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二，穷通得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革委会办公室秘书荣礼青和袁启才二人，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不久，即来到了招待所对周载阳的问题进行调查。他们来到了所长办公室里找到了所长李生龙，把来调查的目的向李所长说了。</p><p class="ql-block">李所长听他们说明了来意，问道：“谁跟你们说的周载阳有问题？我怎么找不到他有什么问题呀？”</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我们是奉旨意来的，这是经过革办总支讨论决定的。”</p><p class="ql-block">李所长心里不舒服，脸色也就不好看了，有点生气地说道：“革办总支就不得了了！你们眼里还有不有我们招待所这个基层党组织？把我们简直一点数都不当！”</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这个具体的情况我们两人也不知道，总支开会要我们两人来，我们不能不来！这里有周载阳问题的一个材料，李所长您先看一下了再说。”</p><p class="ql-block">说后就把有关周载阳问题的打印稿递给了李所长。李所长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冷笑了一声，说：“没有想到啊？我这小小的招待所居然还发生了宫廷政变啊！”</p><p class="ql-block">袁秘书笑着说：“李所长怎么这样说呢？我们是按规矩办事的。”</p><p class="ql-block">“我不是怪你们，只是我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作为党支部书记、招待所里的所长，我居然一无所知，你们二位秘书说看看，这事正常吗？这是按规矩在办事吗？”</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这里面有什么过路往曲我们不知道，应该说这个路子是没有走伸的。这情况是怎么反映上去的？我们也不清楚。”</p><p class="ql-block">荣秘书也说：“这个材料的来源我们两人都不知道，你如果觉得这事不正常，不符合组织原则，那我们两人先暂时回去了以后再说。让革办现在当家的洪主任给你打一个电话说一下，等你们协商好了我们再来？”</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没有这个必要，我知道你们这个材料是从哪里来的，我知道这里面的内幕。这邹所长有一天晚上和几个人打牌打到半夜三更了要周载阳为她们弄宵夜，周载阳人家每天五点多钟就要起床，他本来就睡的晚，每夜都睡眠不足。你半夜三更把他喊起来搞宵夜，他能没有情绪吗？他发了一点牢骚就记恨在心里，在上级领导面前告阴状，下黑手，这也太不地道了吧！”</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还有这种事吗？”</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她对周载阳有积怨，向你洪主任反映，你洪主任是革委会办公室的主任，不是招待所哪一个人的主任，你不能够只听一家之言啊？至少要听听我这个党支部书记的意见吧，确定一下是不是确有其事？什么事都没有搞清楚，就派你们二人来搞调查，你们说我能没有想法吗？”</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这些事我们都不晓得，那我们干脆回去了算了，等招待所和办公室协调好了再说。”</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既然是革办总支认为周载阳有问题，派你们来了，随便调查好了。我也不能保证说周载阳什么问题都没有？不过这材料上写的有些情况我还是清楚的。说他来之前就有作风问题，周载阳入党时，招待所接待科的殷科长和涂宏发去公明公社调查了的，事发所在地的同心一队全体干部群众都为他证实，这个事完全不存在。公明公社党委确实把他关起来审查了的，事实证明是有人在陷害他。公社党委书记一把手亲自到同心一队召开群众大会为周载阳赔礼道歉以正视听了的。这个你们可以把他入党的档案材料拿出来看一下。”</p><p class="ql-block">革办的两个秘书听了这话，也觉得这材料确实是有点问题，既然是已经落实查清楚了事情，为什么还要揪起来再说呢？</p><p class="ql-block">李所长继续说道：“说他和招待所里的女服务员有男女关系问题，不知道反映情况的人有什么证据？现在要想整一个人，男女作风问题是杀手锏，问题是证据在哪里？这个事我可以打包票，他如果在这方面有问题你们不要处分他，处分我好了！人家服务员都是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竟然这样缺德的说人家有作风问题，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你们如果不怕被打、挨骂，你们可以找当事人调查。简直就是捕风捉影无事生非。到厨房里去拿点东西就会发生关系，你说别个姑娘伢们这贱呀，他一个都已经结了婚的男人，他说要和别人发生关系别人就去和他睡呀？这可能吗？做官的想情，你们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周载阳还公然和人家姑娘伢在一起过夜，亏他想得出来。