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阮籍

戴 骏

溪的美，鱼知道，那流泪倾诉的依赖难分离；

风的柔，山知道，那留在千年的故事难忘记。

阮籍，生于乱世汉末，其父阮瑀是建安七子之一，也是一代文学巨匠。

但是，阮瑀在阮籍三岁那年就去世了，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日子孤苦难当，好在有阮瑀的生前好友帮扶接济。

阮籍从小天资聪颖，八岁能文，胸怀大志，喜读书，好山水，兼习武艺，精通音律，可谓多才多艺。

长大后的阮籍，成为了竹林七贤之一，另外六位分别是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王戎。七人志趣相投，同游竹林，弹琴赋诗，饮酒长啸，谈玄论道，不亦乐乎。

在魏晋时局动荡的环境下，竹林似乎成了他们的避难所，在出世与入世之间，他们最终各自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可尽管如此，他们都依然带着一种恣意潇洒的率性，徘徊于雅俗之间，或磊落，或刚强，或犹豫，或猖狂，或委屈。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所展现出来的精神性的东西，滋养着无数的后人，纵使相隔千年，依然能达到前人与今人的精神共振，透过文字相视一笑，透过明月共饮一杯，透过清风同洒此泪。

一次，登广武山，观楚汉古战场，阮籍发出了这样一个感慨：“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怎么理解呢？

有两种讲法：一种“时”指那时；另一种“时”指现时。

那时，可以这样理解：“唉，那个时代啊！实在是没有英雄，结果让刘邦那个小混混，当上了皇帝”。

现时，“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啊！真的，实在是很糟糕，到处都是小混混，到处都是伪君子。哪里有像刘邦、项羽这样的大英雄呢？一个都没有”。两个解释都对。

那为什么阮籍就不把话说的清楚呢？让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不休？其实这就是阮籍的个性。

可以看出阮籍同嵇康及其他好友一样，痛恨司马氏这些伪君子，痛恨这一批打着儒家文化的旗帜，实际上干着跟儒家文化的宗旨忠孝仁义都相违背的很卑鄙的这一批小人。

可是，他没有嵇康那样刚烈的性格，他只能讲一些含糊不清绕着弯儿的话。

有时候，阮籍有些话讲得非常之露骨。人家却总抓不到他的小辫子。以至于司马昭称赞阮籍是天下最谨慎的人。

一次，大家在一起吃饭，突然传来一个消息：某某地方，一个儿子把母亲给杀了。这在中国古代是非常逆天悖理，让人极为惊诧，痛恨的事情！

阮籍听后发出这样一个感慨：“杀父乃可，至杀母乎”？就是说：杀父亲还说的过去，怎么连母亲也都杀了呢？当时，所有人大惊失色，都认为阮籍这个家伙乱说，实在是失言。司马昭当时也在场，这个话实在是很不像话，就问阮籍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说杀父亲还说得过去呢”？结果阮籍不慌不忙地讲出了自己的理由：“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杀父，禽兽之类也。杀母，禽兽之不若”。大家听他这样一解释，觉得有道理。于是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有司马昭静思不语。

所以说，阮籍这个人，其实他有个很痛苦的灵魂。因为，他有满腔的不满，但是有不敢直说，只能拐弯抹角地说。从某一方面，阮籍活得非常痛苦。

鲁迅先生曾把“竹林七贤”归结为：“药与酒，姿容，神韵”。

可以这样理解：“药使人死，酒使人活；无非因为药越吃越直，话越正直；酒越喝越摇晃。正的都杀了，歪的才留下”。

李泽原后来补充说：“还必须加上华丽好看的文彩词章”。

那时的他们都有一种不同于流俗，甚至不同于任何历史时期的言谈举止。

那时的风度不仅仅是个人文化素质与精神状态在言谈与仪表上的反应。千年以来，魏晋风度一直都是中国文人士大夫心中的精神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