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兄长回家

卧雲枕石

五一节前，我和西安朋友一行四人，自驾匆匆去了一趟河南，游览了人间奇迹——林洲市红旗渠景区，然后入住林洲市区。 翌日，顺道去了安阳市殷墟博物馆和袁林两处一游。然后一路向南途经新乡、郑洲等地到达开封市区，见证了气势恢宏、中原网红打卡地——开封市清明上河园。 人间最美四月天，终于实现了几次报团前往，都因人少无法成团而留下遗憾。 因为心里一直惦念着重病住院的堂兄，在堂兄病情不断加重之时外出，内心深处总有无法言说的忐忑不安…… 返回翌日清晨，我便和妻子一同前往市中心医院肿瘤科，看望患重症住院的堂兄。然而令我没有想到堂兄的状况，较我去河南之前那次探望，有了明显的好转和大的改变。欣慰之余，我便提出想换堂嫂、侄女照顾几天堂兄，以表我们兄弟之情和关爱之意。 但是，堂兄家人没有应允我的请求。虽然她们照顾堂兄已疲惫不堪，但基于现状还是不远离开亲人半步。当然我也庆幸堂兄，能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夫人和俩个懂事的姑娘，当然这样的意见亦在情理之中。于是，我便再次见过堂兄的主治医生，叮嘱有关事宜后悄然离开医院。 我人虽然离开了医院，但心中的不安和纠结，依然挥之不去。于是，我便邀人于“五一节”到了西安大美浐灞生态区，想借春夏之交节日的喜庆，驱散郁结于心中不悦的思绪。另外，还心存侥幸给堂妹打了电话，转告堂兄病情发生转机有了很大好转。 灞河岸边垂柳依依，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横跨于灞河之上的网红桥人流涌动，熙熙攘攘。远望那高高耸立于世博园之中的长安塔，在正午阳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随着警笛一声长鸣，生态区观光地铁一闪而过。 最美人间四月天，置身于如画美景之中，使我倾刻之间忘掉了万千愁绪，一种少有的惬意油然而生。 我们沿浐灞生态区国际会议中心及展馆对面路沿一路向西，我们也曾驻足于中亚公园湖畔，不时被眼前美轮美奂的景致所陶醉。 浩瀚无垠的公园依灞河走势横亘西东巧夺天工，还有那湖湖相连，湖水相依，草长莺飞，绿树成荫恰如一幅优美的画卷，湖面水鸟喜戏游弋不断掀起的层层涟漪更使人遐想无比。 国际会议中心和展馆最西端的中亚会客厅门前，那耀眼夺目的马帮、驼队雕塑，还有那中亚店铺琳琅满目的西域特产物品，更使人游兴大增，流连忘返。 然而，就在此时我意外接到了堂兄从医院打来的电话——他胸闷难受真的受不了了，想从住院楼上跳下去了。接听完堂兄的电话，我的游兴戛然而止！ 急迫之中，我一边宽慰堂兄一边给他的主治医生挂了电话，当然主治医生除了采取必要措施之外，也在可能的情况之下给了堂兄必要的心理安慰。于是，我便草草结束行程匆匆而返。 5月2日清晨，我便再一次赶到医院肿瘤科，当上楼之后见到侄女只见她泪眼潸然，急拦我在病房外走廊，要我想法给她爸弄点药让人少受痛苦。当然，我也明白孩子怜爱父亲的一片苦心，但当今的医疗体制那位医者谁又敢肆意用药，让堂兄结束眼前的痛苦呢？ 于是，根据兄长病情进展状况，经过咨询主治医生和再三考量，决定还是送兄长回家。 当我等怀着沉重的心情，向兄长谈及回乡下老家的意见时，兄长当即应允。但能看来他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应允回家时容颜和表情表现出了万般不堪！ 于是，我等便于昨天下午一同护送堂兄回家。就在安顿好兄长一切之后，堂妹一家及昔日同龄发小来到兄长床前时，我忽然看到向来内心强大，意志坚强的他，竟然此时老泪纵横！ 我无法面对这撕心裂肺的一幕，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由眼泪夺眶而出悄然离开。 离开兄长老宅，我独自回到我的乡下家中闭门独处。几十年兄弟情深，如烟过往历历在目；兄长待我义重情长，无力回天如坐针毡。我无法面对兄长这样残酷的结局！ 怨苍天不公，叹人生无常！ 我当然知道这次送老兄回乡下老家意味着什么？ 悲哀、伤感、无奈、纠结之中，内心一种无法言说的冲动——我要立即动笔作文，要把我这位敬重兄长闪光人生的一面展示世人。 因而，有关我和堂兄过往的一幕一幕再次重现—— 兄长生于一九五三年正月初七，虚龄七秩有三。 一生好学上进，刚正不阿；乐于施善，仗义执言。1970年从军报效国家，壮年自学妙手回报乡邻，为人厚道朴实，多为亲朋乡邻称赞。 他是我十分敬重的一位兄长，长我两岁，我和他之间有着终生难以忘却的过往…… 68年8月，我13岁失去敬重的母亲，万劫不复之时，大我两岁的堂兄是我的保护神——他性格刚烈，仗义直言，许多场合为我出头，使我免受他人欺凌； 73年我的父亲患严重的肺结核，远在湖北武汉从军的堂兄，雪中送炭数次购买利福平等抗痨药物，千里迢迢寄回老家。如此重情重义厚待他自己叔父的一切，使我作为儿子铭记一生； 83年我人生又一次低谷之时，我在乡中任教妻儿在家偶遇劫难，又是堂兄挺身而出解围，化解了一场无谓纠葛，使我感激不尽，终生难忘。 …… 因而，参加工作之后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总是常常把兄长当作长辈看待，也总会在年节时看望兄长，当然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兄长尽最大努力给以帮扶。 花甲之年退休之后，我也曾数次邀请兄长一块外出旅游，但兄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而使我未能如愿，如今看来只能是终生的遗憾了。 甲辰春节初七，自从我得知兄长患病之后，近一年半来尽管想了许多办法和措施，但还是无法遏制病情的进一步发展，眼看兄长病情愈来愈加严重，我心急如焚，无法释然。 夜幕慢慢降临，来看兄长的一众客人已经离去，我再次来到兄长老宅屋内拜别，看到昏昏沉沉睡去兄长憔悴的面容，触景生情，忍不住又一次泪流满面。 祝福我敬重的兄长！ 您好好休息吧！我还会再回来看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