我们女生宿舍里都是两人一个房，你说他们能在一起睡吗？至于说他的儿子来了，那服务员要他儿子喊她们爸爸，这是那些姑娘伢看到他儿子长得可爱，很逗她们喜欢，随便开的一点玩笑，就是当他儿子的干妈的意思，这也扯得上与周载阳有关系吗？”</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这个事也确实是经不起推敲！”</p><p class="ql-block">李所长又说：“至于说他拿公家的东西感人情，我不否认有这回事，那些区、镇党委书记他们来了要加个把两个菜是个问题吗？我们招待所经常有事去找区、镇党委书记，不要说是给他们加两个菜，我们还经常专门请他们喝酒，这也算是赶人情吗？其他开会的人吃饭时菜不够吃，要求加点菜，这算个么问题？至于说他私人来了客不付钱就吃饭，你们可以找金班长和卖饭的尹师傅去问就行了。如果确有此事，那就叫周载阳退赔并追查他的责任，那也是应该的。”</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这个事我们会调查了解清楚的。”</p><p class="ql-block">李所长继续说道：“革委会办公室形成了周载阳的这个材料，完全避开了我们招待所党支部，无非不过是认为我很信任这个周载阳，怕的是我会包庇他。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你们看厨房里这大一个摊子，都是他一个人在招呼，日里夜里连轴转，每天都只是睡四五个小时，有时候他一停下来站着都参瞌睡。还是他身体好，经得起折腾。原先的老郭还是两个人在搞，三天没得两天就病了。他这样一个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人，我不信任他我去信任谁？但有一个原则，信任是信任，他有问题我绝对不会包庇他，袒护他。你们可以在招待所里随便找人调查，我也希望能把问题搞清楚，为周载阳也为我以正视听还个公道清白。”</p><p class="ql-block">袁秘书问道：“请问李所长，材料里说周载阳在招待所里有两套宿舍，这个事存在吗？”</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有啊，此事不假，但说他有两套宿舍这个概念不明确。他在东楼二楼楼梯间有一套房，那是很早之前经过研究给他的。后来他在厨房里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但那不是他的宿舍。那里是厨房里仓库的值班室，因为厨房里库存物资很多，需要有人值班守夜。按道理来说，这得要安排专人守夜值班的。但这也存在一个问题，其他人值班对仓库里的物资安全存在风险，责任无法厘清的问题。是人家周载阳主动提出来由他一个人值班的。为了能够让他的休息不受影响，我让他把东楼的那个房没有退，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让他中午的时候抽空能到那里去休息一下。”</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材料上说，那个房间里的被褥、床单、枕头都是招待所公家的。”</p><p class="ql-block">“是啊，有这种事。”李所长说，“周载阳在厨房里过夜，自然有他的铺盖行李，但东楼他临时要去休息一下，哪来的铺盖行李呢？是我叫他去服务室里借的。如果不这样，他中午在厨房里不能休息，是不是要到招待所客房里去休息。时间一长恐怕又会有闲话说出来了。”</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你这一说，这周载阳不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啊？”</p><p class="ql-block">李所长一笑，说道：“荣秘书，我没有说这话啊！他有不有问题？你们调查就晓得了！”</p><p class="ql-block">荣、袁二个秘书在招待所里调查了两天，查实查否了的事都有，关于和女服务员作风问题，他们觉得很棘手，这怎么去查呀？问别个姑娘伢，你和周载阳睡了的吗？只怕人家姑娘一巴掌呼来了该自己背着！不去找她们，又像哪能弄的清白呢？就算是你问了她们，即使她确实是有问题，她们又怎么会承认呢？自己又没有什么手段来查实，又没有什么证据说明问题，这个事实在是有点为难，不好查实了。</p><p class="ql-block">邹茹华副所长看到革办来人为周载阳的事调查来了，心里格外的兴奋，认为这次拿下周载阳是十拿九稳的了。就主动找二位秘书汇报情况，无非不过是向洪主任汇报的那些事，这次又经过了几天的酝酿思考，把其中的一些细节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你说周载阳和女服务员有作风问题，我们查了两天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呀！人常说的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一点过硬的证据都没有，恐怕这事是无法固定下来的！”</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好去找人家姑娘伢问这个事呢？这得要女同志来查呀。”</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我们革办除了打字员以外，都是男的，哪怎么办？”