，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只有走到明处与朱由检并肩战斗了。说完，他看向风一，目光里满是期待。风一表态道：“请令主放心！我会拼死护住信王殿下安全的。”向天奇点点头又说道：“你转告信王殿下，我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他不仅要去一个安静地方运功疗伤，还想找几个隐居的化外高人出山帮忙。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他便飞身离开。……朱由检快要苏醒的迹象越飞越明显。他的心腹手下，除值勤的外，都兴奋且焦急地聚在门外等待。大约至凌晨时分。朱由检浑身剧烈地抽动几下，随即坐直身子。“检哥儿！”见状，李双儿激动难抑，正要扑上前去，却被一旁的王承恩伸手拦住。王承恩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莫要轻举妄动，此刻尚未到时候。”作为习武之人，王承恩深知朱由检此时正处于最后的收功状态。在此关键之际，他整个人极为敏感，任何靠近之人与物，皆可能被他视作敌人，进而遭受其无意识的攻击。又过了片刻，朱由检缓缓睁开双眼。刹那间，他发觉自己的视力变得更为清晰，似能瞧见漂浮于空中的细微尘埃；听觉亦变得更加灵敏，仿佛能听到屋外草丛里虫子爬行的沙沙声。他缓缓从药桶中站起，一股蛮荒之力在体内迅速流转，宛如奔腾的江水即将喷涌而出。他试着挥动了一下拳头。“轰轰！”沉闷且尖锐的呼啸声于屋内骤然响起。那声音仿若将空气硬生生撕裂开来，又似平地陡然卷起一阵狂风。屋内之物皆被震得微微晃动。紧接着，大浴桶“砰”的一声炸裂开来，黑乎乎的药水朝着四周流淌而去。“哈哈哈！”朱由检仰天狂笑。笑声之中满是得意与豪迈之情。穿越至明末乱世，能拥有一身高强武功，无疑可增添一份自保能力。“检哥儿！”李双儿喜极而泣，恰似一只轻盈的小鸟，投入朱由检的怀中。“双儿！”朱由检亦深情地呼喊一声。这些年来，他与李双儿患难与共，相依为命，二人感情之深，旁人实难体会。他感受到李双儿胸部的柔软与温热，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此刻仍是赤身裸体。就在此时，王承恩手持一件衣服走来。“信王殿下，恭喜您武功大成！”朱由检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放下李双儿，接过衣服先遮蔽下体。李双儿顿时双颊绯红，跺了跺脚，娇羞地“哎呀”一声，双手蒙脸扭头便跑。可她才跑出没几步，又想起自己身为侍女的职责，于是立刻折返回来。“王大哥，快去提桶热水来，我要为信王殿下再清洗一下身子。”“好！”王承恩应声离去。他刚一出门，外面便响起七嘴八舌的询问声，那些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信王殿下如何了？”“信王殿下醒了吗？”王承恩兴高采烈地大声宣告：“信王殿下可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啊！短短数日，便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听到这话，朱由检笑骂道：“这家伙，就会瞎说，我有这般厉害吗？”李双儿正拿着毛巾，悉心为朱由检擦拭身上的药渣，当即理直气壮地接话道：“王承恩所言不虚。单就您方才随意打出的那一拳，我站得老远，都能感觉到脸被拳风刮得火辣辣地疼呢。”“是吗？”朱由检略带疑惑地说道。他知晓自己力气有所增大，可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心中实则没底。李双儿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王承恩刚才说，宫中那些高手，如今定然无人是您的对手。”朱由检像是突然记起某事，问道：“向老向天奇可在外面？” 128一箱书籍 李双答非所问道：“殿下，向爷爷可厉害了！您的病完全靠他才得以痊愈。”朱由检颌首，表示认可此言。他自是知道，没有向天奇意外注入那股阴柔的真气襄助，自己体内那股雄厚却散乱的内力，不仅难以驯服，甚至还可能于体内爆炸，连性命也保不住。如今，他不过炼化一少部分内力，而大部分内力依旧潜伏于周身经脉之中，尚存巨大的安全隐患。向天奇，自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而且，据他粗略判断，向天奇所修习的功法应该也是《葵花宝典》朱由检急着想见向天奇，主要是咨询如何解决体内这个巨大隐患。他再次说道：“双儿，去请向老过来。”李双儿稍作犹豫，神色忧伤道：“向爷爷隐疾突发，在打斗中受伤了。”朱由检刚醒来，身体还比较虚弱，她原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不愉快的事。朱由检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呢？他伤势严重吗？”李双儿就自己所知，简单述说一番。得知向天奇果真是自己的偶像东方不败，朱由检又惊又喜，急忙吩咐道：“快！快把风一叫进来！”方正化陪同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目光热切地看着朱由检。“信王殿下，恭喜您身体康复！”朱由检没有理会方正化，而是将目光投向风一，急切地问道：“向老在哪疗伤，找得到吗？”风一点点头，言简意赅道：“可！”他素来就是少言寡语之人。朱由检马上说道：“你即刻去找向老，告诉他所修练的《葵花宝典》有谬误。”《葵花宝典》是绝世功法，却少有人练成，就因为里面有几处严重差错。这是后世众多武学理论大师，利用现代高科技手段研究出来的。他详细告知黑一这几处差错所在。“按新法修炼，向老的隐疾马上可治愈，而且功力亦可大增。”接着，他扫了一眼方正化和风一。“我告诉你们，这门修改后的功法，普通资质的人都能修炼，我会传授你们的！”风一与方正化闻言愣了愣。紧接着，他们几乎同时发出一声不敢相信的惊呼。“真的吗？”一旁的李双儿满脸不悦，抢先责怪道：“殿下说的话岂会有假？”朱由检有些好笑，伸手在李双儿头上抚了抚，然后又看向风一，催促道：“风一，你赶紧去找向老吧！”风一应声快速离开。因朱由检满身是药渣，脏兮兮的，不好见人，方正化也被李双儿推出门外。室内一时安静下来。朱由检的目光，于不经意间，被床底下一个铁皮箱子牢牢吸引。单瞧这箱子的款式，便能一眼看出其中蕴含的现代元素。他刚要开口询问究竟，李双儿便主动言道：“殿下，这是那个装书的箱子。”朱由检闻听此言，不禁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大步走过去，弯腰俯身，将那箱子从床底下使劲拖了出来。朱由检怀着满心的期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神秘的箱子。刹那间。一阵清新宜人的书香味扑鼻而来。就宛如春天里轻柔的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芬芳，轻轻地拂过心田，瞬间让人心旷神怡。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本本线装书。最上面搁着几张A3铜版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印满了楷书体小字。朱由检好奇地拿起一看，不禁眼睛一亮。原来这竟是箱子里书籍的书单和内容概要。“真是太好了！”朱由检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额头上猛拍了一掌。有了这份书单，他可就省事多了。否则，这几百本书，要让他一一读完，恐怕都得花十天半个月时间。他认真地看了看书单，心中满是感动。这送书之人考虑得实在是太过周全了，就像是能洞察他内心的需求一般。书籍的内容可谓是包罗万象，政治、经济、军事，以及工农商贸、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等各行各业的基础知识，应有尽有。这简直就是一座知识的宝库，无论日后他遇到何种困难，都能够从这些相应的书籍中寻找到答案。毫不夸张地说，这箱书堪比无价之宝，就如同上天恩赐给他的金手指，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朱由检怀着激动的心情信手拿起一本书，仔细地翻阅起来。他眼神中透着兴奋与专注，仿佛是在探寻一个神秘而又充满诱惑的新世界。看到朱由检这般模样，李双儿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钦佩。可她心里依旧有些许疑惑，便轻声问道：“检哥儿，这些书很宝贵吗？”“对！比黄金还贵！”朱由检毫不犹豫地坚定回道。他接着又情绪高涨，语气热烈地说道：“双儿，你知道吗？有了这些书，我就能改变这个世界！”李双儿似乎被朱由检那炽热的情绪感染了，眼里也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缓缓地将脸紧紧贴在朱由检的胸部上，柔情似水地说道：“我的检哥儿最厉害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改变这个世界！”朱由检强抑着内心的激动与兴奋，思索着该如何处置这一箱子书。这些书几乎皆为超越时代的黑科技之作。任何人获取它们，都能够迅速成为这个世界拥有先知先觉能力之人。若想发财，随便利用书里的一两项技术，便能赚得盆满钵满。掌握这个金手指，想成为世界首富，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而一个国家若拥有这箱子书，只要善于运用，就定然能够快速崛起，成为独霸全球的军事与经济强国。如此观之，这箱子书乃是一个重大机密，绝不可轻易让人知晓。否则，必定会招来无数人的觊觎。朱由检心中不自觉地又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能否将这箱书奉献给大明呢？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大明得到这箱书后，其国力的确会有所提升。可大明体制腐朽，庙堂充斥着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向来视科技为奇技淫巧，并不会真正大力推广它们。而且，这些技术也必定会泄露，让那些蝇营狗苟的大势力获利。最为可怕的是，万一它们扩散至周边国家，包括大明当前的大敌后金和遥远正在崛起的西方国家，那必将是大明更大的灾难。 129信王女人 思量片刻后，朱由检依照书目，先将那些重要的黑科技书籍一一取出。“双儿，这些书皆是无价之宝，是信王府的最大秘密。”他极其郑重地吩咐道。“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可触及。你把它们藏好，我稍后会安排重兵守护。”这些书唯有自己需要时才会取出。李双儿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将这些书抱起来找地方先行藏匿起来。其他专业书籍，朱由检将它们划分为几个秘密等级，供特定范围内的人学习。他得到书的秘密定然守不住。因为他不可能化身教书先生，专门去教书育人。这里足有上千本书，涉及各行各业的知识，必定需要其他人参与进来，与他一同传授给其他人。而某些有关基础知识的书籍，他打算不做保密，可以大量印刷，公诸于众。朱由检找出三本专门用于普及教育的书，而后粗略地翻阅了一番。一本是《语文》，主要侧重于认字教育，上面有着简繁体字的对照。里面不仅收录了《百家姓》、《千字文》等经典的启蒙读物，还有一些名家的诗词和文章。此外，就主要是大汉历朝历代开疆拓土、抵御外敌入侵的英雄故事等。这些故事充满了热血与豪情，能够激发人们的爱国情怀和民族自豪感。另一本《数学》，主要涵盖了简单的加减乘除运算以及方程解题等知识。还有一本是《科学》，这本书涉及的知识面相当广泛，包括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方方面面的基础知识。实际上，这本书就像是一本无所不答的“十万个为什么”，能够满足人们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探索欲。“这就是三本扫盲教材。以后我治下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学懂！”朱由检拿着这三本书在手里晃了晃，塞到李双儿手里，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双儿，你组织一帮读过书、脑瓜子灵活的人，先认真学习下这三本书，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李双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朱由检，那模样像是在无声地询问：“这是干嘛呢？”“你们学通以后，就给我出去当老师…”“什么？”李双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发出一声惊呼。她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一个女的…去当先生？”“女子能顶半边天！以后教书育人的事，主要由女人负责！”朱由检严肃地说道。他伸手在李双儿白嫩的脸蛋上轻捏了一下，又鼓励地说道：“你是我朱由检的女人！一定得有自信，要努力学习，不断用知识武装头脑，做一名新时代的女性…”“我是信王的女人？！”听到这话后，李双儿先是愣了愣，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一般。随即，她整颗心都被席卷而来的狂喜给填满了，直压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朱由检仿佛看穿了她心里所想，佯装生气道：“你这个臭丫头，莫非你还打算嫁给别人不成？”李双儿返身一把抱住朱由检，并在朱由检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她强抑内心的兴奋与幸福，一字一句坚决地说道：“殿下，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习，不拖你后腿的！”这时，王承恩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他身后紧跟两个抬着大浴桶的士兵。“双儿，快给信王殿下洗浴！”王承恩将热水倒入浴桶，便极为自觉地退至门外。李双儿开始为朱由检洗浴。或许因为朱由检把话挑明，又给了她明确表态，她此刻显得格外娇艳动人。朱由检看着李双儿忙碌的身影，心里无比温馨，又不禁感慨万千。还是封建社会好啊！虽然他已喊出了人人平等的口号，可对这种不平等所带来的享受，他却依旧甘之如饴，而且还毫无心理压力。李双儿一边用毛巾为朱由检轻柔擦洗身子，一边兴奋地说道：“殿下，你知道吗？王安也投奔你了。人家还捐献了一百万两白银。”朱由检心里一惊。“皇上罢免他了？”他心想，皇上可是亲口承诺王安保留原位，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就算他对王安再有不满意，那也没必要如此心急呢。“没有！听说是他主动辞职的，还带来了一大批老太监。”朱由检这才放下心来。接着，他又为王安与这批老太监的投靠高兴起来。他目前最缺的就是各方面管理人才。这帮老太监也许有不少坏毛病。但不可否认的是，与常人相比，他们经验丰富，也有较强的管理与办事能力。只要自己健全监督机制，他们完全可以在这段过渡时期担当重任。“我们已收集多少人了呢？”李双儿神采飞扬道：“勇士营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我估计起码有八九万人。”实际人数已有近三十万人。她一直待在屋里，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哇塞！”朱由检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有这么多人啊！”李双儿继续叨叨道：“整个皇宫几乎都空了。听说皇上准备从地方抽调太监，还要从民间重新招募宫女和杂役呢。”朱由检呵呵一笑。“没想到皇上这次如此支持我。”李双儿听到这话，不由嘟起小嘴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她心里暗自嘀咕：“哪里是这么回事呢？宫里这些人受到你盍惑后，皇上已不敢用，就把他们全赶出来了。”只是这事情她暂时不便对朱由检直说，生怕扫了他的兴。朱由检又问起另外一件事。“朝堂那边情况如何呢？”“听说吵得厉害，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李双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神色。朝堂争吵激烈，这本就在朱由检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多想，继续问道：“部队会操还顺利吗？”李双儿摇摇头。“这事情得问王承恩他们。”朱由检苏醒过来的消息已被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聚集在门外。他们脸上的神色除了关切与兴奋之外，更多的却是焦虑和不安。当下局势，大家都看得很透彻。朱由检现在处境可说是四面楚歌。满朝文武大臣，还有他们背后的士绅、地主、商人，都把朱由检当作了公敌。只要朱由检一醒来，必然会引发一场围绕他的巨大风暴。他能否应付这么多强敌吗？ 130王安投靠 朱由检洗浴完毕后，刚刚更好衣，门外那些人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信王殿下！”“信王殿下！”呼喊声此起彼伏。朱由检看到曹文诏等一营四卫五个参将之后，不由惊讶地问道：“曹将军，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呢？那边会操的情况究竟如何呢？”要知道，朱由检之前已作了安排，一营四卫的兵马一旦整顿好，便马上去南苑会同白杆兵与戚家军共同维持秩序。那边十几万士兵，整军任务异常繁重。按说他们此时应正在那边忙碌才对。只见曹文诏面露羞愧之色，欲言又止，朱由检心中猛地涌起一丝不安。他暗自揣测，莫非会操一事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果不其然。王承恩一脸颓唐，带着满腔怒火说道：“还会操呢！您苦心安排的考试，也被那些大臣们搅和得夭折流产了！”“啊！”朱由检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众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愤愤不平地将事情的真相一一道来。听到他们的讲述，朱由检整个人呆若木鸡，心情更是复杂得难以名状。穿越至这个时代第一刻起，他虽然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朱由校啊。想让他迅速坐稳皇位，拥有更多实权，从而不至于沦为满朝文武操控的傀儡。同时，也希望苦难的大明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有力量去平息那烽烟四起的内乱，并且抵御鞭子军的入侵。可是，他精心规划好的一副好牌，就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转眼间就被朱由校打得稀巴烂。就在他满心失望与恼火之际，王安从人群里走出来，朝朱由检拱拱手。“恭喜信王殿下身体得以康复！”王安的声音沉稳而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朱由检却佯装糊涂地问道：“王伴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莫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要传达？”王安听闻，向前缓缓迈了几步，再次恭敬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信王殿下，老奴如今已无处可去，想来投靠您。