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巩,我想再听到你爽朗的笑声……

范范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老巩,我想再听到你爽朗的笑声……</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李建平</div><br> 老巩是我高中的同学巩建跃,他比我还小两个多月,不知从何开始同学都习惯叫他“老巩”,他的小名是小跃。<br> 4月28日深夜,我突然接到胡金海的电话告知:小跃病危!我即刻与小跃的夫人通了电话。她告诉我小跃今年2月8日身体不适,医院确诊肺癌晚期,现在已严重昏迷无意识,她请求医院采取措施,好让他们已在新西兰定居的儿子回国与父亲见一面。5月1日下午,与小跃一直交往甚密的胡金海同学,在同学群里发了小跃病逝的消息,虽然内心已有预感,但听到噩耗还是感到十分悲痛!被压抑几天的说不出来的一种复杂情绪似乎也释放了出来……<br> 2018年退休后,我选择了自古拱卫京城的张家口地区生活。几年来,一些熟悉的老师、同学、战友、同事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离开,让我清醒的意识到年过花甲的我们已沐浴在夕阳之下,对人生有了更现实的思考。<br>小跃的不幸离世,让我回忆起已逝去的岁月,想起了与小跃相识的一些往事……<br> 我和小跃认识是1975年初。初中三年级毕业升高中时,学校领导决定将初中的班建制分拆合并,班里的女生集体找校领导要求保留我们班的建制,没有想到的是学校领导面对一众如花似玉的青春女孩,竟然同意了!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无论男女学生的骨子里,都有一股“造反”的精神。因为初中毕业,班里的一些同学去农村插队,就从其它班调配了9位同学。小跃就是其中之一。<br> 小跃很快就适应了新的集体。小跃家在北京第三棉纺织厂,我们班的同学大部分是北京第二棉纺织厂的子女。虽然两个厂的家属区只是一条马路之隔,但大人和孩子之间并不熟悉。因为小跃和同样家住在三厂家属楼侯力田的缘故,我也可以走进三厂的家属楼,看到了两个厂家属楼结构的不同。小跃等同学也经常到我家来玩,家中没有什么糖果零食,母亲就煮上一些白薯端过来。大家手拿着热气腾腾的白薯,如狼似虎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青春应该的模样。<br>1976年1月8日周总理去世后,似乎是一日之间,小跃突然对时局很感兴趣,并经常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文革后期总理的离世,加快了中国人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中国命运的独立思考。<br>1976年7月28日,中国唐山大地震。我们这些从小就住楼房的人,不久就住进了自建的抗震棚。一次闲聊天,小跃说他爸爸从来不在自家的抗震棚睡觉,晚上仍然是回到楼房睡觉。他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对我的震动很大!这个世界上芸芸众生,循规蹈矩,习以为常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特立独行者!<br> 2009年10月,我们班的班主任宋世香老师想探视毕业后未再见面的孙晓辉同学。孙晓辉是与小跃一同调配到我们班的,他是全年纪出了名的淘气生,到我们班不久,被“修理”的进步很大,以致班干部到他家报喜介绍他进步的情况时,他的母亲喜出望外!当我们一行人走进孙晓辉的家中时,多年未见的孙晓辉已不是当年“拔分儿”的样子,手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行动不便,中风的他记不起大家,但唯独记住了小跃!<br>2009年11月,宋老师历届的学生给老师举办70岁寿辰庆祝宴。小跃主动承担开车到通县区接送孙晓辉,替孙晓辉缴纳了参宴费用。<br>1988年12月,我爱人分娩后不久,小跃到我家送来一袋子活鲫鱼。时隔三十多年,2021年的6月他与胡金海、于贵华携夫人到下花园旅游,大家坐在一起小酌我又提起此事,举杯酒尽,一切在不言之中。 2016年,小跃在新西兰孩子家中与我联系,我告诉他我女儿已在墨尔本工作。他说,你什么时候到墨尔本我就去找你。半年签到期他回国后不久,他来到我工作的单位找我,我们又聊聊彼此的情况。年近花甲之际,两个人能不设防倾心交谈,这也是阅览无数山山水水之后难得的一景吧?<br> 2023年9月,晚饭后不久,我正在家门口燕洞山的健身山道上走路时,看到了他发的朋友圈。我电话打过去,他正在青岛喝啤酒撸串。他兴奋的说,特别希望我们可以一起结伴而行,余生去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电话那头,依然如故是小跃几十年来我熟悉的爽朗的笑声……<br> 人生无常,这一切已成为追忆!<br> 今天凌晨1:30起床,2:50开车回北京参加小跃的遗体告别。在北三环接上范毓庆和胡彩云,5:40我们来到了东郊殡仪馆。胡金海等同学已经到了,正在做告别仪式的准备工作,我们也加入进去。陆陆续续参加告别仪式的人都聚在功德厅的门外,许多同学也是数年未见,无疑,彼此都看到了彼此容颜的变化。是的,14岁时相识,历经五十多年的岁月,走过了道道坎坷,又有谁想不开人生这点事呢?<br> 小跃的夫人在儿子和亲友的陪护下来了,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她憔悴的模样已和两年前大不一样。她儿子告诉我,他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告别大厅摆满了几十个鲜花篮,随着小跃儿子的悼词在大厅回响,望着小跃的遗像,我强忍着眼泪掉下来。<br> 告别仪式结束后,同学们互道珍重。驾车返回张家口的途中,将路过安慧桥时,我不禁想起了1996年的一个夏天,就在我家楼下的中国五矿总公司大楼旁的一个小餐馆里我们小酌的情景,他的爽朗的笑声似乎又在我驾驶的车厢里飘荡……<br>老巩,我想再听到你爽朗的笑声……<br><br> 2025年5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