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峡探寻

枫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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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峡探寻

李敏孝

“渔舟何招招，浮在武陵水。”（刘禹锡《桃源行》）十堰市竹山县有武陵峡桃花源。此处幽静游人稀少，五一长假也无蜂拥而至，刚到湖边就坐上了机帆船。篮绿色的湖水，不起微澜，只有船掀起了一道白浪，过后又合拢在一起，获复了平静和色彩。山坡倒映，湖水显得更加幽深，水蓝得像打翻了蓝水瓶，越走水色越深，如染房的大染池一般。

自从陶渊明描绘出了世外桃源，唐宋名家都在歌咏，全国各地的人都在探寻，都想让桃花源出现在自己的家乡，展示予众人。大都找到了自己的桃花源，或形似或神似，都有几分相近。历史悠久且在晋太元年间叫武陵县的只有竹溪；而最接近作品描述的桃花源，人们普遍认为位于湖南省常德市桃源县桃花源镇‌。究其实竹溪武陵峡才是武陵峡的原始地。然而也只是人们捕风捉影找到的一个景点而已，不要当真才对，游览欣赏一下就好。桃花源只存在于文学艺术中，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

人造大坝截断了瓦桑河与堵河的水流，形成一个大湖泊，弯曲的河岸成为新的湖岸。没有宽阔的水域，扁舟钻小巷过幽径，曲折向前，寻找桃花源。弯弯的水路看不多远，重重山峰遮挡，常令人疑心前边就是尽头，然而峰回路转，道阻且长。

小船如一头老乌龟驮着一背的人，任劳任怨，向前默默匍匐爬行，船家就是牵着老乌龟鼻子掌握方向的人。山头伸向水里，像抗渴的老水牛贪婪地饮水。两岸的山势不断变幻，水却是一例的绿，只是宽窄在变化，弯曲方向不定。山顶上出现几座老房子，那可能就是屋舍俨然的世外桃源。

看到峡谷的狭窄处，直担心船难以通过，不过担心总是多余的。向上看则是一道窄缝，人谓之一线天，两旁几株桃花斜伸在水面上，映在碧水里，营造出世外桃源的氛围，感觉自己真成了沿溪而行的探花人。“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 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王维《桃源行》）却原来这里是人造桃花，然而也给我们带来了快感和美好的向往。论什么真假，世外桃源的桃花，很多时候，就是开放在我们心底的。两岸青山相对出，一叶小舟其间行。绿色的主旋律中几株靓丽的桃花，这是万绿丛中的那点胭脂红，因其少而更艳丽动人。

湖面中间忽然现一座孤伶伶的山峰——中柱峰，像中流砥柱一样处在中心，不过湖心中没有风浪，它无需有支撑局面的支砥柱精神，就成了一个航标，一个停歇的站点。船只逆时针绕过半个圆圈，我们还都感到遗憾，直到回船时从另一侧绕过，弥补了这一心愿，才感到圆满。

看到了前面深谷里的码头，知道这是船行的终点。弃舟登岸，去探索后边的密码。湖面半边瑟瑟半边黄，是像泾渭那样的分界吗，原来发黄处水面紧贴河床，露出了本色，沙石都看得清楚，这也是船行至此不再前行的原因。湖边仍有桃花朵朵开，我们的用意却在探索更深处的神秘。

设计者的一个创意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个山洞刚能容一人进，几十步后出来，豁然开朗。一山峰似金字塔直刺苍穹，细看山顶似达摩打坐，静心屏气。湖面上出现莲花宝座石，互相抵牾的斗牛石。前边的路还很漫长，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拜访桃源里的农家。返回到码头，岸边的青桃已有拇指蛋那么大了，这里作为桃源是一点不假的。

返回时有意选择了乘坐竹筏，只想与水面更贴近些，与船外边更亲密些。来时还阴云密布，这时却一片阳光，水显得更蓝更碧了。返回时观察的重点落到了一线天，全程船行30多秒，拍成一段视频，只怕错过一丝细节。

水声、笑声在狭谷间回荡，人造的桃花映红了狭谷，也映红了人的心。平静蔚蓝的水面像一条坦途，一条心路，铺就在人生漫长的道路上。弯弯的水路似乎就是对人生道路的预示，对人生挫折的暗示，走出新天地，就是人生的美好追求。

2025年5月3日傍晚

于上庸至竹溪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