不知您是否能接纳老奴？”朱由检故作惊讶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虽然早就决定要用王安，但内心多少还是存有一些犹豫与担忧。他决定先听听王安的真实想法，然后再据此作出相应的安排。王安脸上苦涩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沧桑。“像老奴这样的老家伙，继续留在宫里的话，只会成为他人眼中的障碍物，倒不如自己识趣些主动下台。”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又说道：“信王殿下，皇上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您不在朝堂为他撑腰，皇上刚登帝位，又怎能斗得过那么多文武大臣呢？”接着，王安详细地讲述朝堂与宫里目前的现状。在他的话语之中，多次提及客氏，并且隐晦地揭示出一个惊人的真相。客氏恐怕得到了众多大势力与大臣们的暗中支持，才变得如此猖狂，敢明目张胆地与朱由检作对。朱由检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怒骂道：“这个恶女人，看我日后如何收拾她！”王安赶忙制止道：“信王殿下，这件事您千万不能鲁莽啊。您要是对客氏动手，那可真的会触怒皇上的。”朱由检一脸愤愤不平，但还是朝着王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清楚，在朱由校的心中，客氏的地位目前无人能够取代。可以说，客氏就是朱由校的逆鳞。不管是谁，只要敢去触碰她，朱由校都会为之震怒。王安继续说道：“皇上已经安排李进忠接任老奴的位置，一营四卫的兵马则暂时全部交由侯国兴负责。”朱由检暗自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李进忠竟然如此迅速地就登上高位。朱由检伸手在王安的肩上拍了拍。“王伴伴，你的选择绝对是正确的！”他脸上带着神秘笑容，又缓缓说道：“我不妨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急流勇退，不用多久，你就会遭到陷害被罢黜，最终落个被乱棍打死的悲惨下场。”历史上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陷害王安的人，正是客氏与李进忠。王安呆若木鸡，瞪大双眼看着朱由检，目光之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朱由检似笑非笑道：“你不相信？”“不！”王安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他亲眼目睹，朱由检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奇迹，又岂能不相信朱由检的话呢？很快，他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语气坚定地说道：“老奴愿誓死效忠信王殿下！”朱由检心中颇感满意。那王安如今这番表忠之举，想必是没有多少掺假，较为真挚诚恳。当下，王承恩等人正值年少，尚需岁月砥砺，方可展现锋芒，担起大任。而朱由检此刻最为匮乏者，莫过于在政务方面能够独挑大梁之人。王安的真心投靠，恰如一场及时雨，瞬间解了朱由检的燃眉之急。“诸位，谁能将咱们现有人口与物资的收集情形讲述一下呢？”朱由检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他昏迷前压根没想到自己的队伍会发展到这等规模，很多工作都未作安排。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王安。这几日，王承恩代行总指挥之职，寸步不离地守在朱由检身侧。那些年轻的军官们则专心于带兵练兵之事，维护治安秩序。贺仁清自知能力与威望不如王安，正好专注于打理后勤那一摊子，而把民政方面诸多事情全部甩手由王安操持负责。王安略微迟疑，旋即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一边缓缓翻看着，一边恭敬地回答道：“信王殿下，迄于今时，所收集人口共计二十六万三千人。其中男性青壮约有十一万人，年轻女性亦达六万余人。其中所收集的各类人才达二万余人。再者，源于皇宫者有五万余人，其余人来源颇为繁杂……”王安陈述之时，朱由检不住点头，双眸之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这目光中，既有对王安能力的赞许，亦是为拥有这么多的人口满心欢喜。王安将大体情形简述一番后，双手捧着册子，递与朱由检，口中谦声道：“信王殿下，老奴对所有人等皆分门别类造册，只是仍有不尽完善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131总理衙门 “甚好，甚好！”朱由检接过册子，心中激动难抑，不禁以极尽夸赞之辞赞道：“王伴伴不愧曾为司礼监掌印大监，真乃大才之人啊！”“信王殿下谬赞了，老奴惶恐至极！”王安闻此赞誉，心中恰似那盛开的繁花，乐不可支。“现今，这些人分驻于九大营地。宫中五个就是一营四卫，其营地规模皆向外扩展了几倍。宫外三个营地主要以安置民间青壮为主。”“各营都暂时明确了一位主管以及两位副主管，负责后勤、卫生等事务。治安方面则由军方所安排的主管全权负责。”言毕，他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本册子。“信王殿下，此乃近期所收集的各类物资统计册。只因物资种类繁杂，数目众多，故统计的数据尚不准确，仍有部分物资至今封存未加统计。”“如今共有十二大仓库，其中贵重物资皆存放于一个仓库之中。军营外面还单设有五个仓库，里面主要是些普通物资。”朱由检插话问道：“粮食存有多少？”粮食是命脉大事，极其重要。一旦缺粮，那可要出大问题。王安看向贺仁清，示意他回答该问题。贺仁清朝朱由检拱了拱手，赶忙回道：“殿下，有三个仓库专门存放粮食，以现有人口计算，大致可供食用一个月。”“什么？才这么点粮食，太少了！至少需筹备半年粮食方可！”朱由检语气急切，似有火烧眉毛之感。贺仁清正要将商家哄抬物价的事说出来，朱由检却先开口了。“贺主管，即刻为我找寻一帮擅于经营生意之人，组建信王贸易商行，务必要将那些金银珠宝尽数花销出去，用以购置各类物资，重中之重便是粮食。”略作停顿之后，他又郑重说道：“再者，各类船只亦要购置，愈多愈好。最好能够直接收购一些船厂，我到时自会提供造船图纸。”这一点倒正是贺仁清的长项。他自信满满道：“殿下，所有物资皇室皆有采购渠道，且宫中来的太监，不少往昔负责皇宫采买之事，他们与各地商人皆颇为熟识……”正说之间，他仿若突然忆起某事，脸上掠过一丝顾虑之色，目光飞快地瞥了朱由检一眼，旋即语气坚定道：“殿下请放心！他们若敢有丝毫手脚不干净，老奴定会直接斩下他们的狗头！”王承恩适时插话道：“信王殿下，宫中来的人往昔如何暂且不论，但如今一个个皆鼓足干劲，意欲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做人。”王安深有感触，缓缓言道：“是呀！不少人在这次宫里清查中，可谓是历经了生死，对名利之事已然看淡了许多。”方正化也笑道：“众人既然决意前往海外，便是携带金银又有何大用呢？”朱由检大概猜到他们心里所想，无非是希望自己对那些有过错之人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他本来就准备这么做的，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批太监与宫女，将是他最为信赖与依靠之人。紧接着，他神色凝重，沉声道：“于信王府设立总理衙门，下设诸多办事部门，专司我治下之民政事务。”言罢，他目光饱含期待地凝视着王安。“王安，我现今任命你担任总理衙门的第一任总理，贺仁清为副总理，主要分管后勤。”众人听闻，皆面露惊讶与羡慕之色。总理衙门总理，应当与朝廷内阁首辅一样，是政府的首席大臣。没想到王安与贺仁清个被皇帝弃用的太监，此次能跃居如此高位，简直如一步登天。这两人自是欣喜若狂，激动得老泪纵横，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下意识地便要下跪谢恩，却被朱由检挥手制止。“你们两人之能力已得到大家公认，担任正副总理之职可谓是顺理成章。”朱由检伸手在王安与贺仁清肩膀上先后轻轻地拍了拍。“而且，我手下不允许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只需务实敬业就行。当官不是权力与风光，更是奉献与责任。”这两人坚定地点点头：“老奴谨记！”“我此前便已言明，你们皆为独立且有尊严的人，绝非奴才。”朱由检眉头紧蹙，忍不住再度郑重其事地告诫道。“诸位切记，日后与人交流，切不可再用卑称，诸如老奴、奴才、奴婢、小人等等。此乃不自信之举。人人平等，务必要体现在一言一行之中。”众人轰然应诺，心中又增添几分感动。他于屋内踱步数回，言辞恳切地说道：“将人划分作三流九等，不过是那些达官显贵为维系其至高无上之地位，费尽心机炮制出来的手段罢了。”“我为何要奔赴海外建国？其目的便是缔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乐土。即便我身为信王，与你们在人格上亦是平等的，仅是工作分工有所不同罢了。”言罢，朱由检抬眸看向王安吩咐道：“王总理，待一会儿下发信王府第一道禁令，主要旨意便是，着重强调人人平等，规范众人见面时的用语，不许用卑称，严禁向权贵下跪……”王安高声回道：“遵命！”朱由检继续说道：“王总理，各营汇聚如此多人，管理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大乱子。故而，你即刻将宫中前来的那些得力手下组织起来，分赴各个营地，尽快选拔一批可用的管理人员，分到各个部门，先把框架构建起来。”王安赶忙平复心情，进入工作状态。“信王殿下，选拔之人可有何要求？”“需识字，务实，体魄良好，具备一定的协调与管理能力，各类专业人才优先考量，诸如工匠、医生、农民之类者。”众人听闻之后，皆一脸愕然之色。难道这便是为官者的条件？此等要求，未免太过奇特，超乎常理。王安心里想，朱由检日后的用人导向，大抵是以能做实事之人为主。“那需要选拔多少人呢？”“你等自行斟酌，人数稍多亦无妨，亦无需费时去精挑细选，大致合适即可。”朱由检略作停顿，又着重强调道：“注意！选人之时，优先考虑中老年人，并要确保有一定数量的女性，宫中宫外以及各行各业之人皆需兼顾考量。”屋内除王安之外，其余皆是年轻人。他们听闻此言，内心更为震惊与疑惑。以中老年人为主暂且不论，难道信王殿下竟然意欲启用女子为官？此等做法，可真是开天辟地，闻所未闻。 132军事安排 朱由检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从桌上拿起几本书，递与王安。“这几本书上有我即将设置的部门及其职能职责，还有从政须知等内容。你且先研习了解，而后组织大家学习。”王安拿着书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仅看这几本书的书名，便知其堪称无价之宝。没想到信王殿下会如此信任自己，竟然将这般重器交付于他手中。朱由检接着吩咐道：“另外，你尽快挑选两处适宜且隐蔽的地方，建立火药厂与枪炮厂。把所有懂得造火药与枪炮的人带过去，先将前期基础工作筹备妥当。”真正的精兵并非短期内能够练就。他准备先制造出几件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借此增强军队的战斗力。朱由检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只见众人皆身着五花八门的衣服，以长袍居多。他抬起手，轻轻舞动了一下自己那宽大的衣袖，哂然一笑，说道：“此等衣服，不过适宜于舞台演戏之用，行动起来着实不便。”紧接着，他翻找出一本书，递给王安。“这上面有各类职业的服装款式，你尽快组建一个制衣厂，先把军服制作出来。”稍作犹豫，他特意吩咐道：“该厂厂长就选一位有能力的女子担任！”他一心想着，通过任用妇女为官，来改变她们的命运，提升她们的社会地位。朱由检离奇言行实在太多。众人早已被雷得麻木，对此也就没了什么特别的反应。朱由检皱着眉头，自顾自地说道：“军服、警服、工作服、常服等等，每人三套，那近乎百万套，靠自己新建的服装厂肯定一下子做不出来……”说着，他抬眼望向贺仁清，吩咐道：“贺副总理，你安排信王贸易商行向外面的工厂下单订做。至于数量，暂定为一百万人，每人三套服装。”众人听闻此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整整三百万套服装，所需的钱财与布匹数量之巨，简直超乎想象。朱由检并未理会众人的反应。统一服装，能够让大家尽快产生归宿感，从而展现出崭新的精神风貌。“王总理，你速速去办理！争取在两个时辰之后，将选好的人带到操场，再把那些岗位公布于众，让他们公开竞聘。”“好！我这就去落实！”王安刚要动身，朱由检又补充道：“待会把那些收拢的各类人才也一并叫过去。”这些人是他治下发展的基石。他想见见他们，与他们交流沟通，尽可能让他们真心归附。王安离去后，朱由检缓缓朝屋内环视一圈，继而面带微笑地说道：“未曾安排你们事务，诸位是不是有些焦急了呢？”众人的确有些心急。被朱由检看穿心思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是略显尴尬地报以一笑。朱由检目光坚定，挥动手臂，声如洪钟般说道：“枪杆子里出政权。军队才是我们根本的立足之处。”他目光殷切地看着众人，诚挚寄语道：“你们皆是我真正的心腹，年轻且身怀武艺。当下首要之务，便是尽快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吼吼吼！”众人听闻此言，热血沸腾，激动地齐声吼喊起来。声音在屋内回荡，充满着昂扬的斗志。“组建陆海骑新兵训练营…”朱由检的话刚起了个头，却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这训练营尚未作安排。略作思索后，他朝门边的高兵招了招手：“高兵，你去找一下王总理。”朱由检拿出一本书递与高兵。“你告知他，依照书上的设计，于香山脚下靠近河边之处，建造一座能够容纳五十万人的兵营…”说到此处，他又停顿下来，目光专注地看着高兵，思忖片刻后道：“要不你带领一队士兵前往督造…”高兵毫不犹豫地回道：“遵命！”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即刻去找王总管，要他调拨物资，并安排工匠与民夫予你。先将土地平整妥当，明日士兵便要入驻。他们可一边训练，一边协助建造兵营。”“保证完成任务！”高兵敬了一个军礼，而后迅速离开。朱由检之前培养一队训练教官，现在他打算把该项工作更为具体化。“新兵训练营乃是常设之机构。日后，所有将士在入伍之前，都必须在训练营接受至少为期三个月的强化训练。各将领不得私自募兵，其麾下兵员一律经由训练营训练完毕之后，再行统一分配。”“我们的正规作战部队分为三个兵种：陆军、海军、骑军。总兵额初步拟定为五万人，其中须有五千女兵。”众人一听此言，顿时一片哗然。信王殿下任用女子为官，已然是世间罕闻之事，如今竟然还要让女子当兵？众人心中腹诽，难道交不到男子兵吗？朱由检见众人这般反应，不禁冷哼一声，神色严厉地说道：“诸位可是看不起女兵？且不提远的，单说我朝秦良玉女将军，她所组建的白杆兵，大明有哪支军队能与之抗衡？”“我可告诉大家，在某些特定的战场，女兵的作用可比男兵要大得多。”实际上，他组建女兵队伍是另有深意。除借此提高女子地位外，也是为将来的医护、宣传等兵种预先做好准备。而且，女兵即便不上战场，用于维持治安亦是极为可行的。众人被朱由检这般训斥，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语。“你们待会儿即刻前往各营地挑选兵员。所选之人，年龄在十六至三十岁之间，忠厚老实、身体健康即可。”朱由检特别强调道：“从宫里出来的人，大多有文化、素质较高，我另有重要安排。你们尽量挑选那些出身农村、毫无背景之人。”他考虑到大多数太监由于体能欠佳，并不适宜投身军旅。况且，军队乃是充满阳刚之气的地方。他当下组建太监军，实乃出于无奈。日后，这些太监若要继续留在军队中，也将主要担任文官和技术兵的职务。至于留在军事主将位置上的太监，那必须具备特别的天赋与军事才能。而优先选用农村兵，他主要是为防患未然，避免那些大势力染指军队。“明日你们安排好营防守之事后，直接把挑选好的士兵全部带至香山训练营。我近期亦会常驻营地，与大家一同训练。” 133军事安排（二） 朱由检语气森冷道：“这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将极其残酷。所有人只要不练死，那就往死里练。不合格的将士将一律被淘汰出局。各级军官的任命也将依据训练成绩来定，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他严厉地扫视众人一眼。“对你们，我会倾囊相授，还会不时给你们开小灶。但是，你们能否保住现在的位置，可要靠成绩说话啊。”众人顿时都感到一种无形的沉沉压力。毕竟，数万人之中，谁知道会不会冒出比他们更为优秀的人呢？而且，按照朱由检的行事风格，他既已表明公平竞争、以成绩说话，那便决然不会有丝毫徇私之举。“为便于下一步工作顺利开展，我现在临时任命一些职位。”朱由检特意将“临时”二字咬得很重。众人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皆全神贯注地凝神细听。虽说现在只是临时安排，但众人也能从中窥探出自己在朱由检心中的地位。况且，临时占据这个职位，日后再与他人竞争时，自然就多了一份优势。朱由检中气十足地大声宣布任命。“周遇吉为新兵训练营军事司令，方正化为政治部政委，令泉为宪兵队队长！”此语一出，众人皆面露茫然之色。司令之职，众人尚可勉强理解，然而这政委与宪兵队长，究竟是何种职务呢？朱由检知道大家心里存疑，便主动介绍了一下司令、政委和宪兵各自的职责。三者互不隶属，恰似军队的三驾马车，各自发挥着关键的作用。司令主要负责部队日常的训练、战争指挥以及其他军事相关事务。政委则全面把控后勤大权，同时还承担抓军纪、思想与文化教育等事务。宪兵队的职责主要在于纠查、监督、执法以及连以上军官的护卫等工作。平日里着重于军队军容军貌、军纪军规的维护，战时则负责执行战场纪律。并且，政治部的干部将配备至排一级，宪兵仅配至团一级。经此介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政委的职能与现今军队里的监军有相似之处。不过，二者之间又存在两大显著区别：其一，除非主将意图谋反，否则，政委绝不可在战场之上干涉主将的指挥；其二，政委完全融入军队体系，需要负责诸多具体工作，而且在非战争期间，政委的实权明显要大于主将。众人细思极恐，心中仿若掀起惊涛骇浪。政委这一职位再加上宪兵队的配置，无疑大大削弱了主将的权力。毕竟，政委掌握着财政大权，主将既不能也不敢私自篡养家丁，连自身的护卫都是上面派下来的宪兵。主将若有异动，后果不堪设想。朱由检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众人的想法亦能理解。毕竟谁都期望在军中拥有更大的权力。然而，军权事关重大，他必须牢牢掌控，绝不许出现指挥不动的军头。“新兵训练期间，周遇吉负总责，大家一律听从他的统一安排！”朱由检言辞坚定地下达命令。言毕，他将目光转向令泉。眼神中透着严肃与期许。“令队长，宪兵队乃是全军的样板与形象，对将士的要求极高：身材高大威武，军事素质过硬，作风优良，铁面无私，最好还具备一定武术功底……”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你到时从新兵营里挑选士兵，人数目前控制在一千人左右。”“遵令！”令泉内心欣喜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那些老连长还没安排，反而他一个普通士兵跃居到此等高位。“令队长，宪兵队责任重大，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朱由检严肃地提醒道。