</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你们如果信任我，我去帮你们查！”</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这个不是蛮好吧？你去查以什么身份？查出来的问题也是没有说服力，无法采信的！何况你们招待所里对这个事的意见分歧较大，别人又会说我们偏听偏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荣、袁二位秘书回到革委会办公室，到洪主任的办公室去汇报情况。洪主任看见二人进来，说：“调查的结果怎么样？没有蛮大的出入吧？”</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材料上能够查实的问题不是蛮多，有的问题也难以找到确证否决，我们调查的结果不是令人蛮满意。”</p><p class="ql-block">洪主任说：“周载阳假公济私，侵占公家利益的事能落实吗？”</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这个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金班长和尹师傅都说不晓得周载阳是不是买饭菜没有给票的事。”</p><p class="ql-block">洪主任说：“他们只要是没有直接否定，那肯定还是有存在的可能的，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或者是忘记了。那么他佔用两套宿舍的事呢？”</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李所长说厨房里周载阳住的那个房是值班室用的，东楼那个房才是周载阳的宿舍。”</p><p class="ql-block">“李所长他这是有意包庇他，”洪主任不相信地说，“他一个人难不成还要睡两个位置不成呀？”</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李所长说厨房里的值班室经常有事要搞到半夜，早上四五点钟就有人上班了，周载阳在那里休息不好，中午有时候就到东楼那个房里去休息一下。”</p><p class="ql-block">“就算是东楼那个房没有什么问题，但里面的铺盖被褥都是公家的，他那就不是问题了吗？”洪主任紧接着问。</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李所长说那是经过他批准了的，因为周载阳从家里只带了一套铺盖来了，不可能带两套行李来，是他同意借的。”</p><p class="ql-block">洪主任说：“李所长典型地袒护他。这些小事就不说了，那周载阳的男女作风问题呢？”</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这个我们无法查实，我们两个几十岁的男人怎好找那姑娘伢们问这个事呢？何况又是没有确凿证据的事。”</p><p class="ql-block">“也就是说既没有查实，也没有查否，有待于进一步的调查了。”洪主任继续问道，“那他进招待所之前和知识青年的作风问题呢？”</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这个事周载阳入党的时候，招待所里的殷科长和涂宏发去调查了的，这个事不存在，外调有证明材料。”</p><p class="ql-block">洪主任说：“听说他原来还是一个造反派，是文革时期造反派的残渣余孽，招待所居然连造反派都招收进来了！”</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这个事殷科长也认真调查了的，那只是周载阳在文化大革命初期阶段，具有造反派的一些观点，没有什么大的造反派的过激行为。”</p><p class="ql-block">洪主任批评道：“特地叫你们两个去调查了一回，连随么事都没有调查清楚，这调查的一个鬼呀？你们都是在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老同志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调查不清楚呢？我对你们太失望了。那你们调查中发没发现他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呀？”</p><p class="ql-block">荣秘书说：“好像没有什么新的发现。”</p><p class="ql-block">洪主任叹了口气，说：“你们的调查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完全没有深入进去，明显的很多问题你们都不能调查落实。”</p><p class="ql-block">荣秘书检讨地说：“我们两人不是搞专案的专业人员，我们没有能力能够找到确凿可靠的证据。”</p><p class="ql-block">洪主任说：“机关工委马上就要召开全县机关干部大会，我们革委会办公室这大一块不能说一个反面典型都没有呀？你们说怎么办？”</p><p class="ql-block">袁秘书说：“周载阳的问题虽说是没有完全落实，但他毕竟还是有很多问题的。”</p><p class="ql-block">洪主任说：“嗯，他的问题我再考虑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了两天，沔阳县县委、县革命委员会整顿机关作风大会在县大礼堂如期举行。