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的小翠鸟

香薰时光

　　

不期而遇的小翠鸟

小区涵碧湖边，绿树葱茏，鸟儿众多，其中羽毛最鲜艳身形最矫健的是翠鸟。它们常常从湖面上一掠而过，像一道蓝色的闪电一闪即逝。有时也停落在荷叶丛中，刚进入你的视线便昙花一现般消逝了。记得小时候，家乡的池塘边也有翠鸟出没。那时我总爱坐在塘坝上等它们飞来，常常空等半日也不见踪影；即便等到了也很快就飞走了，只留下一道绿色的残影。

它们太机警太敏捷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清它们的真容。

今天下午路过涵碧湖，习惯性地往水边一暼时，竟然看到了一只小翠鸟，立在枯荷的茎上。没错，就是小翠鸟！它是那么绚丽，翡翠色的背羽，像是凝聚了湖水过滤后的碧色；橘红色的胸腹，像是吸收了太阳初升时的橙色，整个身体便是冷暖两色的完美组合。更妙的是，它纤巧的体形里竟藏着生存的智慧和奥秘。作为一个捕鱼高手，它长长的黑喙，就是捕猎的利器；排列成盾鳞状的头羽，如同骑士的头盔，眼周那一圈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戴着的一副墨镜，显得又飒又酷。

它立在半池残荷中，如同立在一片荒漠中。我不知道，它此刻为什么一改往日的机敏而如此安静，既不惊飞也不畏缩，似乎对着远处的湖水陷入了沉思。我有点好奇，它那圆溜溜的眼睛里装着一个怎样的世界呢？如果一只翠鸟也是一个思想家，它会思考哪些问题呢？

时间的流逝？环境的变迁？生存的法则？鸟生的意义？这些应该是生命世界里所共通的主题吧。不知道小翠鸟会不会去想，我是不会的。此刻我只想它带给我的惊喜，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惊喜；此刻我想起了川端康成的一句话“美是邂逅所得，是亲近所得”，并深表赞同。此刻我想画一幅“枯荷翠鸟图”，体现出一种衰败与生机、单调与绚烂同框的艺术审美；此刻我想“众里寻它千百度，翠鸟就在荷茎处”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不期而遇……

其实容不得多想，正当我用手机对着它拍照时，它突然警醒过来，倏的扑棱一下，像一支离弦的箭，在湖面上划开一层光的封印之后，就远遁得不见踪影了。

只留下举着手机的我发愣，回过神之后还是觉得很庆幸。它已经破例停留了那么长时间，总会飞走的，就像我也只是路过，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也许走着走着，又会在哪个时候不期而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