令泉即刻收敛内心的激动情绪，朝着朱由检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回应：“请信王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辜负殿下您的厚望！”朱由检继续宣布任命：“黄得功为海军新兵训练司令，李明为政委。黄彪为骑军新兵训练司令，张无极为政委。”黄彪与张无极二人脸上满是喜色。他们二人对骑战情有独钟，这个任命正合他们心意。虽然当下兵员短缺、战马匮乏，但他们深信，只要紧紧追随信王殿下，这些困难日后必定能够得到解决。而黄得功与李明二人却是一脸懵懂。一群旱鸭子在陆地上训练海军，这在世间岂不是极为荒诞之事？朱由检笑骂道：“难道你们不愿意？”二人赶忙挺身恭敬地回道：“不敢！”朱由检又略带嗔怪地白了两人一眼。“你们且细想，未来我们的主战场就在大海上。倘若没有海军，陆军即便再强大，也只能困守在某个海岛被动挨打。如此，你们还觉得海军不重要吗？”黄得功二人一想，还真是未来可期，神色也便马上好转。“你们当前可要抓紧学习有关海军的军事知识，从现有人员里物色会水之人，或者安排人手去沿海地区招兵。先简单训练出一批兵员，待具备一定自保能力后，再前往天津卫海边建立营寨。至于船只之事，你们可向王安索要。”说着，朱由检指了指桌子上那几本书。“你们所有疑问这些书里面都有详细解答。待会你们自行组织学习，以后严格按上面的要求开展各自的工作。”众人顿时纷纷伸手朝着桌子上抢书，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此时，王承恩与曹化淳二人却略显尴尬与不安。因为朱由检至今尚未安排他们的职位。朱由检接过李双儿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又缓缓开口说道：“还有两个准军事组织位置，一是武装部部长；二是警察局局长。”“警察的职能类似于如今的捕快，主要负责维护地方治安。”警察局的职责，朱由检只是一言带过，而对武装部，他却是展开了详尽介绍。在他的治下，未来将实行全民皆兵和全方位的军事化管理政策。而武装部将在其中发挥极其重要作用。它负责组织本辖区内所有人参加日常训练以及定期和不定期的集中训练，并且还掌握着两支数量庞大的军队。一是基层民兵；二是地方守备军。按照规定，所有人都得服义务兵役，从十五岁起，先当一年民兵，再当二年地方守备军。地方有这两支大军，一则能保一方平安，二则平白多出一支劳动大军。军事训练之余，可以投入各种公益基础设施建设之中。守备军中的优秀兵源，便可输送至正规主战部队。 134军事安排（三） 听了朱由检的介绍，众人不用想都猜得出，武装部长这位置多半是曹化淳的。只因他之前担任的民团司令，差不多就是履行武装部的职能职责。大家对此并不羡慕，反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神情看向曹化淳。受朱由检的影响，众人皆渴望驰骋疆场，以热血铸就功勋，开疆拓土。曹化淳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他其实并不想退出军队，而转到后方去面对诸多复杂的人和事。至今没被安排的王承恩也是这般想法。此时，他们有些紧张地看着朱由检。只见朱由检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而后大声宣布道：“任命胡成为警察局局长，从新兵营挑选一千淘汰的士兵，组建警察部队。”“遵命！”胡成大声回应。胡成本就是东厂下面的百户，如今这一任命，可谓是干着本行且跃居高位。接着，朱由检将目光转到曹化淳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曹化淳担任武装部部长一职。”曹化淳心中虽有无奈，但他还是咬咬牙，捏着鼻子点点头：“末将坚决服从您的安排！”朱由检凝视着曹化淳，言辞恳切地叮嘱道：“曹部长，你这个职位至关重要，所肩负的任务也是异常艰巨啊！”“部队有不有合格的兵源，国民是否具备热血、尚武精神，关键就看你的工作是否做到位……”曹化淳挺胸回道：“未将定然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殿下厚望！”随着曹化淳的职位尘埃落定，屋里主要骨干只剩下王承恩未作安排了。大家不自觉地转头看向王承恩，心里暗自思忖：“王承恩可是信王殿下的铁杆心腹，他会作何安排呢？”王承恩此时的心情反倒是归于淡然。不能留在军队也罢。反正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合待在军队，相信信王殿下不会亏待自己。他暗自揣测，不出意外的话，信王殿下多半会安排自己为他打理日常事务。能天天陪伴信王殿下，这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朱由检已将目光转向王承恩。“成立信王府秘书处，王承恩任秘书长，暂时兼任本王护卫队队长。”秘书长与护卫队长这两个位置都极其重要，非忠心耿耿之人不可担任。在他的规划中，秘书处将是他培养人才的摇篮，更是整个军政体系中最为核心的部门。一旦王安负责的民政部门不得力，秘书处就可以将其架空或者是直接取代。护卫队事关自身安全，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自身武艺高强，但当前想要他命的人不计其数，小心驶得万年船，护卫队的力量只能加强，不能削弱。而王承恩此人，无方正化的刚猛，也没曹化淳的能力全面，但他胜在细心、耐心、忠心，正适合在身边听候差遣。王承恩听闻，大声回道：“遵命！”朱由检吩咐道：“护卫队人数暂且控制在八百人以内，由风一任副队长。”“你的工作重心是秘书事务，尽快物色一批有文字功底的人过来，男女不限。”王承恩爽快道：“这事容易，在宫里各衙门从事文字功夫的人大有人在。”正在此时，一个战士跑进来报告。“信王殿下，李进忠正在外面求见！”“哦！这家伙竟然还有胆量过来见我，胆子可真不小。”朱由检的声音凛冽得如寒冬里的冰刀。“传他进来！”他正想对他好好敲打一番。“你们也赶快去挑选人员吧！”“吼吼吼！”众人齐吼一声，纷纷离开。王承恩到门外安排一番，便马上转回屋里，履行护卫职责。李进忠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由于骤升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一高位，他的内心自然是无比激动。尽管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那眉梢眼角间，依旧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丝得意与兴奋之情。侯国兴趾高气扬地紧随其后。他不时地左顾右盼，眼中满是骄傲。李进忠事前已反复告诫他，见到朱由检态度要恭敬些。但他依旧顽固地认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那都是朱由检部下的恣意妄为所造成的。而朱由检只要不糊涂，看清了当前形势，就定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宫里客氏深受皇上宠爱，权势日益增重，攀附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朱由检得罪他，那就相当于惹怒皇上。失去皇上的庇护，大明还能有朱由检的立足之地吗？况且，御马监他手握近三万兵马，还有一万边军精锐。可朱由检四面楚歌，连身边的护卫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太监军。双方动手开打，己方也丝亳不弱对方。而且，他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加入。如此一分析，他越发底气十足。之前所遭受的屈辱，此刻都转化为满腔的怒火。他觉得自己不仅不能低头，反而应该就朱由检霸占勇士营的事，与其好好说道说道。李进忠一进门，便满脸堆笑，朝着朱由检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信王殿下，恭喜您身体康复！”在朱由检面前，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朱由检这家伙喜怒无常，且性情残暴。每次与他相处，都会感受到巨大压力，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惹怒他而丢掉性命。其实，李进忠并不想前来拜见朱由检。可皇上有严令，要求他等朱由检醒来后，即刻回宫报告情况，并上任新职。朱由检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他的寒暄。“李进忠，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李进忠微微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满与怨恨。很快，他脸上又恢复谄媚的笑容。“信王殿下，奴才此次前来，一是来向您请安，二是向您表明奴才的忠心。”朱由检冷笑一声：“忠心！”他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那就跪下！且让我看看你的忠心有几斤几两？”李进忠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恼火地想：你这个小王八蛋，就不能给老子一点面子吗？侯国兴却看不过眼了。“信王殿下，李公公现在已经被皇上任命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了！”朱由检哦了一声，佯装惊讶道：“李进忠，想不到你都当上这么大的官了，那本王是不是得好好恭贺你啊。”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侯国兴问道：“你又是谁呢？”侯国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乃是皇上的奶妈客夫人的亲弟弟侯国兴。” 135斩断四肢 朱由检看到侯国兴这副嘴脸，心里就像误食了苍蝇一般难受。“客氏的弟弟，你来干什么呢？”侯国兴觉察到朱由检对自己有些不满。可他丝毫不惧，反而向前跨一步，与朱由检大胆地对视着，高声说道：“我奉皇上之命，接管一营四卫兵权…”朱由检一时有些恍惚。这个愣头青，究竟谁给他这般大的胆量，竟然敢对自己不敬呢？难道他不清楚自己这些天杀人无数吗？侯国兴见朱由检如此表现，胆子更大了，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本官此次前来，主要想……”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朱由检猛地伸出一只手，又快又狠地朝着他扇了一巴掌。“啪哒！”侯国兴的身子打了个旋儿，又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他的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还溢出了鲜血。他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朱由检。“去你妈的！”朱由检又抬脚将侯国兴踢飞。只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响声，侯国兴像一颗炮弹，朝后面那堵墙壁疾飞而去。“轰！”整个房子似乎都摇晃了一下。“扑通”一声，侯国兴像死狗一般，滚落到地上，人事不省。可事情还没有结束。朱由检怒吼道：“王承恩，把这家伙拖出去，割掉舌头，斩断四肢！”王承恩毫不犹豫地执行朱由检的命令。他早就对侯国兴恨之入骨了。这家伙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又有客氏撑腰，已多次在营地故意挑起事端。可大家担心引起更大的冲突，影响朱由检身体康复，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很快，外面传来侯国兴凄惨的哀嚎声。李进忠见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但此事自己绝不能束手旁观了，否则客氏那里绝对无法交待。他鼓足勇气，正要开口劝阻，只见朱由检正冷冷地看着他。他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信王殿下，饶命啊！”“奴才保证以后对您忠心耿耿！”朱由检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李进忠跟前，目光犀利地紧盯着他。“李进忠，你仔细听好了，并把本王的话原封不动转告客氏那不知廉耻的贱妇。”“她若安分侍奉皇上，本王暂且不计较，可她要是再敢搬弄是非、兴风作浪，本王定不会轻易饶恕于她。”他的声音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朱由检心中自是明白，倘若直接对客氏动手，皇上可能真会因此与他翻脸。然而，他又焉能容忍客氏与李进忠狼狈为奸，肆意妄为呢？他故意将侯国兴弄成残废，就是要给他们发出强烈的警告信号。反正皇上已对他产生信任危机，他也不在乎让皇上心中再多几分忌惮。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不谋反，就皇上这般懦弱性情，再受兄弟之情、太祖托梦等诸多因素牵挂，他必定会心存顾虑，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下手。李进忠赶忙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殿下的话奴才定会牢记在心，绝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朱由检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挥了挥手。“好了，你退下吧。本王期望你能将今日的话铭记于心。”“还有，请皇上再派一位真正的将军过来，接手一营四卫的兵权。本王忙完手头之事后会进宫向他请安！”李进忠如蒙大赦，再次行礼，然后一步步从房子里退出去。侯国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四肢已被全部斩断，鲜血汩汩流淌。李进忠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心急火燎，朝着卫兵怒吼道：“快！速速去请御医！”他不敢有半分耽搁，指挥士兵抬起侯国兴，如同落荒而逃般匆匆离去。朱由检往屋里屋外扫视一眼，好奇问道：“曹文诏与孙应元两位呢？”王承恩接话道：“他们早就走了。”朱由检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这两人选择留在御马监，他有点失望，但也可以理解。很多时候，这些大家族的子弟，也都是身不由己。他们作出任何决定，那都得先考虑家族利益。而他此次将侯国兴整残，其实也是为他们收拢御马监兵权创造机会。至于他们能抓住这个大好机会，那就得看他们本事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是选来的秘书来了。”王承恩马上跑出去，把十几个男男女女领到屋里。这些人都是来自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毕竟，外面那些秀才，自恃清高，自然是不会主动前来依附朱由检。朱由检眼睛一亮，主动迎过去，兴奋地大喊道：“兄弟姐妹们，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这些人虽然早已听闻朱由检倡导人人平等的言论，但依旧被他的热情与这一声“兄弟姐妹们”的称呼弄得有些蒙圈。过了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向朱由检行礼。朱由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以后天天都要在一起，就别搞这些虚礼了。”他指着桌子上的书，直接吩咐道：“诸位都拿本书看看，认不认得上面的字。”他早就安排李双儿，将那箱子里的书按目录清理一遍。有些书籍已被作为特级秘密藏了起来，并安排重兵二十四小时防守。那些能够公开的书籍，则被李双儿拿出来，一本本摆在桌子上。众人一瞧见这些书籍，一个个震惊得眼睛睁大，嘴巴都合不拢了。桌子上的每一本书，都制作得极为精美，那彩色书页更是让人惊艳。李双儿满脸骄傲地说道：“这可是上天恩赐给信王殿下的神书，你们可千万别弄坏了啊！”众人听闻这话，愈发紧张起来，站在桌子旁边，都不敢去触碰这些书籍。朱由检见状，笑骂道：“莫要听双儿的话，你们只管大胆地翻看便是。上天既然将这些书籍赐予本王，那便是要本王将其中的知识向世人传播开来。”在朱由检的鼓励之下，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每人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很快，一个小太监发出一声惊呼。“这些字怎么一个个都缺笔少划呢？”“是啊！这些字好生奇怪，看起来似是而非。”又一个太监跟着说道。随后，另一个太监摇头晃脑卖弄道：“你们不知道吧，这是俗体字！” 136简体字与印刷术 朱由检闻言不禁一怔。这个太监口中所说的俗体字，想必就是指简体字了。难道明朝就已开始使用简体字了吗？他当下惊讶地询问这个太监：“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认识俗体字？”这个太监恭敬地回答道：“奴才……”朱由检打断他的话，严肃地告诫众人：“刚才我已安排王总理下文，日后与人交流，都不许再使用奴才、奴婢、小人之类卑贱的称呼。”说完，他朝着那个太监温和地挥了挥手，和颜悦色道：“兄弟，你接着说。”这个太监双眼噙满感动的泪水，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信王殿下，我叫马三宝，之前在司礼监专门从事抄写的工作，有时候也会起草一些不太重要的圣旨。”朱由检大喜过望。像马三宝这样的人才，正是自己目前迫切需要的啊。“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几个？”“三个！”马三宝指着这三个人逐一介绍道：“冯青，李思羽，宋露。”“甚好！甚好！”朱由检主动热情地与他们一一握手。“兄弟们，日后咱们齐心协力，共创大业！”大家都感动得热泪盈眶，齐声高呼。“誓死效忠信王殿下！”朱由检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却又透着些许得意的笑容。收买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他伸手拿起一本书，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掂量书中知识的重量。“三宝，你且说说有关俗体字的事。”他看向马三宝，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马三宝挠了挠头回道：“殿下，民间散发的那些小抄报，上面大多是俗体字呢。”宋露也忍不住插话道：“殿下，其实从元宋起，民间就开始用这些俗体字了。”朱由检的目光落在宋露身上，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宋露受到鼓舞后，也有心在朱由检跟前表现一番，于是继续往下说道：“殿下，这俗体字源于行书和草书。最初是在贩夫走卒之中流，后来一些文人也开始使用。正德年代，还有学者将这些俗体字收集整理成书。只可惜，这本书并未广泛传开，知晓的人并不多。”朱由检不时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对这段历史，他之前还真是全然不知。他原本一直以为，简体字是1956年华夏才正式开始推广使用的。他的思绪转换，又想到了别的事情。“那当前的印刷技术如何呢？”马三宝马上回道：“殿下，皇宫里就有一个经厂，用的是铜活字，还有套印、饾版、拱花等技巧呢。京城印书的书坊那可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好好！”