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县委、革办大院的全体工作人员外，县直各单位的机关人员都参加了。另外，仙桃镇直机关和下面区、镇的机关也都派人来参加了会议。县大礼堂一楼大厅座无虚席。</p><p class="ql-block">出席这次大会的除了县委书记和革委会主任两位老大没能参加以外，其余的副书记和革委会副主任基本上都参加了，各委、办、科、局的主要负责人也都到了堂。规格之高还是很少见的，也是因为文化大革命后首次整顿机关作风，县里对这次会议也是十分的重视。</p><p class="ql-block">轮到县革委会办公室发言时，洪寿元主任严肃地走上主席台，躬身向上面的诸位领导鞠了一躬，坐在发言席上，冷静地把麦克风往上面抬了一下，开口讲道：“我们革委会办公室积极响应机关工委的指示，对我们革办系统所存在着的一些作风散漫、纪律松弛、思想消极、工作应付等表现进行了深刻地检查，特别是对一些自私自利、假公济私、品行不端，乱搞男女关系的严重的违法乱纪现象严肃认真地进行了调查核实。我们发现在我们革办系统内的一个单位，竟然混进了一个劣迹斑斑的造反派的残渣余孽，并且在被招工之前，就有着非常严重的男女作风问题，受到过当地公社党委的认真审查。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严重问题的人，竟然被招工进了招待所成了一名炊事员。</p><p class="ql-block">此人混进单位之后，不但没有得到教育和警示，反而受到了单位领导的重用，担任了食堂管理员的重要职务，还入了党，提了干。此人不思悔改，洗心革面，反而变本加厉，利用担任食堂管理员的便利条件，侵占公家的财物，慷国家之慨大感私人的人情，只要是与他相好相熟的人，都可以在招待所里免费吃喝。连他的亲戚，很长时间住在他的宿舍里，天天的免费吃喝。堂堂革委会的招待所竟然成了他私人的旅馆，而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得到有效地制止和纠正！</p><p class="ql-block">更严重的是，此人恶习不改，流氓成性，在招待所里大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们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都遭到了他的祸害。这一次借机关整顿作风的大好时机，我们终于挖出来了这个完全腐败变质的异己分子，这是机关工委狠抓整顿作风取得的伟大成绩！”</p><p class="ql-block">周载阳今天也来参加了会议，洪寿元的讲话，虽说是没有点他的名，但招待所里的食堂管理员只有他一个，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他了！他简直就是怒气填胸，没有想到堂堂一个革委会办公室的副主任，竟然是不顾事实、信口开河，满嘴喷粪，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捏造事实，诽谤污陷，这哪里还有一个领导干部的样子？不由得骂道：“造谣污蔑，卑鄙无耻！”</p><p class="ql-block">说后，愤愤不平地走出了大礼堂。</p><p class="ql-block">和他同样愤愤不平的还有几个人，革办副主任邵华成，招待所所长李生龙，副所长周祥林。看到周载阳两眼含泪的委屈地走了，邵主任对李所长说：“你赶快去跟小周说一下，怕他承受不了，毕竟是这么大一个规模的场合，不要说是他，即使是一个久经风浪的老干部也受不了！”</p><p class="ql-block">李所长随后赶回来，看到载阳进了厨房里，就把他喊住了，说：“周载阳你不要怕，他老洪胡说八道，虽说是影响不好，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我们在你后面撑腰，你不要瞎想，只当是被狗子咬了一口的！听我的话，千万不要把他当会事！”</p><p class="ql-block">李所长一说，载阳忍不住哭了起来，说道：“我在招待所里无日无夜，任劳任怨，竟然在县里全机关干部大会上成了反面典型，受到如此的诬陷诋毁，我这也太划不来了吧！”</p><p class="ql-block">李所长拍了拍载阳的肩膀，安慰着说：“随别人怎么说，我是相信你的，你看这两年，我让你入了党，提了干，这就是你辛苦付出得到的。不要伤心了，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会向革办的安主任和机关工委领导汇报你的真实情况，还你一个清白的！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拿出来一点样子让那些人看看，你周载阳是不会被打倒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天，招待所党支部在小会议室里召开支委会，研究周载阳风波的善后工作。李生龙所长说：“我们招待所这一次在县直和全县都出了名，揪出来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阶级异己份子，周载阳成了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私心膨胀侵占公物假公济私的无耻之徒，大会上进行了揭发批判，招待所现在是臭名远扬了。我们今天对周载阳的问题认真地研究一下，看怎么处理好这个事？”