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美篇精选自荐】撕碎的秘方

箫声如水17884957

美篇名：箫声如水

美篇号：17884957

美篇图：致谢网络

　　在古代，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交汇处，有一座古老的县城，水陆交通发达，商贸十分繁荣。

城中有一座大宅，朱红色大门显得十分厚重，上方悬挂一块金丝楠木的牌匾，写着“行仁义事”四个遒劲大字，门楣雕刻着精细花纹，大门两侧卧着一对石狮，威武庄严，守护着宅院的安宁。

宅子主人姓甄名荣，年过五旬，身材魁梧，气度不凡。他年轻时饱读诗书，但屡试不中，便接受父母之命，安心做钵钵鸡生意。

他吃过晚饭，夜幕降临，家里已经掌灯，还迟迟不见义子贾毅回来给他交账，就派下人去店铺探望。

甄荣家世代以制作销售钵钵鸡为业，到他已是第三代。他聪明能干，天生有经商头脑，生意兴隆，家业扩大了几倍。

他宅心仁厚，经常接济穷人和无家可归者，人送“甄善人”雅号。

约两盏茶功夫，下人气喘吁吁跑来报告，贾毅中午对店铺伙计说身体不舒服，带着银两回来了。他又去贾毅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甄荣大吃一惊，手中的茶碗晃了几晃，荡出的茶水洒了他一身。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贾毅在这里无亲无故，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忽然想起，贾毅近来总爱在他书房外转悠，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擦拭身上的茶渍，急忙去书房，从书架上取出线装的《论语》，翻遍全书也不见钵钵鸡秘方和那张大面额银票的影子。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全身冰凉，脑袋里一片空白，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八年前的一个冬天，天气异常寒冷，天空飘起几十年未遇的鹅毛大雪。

清晨，下人开门扫雪，见一个男青年蜷缩一团，身子已经冻僵，忙叫来老爷。甄荣见此人尚有一丝气息，让人抬到屋里，盖上棉被，灌了一碗姜汤，男青年慢慢苏醒过来。

男青年十六七岁年纪，衣衫褴褛，但眉清目秀，言谈举止彬彬有礼。

据他讲，自己姓贾名毅，老家在安徽，遇土匪，家人皆遇难，他独自一人一路要饭至此。

甄荣见他可怜，正好家里缺人手，就收留了他。

他嘴上抹蜜，手脚勤快，挑水劈柴，抹桌拖地，递烟倒茶，什么都做，很受甄家上下喜欢。不久，甄荣就让他跟在身边做钵钵鸡。

几年后，甄荣见他勤奋好学，能说会道，有意栽培他，又让他去店铺做伙计。

一次，一个顾客将一小袋银两遗落在店里。贾毅左等右等，不见客人回来。店铺打烊时，他回家将银两如数交给了甄荣。

其实，这是甄荣有意为之，考验他的人品。稍后就收他为义子，并将这个店铺交给他打理。

“父亲，听说贾毅带着店铺的银两跑了，是真的吗？”女婿进来打断了甄荣的回忆。

贾毅跑路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早在甄家传得沸沸扬扬，老少皆知。

甄荣脸色铁青，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模样吓人。

“父亲，是否马上报官？”女婿试探着问。

甄荣沮丧到了极点，半晌才无力地点点头。

他一夜无眠，辗转反侧，既为丢失秘方惴惴不安，恐为甄家的不孝子孙。又想不通贾毅为何会恩将仇报，难道为那件事？

原来甄荣膝下无子，只有三朵金花。前面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小女儿甄珠貌美如花，待字闺中。甄荣欲招婿上门，他夫人相中贾毅，甄珠与贾毅也情投意合，暗生情愫。

但甄荣嫌贾毅身世不明，读书不多，配不上秀外慧中的女儿，最后入赘甄家的是一个学富五车的穷秀才。

难道贾毅一直忌恨在心？直到鸡叫头遍，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半个月后，衙役在百里开外的一个县城将贾毅缉拿归案，并在他家搜出钵钵鸡秘方，他在那里开了一家“贾氏钵钵鸡店”。

　　县令身着官服，端坐高堂，不怒而威。

大堂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左右摆着“肃静”、“回避”的牌子。

大堂两边各立着五个身材魁梧的衙役，手持杀威棒，见贾毅进来，齐呼“威——武——”，将杀威棒有节奏地敲得震天响，贾毅两腿不由自主地打颤发软。

县令问道：“甄荣，你为何要告贾毅？”

甄荣就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然后又说：“我们甄家世代以钵钵鸡为生，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其秘方是我们的命根子，相信大人明察秋毫，将秘方物归原主！”

县令听完甄荣的陈述，心想人赃俱获，这个案情就是秃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于是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贾毅，你可知罪？”

“小的不知。”贾毅佯装一脸的无辜。

“大胆，事实一清二楚，你还敢狡辩？”

“大人，冤枉啊！且听小人祥述。”

贾毅强作镇定，讲述了其悲惨的身世。他家在安徽也是做钵钵鸡生意的，后遭土匪打劫，满门被杀，他躲在床下逃过一难。他父亲临终前将秘方交给他，叮嘱他远走他乡，来日再将祖传技艺传承下去。

他从安徽一路要饭来到四川，被义父甄荣收留。为报答救命之恩，在甄家义务打工八年，没要一分工钱。但一直没忘父亲的嘱托，所以出来另立门户做钵钵鸡，传承祖辈的手艺。

最后又声情并茂道：“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秘方的确是家父临终前给我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大人，贾毅所说皆为谎言，请大人明鉴！”甄荣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鼻翼一张一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县令开始以为断案易如反掌，但听贾毅讲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安徽远隔千里，无法前去调查。秘方上面没印章，又无他偷盗的直接证据，县令有些犯难，没了主意。

县令姓鲍，年近花甲，一生清廉，断案无数，惩恶扬善，被当地百姓誉为“鲍青天。”

他不久将告老还乡，这次可能是他的收官之作，他异常看中。

他手捻胡须，目光如炬，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希望看出些端倪。但见甄荣气宇轩昂，满腔怒火；贾毅眉清目秀，一脸委屈，难分好歹，无法决断。

他端起茶碗，揭开茶盖，茶汤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他轻轻呷了一口，顿感神清气爽，计上心来，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县令挺直身子，朗声说道：“既然双方说得都在理，秘方不好判给哪一方，本官干脆撕掉。”

说罢 “唰唰”几下，把秘方撕得粉碎。

“大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甄荣见状，嘶声力竭地喊道，他捶胸顿足，悲痛欲绝，情态令人动容。而贾毅则无动于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县令已明白七八分，一拍惊堂木，怒喝道：“来人啊，把贾毅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投进大牢。”

贾毅哭喊道：“大人饶命，我招，我招！”

县令轻蔑一笑，起身将真正的秘方完好无损交到甄荣手中，甄荣转悲为喜，喜极而泣，老泪纵横，长跪叩谢。

经此变故，甄家的钵钵鸡名声大噪，生意更加红火。但甄荣却高兴不起来，一下苍老了许多，他的心就像那假秘方，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