朱由检再次大声称赞。他心中着实有些意外，想不到明朝的印刷技术已然发展到如此成熟的地步。朱由检眼珠转了转，又问道：“那如今有蜡纸印刷吗？”“有呀！”宋露抢过话回道。“殿下，朝廷有时要研究什么重要议题，都会安排我们连夜加班刻写蜡纸，把相关会议资料印制出来。”朱由检之前还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一箱子书籍。现在听完他们的回话，他心中的忧虑顿时一扫而空。他心里盘算着，那些需要数量大且能公之于众的书，统统交印刷厂印制就好。而那些需要保密，只能够在小范围传开的书，那就使用蜡纸来印制。知识传播的问题得到解决，朱由检心里如释重负，更是涌起了万丈豪情。他挥动手臂，慷慨激昂地大喊：“以后，在我的治下，人人都要读书识字！”在众人灼热的目光里，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将要全面推广使用简体字。”接着，朱由检从书藉里抽出一份简繁字体对照表，将它递给马三宝吩咐道：“三宝，你与宋露组织大家先学习一下，每个人都要尽快学会简体字…”不一会儿，外面又进来一帮男男女女。朱由检大喜过望，再次致以热烈欢迎。他原本只是打算招募一些秘书，用以佐助自己处置繁杂的日常事务。且打算精心栽培这些秘书，将其中出类拔萃者，擢拔至外部担当要职。然而，他现在却萌生一个崭新的想法。他意欲多招一些人，首先组织他们悉心研习这些书籍中的知识，将他们培育成为引领时代潮流、在世间率先掌握超越当下时代的新技术与新理念的先行者。继而，一部分人将投身教育领域，为整个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源源不断地注入生机与创新活力。另有一部分人将会步入各级政府部门，成为新的治国理念与政策的倡导者、捍卫者以及制定者。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将分赴各行各业，与工匠、农民、商人等群体融合，推动技术变革，达成农业丰收、商业昌盛、工业兴起的目标。想到这里，他大声吩咐道：“王秘书长，安排一个大营房，把所有具备一定文化功底，且勤奋好学的年轻男女，尽数招募过来进入秘书处。”接着，他又对马三宝说道：“三宝，你把他们领过去，跟着先学简体字。”王承恩正要离开，朱由检又将他喊住。“且慢，你安排人去印书。”他伸手将那三本教材推动了一下。“这三本书暂时先印五十万本吧。”王承恩嘴唇嚅动，似乎有话欲言，却又不忍打断朱由检的话语。朱由检拿起毛笔，正要在书单上书写其他书籍的印刷数量时，他眉头微蹙，仿若突然有所思忖，于是问道：“除了毛笔外，还有其他什么笔吗？”“民间不少人都是用石墨笔记事的。”“好！”朱由检当即果断地吩咐道。“大量采购石墨，我会教工匠怎么制作另外一种笔。”用毛笔书写又慢又不方便，他准备把铅笔提前发明出来。王承恩小心翼翼地说道：“信王殿下，石墨写字，可是留存不了多久的。”“没关系，石墨笔主要是给大家用来学习的，重要的东西用毛笔写就是。”接着，朱由检又说道：“还有，笔记本也得大量采购。”王承恩问道：“笔记本是什么呢？”这话让朱由检也有些愕然。愣了一会，他才回答道：“就是用白纸装订成册，用来记事的。”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以后，每个人都要随身携带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 137四位娘娘 王承恩听了，一脸震惊。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得花费多大的一笔钱财啊！不过，殿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见朱由检暂时停下话，王承恩忙说道：“信王殿下，宫里来的那四个娘娘在外面求见，一个是万历皇的徐雪妃，另三个是泰昌皇的贵人。”他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她们…她们也想加入秘书处…”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朱由检兴奋地打断：“这是好事啊！快传她们进来。”她们的身份高贵，有些事让她们去推动，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王承恩瞅了一眼朱由检，本来还想往下说，但还是忍住了，转身出门而去。不一会儿，四个娘娘走了进来。雪妃走在最前面。她三十出头的年纪，气质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宫廷所独有的贵气。另三个女人大概二十多岁，穿着华丽，身材高挑，性感迷人。尤其是眼波流转间，似乎带着一丝勾魂摄魄的媚态。可她们精致的脸上，却有着隐隐忧愁，眼角还有未干泪痕，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痛苦。朱由检快步迎上去，恭敬地行了一礼。“四位娘娘好啊！欢迎你们大驾光临！”雪妃噗嗤一笑：“检哥儿，姨奶奶现在无处可去，你打算如何安排呢？”朱由检与雪妃有过交往，也知道她在宫里有一定的地位。他当即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道：“当官！我安排个大官给雪奶奶做！”说着，他又紧盯着雪妃，故意激将道：“不过，在我治下当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得吃苦耐劳，还得抛头露面与底层老百姓打交道，你做得到吗？”雪妃收起笑容，神色认真地说道：“这段时间，耳朵里塞满了有关你的传说。我早就揣测到你的治政理念。”她长叹一声，白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人活一世，图了什么呢？如你所言，总得做点什么，才不枉在人世走这一遭。”她越说语气里越发饱含悲伤。“我若是不出宫，最理想的结局就是混吃混喝，最后老死在宫里。”说着，她又悠长地叹息一声。“不过，我估计，这只会是一种奢望。”她的话虽没说透，但朱由检已经领悟，她在宫里可能面临着不小的危险。这种情况下，她才不得不出宫追随他。朱由检安慰道：“到了这里，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什么勾心斗角，每个人只要发挥自身长处，安心做事就行。”雪妃点点头：“我相信信王殿下！”说完，她侧身让到一边，露出她身后那三个女人。“这三位妹妹，你打算怎么安排呢？”她指着她们逐一介绍道：“这位是曾丽娟，这位是贺彩红，这位是张青香。”这三个女人满脸期待地看着朱由检。朱由检对她们并不了解，沉吟片刻问：“你们各有什么特长，又或者有什么想做的呢？”雪妃抢先开口道：“殿下，她们能歌善舞，棋琴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呢。”朱由检白了雪妃一眼，心里腹诽：你急什么急，她们不会自己说吗？雪妃根本没在意朱由检的白眼，又饱含同情地说道：“如今大家都喊打喊杀，认为是她们害死了泰昌帝。其实，她们哪里能左右自己命运呢？她们从小便被卖到大户人家接受严酷训练，而后就被送入宫里…”那三个女人听闻雪妃所言，顿感满心悲戚，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身体也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贺彩红猛地放声大哭，“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到朱由检的脚前。她哭声凄惨，声声泣血。“信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的侍女！”另外两个女人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跪地，一同哭喊起来。“信王殿下，快救救我们的侍女吧！”悲切之声在空中回荡，令人心生怜悯。朱由检皱起眉头，面容严肃，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与关切：“怎么回事呢？”雪妃恼怒不已，柳眉倒竖，愤愤说道：“是侯国兴的手下，像一群饿狼似的闯进屋里，把她们的婢女都给抓走了。”朱由检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这么说，事情是在勇士营里发生的？”说着，他转头紧紧地盯着王承恩。那眼神里闪射着一抹骇人的寒光。王承恩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一抖，犹如寒风中的树叶，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是在您醒来前半小时发生的。”朱由检脸色越发阴沉，黑如锅底一般。“当时是谁在外面守卫？”他的声音低沉，透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有我们一个排，还有白杆兵。”王承恩颤抖着解释，语气里满是惶恐。“当时我们打听到，这是某些人刻意挑起矛盾，想让侯国兴的兵马与我们大战…”朱由检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如同冰刀。“所以你们就任由他们把人抓去？”雪妃想要平息朱由检的怒火，同时也想为王承恩减轻压力，她主动插话道：“信王殿下，这事不能全怪王承恩。王安已打探到皇宫内幕消息。”“一方面，客氏过去与我和这三位妹妹都有过节，她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想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报复我们。”“另一方面，那些大臣们在背后煽风点火，想挑起事端，对您不利。”她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当时若非白杆兵秦将军出面，她们三人还有我的侍女恐怕也都会被抓走的。”朱由检强压住内心的怒火问道：“是那些大臣掺和了呢？”王承恩小心翼翼地回道：“暂时还没打听出来。不过，侯国兴手下多了八千多精兵，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边防兵。”朱由检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心中暗忖，自己这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可都是才穿上军装不久的新兵，不过是徒有其表的样子货。一旦发生大战，己方必败无疑。而且，他正在潜心修炼，这时若是被外界打扰，就算没有人对自己动手，恐怕也会因为心神受到干扰而走火入魔，甚至是直接一命呜呼。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后怕不已，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不过，王承恩身为护卫队队长，外敌入侵时竟然不敢反抗，这等失职之罪绝不可轻饶。“王承恩，待会再收拾你！”朱由检重重地冷哼一声，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然后大喊道：“整军！去御马监救人！” 138整军备战 众人大惊。为了二十几个地位低下的宫女，朱由检竟然准备大动干戈。王承恩忙说道：“勇士营仅有一万多士兵，可否从其他军营再调些兵马过来。”“不必！”朱由检神色豪迈，眼神中满是坚定与自信，话语掷地有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只需三千兵马，便足以对付他们。”他双手背于身后，挺拔的身姿宛如苍松，透着一股无畏的气势。他这般行事，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李进忠已然前往皇宫，而侯国兴又被他弄得残废。如今御马监恰似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再者，借他们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对身为信王的他出手。更何况，那里还有曹文诏与孙应元率领的军队，他们定然不会与自己为敌的。白杆兵按照安排，一直在房子最外围，忠实履行护卫朱由检的任务。秦邦屏身为白杆兵的将领，此刻却满心忧虑，他眉头紧锁，眼睛里透着不安，在原地唉声叹气地来回踱步。那沉重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旁边的秦民屏实在看不下去，犹豫了一下，轻声建议道：“哥，要不咱们也去看看信王殿下吧。”秦邦屏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一方面，他们与朱由检素未谋面，彼此并不熟悉；另一方面，虽说朱由检对他们有恩，可当前局势如此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整个白杆兵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刚刚侯国兴被割掉舌头、斩断四肢的惨烈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那血腥恐怖画面如噩梦般萦绕在他心头。要知道，这侯国兴可是客氏亲弟弟啊！朱由检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满朝文武官员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可他为何还要得罪皇上宠爱的奶妈呢？秦邦屏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心里清楚，如此风云变幻之时，必然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无力，也不该掺和其中。所以，他只能选择对朱由检敬而远之。就在这压抑的氛围几乎要凝固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又尖锐的口哨声，猛地划破寂静的空气。“咻咻咻！”原本散布在房屋四周的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向前面的广场集中。那整齐的脚步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秦民屏眼睛里透着疑惑，忍不住奇怪道：“他们集合干什么呢？”秦邦屏像是没有听到弟弟的话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朱由检所在的那间房子的大门，眼神中透着紧张与担忧。不多时，只见朱由检满脸怒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从房子里走了出来。雪妃等四个娘娘神色紧张地跟在他身后。秦邦屏瞬间明白，朱由检恐怕是要率兵前往御马监营地救人。他的心里随即沉沉一惊。不好！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秦民屏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焦急，忙问道：“哥，那我们呢？”秦邦屏皱眉沉思片刻，沉声命令道：“马上集合队伍！”秦民屏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哥，你不会是想掺和这场战斗吧。”秦邦屏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与苦涩，缓缓说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保护信王殿下。在皇上没解除命令前，我们只能寸步不离，护卫信王的安全。”他心中万般不情愿卷入这场战争，可形势不由人啊。黄彪留在勇士营整军，他集合好队伍后，小跑到朱由检面前，动作干脆利落，敬礼报告道：“信王殿下，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这支队伍承担护卫朱由检的安全重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他们戴着盔甲，手持武器，排成整齐的方阵，目光炯炯地望着朱由检，眼神中充满着敬畏与忠诚。“将士们好！”朱由检面向军队，庄重地敬了个军礼，那军礼标准而又充满力量。“吼吼吼！”将士们以吼声呼应，那吼声震天动地，显示出他们的士气高昂。朱由检目光犀利地扫视全场，那目光犹如鹰眼，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内心。“军队是干什么的呢？保家卫国，保护亲人同胞不受伤害的。”他的语气低沉有力，充满苍凉感，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众人心坎上。“太祖托梦给我后，我就在心里发过毒誓，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容许有动我的子民一根手指头！”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每一个字都充满着坚定的决心。话锋一转，他语气里又多了悲愤之情。“可就在刚才，我听闻一件事，我们的姐妹被抓了，而且，是从我们的营地里抓走的，是从你们的眼皮底下抓走的。”他怒目圆睁，高声吼喊，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这他妈的是我们的耻辱与悲哀！”说着，他左右开弓，“啪啪啪”地狠掀了自己十几个耳光。那耳光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每一下都像是抽在众人的脸上。众人彻底惊呆了。瞪大眼睛望着朱由检。突然涌出来的耻辱，如同山岳般压在他们心里，让他们丝毫动弹不得。王承恩早想过朱由检会动怒，但他万万没想到朱由检会有如此大的大反应。他心里产生一种不详预感，觉得朱由检可能不会轻易饶过他。“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看到自己姐妹被抓走竟然无动于衷，只有世上最无能最懦弱的爬虫才会这么干。”他瞪大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军队，眼里似欲喷出怒火，要将众人燃烧殆尽。“若我带出的是这般军队，我定会亲手将你们逐个诛杀，而后自戕！”朱由检双眼圆睁，额上青筋暴起，怒吼声中满是愤懑。言罢，他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腔怒火正在其中翻涌。那话语仿若惊雷，震耳欲聋，在众人头顶的上空不断回荡，久久不散。他麾下的将士们，方才还个个兴高采烈、士气高昂，满心期待着随信王殿下奔赴战场。可此刻，他们却似被寒霜打过的茄子，瞬间没了生气。一个个满脸羞愧，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朱由检那犀利而饱含失望的目光。白杆兵早已在左侧列成整齐的队列。他们不愧是上过战场的精兵，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如鹰般锐利，浑身上下散发着剽悍的气息。然而此时，他们也被朱由检的话深深刺痛，不自觉地低下高傲的头颅。 139血洗耻辱 秦邦屏的心情沉重，犹如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白杆兵对皇上的忠诚，那是不容置疑。这是白杆兵建军以来便秉持的信念。可是在爱民这一方面，他们确实做得远远不够。或许是在大明的军队中，强抢民女、欺压百姓之事太过司空见惯。他秦邦屏对此已然麻木不仁，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朱由检的话，却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刺他的心窝，让他痛彻心扉，只觉无地自容。