</p><p class="ql-block">邹所长立即说道：“既然周载阳的问题已经大白于天下，我们得根据他所犯错误的事实，形成综合材料上报给组织部监察科，认真给予纪律处分和组织处理。”</p><p class="ql-block">周祥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周载阳的问题我本不该说，谁叫他和我同姓又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呢？但我毕竟是一个共产党员，应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还事实以本来面目。你们说他的问题今日大白于天下，我觉得是大黑于天下，说他这问题那问题，你们的证据究竟是什么？能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吗？"</p><p class="ql-block">何成标副所长说：“周载阳的问题本身就与你有关，他这样一个有着严重问题的人，如果不是你的关系，他能混进招待所里来吗？”</p><p class="ql-block">周祥林说：“我只是分管食堂里的副所长，人事上的事我从来没有插过手，他招工进来与我有什么关系？”</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简直是无稽之谈！招工这块是我负责的，是招待所向劳动局申请了招工计划，劳动局批了招工指标，分配到长埫口、沙湖、彭场三个区镇，由这三个区镇招录好后报劳动局审查批准，整个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与周所长没有丝毫的关系，你凭什么说是周所长把他招进来的？”</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怎么处理他的问题？”</p><p class="ql-block">袁佩登会计说：“说周载阳有经济问题，这个事我觉得是没有根据的。捉贼拿赃，得要有事实根据。”</p><p class="ql-block">何所长说：“革办调查组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据都在革委会办公室里！”</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关键的问题是周载阳的男女作风问题，这才是重点。不然我们招待所里这么多的未嫁的姑娘伢，这说出去了，我们的这些服务员今后还怎么嫁人呀？”</p><p class="ql-block">李所长嘲讽地说：“你还晓得我们的服务员今后不好嫁人呀？洪寿元在上千人的大会上说我们的服务员有作风问题，并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名声早就被你们搞臭了，现在是看你们怎么收场？”</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这怎么能够怪起我们来了呢？周载阳犯了作风错误，我们只是如实向组织上反映情况，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问题是你如实反映的吗？你有能够让人信服的证据吗？”</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没有证据我能瞎说吗？那天半夜三更林慧萍从厨房里出来时衣冠不整，还是余香桂把她喊出来的，这不就是证据了吗？”</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林慧萍是怎么衣冠不整了，她没穿衣服吗？他们是在哪里发生关系的？你们去看了现场了吗？”</p><p class="ql-block">邹所长有点张口结舌说不上来，只是说：“余香桂看到她的衣服没有穿好。”</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邹所长，你发现没有你现在的衣服也没有穿好，你上衣的第二颗扣子没有扣上，这是不是也有问题呀？”</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脸都气红了，恼怒地说：“你是所长，胡说八道什么呀！怎么这不严肃！”</p><p class="ql-block">李所长有点痞气地说：“你该不会说我和你也有作风问题吧？”</p><p class="ql-block">邹所长恼羞成怒地把会议桌一拍，说道：“李生龙！你堂堂所长，在支委会上乱说一气，有失你的身份，简直就是一个流氓！”</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我是流氓，周载阳是流氓，招待所里的男的女的都是流氓了！就是你正经。我看你的思想有胡乱猜疑症，这是不是与你本身的生理上问题得不到满足有关系？”</p><p class="ql-block">李所长此话一说，邹所长跳了起来，上来就要抓李所长脸，旁边的人急忙忙把他们两人拉住。</p><p class="ql-block">正在不可开交之时，会议室里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县委组织部监察科科长刘志强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笑着说：“我们机会蛮好啊，你们这是在开支委会吧？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会议室会开得很热闹啊？