秦民屏有些不以为然，悄声嘀咕道：“不就是宫里几个侍女吗？信王殿下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难道就不怕……”话未说完，秦邦屏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厉声斥责道：“如果这几个侍女是你的姐妹呢？”秦民屏顿时满脸通红，赶忙解释道：“御马监那里有近万久经沙场的边军啊。我是担心信王殿下手下这些新兵，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秦邦屏自然明白弟弟未尽之言的深意。一旦信王一方战败，他们为了保护信王，就极有可能不得不卷入战斗。而这种结果，绝非他们所期望的。秦邦屏不由自主地抬眼向朱由检望去，恰好朱由检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只见朱由检目光里满是浓浓不屑之色。那目光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让秦邦屏心中一凛。秦邦屏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信王殿下怕是对我们心生不满了。”朱由检心中暗自鄙夷，一支只知忠君却不爱民的军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他很快便收回目光，紧接着又厉声大喊：“王承恩出列！”王承恩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前面，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他恭敬地向朱由检敬了个军礼，双眼饱含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信王殿下，臣罪该万死，未能护住我们的姐妹们，臣甘愿接受任何惩罚。”朱由检并未理会王承恩，又大声喊道：“现场值守的那支队伍出列！”只见排长毛青满脸羞愧地走了出来。他那个班的士兵垂头丧气跟在后面。那模样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朱由检目光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王承恩，整队！”待队伍整顿好之后，朱由检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在队伍前来回踱了几步。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朱由检无尽的失望与愤怒，又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然后，他看向这些士兵，语气却意外地平静。“待会战斗打响，我会带着你们冲到最前面送死。若是侥幸不死，包括我在内，我们依旧会遭受严厉的惩处。”他顿了顿，目光从前面这几十个士兵的脸上一一扫过。“你们且好好考虑下，是现在退出，不再追随我，还是用鲜血洗刷身上耻辱。”王承恩毫不犹豫地用拳头擂着胸口，声音沉闷却充满力量地怒吼道：“誓死追随信王，用鲜血洗刷耻辱！”他的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与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马上跟着呐喊起来。“誓死追随信王，用鲜血洗刷耻辱！”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广场。这支敢死队没有一个士兵选择退出，这让朱由检心中颇感欣慰。现场其他战士被这种热血气氛感染，也全部跟着吼喊起来。“誓死追随信王，用鲜血洗刷耻辱！”这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冲破云霄，直上九天。朱由检正要下令出发，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信王殿下，末将是白杆兵秦邦屏！”秦邦屏内心经过无数次的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过来向朱由检解释一番。朱由检的态度略显冷淡，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你是秦良玉将军的兄弟？”说罢，他的目光又从秦邦屏身上移开，投向站在左侧的白杆兵。“白杆兵，不愧是大明强军，果真名不虚传啊！”那话语里却夹杂着一丝讥讽之意。秦邦屏朝着朱由检拱拱手，满脸羞愧地说道：“信王殿下，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当时接到密旨……”朱由检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秦邦屏的话，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方才我的话，你应该已经听到了。一支军队，若是看到百姓受欺，都不敢站出来主持正义，这样的军队……”他再次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秦邦屏，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前面的队伍。“兄弟们，你们要给我牢牢记住了，军队的使命唯有一条，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亲人，保卫家园。”王承恩当即振臂高呼。“保护亲人！保卫家园！”这声呼喊如同狂风一般，迅速在广场上席卷而去。战士们一个个张大嘴巴，纵声狂吼。“保护亲人！保卫家园！”白杆兵的士兵们也不自觉地加入呼喊。惊天动地的吼喊声，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掀翻。朱由检轻灵一跃，翻身落到战马上。“驾！”他重重地挥动了一下马鞭。随即，一马当先朝着御马监军营所在之处疾驰而去。马蹄声声，在他身后扬起一道尘烟。紧紧跟随着他的，是王承恩所率领的敢死队。队员们个个眼神坚定，燃烧着赴死的决心，恰似一群视死如归的铁血勇士。与此同时，那三千将士也在赶过来的黄彪率领下，迈着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向前奔去。那脚步声整齐而有节奏，似是大地发出的战鼓轰鸣，震颤着每一寸土地。秦邦屏望着朱由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郁闷与无奈。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锐利的剑刃般坚定地投向白杆兵，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兄弟们，皇上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此刻我们必须与信王殿下共进退。不管前方有何种危险，我们都要拼尽全力保护信王殿下的安全，大家可都明白？”白杆兵们群情激昂，齐声高呼：“明白！”秦邦屏牙关一咬，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旋即带着队伍紧紧追随在朱由检身后。朱由检苏醒的消息，仿若一阵风，迅速传入皇宫。朱由校心中满是欢喜，当下便欲启驾前往勇士营看望朱由检。然而，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却让朱由校的心情急转直下。 140万般纠结 朱由检组建总理衙门，还安排自己弃用之人王安担任总理，这一消息如同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朱由校的脸上，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后，又闻朱由检已毫无顾忌地开始组建陆海骑三军，兵额竟达五万之众。这更是仿若一道惊雷，让朱由校心中不禁生起忌惮之意。于是他便放弃了去探望朱由检的打算。朱由检其实早就明白，自己身边不乏皇上的眼线。但他行事坦荡，问心无愧，当下所做的一切皆是为海外建国做筹备。因此，他不但丝毫不加隐瞒，反而有意让此事传扬开来，闹得人尽皆知。就在这个时候，客氏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那模样甚是悲惨。她脚步踉跄，似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皇上，您可要为臣妾作主啊！”客氏一边哭着一边喊道。朱由校赶忙将客氏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客妈妈莫急，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客氏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臣妾的弟弟……弟弟国兴被朱由检弄残了啊。舌头被割掉，四肢也被斩断，如今人事不省，正在抢救呢。”“啊！”朱由校听闻此言，大惊失色。一股恐惧之感油然而生，仿若黑暗的潮水将他瞬间浸透包裹，让他的内心陷入一片冰冷与慌乱之中。其实，他早就知晓客氏与侯进忠背着他暗中耍了些手段，意图对朱由检不利。只是出于种种考量，他一直佯装不知。在他认为，只要不危及朱由检的性命，让他们给朱由检添些麻烦，也未尝不可。这自然也是一种帝王平衡之术。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朱由检一醒来，竟然会展开如此残忍的报复行动。客氏依旧泣不成声。“国兴可是臣妾唯一的弟弟啊！”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朱由检这个恶魔，他这是要让臣妾家绝后啊！”说罢，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哀怨地看着朱由校。“皇上，您可得为臣妾报仇啊！”朱由校此时脑子一片混乱，犹如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棘手之事。杀了朱由检为侯国兴报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对朱由检即便再有不满，也绝不可能伤害其性命。可是，若完全不采取任何措施，又怎能平息客氏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呢？客妈妈毕竟也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啊。客氏心里也清楚朱由校与朱由检兄弟情深，不会轻易对朱由检下手。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故意危言耸听道：“朱由检已经擅自单独开府，正在组建大军。等他实力一旦强大起来，说不定就会觊觎您的皇位啊。”一边说着，她一边卖弄风骚般地摇晃着朱由校的手臂。“皇上，您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见朱由校迟迟未能做出决断，她索性主动提出建议。“皇上，您不妨先安排李进忠，把他带到皇宫吧！”她心中暗自阴狠地想：如今自己在皇宫可是一手遮天。只要朱由检一进宫，她有的是办法将他整残，以解心头之恨。朱由校心中有些动摇，犹豫片刻后吩咐屋里的一个小太监。“三德子，你去传旨给李进忠，要他速速带吾弟朱由检进宫来见朕。”三德子领命之后，迅速离开。客氏则借故去看望侯国兴，也急匆匆地从屋里出去了。刚一出门，她便拉住身边的小太监，细细地耳语一番。她的意思是，若朱由检愿意入宫，那便罢了；要是他不愿意，那就让李进忠发兵攻击，直接把朱由检抓过来。小太监得令后，当即朝着勇士营赶去。朱由校突然想到一件可怕之事。朱由检如今四处树敌，一旦离开军营，极有可能惨遭迫害。于是，他立马吩咐另一个太监去给李进忠传一道密旨。其旨意与客氏的全然相反。若朱由检愿意前来，要李进忠务必保护他的安全；若是他不愿意来，就让他留在营地安心养伤。御马监的军队驻扎在勇士营左侧。随着兵马数量的增多，营房不断扩建，一点点向着勇士营外面延伸开来。一顶顶新搭建的帐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远远望去，恰似一片白色的海洋，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营地之中目前共有五万多兵马。然而军队内部的构成颇为复杂，大致可分为三个部分：曹文诏与孙应元手下统领着一万多人马，他们的战斗力尚可；侯国兴收拢的二万多人，则是良莠不齐，多为乌合之众；还有近万边军，其来历复杂、神秘，乃是由十几支互不相干的军队拼凑而成。带队的军官们一个个都桀骜不驯，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侯国兴被残害的消息一经传开，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与恐慌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在营地中迅速弥散开来。大家人心惶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恐惧。李进忠并没有即刻进宫，而是满面愁容地坐在营帐里。眉头紧锁，像是被一团阴云笼罩着。他正在苦思着如何应对当前这一危局。客氏如今圣眷正浓，她的亲弟弟被整残，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呢？她必定会不择手段地对朱由检展开报复，甚至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而且，毫无疑问，自己很可能会被她推到前台，成为对付朱由检的第一打手。可是，朱由检如今的势力已然如此强大，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要自己没有能力将他一击致命，那就只能等着遭受他那犀利的报复了。到那时，自己必然在劫难逃。况且，就算自己侥幸成功了，皇上又怎会放过自己呢？他心里清楚，皇上对朱由检再不满，那也绝不会允许别人伤害朱由检的性命。如此看来，近段时间自己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为妙，以避开这是非漩涡。正在这时，又一则惊人的消息传来。朱由检竟然准备兴兵前来救人。这消息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营地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李进忠当即严令边军将领莫根放掉那十几个被抓的宫女。然而，莫根不仅拒绝执行李进忠的命令，还张狂地告诉他，这些宫女都已经分给自己手下的军官享用了。 141宫女被救 李进忠顿时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些边军只听从他们幕后主子的命令，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深切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朱由检胆大妄为，绝不怕把事情闹大，一场大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而这营地如今看似兵强马壮，实则是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曹文诏与孙应元两人一心向着朱由检，必定不会听从他的指挥。侯国兴手下这群乌合之众，不在战场上倒戈相向，就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支边军虽然精锐，可各自为政，没统一的指挥，恐怕也难形成强大战斗力。更何况，就算他组织军队打赢了，对他而言也没有丝毫的好处。想到此处，他简单招待几位熟悉的将领几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营帐。于是，他便巧合地与皇上和客氏安排过来传令的太监错开了。而随着李进忠的离去，御马监营地变得更加混乱无序。尤其是侯国兴手下的士兵们无人管束，开始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游荡。有的为抢夺物资大打出手，叫嚷声、争吵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军官们试图维持秩序，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根本无人听从他们的命令。那些边军军官则是处于茫然失措之中。他们的背后主人，只是安排他们过来听从侯国兴的命令，给朱由检添添乱。而面对当前突发情况，他们群龙无首，又没接到背后主人的指示，一时都不知如何应对。而莫根却有些紧张了。他开始到处奔走串通，试图鼓动这些边军军官们一起对抗朱由检。可这些军官态度颇为暧昧，并没有给他明确回复。毕竟，如果没有上面主人的威逼，他们并不想与皇上的亲弟弟作对。曹文诏与孙应元的军营秩序算是最好的。两位将领从朱由检那里回来后，就心事重重地坐在营帐里，满脸忧虑之色。现在看到营里如此乱象，他们心中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拉拢各军将士，救出那些宫女，并控制住莫根那支队伍，交由朱由检发落。两人认真商量了一下，当即展开行动。他们派出自己的心腹手下在营中到处奔走，大肆宣扬朱由检的神迹，并制造即将大战的紧张与恐怖气氛。事情的发展远比他们想象中顺利。朱由检那些充满大义和悲悯的话语，一在营里扩散开来，就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包括边军在内的众多普通士兵，心里不知不觉地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他们感觉，朱由检就像是上天派下来的天神，让他们于迷茫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抹希望与温暖的曙光。渐渐地，不少士兵们不仅没有了抵抗之心，反而萌生出投靠朱由检的想法。曹文诏的心腹手下还特意点明，只要放了那些被抓的宫女，并把罪魁祸首莫根那支军队交出去，这场战斗就可避免。整个营地里的将士们听闻此话，自发有意无意地与莫根这支队伍划清界限。被孤立的莫根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事态进一步升级恶化。众多士兵主动涌入曹文诏军营。各级军官也清醒地意识到，只要朱由检一出现在营里，士兵们别说奋起迎战了，恐怕当场就会倒戈相向。而到那时，他们必定会面临被清算的严重后果。于是，他们也纷纷向曹文诏表明态度，声称绝不会插手接下来的战斗。更有甚者，主动前来投靠，表示愿意听从曹文诏他们的指挥。在这种大好形势下，曹文诏与孙应元果断抓住时机，率领军队发动突然袭击。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救出那些宫女，并将莫根那支军队围困起来。朱由检率队快速朝御马监军营前进。突然，阵阵打杀声，隐隐从前面传来。黄彪驾马赶到朱由检身边，猜测道。“恐怕是曹将军他们动手了。”“加快速度！”朱由检抬手甩了个响鞭，驾马急驰。他心里颇感安慰，曹文诏与孙应元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提拔之恩。很快，队伍到达御马监军营门口。朱由检正要下达进攻命令，却见营地大门突然被打开，孙应元率一队骑兵，大喊着从里面飞奔而出。“信王殿下！”在朱由检前面，孙应元止住马报告道：“宫女已被救出，那支动手的军队也被控制住了。”“做得好！”朱由检夸赞一声，驾马往营里冲去。“带我先去看看那些姐妹们！”