你们的民主气氛很活跃啊，支委会开得生气勃勃的！”</p><p class="ql-block">李所长不好意思地说：“让刘科长见笑了，我们刚才讨论问题激烈了一点。刘科长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吧。”</p><p class="ql-block">李所长旁边的人让出了位置，刘科长他们二人坐下后，刘科长说：“你们既然都是支委会成员，我也不妨直说。我们根据几个部长的意见，前天机关整顿作风大会上，洪寿元同志发言揭发了你们周载阳的问题，因他是一个党员，又是一个国家干部身份，所以部长们要我们两个来落实他的问题。这位是我们监察科的干事黄楚平同志。”</p><p class="ql-block">黄楚平向大家点了一下头，表示打了个招呼。</p><p class="ql-block">刘科长对李所长说：“你们的会开完了吧？我想单独找你谈一下。”</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我们的会已经开完了，刘科长和黄干事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下吧！”</p><p class="ql-block">随后李所长向大家宣布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了，一切的问题待组织部监察科刘科长他们调查落实了再说。”</p><p class="ql-block">刘志强科长二人走进李所长的办公室里去谈事情去了。</p><p class="ql-block">这邹所长无端地被李生龙羞辱了一顿，心中好生气恼，她有史以来何曾受过这种蹂躏？不免气膨饱胀，一股郁闷之气无处排解！猛然间想起来这都是因为这个周载阳狗杂种引起来的，老子这时候就去找周载阳出气去。</p><p class="ql-block">随即来到了厨房，看到周载阳正在和金班长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想老子为了你受了一肚子气，你一个狗日的还这般自在？就上前嘲讽地说道：“周载阳，恭喜你啊！你现在成了我们县直机关里的名人了啊！你现在名声远扬，人人都晓得招待所里有一个道德败坏乱搞男女关系的大流氓，一个想方设法占尽公家便宜的龌龊小人！哈哈哈！”</p><p class="ql-block">周载阳冷笑道：“邹所长，我就只是有一夜两点多钟了没有跟你弄宵夜唦，你犯得着为这事整我呀？”</p><p class="ql-block">邹所长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厨房保管员，居然目无领导，嚣张得不得了，不可一世，我堂堂招待所里的副所长，涎着脸跟你说好话，要你弄点宵夜，你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这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可惜呀！你后悔也来不及了！组织部监察科的刘科长已经来查你的问题了，过不了一会，他们就会来找你谈话的！你作好准备，捲起你的铺盖回去种田去吧！”</p><p class="ql-block">周载阳恨恨地说：“你一个副所长，为了泄私愤，公然信口开河无事生非地捏造事实诬陷我，你就能这样为所欲为吗？”</p><p class="ql-block">邹所长说：“我就这样为所欲为了，你又能怎么样？你一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东西！”</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厨房里的师傅都围在他的周围看热闹，众人都议论纷纷，低声说这邹所长太不应该了！</p><p class="ql-block">此时的周载阳头脑里已是一片空白，这邹茹华竟然当着厨房里所有人员的面如此这般地羞辱于他！一时冲动，竟然骂道：“你一个老娼妇，你以为你干的一些肮脏事别人不晓得呀？你背着你丈夫偷人养汉，哪个不晓得？你还人模狗样的装腔作势，欺侮起老子来了。老子不干了！在你这招待所里烧火有一个么事了不起，老子回去种田又怎么样？至少不受你这狗日们的气！”</p><p class="ql-block">这邹所长做梦也没有想到周载阳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众人面前破口大骂自己，让自己在下属面前丢了脸，不禁恼羞成怒，口里也不干不净地说：“狗杂种周载阳，你跟老子小心一点，不把你赶出招待所，老子不是人！”</p><p class="ql-block">说完之后，怒气冲冲地走了。</p><p class="ql-block">周载阳此时也气得眼含热泪，忽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往案板上一扳，发了狂似的准备冲出去。金班长开始见势头不对，就一直拉住载阳的手，叫他冷静冷静，厨房里的几个兄弟们都围了过来劝说着他。周载阳不顾众人阻拦，奋力挣脱众人，朝外面跑了出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载阳气冲冲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顺着大新路向北而去来到了襄河边，坐在了矶头上的草地上，心里一直不能平静，口里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想起那时候在周帮油厂王大怀整自己，他毕竟只是一个会计，后来才升了一个副厂长，他想整自己，还得要去讨好、串通杨传堂副书记，借助杨书记的威风才能够搞那么一点不疼不痒的小玩艺。现在可好，整自己的人是招待所里的副所长，并且她还是原县委副书记的老婆这个强大的背景，又加上和县府办的副主任洪寿元的联手，竟然在县直机关干部大会上对自己进行揭发批判起来，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臭名昭著！也实在是叫人烦恼窝气！他想到自己人生怎么老是这么不顺啊？老是有小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是自己的命里多磨难吗？他实在是想不通！</p><p class="ql-block">抬眼望去，只见襄河滔滔江水打着漩涡滚滚向东流去，其势汹涌澎湃声势喧赫。西边不远处，一叶小船载满了人向对岸仙北小镇而去。沔阳、天门两县隔江而望，两岸往来人员全靠这几支小船在江上摆渡。渡船迎着波浪，一起一伏地向对岸划去。</p><p class="ql-block">正在此时，从上流来了一艘从襄樊来的客轮，高鸣着汽笛，向仙桃矶头旁边的客轮码头驶来。客轮犁起的巨大的波浪，把渡船掀起来又跌下去。载阳此时忘记了心中的烦恼，担心起渡船上的乘客来：这大的浪头，会不会把小船掀翻？船上的人会不会有落水的危险？可摆渡人看来是久经风浪考验的，已习惯了这点风波，任凭小船在风浪中颠簸起伏，稳稳的把握住了船身的平衡。终于摆脱了客轮掀起的波浪的影响，稳稳的驶向了仙北岸边。</p><p class="ql-block">此时的客轮上有乘客下船来，随后又有仙桃的旅客登上船去，他们要经过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汉口集家嘴码头。那时候虽然已经有公共汽车开往武汉，但还是有人为了贪图轮船的便宜和舒适，还是搭乘轮船下汉口的。</p><p class="ql-block">载阳心里慢慢平复下来，她邹茹华倚靠着革办洪主任为她撑腰，实施对自己的打击报复，说到底还是自己年轻气盛，她那天来要宵夜，自己已经起来了，人家知道自己理短，好言相求要弄点宵夜吃，自己为她弄了宵夜不是百事大吉了吗？她宵了夜，还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自己偏偏不买她的账，心里还在记恨她在自己入党、提干时她使自己的绊子，那点阴影在自己的心里还耿耿于怀，硬是把她挺干了堂，使她在客人面前下不了台，颜面尽失。</p><p class="ql-block">古人有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凡事皆有因果报应，自己不但不行好事，还种下恶果。现在她有了机会不报复自己才怪呢？看来还是自己不会做人，生下来的这个倔脾气不吃点亏也是不会有长进的！今天自己又当着厨房里那多人的面，恶意地骂了她一顿，这个梁子看来结的太深了，这个事看来也是更不好下地了！</p><p class="ql-block">自己一时气极，摔手而去，难道真的就这样不干了，辞职回家种田去？那别人问起来如何答复别人呢？说我在招待所里混不下去了自己回来了，这脸往哪儿放呢？更要命的是，怎么样向自己的岳父老丈人交差，他费了好大的劲把自己招工进了县城，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他肯饶过你吗？</p><p class="ql-block">自己又想起来那时候在彭场读初中时，因为饿不过，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一时冲动害得自己后来后悔不迭，自己本来就是很喜欢读书的，最后连个初中都没有读毕业，到周帮油厂去当了个少年学徒工，让自己白白地把美好青春丢进了那迷漫着灰尘和到处是油渍的小厂房里。难怪人说冲动是魔鬼，自己冲动了一次，后悔莫及；这次又冲动一次，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吗？</p><p class="ql-block">从邹所长口里知道，对自己问题的调查升级了，已经是县委组织部监察科来对自己开展调查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绝对不会是像革办的那两个秘书来，他们是带着使命来的，是按照洪主任划的框框、戴着有色眼镜来的，只会是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落实成既定事实来排挤打击自己。现在好了，组织部监察科御史钦差来了，他们只要是实事求是搞调查，就可以把自己的问题搞清楚，这不马上就可以还自己一个清白吗？自己为什么一听邹茹华奚落调笑马上就上火了呢？这为人太没有涵养了吧？</p><p class="ql-block">更何况，李所长曾经为自己打了气的，叫自己不要害怕，他是会为自己撑腰、为自己搞清楚的。加上革委会办公室还有邵主任他肯定也是要保护自己的。自己不是还有一张王牌吗？革办的一把手安文苏主任和自己的关系不还是蛮好的吗？在研究处理自己问题的时候，他们怎么会听凭洪元寿胡说八道诬陷自己呢？载阳啊载阳，你太沉不住气了，你这点嘎本事都没有还能够做个么事呢？</p><p class="ql-block">思想通了，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吃中饭的时间早就过了，自己得赶快回去弄点吃的，就心情轻松地往招待所而来。