孙应元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些宫女…被糟蹋了…”朱由检顿时怒火中烧，抬手挥动马鞭，狠狠地朝孙应元身上抽了一鞭子。“你们这帮王八蛋，太让老子失望了！”朱由检心急如焚地向宫女们所在之处跑去。只见这二十几个宫女衣衫破烂不堪，脸上和裸露的肌肤上，可见明显的伤痕。她们缩在帐篷的角落里，相互依偎着，满脸惊恐，泪水长流，身体不停颤抖。就像风雨中的花朵，随时可能凋零。朱由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帐篷。“姐妹们，你们受苦了！”他哽咽着，深情地说道。说完，他脱下身上的长袍，动作轻柔地将它披到一个坐在地上的宫女身上。然后，他将这个宫女扶起来，拥入怀里，又用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他的护卫们也默默地走进帐篷，扶起其他宫女，为她们披上自己的外衣。朱由检怀里的宫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没想到朱由检会为她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宫女兴兵，而且还如此礼待她们。原本委屈、痛苦的心里，顿时蜂拥而来温暖与感动挤满了。她下意识伸手想推开朱由检，觉得自己已被糟蹋，不应该弄脏信王的身子。“是我的无能，才导致你们被凌辱。”朱由检虎目含泪，反而把这个宫女搂得更紧了。“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扶着这个宫女从帐篷里出来，又一步步往前走去。大概刚刚遭受过蹂躏，这个宫女行走有些不便，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忍受着巨大痛苦，嘴里还不时发出痛苦闷哼声。朱由检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子，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他才发现，这个宫女长相秀丽，即使穿着她的宽大长袍，依然难以掩盖其姣好容颜和苗条身段。她的神色哀伤，泪迹满面，更增添一份楚楚可怜的动人。 142割发谢罪 朱由检不由用力将她轻搂一下，心里萌生出要好好保护她的强烈冲动。这个宫女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异样波动。从被朱由检粗大有力的双手抱住，到躺入他宽阔的胸怀里，一股浓烈、滚烫的男人气息便将她紧紧包裹住。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人安心。除了小时候在父亲身上，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来自男人的，这么种温暖、舒服而踏实、安全的感觉。她傻傻地想，如果自己一辈子都有这样一个伟岸的男人护着，该有多好啊！然而，她很快就从痴迷中回过神来。朱由检不过十岁孩子，而自己的身份与现状恐怕连做人家侍女都不够格。这时，她又意识到一个不妥之处，身子便不安地扭动着。 “唉唉！”她脸颊绯红地悄声提醒。朱由检顿时反应过来，不禁面红耳赤，赶紧将压在她胸部上的手挪开。为转移尴尬，他貌似随意地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肖小玉！”宫女羞涩地回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肖小玉摇摇头，一脸绝望、无助表情。像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打算呢？皇宫里肯定待不下去了，到外面谋生，也必然面临千夫所指的遭遇。朱由检心疼地问道：“读过书吗？”肖小玉点点头：“读过，水平一般。”朱由检沉思片刻说道：“你们以后就随我的侍女李双儿，都去秘书处工作吧！”来到广场上那座检阅台下，朱由检抱着肖小玉，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到台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他将肖小玉放下，单手搂住她站定。他的护卫们不用朱由检吩咐，也或扶或抱着其他宫女走上检阅台。这时，雪妃那四个娘娘和李双儿以及一大帮宫女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朱由检大喊道：“雪妃，上来十几个女人，扶住她们一下。”雪妃气喘吁吁地跑上检阅台，从朱由检手里接过肖小玉，感动不已道：“信王殿下，我代所有女人谢谢你！”“不！”朱由检摇摇头，愧疚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说完，朱由检转头目视前方，目光里充满了愤怒神色。“敢死队何在？”他厉声喝喊。王承恩浑身一抖，忙率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忐忑不安地望着朱由检。战斗没打起，他们原本想以鲜血洗涮耻辱的打算自然落空，也不知道朱由检接下来会怎么处罚他们。只见朱由检飞身从台上跳下来。他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地命令道：“跪下！向受到伤害的姐妹们请罪！”说完，他率先跪到地上，“呯呯呯”连磕三个响头。众人目睹眼前这一幕，皆惊愕不已。尊贵非凡的信王殿下，竟然仅仅因为几个宫女受辱，就磕头请罪。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就在此时，朱由检一个纵身，跃上检阅台，而后放声高呼：“因我之失职，致使十几位姐妹遭受凌辱，这是我朱由检此生最大的耻辱！”他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字字都满含愧疚、痛苦与愤怒。紧接着，他又大声宣告：“所以，我决意割发谢罪！”说罢，他抽出腰间的长刀，解开束发，将头发握于手中。“不要啊！”一旁的李双儿见状，大喊着飞奔而来。朱由检却只是惨然一笑，手起刀落，瞬间将头发齐根割断。他松开手掌，那被割断的头发便随风飘舞，恰似他悲伤的泪花。他面容冷峻，还夹杂着一丝哀伤。可心底却暗自得意。这一头长发给他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他早就想除掉了。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割发，说不定还能赢得众人的拥戴呢。李双儿见状，心碎欲绝，嚎啕大哭着去追逐那飘飞的头发。刹那间，台上台下，无论是女子、太监，还是将士们，几乎全都放声恸哭。要知道，在古代，男子的头发可是身份与尊严的象征。古有曹操割发代首，也不过是割下一小撮做做样子。而朱由检却是将满头长发尽数割断。众人泪眼朦胧地凝视着朱由检。只见他一头短发，模样既难看又怪异，还透着孤单，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然而，在众人心中，此刻的朱由检却无比高大、伟岸、不凡。犹如一棵挺拔的大树；又似一座巍峨的高山。王承恩回过神来，哭喊道：“割发！”随后便果断地割下自己的头发。敢死队的士兵们正被悔恨与羞辱的情绪折磨着，一个个哭得肝肠寸断。朱由检可是在代他们受过啊。听到王承恩的命令，他们毫不犹豫地割掉了自己的头发。黄彪也高声呼喊：“全体战士听令，姐妹们遭受伤害，我们负有主要责任。如今我们也应当追随信王殿下割发请罪。”言毕，他毅然地抽刀割掉头发。朱由检赞赏地看了黄彪一眼，心中暗赞：不错，这家伙很会察言观色！“割发！”“割发！”台下的士兵们纷纷自发地开始割发。令朱由检惊喜的是，这一割发行动还蔓延到了其他军营。最终，他手下的男子几乎都变成了清一色的短寸平头，甚至还有不少直接成了光头。见众人的情绪渐渐平复，朱由检再次大声喊道：“把那帮淫贼押过来！”而后，他走向那十几位遭受凌辱的宫女，静静地凝视着她们。他的目光犹如一泓清泉，其中满是深切的关切与无尽的怜爱。他为这个宫女拉一拉衣裳，又给那个宫女整理一下凌乱披散的头发。宫女们泪流满面，痴痴地望着朱由检。那眼神中既有遭受苦难后的悲戚，又有对眼前之人的感激与依赖。朱由检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狠狠地扎着，感觉到深深刺痛。他不禁联想到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心中顿时涌起阵阵绞痛。在华夏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又何尝不是一部妇女的血泪史呢？每当外敌入侵之时，妇女总是毫无还手之力地首当其冲，沦为最大的受害者。而更为可恨的是那些陈规陋习，犹如一座座沉重巨大的高山，又似一道道坚实厚重的枷锁，套在妇女的脖颈上，让她们困在悲惨世界里，毫无挣脱的可能。他再次朝着宫女们深鞠一躬，那弯腰的幅度很大，显示出他内心的敬重。然后，他斩钉截铁说道：“我会让你们从此扬眉吐气，成为新时代的女性，拥有应得的尊严与地位！” 143解放妇女 此时，那二十几个大小军官已被五花大绑地押解到台下，被迫跪着。朱由检转过身，目光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刀，直直地盯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且问你们，你们家里可有母亲和姐妹？倘若她们被人肆意欺压，被人压在身下，你们又会是何种感受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就像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那些军官。“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吗？”“不！”他像是从心底深处爆发出这个字，声音震耳欲聋。“是母亲！”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这个伟大的字眼刻入每个人的心中。恰在此时，天空中猛地传来阵阵闷雷，仿佛是在对朱由检的话作出回应，又像是上天也在为他的话增添几分威严。“是母亲们十月怀胎，历经无数艰辛，才孕育了我们的生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敬重。“是母亲！她们用乳汁，用血与泪，不辞辛劳地把我们一天天拉扯成人！”说着，他将目光投向那些宫女。“而她们，都将成为母亲，是这世上最最尊贵之人！”随后，他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视全场，随后伸手往前一指，怒骂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天空，女人是地。男人本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可是，你们做到了吗？”他越说越气，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以至于浑身都开始颤抖。“你们把女人仅仅当作自己的出气筒，当作发泄与生孩子的工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毫无尊重可言！”众人听到朱由检的话，不禁有些愕然。他们心想：信王怎么朝我们发火呢？那些太监们更是觉得有点冤屈，心中想着：我们可没有女人和孩子啊。而朱由检此时却气得有些失去理智，脱下脚上的靴子，抓起就朝着台下人群里用力砸去。他暴跳如雷地大喊道：“黄彪，割掉这些淫贼的作案工具！把他们吊起来狠狠地暴打，一直打到他们没有气息再停手！”朱由检尽情发泄一通之后，缓缓转身，踱步到雪妃等四位娘娘跟前。“我知道，你们也挺不容易。你们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内心实则有太多苦楚，无人知晓，也无可诉说。”朱由检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怜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天性温柔善良，却被命运捉弄。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高墙绝红尘。’几十上百女子围着一个男人转，都想多沾点雨露，被迫去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他的话触到四个娘娘内心深处的痛点。刹那间，她们泪水如决堤的江水一般，夺眶而出，身体也不禁颤抖起来。“运气好的，或许能得到一时恩宠；倒霉的，便会被打入冷宫，余生只与青灯古佛作伴。更悲惨的是，一杯毒酒或三尺白凌，就成了自己生命的终途……”朱由检一边轻柔地为她们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逐个与她们轻轻相拥，试图给予她们一丝慰藉。随后，他将视线移向那群宫女。“你们又何尝不是苦命人呢？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被囚禁在深宫中。即便日后有机会出宫，却早已青春不再，人老珠黄。大多数人只能在宫里凄惨度过一生，到死都未曾体验男女之情滋味…”朱由检的这席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所有的女子都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放声嚎啕大哭起来。有的哭得太过悲痛，几乎要昏厥过去。在这一刻，多年来积压在她们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朱由检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了，静静地看着这些女子尽情地宣泄着内心的酸楚。诚然，他这一系列举动并非只是出于同情，而是他精心谋划的计划一部分。他先是收服太监，然后这些女子，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忠实追随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中对这些女子确实充满了深切的同情与怜惜。古往今来，女子在社会中始终处于弱势地位，她们所要承受的磨难和痛苦，往往比男子更为沉重。尤其是宫中的这些女子，她们的生活更是充满了艰辛与不易。朱由检继续扮演着救世主和妇女解放者的角色，他高声说道：“姐妹们，莫要再哭了。我去海外建国的目的便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改变妇女的命运，将是我首要的任务！”听闻此言，女子们一个个眼含热泪，眼里满是感激与敬佩地望着朱由检。在她们幽暗的心中，仿佛多出了希望的曙光，觉得属于自己的春天即将来临。“姐妹们，都擦干眼泪吧！”雪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大声喊道：“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如此看重我们女子。我决定从此追随信王殿下，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你们可愿意？”雪妃本就是一个颇具能力之人，只是一直以来被压抑着。如今被朱由检的话所激励，她那潜藏的号召力也显现了出来。“愿意！愿意！”“我们愿把性命交给信王殿下！”众女子纷纷响应，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营地。朱由检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说道：“我宣布，信王府成立妇女儿童团！”他决定把之前临时设立的妇女团，正式升格为保护妇女儿童的常设机构。“雪妃担任团长，其他三位娘娘担任副团长，所有的妇女儿童自动成为会员。”众人一脸疑惑，静待他继续往下说。“妇女儿童团主要职责当然是维护妇女儿童之权益。你们自己要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保护自己不受侵犯！”朱由检侃侃而谈，又着重阐述了妇女儿童团当前要做的主要工作。突然，他眼中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投向人群中的男人们。那些被目光扫到的男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暗自担忧：这下可糟了，母老虎一出笼，男人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朱由检语气森冷得如同冰窖里吹出的寒风。“今后，若是有人无故辱骂你们，你们尽管去扇他嘴巴！敢动手的，就剁掉他的手！这便是妇女儿童团的职责所在！” 144组建女兵 朱由检深知，自己建立这个妇女儿童团的举动，必然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但他毫不在乎。他决心要打破这个时代对妇女儿童的禁锢，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要毅然踏出一条崭新的道路。“我保证，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坚强靠山！会用生命保护你们！”“谁敢歧视与欺负你们，那就得先问问我的铁拳答不答应！”朱由检怒吼道。说完，他猛地挥出一拳。只见一股强劲的拳风呼啸而出，发出尖利的呼啸声。旁边的一棵大树，竟然被这拳风击中而断裂。“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大树轰然倒地。众人皆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朱由检仰天疾呼。“你们有信心办好妇女儿童团吗？”“有！有！”呼声如雷。震得周边树枝上的落叶纷纷飘落。“谁若欺凌你们，你们敢于用手撕、用牙咬，与他们拼命吗？”“拼命！拼命！”妇女们声嘶力竭地高喊着。此时的她们，就像昏睡百年后苏醒的母狮，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随时准备向面前的敌人发起攻击。而她们唯一的主人，那便是伟大的信王殿下。朱由检见状心中多了几分欣慰与骄傲。实践证明，妇女们性格坚韧顽强，比男人更能吃苦耐劳。在很多关键时候，她们往往承担着比男人更多更重的责任。将她们收服，归心于自己，必定能为他掌控全局带来巨大助力，甚至可以成为自己手上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刃。“妇女能撑半边天。在我的眼中，你们是最优秀的！”朱由检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你们要发动广大妇女，解放思想，从相夫教子中走出来，主动参与各种事务。有能力者，我会委以重任。而且，我更希望，以后每个部门都你们的身影。”话锋一转，朱由检继续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你们可要为自己争气，为妇女这个群体争气啊！”“从现在起，你们不仅要加强学习，提升自身素质，每天还要像男人一样参加军事训练。我希望你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们并不比男人差！”“请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做得到！做得到！”妇女们齐声高呼。她们一个个眼里闪烁着光芒，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你们会让我失望吗？”“不会！不会！”她们更像是被朱由检注入了无限的力量，完全陷入一种狂热的状态。朱由检抬手往下一压，妇女们顿时安静下来，凝神聆听他的指示。