</p><p class="ql-block">而在这之前，因为载阳一怒而去，食堂里开饭有很多他的事没有人做了，周所长听说后急忙赶到厨房里来维持秩序，防止工作上出现差错。再说他心里也着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兄弟跑到哪里去了？一个邹所长来找你麻烦，你有一个么事好怕的呢？至少还有我这个当哥哥的在你后面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了？更何况李所长、邵主任也在为你主持公道，你有一个么事不放心的？</p><p class="ql-block">中饭已经开完了，厨房里的工作人员开始进餐了，周载阳还没有回来，又不好派人出去找他，出去找他又晓得他参到哪里去了呢？周所长吃完饭后走了。这时候却看见周载阳云淡风轻地走了进来。厨房里的服务员还在洗碗清东西，最后还有金班长没有走，应该是在等载阳。看到载阳回来了，金班长望着他一笑，说：“回来了，那蒸笼里有你的饭菜热在的，你快点去吃吧。”</p><p class="ql-block">载阳感激不了，谢了金班长，从蒸馒头的蒸笼里拿出饭菜来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子。</p><p class="ql-block">组织部监察科的刘科长和小黄在招待所认真调查了两天，找了相关的人都进行了了解，包括何成标和邹茹华两个副所长都谈了话，充分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对载阳的问题基本上都弄清楚了，相关人员都写了证明材料，刘科长把周载阳问题搞清楚后，回部里向部长们汇报去了。</p><p class="ql-block">这大一个事，革委会行政科当然也马上知道了，这天田科长找到招待所来，在李所长的办公室里，田科长说：“老李呀，你是怎么搞的？周载阳那么好的一个伢，你就听凭别人往他的脑壳上扣屎盆子！你像这搞，今后还有谁会像周载阳那样，日里夜里一天十几个小时跟你任劳任怨的干事呀？为你干事了还被人诬陷打击他，你难道不晓得保护他一下吗？"</p><p class="ql-block">李所长无奈地说：“我怎么没有保护他呀，可是邹茹华和革办的洪主任他们勾结起来搞在一起，洪主任凭借手中的权利，在机关干部大会上公然不顾事实信口开河的，在大会上胡说八道一气！你说我能够有一个么办法？”</p><p class="ql-block">田科长说：“既然这么好的一个干实事的人，你都没有办法保护他不受伤害，那你干脆把他给的我，我来罩住他！”</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你怎么挖我的墙角呢？我食堂里一大块都是他在负责，他走了我再去找哪个？”</p><p class="ql-block">田科长说：“你认为周载阳还能够在你这里顺利地搞工作吗？说人家占公家的便宜，乱搞男女关系，他在你这里还能好意思地工作吧？他和邹所长闹得不可开交，他还怎么在这里混？更何况在大礼堂千人百众的会场上公开的进行揭发批判他，招待所里人人都知道这个事，这个影响你怎么去为他消除？”</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你把周载阳要的去准备要他搞么事呀？”</p><p class="ql-block">田科长说：“我现在还兼着行政科的主管会计，我的工作忙不过来，他去了我让他接我的手任会计，比在你这里是不是强多了？”</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去接你的手，这个事倒也可得。只是革委会办公室洪主任那一关你过得了！”</p><p class="ql-block">田科长说：“我把你这里的工作做好了，余下的事我来办唦！我先找组织部，组织部对周载阳的问题都调查清楚了，他们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革委会办公室这边，一个有邵主任暗中支持，另外我去找安主任，这个事安主任肯定是会支持的。我相信我有能力是一定可以把这个事情办成的！"</p><p class="ql-block">李所长说：“你今天来是不是祥林找了你的？”</p><p class="ql-block">田科长说：“他是跟我说了载阳的情况的，但我和载阳是在招待所里共事的时候，载阳的表现感动了我，我觉得这个伢确实是一个干实事的人。我早就有这个心事，正好碰到了你这边又出了一点状况，也是机会难得。”</p><p class="ql-block">田科长把招待所里的工作做通了，又找了组织部，组织部也同意了。革办的邵主任跟田科长出主意，叫他到周帮泵站指挥部去找安主任，叫他近期抽空回来一趟，把周载阳的事定下来。</p><p class="ql-block">事情办得很顺利，尽管洪寿元几百个不同意，毕竟安主任是一把手，又有邵主任的大力支持，这个事就基本上定下来了，准备尽快办理调动手续。</p><p class="ql-block">可是这时候，组织部那边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周载阳调动的事情又被搁浅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县府往事》27万字已付梓成书。《人生冷暖》第一、二部一稿已初步完成。现正在埋头紧张创作多卷佚的《一抹烟霞》、《一幕烟云》、《一川烟雨》宏篇巨制，该小说反映了物资系统由盛而衰直至消亡的历史过程。敬请广大读者诸友关注。</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