仿佛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指引她们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而现场那些男人们却像是炸开了锅。他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慌失措。“这可怎么得了啊？妇女与他们男人平起平坐，哪不是乱套了吗？”不过，他们再有不满，却被朱由检的威严所震慑，只能敢怒不敢言。能够得到妇女们对自己的拥戴，朱由检自然是十分高兴。至于部分男人的想法，他暂时并不放在心上。收服人心需要一步一步来，一批一批地进行。朱由检见王安站在人群中，似乎有什么话对自己说，便朝他招了招手。“王总管，你过来一下！”王安快步走过来，朝朱由检拱拱手。“信王殿下，您需要的人都已组织在大校场集中，就等您过去指示。”“好！”朱由检满意点点头。“王总理，我先和你说件事。妇女儿童和老人是我们重要保护对象。雪妃为妇女儿童团团长。以后小孩子多了，还要单独组建儿童团。”王安接话道：“您意思是我们的老年团以后也是信王府的常设机构？”“对！”朱由检点头道。“王总理，这事交给你负责。妇女儿童团与老年团单独立营，紧挨在一起。”“所有的婴儿和老弱病残也会与你们驻扎在一起，交由你们统筹照顾。”他声如洪钟说道：“我们新的国家很长时间都会实行军事化管理。每个人都要随时能拿起枪投入战斗。”朱由检目含期待地看着王安与雪妃。“所以，你们在军事训练上切不可松懈，至少要确保有一定自保能力。具体训练工作由武装部统筹负责。”王安与雪妃坚定点头，齐声道：“请信王殿下放心！我们定不会拖后腿！”“在我的治下，儿童少年主要是学习，中青年人一律从事具体劳动。”朱由检再次鲜明透露他的治国理念。“民政方面的管理层，将主要由中老年人担任，其中必须有一定比例的女性。而且，他们还将承担督查之责。”说到这里，朱由检收住话，没再展开讲，又对雪妃说道：“雪妃，我任命你为信王府副总理，协助王安工作。”雪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朱由检会委以她如此重要的职位。王安忙客气地推却道：“信王殿下，要不由我协助雪妃娘娘吧。”雪妃有自知之明，论起具体办事，她肯定不如担任过司礼监掌印的王安。她马上接过话说道：“王总管，皇宫中成天勾心斗角，而信王府讲求的是做实事。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别再谦虚，我定会尽心尽力协助你。”王安还要说话，却被朱由检挥手制止。朱由检叮嘱道：“你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统计所有人的个人信息，尤其是擅长与爱好，要一一分门别类登记清楚，以便我们下一步量才施用。”说完，他望向雪妃：“有几件事较急，你得马上落实。”雪妃恭敬道：“您指示！”朱由检道：“我们准备组建一支女兵队伍，你牵头尽快组织兵源，最好选出一个临时军官。”雪妃眉头轻皱，觉得此事不易，一时未开口。王安悄声道：“信王殿下，宫里女人大多裹脚，行走不便，组建女兵队伍恐怕得从民间征兵。”朱由检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女人裹脚乃封建社会普遍现象。自幼用布条缠脚限制生长，以达“三寸金莲”标准。这种吃人礼教摧残女性身体，许多女性因此脚部畸形，痛苦一生。朱由检俯下身，细细打量雪妃双脚，轻抚一番，关切问道：“雪奶奶，你疼吗？”雪妃点头，不禁感动得落泪。 145铿锵玫瑰 朱由检猛地站起身，怒声大喊：“信王府第二道政令，今后我治下女性严禁裹脚！现有裹脚女性立刻解开裹脚布，并安排医生治疗，减轻痛苦！”“但凡敢对此事说三道四者，割掉舌头，抓起来服劳役；敢于阻挠者，无论谁，一律斩首示众！”女人们谁又愿意忍受这裹脚之苦呢？这还不是为满足老爷们的变态恶趣味。她们一个个泪流满面，花枝乱颤。肖小玉从后面走向前，语气坚决道：“信王殿下，我要去当兵！”接着，又有十几个宫女毅然站出来。“信王殿下，我们也要去当兵！”朱由检注意到，这些宫女都是被糟蹋过的，且都是大脚。他正要说话，贺彩红也站了出来。她激动地说道：“我也没裹脚，从小就想当女将军，像穆桂英、梁红玉一样！”朱由检心里暗喜，却故意打击道： “当兵！你们吃得了这苦吗？” 贺彩红眼圈红红：“我十岁前随爷爷跑江湖杂耍，爷爷死后被大户收养…”朱由检颇为惊讶，不由多看贺彩红一眼，见她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柔弱中透着坚强，美丽中添几分英姿。不过，他仍旧危言耸听道：“当兵之苦，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当了逃兵，那可要被执行战场纪律的啊。”贺彩红抬头挺胸，斩钉截铁道：“请放心！无论多苦，我绝不当逃兵！”其他宫女目光坚定地看着朱由检，异口同声表态道：“我们绝不当逃兵！”朱由检连用四个反问激将：“不后悔？不害怕？不退缩？不逃跑？”她们回答铿锵有力：“坚决不会！”“那好！我且观之！”朱由检威严道：“贺彩红暂任信王府女子玫瑰队队长，肖小玉为副队长。”贺彩红眼睛发亮，神色狂喜。“我们的队伍可以招多少人呢？”朱由检道：“暂定五千人，将人员选好后带至新兵营，与男兵一起参与训练。到时会出台考核标准，按标准考核，练出多少合格的，就带多少人！”贺彩红咬牙表态：“请您拭目以待，我们绝不会比男兵差！”朱由检突然想起前世《铿锵玫瑰》这首歌，便说道：“贺队长，我教你们唱首歌，以后当军歌！”贺彩红一脸疑惑地看着朱由检。她心里暗自嘀咕：“他不是要说事吗，怎么又扯到唱歌上来了呢？”朱由检没有理会她，张嘴就唱开了。“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再苦再累，无惧无畏……”这首歌歌词优美，旋律动听。再加上朱由检略带沙哑的嗓音，那独特的韵味更是让众人陶醉其中。众女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朱由检连唱几遍，跟唱的人越来越多。一些男人也不甘寂寞，加入进来。歌声愈发整齐嘹亮，在营地上空飘扬。仿佛一脉清泉，汩汩流淌，荡涤着驻地的每一个角落，连空气都变得分外清新，仿佛能让人的心灵得到洗礼。唱了半天，朱由检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他抬手往下压了压。“大家静一静！”现场一安静下来，黄彪抢先抱怨道：“信王殿下，她们女兵还没几个兵就有军歌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给我们几首军歌。”朱由检大气地回应道：“放心！少不了你们的，我马上安排。”接着，他转向雪妃：“你推荐一个能歌善舞的女人出来，我有重用。”“这个人好说，就她了！”雪妃想都没想，就伸手把她身边的张青香推到前面，夸赞道：“她可是宫里公认的第一才女！”朱由检打量着张青香，心里暗暗赞叹，能被选入皇宫的女人，其姿色果然一个个都是倾国倾城。只见她身姿婀娜多姿，肌肤白皙如雪。眼眸如秋水般清澈，眼神里透着一丝羞涩和妩媚。嘴唇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淡淡的妆容为她增添几分慵懒的美感，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朱由检认真说道：“青香姐，我想让你组建一支宣传队…”张青香一脸迷糊。宣传队是什么东东呢？朱由检解释道：“就是把那能说会道、能歌善舞，有表演天赋的人组织起来…”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朱由检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们以为老子想当昏王，夜夜笙歌，沉迷于湿柔乡，不理朝政吗？”不少人还的确是如此理解的。朱由检扫了大家一眼，严肃地说道：“你们想想，我们现在做的事是开天辟地，打破旧有秩序，让穷苦人翻身作主。上层社会能认可我的言行吗？”“不！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统治地位，肯定会到处抹黑、攻击我，把我妖魔化。”大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朱由检继续说道：“我组建宣传队，主要就是通过歌舞说唱的形式，宣传我们的理念，振奋人心，鼓舞士气，让越来越多的人了解、认可并加入我们。”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组建宣传队是为了这个目的。朱由检突然发出一声感叹。“一个民族与国家是否稳定、强大，主要看三项指标：军事、经济，还有思想。我看思想要排在首位。”他浸沉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往下说。“国民幸福指数高低，重点是由思想决定的。所以说，思想这个阵地，我们绝不能轻易放弃，必须牢牢占住。”众人面面相觑，受学识与阅历限制，他们无法理解朱由检话里的意思。“要怎么掌握呢？”朱由检自问自答道。“那就是必须把我们的理念，广为宣传出去，做到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众人渐渐有些明白，朱由检这是在强调宣传工作的重要性。朱由检定睛着张青香，郑重其事道：“张队长，宣传工作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的责任可是无比重大啊。”听了朱由检的话，张青香顿时感到压力山大，她犹豫着说道：“信王殿下，我会的那些歌舞…”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惶恐。 146野蛮绑架 朱由检打断她的话，笑道：“别紧张！你待会找双儿拿一本书，上面有不少歌曲，你们先自己学会，然后再教大家唱。”“书上还有些舞台剧，你们要尽快排练好，再分赴各个营地演出。至于其他宣传工作，我会慢慢教你的…”张青香这才松了口气，马上表态道：“信王殿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好的！”这时，王安悄声提醒道：“信王殿下，您看是不是可以去校场了呢？”朱由检点点头，又朝曹文诏招了招手。“曹将军，在皇上没有新的旨意过来之前，我授权你与孙应元，立马整顿营里这几万兵马。”他在曹文诏背上拍了拍，鼓励道：“胆子给我大一点，有事我负责！”“凡是不听话与不合格的军官与土兵，一律踢出来，交给我帮你们处理！”曹文诏朝朱由检敬了军礼，大声喊道：“末将遵命！”有朱由检的指示，他就可以安心行事，尽可能把这支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后续又会出什么变故，暂时不在他考虑之中。朱由检一行人开始往校场走去。校场上聚集了不少人。有的人是王安他们从各营挑选过来的；也有的人是知晓朱由检苏醒的消息后，自发赶过来的。这些人各怀心思。那些自愿或者是无可奈何只有追随朱由检的人，他们都期待朱由检能有什么好办法，以应对当前复杂严峻的局势。而那些被强行绑架过来的各类人才，却大多数是满腹牢骚。有的人甚至是打算找朱由检讨要说法。朱由检他们还在半路上，就听到校场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吵嚷声。“朱由检，你凭什么抓我们过来？”“朱由检，快放我们回去！”朱由检一听竟然有人敢直呼其名，心里一下子就火了。他眉头紧蹙，面带愠怒，厉声问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竟敢这般放肆？”这声音仿佛带着冰碴，透着刺骨寒意。王承恩赶忙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人的来历细细解释了一番。朱由检听闻后，不禁怔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会如此胆大，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堂堂的天子脚下，做出这般野蛮的绑架之事。刹那间，现场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朱由检。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在朱由检昏迷不醒之时，擅自作出的决定。好一会儿。朱由检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被岁月的锁慢慢打开，缓缓地舒展开来。突然，他伸出手，重重地拍在王承恩的肩头，然后问道：“你们抓了多少人？”王承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得身形一震，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整个京城都被我们扫荡了一遍，各行各业的人才大概有一万三千多人呢。”“好！”朱由检这一声“好”，仿佛一道赦令，让大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王承恩的胆子也大了一些，马上又说道：“我们还误抓了三个朝廷官员…”话音未落，朱由检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怎么回事呢？”王承恩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紧张道：“他们恰好在工部军器局商量事情，就被我们的士兵一并抓来了。”朱由检轻轻“哦”了一声问道：“知道他们是谁吗？”王承恩恭恭敬敬地回道：“一个是工部的侍郎徐光启…”听到徐光启的名字，朱由检顿时两眼放光，就像暗夜中看到了璀璨的星辰。他喜出望外地忙催促道：“还有谁？”“一个是山东顺天府府丞毕懋康，还有一个是直隶广平府的通判王徵。”朱由检先是微微一愣，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这三个人的相关信息。很快，他便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口中连连说道：“好啊好啊！”这三人可都是明末著名的科学家啊。他们压根就不适合当官，也不应该在官场中蹉跎岁月。搞科研才是他们的理想出路。不过，任由他们在大明这片科技荒漠里瞎折腾，那简直就是把稀世的珍珠埋在沙堆里，是对人才的巨大浪费。只有到了自己的手下，他们才能够真正地发挥出各自的卓越才华。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在朱由检看来，那真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自认为，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让他们心悦诚服地归为己用。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对待。既然都已经抓来了，那就断然没有再放走的道理。反正自己如今的名声已然坏到了极点，也不在乎多这么一点“恶名”。王承恩听了朱由检的话，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还有一个进士和四个进士及第…”朱由检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抓这些人干什么呢？”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些人的嫌弃，就好像看到了一群毫无用处的蝼蚁。“他们正在大街上散布对您不利的言论。士兵们一气之下就把他们抓来了。”王承恩顿了顿，又有些恼火地说：“听！就是这几个家伙在那里叫嚷得最厉害！”“走！咱们去会会他们！”朱由检眼里闪过一丝冷厉，毫不犹豫地迈步往外走去。在众多士兵的重重护卫下，朱由检来到校场检阅台前。校场上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那帮被绑架过来的，有点身份与地位的各类人才。人群里开始出现一阵小骚乱。他们有的在互相交头接耳，有的在暗自咒骂，也有的则是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惶恐的，也有愤怒的，还有安于现状的。那几个穿着进士服的年青人，趾高气扬地站在人群右前方。这些人被带到勇士营后，并倒也没受到什么虐待，只是被禁止出营。毕竟，朱由检的手下都知道，这些人可能是会被信王重用。他们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透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见朱由检出现，他们叫嚷得更厉害了。朱由检扫视他们一眼，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了一种无知者无畏的狂妄。他飞快把目光移开，落到人群左前面，那三个穿官袍的男人身上。这三人就是徐光启、毕懋康和王徽。他们相对比较沉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里带着疑惑与不满。 147掌毙探花 徐光启年纪最大，今年五十九岁。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其眼神中透着饱经沧桑后的沉稳与睿智。毕懋康和王徽同年，都是四十五岁，两人皮肤略显粗糙，眼角满是皱纹。他们三人都有些显老，再加刚从军器局出来，衣服脏兮兮的，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样。“信王殿下驾到！”王承恩用他尖细的声音大喊道。朱由检缓步向前，在人群前站定，目光如炬地再次扫过众人。他的眼神仿佛有一种魔力，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徐光启等三人朝朱由检拱拱手，动作略显迟缓，算是行礼致意。可那几个进士却高昂着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们的眼睛望向别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朱由检甚至还听到他们鼻孔里发出了轻哼声。这分明是对朱由检权威的一种挑衅。他心里又好笑又气。这几个家伙凭什么如此嚣张呢？他们莫非没听到他在朝堂连杀七名大臣和在军营杀得人头滚滚的事吗？朱由检心里冷哼一声，决定要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点教训。他神色冷峻，缓步向前，一步一步朝着那几个人走去。刹那间，现场的气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变得愈发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他的身上。他们早就听闻过朱由检的残暴事迹。这几个进士自然也不例外。可他们却依旧沉浸在黄粱美梦之中，认为自己是朱由检所需要的人才，深信他会对他们以礼相待。“你们是谁？”朱由检目光犀利地瞪着这几个进士，明知故问道。他的声音低沉却又充满力量，恰似从大地深处传来的闷雷。这几个进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仿若被电流击中一般。但很快，他们又重新恢复傲慢的姿态。站在中间的一个瘦高个子高昂着头回道：“我乃万历四十七年探花孙之獬…”众人不由自主地齐齐看向孙之獬，那目光里饱含着一份尊敬与钦佩。朱由检也不禁多打量了他一眼。怪不得这家伙如此趾高气昂，原来是个探花呢。只可惜，万历皇帝在这一年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处理诸多事务，这一届科举就连状元都未能当场被安排官职。这家伙到现在还没被授官，想必心中积怨颇深吧。不过，朱由检对孙之獬可不会有半分同情，更不会容忍他摆出这副臭架子。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一个探花就了不起吗？”众人愕然地看着朱由检。天哪，探花可是殿试的第三名啊。只见朱由检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孔子曰，百无一用是书生…”那几个进士一脸懵逼，似乎是在想，孔子说了这样的话吗？朱由检伸出手指，在孙之獬的胸肩之处轻轻戳了戳，又自顾自地说道：“你说你们这种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会之乎者也，写几篇华而不实的文章，还能做些什么呢？”他语气和神情中满是浓浓的嫌弃与鄙夷，就像看到什么极其厌恶的东西般。“当前我朝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饿殍遍野。你们的文章纵然写得再好，难道能吓退凶悍的敌人？难道能变成百姓口中的粮食和身上的衣服吗？” 朱由检环顾四周，继续振振有词道：“依我看，世上最无用之人，便是你们这些只会写八股文的书呆子。”“你们还比不上地里耕种的农民，工厂拧螺丝的工人，战场扛枪杀敌的士兵。”“他们至少还能够凭借自己的劳动，为这个社会创造价值。”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如同一道惊雷在上空炸响。现场所有人只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仿佛被人用重锤猛击了一下。孙之獬五个进士满脸都是怀疑人生的震惊模样，心里喃喃自语道：“我们难道有如此不堪，如此没用吗？”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周围那些太监、宫女、士兵、匠人，一个个都不自觉地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地看着朱由检，心中更加坚定了要追随他到底的想法。甚至连那群被强行绑架过来的人才，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信王殿下如此看重他们这些身份低微之人，也许跟随他不失为一件好事。孙之獬则是气得浑身发抖，全然不顾形象地张嘴怒骂：“你…你胡说八道！”这时，朱由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紧紧地盯着孙之獬，偏着头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旁边另一个进士赶忙代为回答：“孙之獬！我们这一届的探花！”“孙之獬！”朱由检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孙之獬的身上，并且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就好像在研究一件稀世珍宝，又或者是在审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半晌，他才问道：“你是山东淄县人？”孙之獬傲娇地点了点头。他心中暗自臆想，也许朱由检终于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朱由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那就对了！”也许是历史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孙之獬提前三年参加会试，还高中探花。在历史上，他先是投靠阉党，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清军入关之后，他更是主动剃发乞降，毫无骨气可言。而且，他还上了一道遗臭万年的疏章：“陛下平定中国，万事鼎新，而衣冠束发之制，独存汉旧，此乃陛下从中国，非中国从陛下也。”此提议被多尔衮采纳之后，便有了清朝那恐怖的“剃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一政策使得汉人无数人头滚滚落地，鲜血染红了整个神州大地，想到这里，朱由检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并肆意燃烧着。这种汉奸实在是不该存活于世上。突然，朱由检举起右手，手掌张开。那手掌就如一把即将落下的审判之锤。“去死吧！”朱由检将全身真气凝聚至手掌，迅猛地朝着孙之獬的头顶砸去。 148天选之子 一阵尖锐而又恐怖的呼啸声响起。孙之獬的瞳孔瞬间放大，眼里涌起了惊恐，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想要躲避，可是身体却被恐惧死死地控制住，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正从天而降，而且越来越近。一股腐烂的死亡气味，将他沉沉笼罩。“轰！”朱由检的手掌如同一道闪电，又似一座山岳，以不可阻挡之势压到他的头顶。“嗞嗞嗞！”随着一阵像炒爆米花似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孙之獬的身体就仿佛一个被突然抽走支撑的木偶，轰然倒地。只见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脑袋像是被砸烂的西瓜一般，脑浆混合着鲜血从破裂的头骨中缓缓流出，在地上形成一滩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血泊。他的四肢以奇怪的角度弯折着，骨头从皮肉中穿出，白森森的断骨在血污中显得格外刺眼。周围的人看到这恐怖的场景，有的忍不住弯腰呕吐，有的则被吓得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震惊。现场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那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味，让人几欲昏厥。王承恩等一干人，这些朱由检的铁杆心腹，他们同样感到无比意外与震惊。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朱由检的功力竟然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之高。不过，很快，他们便目光炽热地望向朱由检，眼神之中满是那种近乎疯狂的崇拜与兴奋之情。他们心想，这样一个强大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主上，才是值得他们生死相随的对象。朱由检安然自若地伫立在那里。脸上没有显露出哪怕丝毫怜悯之色。就好像刚刚所做的仅仅是一件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周围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几个进士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想要为孙之獬报仇呢？”这几个进士听闻此言，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接着，他们不停地朝地上重重磕头。那磕头的频率，就如同捣蒜一般，一刻也不敢停歇。“我告知你们，朕曾经跟随太祖到过天堂，在那里，所有人的前世今生都被朕瞧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朱由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孙之獬的尸体，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这个家伙，那可是一个可耻叛国者啊。他后来投降野蛮的女真，还上书提出剃发令，要求所有汉人都必须剃发易服，如若不然，一律处以杀头之刑…”说到此处，朱由检不由得提高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像他这样的狗汉奸，我日后见到一个，那就必定斩杀一个，绝不留情！”朱由检的声音在上空不断地回荡着，仿佛是一道严厉的审判之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刹那间，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之中，又突然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孙之獬会投降女真吗？这个疑问就像是一颗种子，悄然在所有人的心中种下。每个人都在不自觉地思索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拿出确凿无疑的答案。有些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会不会是朱由检假借太祖托梦名义，来掩盖他这种残暴的杀人行为呢？”可否认这一点，那已发生在朱由检身上的那么多奇迹，又该如何解释呢？这让他们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而现场唯有王承恩这些人，对于朱由检所说的话，那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在他们的眼中，朱由检就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信王殿下乃天选之子！”王承恩激动得脸孔涨得通红，不由自主地振臂高呼起来。这话在私下里说说倒也罢了。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高呼，那可是很容易引起皇上猜忌的。然而，王承恩的呼喊声刚刚落下，马上就有不少人跟着呼喊起来。“信王殿下乃天选之子！”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已渐渐明亮。晨阳穿透云层，如灵动的金色丝带，轻柔地洒到朱由检身上。朱由检瞬间仿佛披上金光闪耀的盔甲。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似在拥抱天光。此时此刻。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容庄重而又圣洁，仿若天神下凡一般。众人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其中有一个人，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紧接着，他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信王殿下是天神下凡！”他的声音也因震惊而带着一丝颤抖。这呼喊如巨石骤然入湖，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禁忌。刹那间。众人皆着魔般疯狂地呼喊起来。“天神下凡！”呼喊声此起彼伏，在上空久久回荡着。而后，大部分人都虔诚地跪伏在地。现场充满了一种狂热的氛围。朱由检缓缓地放下双臂，眉头紧皱，就像两座小山丘，脸色也变得分外难看。王承恩以为朱由检要发怒，正要喊大家不要跪，却被朱由检挥手予以制止。朱由检的目光复杂，心情沉重地看着眼前这些跪在地上的众人。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问道：“跪天地，那是敬畏之心；跪父母，那是养育之恩。而你们跪我，又是为了什么呢？”说罢，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每次迈步都显得很费劲，仿佛被巨石压着。“也许你们会搬出各种理由。那我且问你们，若我无信王身份，你们会听十岁孩童的胡言乱语吗？你们会如此诚惶诚恐地在我面前下跪吗？”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这讥笑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众人的内心。“所以，你们跪的不是朱由检，而是信王这个头衔和拥有的权势。”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了压抑之感，像是沉闷的雷声在天边滚动。“信王头衔就如此可怕吗？值得奉上你们的膝盖，舍弃你们的人格与尊严吗？”话锋一转，他又提声质问道：“你们可知道，世上为何有那么多老爷，可以在你们面前指手画脚，作威作福吗？”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怒其不争的失望、痛苦与愤怒。“那是因为，世上有更多的，像你们这样逆来顺受，甘愿下跪当奴才的人。”“悲哀啊！人一旦习惯下惯，就会没了血性与勇气，会自甘堕落，不知不觉地成为任人宰割的爬虫！” 149画起大饼 朱由检再度提声喊道，声音高亢激昂，像是在敲响一面警示的大钟。“上天赐我们双腿，不是让我们下跪，而是要顶天立地，建功立业的。”他抬眼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坚定，然后咬牙切齿道：“以后在我的国度里，谁想当老爷，让别人下跪，那老子就用烧红的铁水把他活活浇成下跪雕像，让他遗臭万年！”众人闻言都不禁为之变色。有不少人悄悄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恐惧和醒悟，然后缓缓地爬起来。朱由检环顾四周，又对王承恩说道：“记下一道命令，我的人若骨头软向人下跪，初犯鞭五十，再犯直接杀头！”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我！朱由检不需要这种没骨气的手下！”见徐光启等三人还跪在地上，朱由检走向前，将他们一一扶起。他们依旧就像丢了魂儿一样傻站着。朱由检的言行实在太过震撼，他们的脑瓜子至今还嗡嗡作响。朱由检没再理会他们，对前面这群收拢过来的各类人才伸手往上抬了抬。“各位师傅，都起来吧！”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审视着珍贵的宝物。“实际上，世上还有一类人是值得顶礼膜拜。他们就在你们之中。比如说医生凭医术可活人无数；农师让粮食高产能让百姓免受饥饿；匠师发明武器可保家卫国，减少士兵伤亡……”他边说边向这些人深躹一躬，那躹躬里充满了真诚的敬重。“国家可以没有书生和官吏，但绝不能没有你们。”他目光深邃起来，语气愈发铿锵有力。“唯有你们，可推动社会进步，使国富民强，你们才是世上最值得敬重之人！”众人当即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有掩面哭泣的，有浑身颤抖的。还有人想下跪，被朱由检目光制止。那几个进士悄悄站起，心中满是恐惧，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却透着不满与愤怒。朱由检突然看向他们，怒喝：“谁让你们起来的？”这几人吓得赶忙跪下。朱由检厉声命令道：“把他们带走，接受劳动改造，干最脏最累的活。思想改造好了，有了农民本色，再放出来。”“以后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都照此办理！”朱由检鄙夷地望着被拖走的进士，然后又回过头，面向人群说逆：“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这般恨他们吗？”他冷哼一声。“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都不懂。若只在家吟诗作画、无病呻吟也就罢了，偏还要出来当官。”他摇头长叹，憎恶道：“他们一旦为官，恐怕就只会欺压百姓、中饱私囊……”朱由检抬手朝着前方人群一指，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依我之见呐，这做官啊，可是这世上最为轻松的事儿。随便从这群人里头挑出一个来做官，都能比那些只懂死读书的书呆子强上不少。”徐光启微微皱眉，觉得朱由检这番话有些言过其实，忍不住插话道：“信王殿下，此言是否有些不妥……”朱由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们定然不服气，觉得我大明有清官，官府也确实解决不少百姓的困难。”徐光启几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朱由检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们怕是做了太久的官老爷，都忘记官员的职责乃是保护百姓安居乐业。”他用力拍了拍胸脯，厉声质问道：“没有百姓的养育，你们这些官员老爷们如何能过上这般奢迷的生活呢？”“你们且扪心自问，他们如此累死累活地付出，又得了多少回报？若没有你们，他们的日子是否反而会过得更好呢？”他嘲讽地看着三人，眼中满是失望。“也是我大明的百姓太过善良，又被你们欺压惯了。你们偶尔发点救济粮，他们就感恩戴德；主持那么一丁点儿正义，他们就高呼青天老爷……”说着，他纵身一跃，跳到检阅台上，居高临下地朝下面的人群扫视一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如今，我大明看似到处歌舞升平，实则乱象丛生，遍地饥荒，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他心情沉重，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随即，他又抬起头，眼中突然迸射两抹寒光。“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真相，大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与财富，都集中在那百分之一的士绅、地主、商人手上。他们还不知足，又把百分之八十的税赋全都压到那一无所有的底层百姓身上……”说到此，他弯下腰，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不堪那满腔痛苦与愤怒的压力。众人闻言，皆是如雷贯耳，眼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半晌，朱由检又挺直了身板，怒声吼喊了一句。“这一切难道是那些士绅、地主和商人造成的吗？”他怒目圆睁，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不！是那些官吏，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因为他们的不作为，纵容支使，甚至是参与其中，才让这世上出现了这么多的恶人与苦难。”他抬眼望天，悲天悯人地自问：“百姓的活路究竟何在呢？靠官吏的良心发现，又或者是出一两个清官吗？”朱由检重重地冷哼一声。“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这些官吏基本上都是士绅、地主、商人中的一员。”他坚决地摇摇头。“他们的阶级属性，注定他们绝不可能与普通百姓站到一起。就算是皇上把他们杀得人头滚滚，也难以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立场。”朱由检再次怒声自问：“难道百姓就要一直任由官吏欺压，而没有任何活路吗？”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下众人。“太祖安排我去海外建国，那就是为了给底层百姓找一条活路。”他开始给众人画起了大饼。“在新的国家里，土地国有，谁都不可以侵占。但是人人都有地可种，想种多少地都行，而且无需交任何租金与税赋。”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众人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地看着朱由检。不交租金与税赋，那国家如何运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