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跨越时空的世情朝圣

一池夕阳 800996

<p class="ql-block">黄河三门峡大坝全景(图片取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乙巳年春,时隔两年,我们姊妹几人再次相约奔赴三门峡。此行的目的,既是为了祭奠长眠黄河崖畔十五载的父亲、与安息五年的母亲,也是为了探望那些昔日的旧友新知。这座以"万里黄河第一坝"闻名于世的水电之城,早已将滔滔黄河水融入我们的血脉。籍贯栏上那个墨迹渐淡的出生地,早已成为生疏的地理名词;而三门峡,这座镌刻着父母青春与暮年的城市,却永远是我们这些水电子弟的第二故乡。</p><p class="ql-block">  还在路上,便已听见时光飞舞的声音。车轮碾过记忆的轨迹,窗外的风景与心底的影像不断重叠。父母当年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那些被岁月打磨得闪光的往事,此刻正随着里程表的跳动而愈发清晰。</p> 一路疾驰一路念道,很快就到了汉中地界。 <p class="ql-block">汉中途经:远听历史的回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姊妹四家六人分乘高铁和自驾奔赴目的地。我们随弟弟驱车先行汉中驻足,特意践行余秋雨先生那句"让全体中国人都把汉中当作自己的家"的建议,探访汉高祖刘邦的发祥地——拜将坛。</p><p class="ql-block">  这座历经四百余年的古迹,相传是刘邦拜韩信为大将时所筑,是"西汉三遗址"之一。站在斑驳的石阶上,举目拜望形象威武、工艺精湛的韩信雕像,指尖轻触那些被无数游人摩挲得光滑的栏杆,仿佛感受得到汉朝历史涌动的脉搏。遥想当年,蜀汉龙兴于此,刘备承续汉祚,坚守"大汉"正统的苍茫历史。风过耳畔,带来的是千年未变的叹息、还是今人对往昔的怅惘?</p> 石门栈道那天停业。只是走马观花看了汉王刘备等人雕像 翌日,我们在疾驰的车上观赏华山。黄昏时抵达三门峡。 <p class="ql-block">父母居住的家里家外,还是当年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回顾2010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已被华西医院确诊肺癌晚期的老父亲,突然提议“走,到楼下拍个照片“。 那是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提出和我们拍照(弟弟在峡)。</p> <p class="ql-block">记起2017年冬天,租居文昌逸龙湾小区时,母亲在栈桥书店前的休闲区“抒怀”((~_~;)</p> <p class="ql-block">母亲生前和家人最后的一张合家欢</p> <p class="ql-block">清明祭扫:黄河岸边的思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明时节的黄河两岸,乡野间桃花艳红、梨花清白。嫩绿的麦苗与娇黄的菜花竞相绽放。豫西大地渲染了一幅浓烈的春色画卷。</p><p class="ql-block">  站在父母长眠的神庭,黄河水在不远处奔流不息。十五年前送别父亲,五年前告别母亲,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刻此刻重现。点燃香烛,摆放祭品,我姊妹与堂弟两家人默默站立的身影,交融在思念父母恒流的祈祷长泪中……当春风将送于父母和老叔的冥币纸灰吹向高空,我们明白:在黄河岸边这方神庭里,父母长辈以最永恒的方式,继续参与着他们子孙们的人生过往和所有的悲欢,护佑着我们的安好顺遂!</p> 这是在重庆狮子滩水电工程时,父母和我的第一张照片。那时的我将近两岁,大我四五岁的姐姐刚病逝不久。 <p class="ql-block">祭祀回来,堂弟两家设宴,姊妹们聚会一堂,感谢堂弟家人们,我们不在的清明,都是他们代为祭奠父母双亲!</p> <p class="ql-block">世交姨娘:心疼没妈的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知道这是一个难以进行的话题,但不知是如此艰涩、难能进行。</p><p class="ql-block">  “大姨”,是母亲的至交,是我三四岁记事起的“姜娘”。十几年前,大姨夫病逝,不知母亲当时如何慰藉她的这位好姐姐的,但“姜娘”从此成为至亲至爱的“大姨”。那天母亲神情庄严地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是亲姐妹,她是我最贴心的姐姐。你们以后就叫她大姨。”我们当然乐意,因为两家本来就友好。尤其两家姊妹们的名字又特别契合。只是五年前,母亲强撑病体和大姨两家齐聚海南、并已预定了年夜饭时,因疫情尘埃乍起未能最后一聚。一个多月后母亲病逝。那一幕,永不堪提及……也就那时起,再没拜见大姨。缘由都懂。但此行必须拜见。虽然揪心着九十五、六岁老人的健康,但终究还是相拥而泣、抱头痛哭……让我难能淡定至今心颤的,是大姨的热吻……芬姐说,“她心疼你们是没妈的孩子……” 正因如此,自母亲仙逝后,我从心里拒绝拜见所有的老人。而所有的老人,也都懂得我们这些没妈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今儿是母亲节,我强迫自己坐在电脑前,忍着心悸、几番起立才勉强敲下了这几行字。这些字无关乎字斟句酌,无关乎文章技巧,完全是心迹的恣意袒露。生命就是如此我懂。所以在父母的墓碑前,我是坦然着给父母汇报他们子孙的情况,是坦然着祈愿父母给予子孙们的护佑的。生命,顽强乎?脆弱乎?说到底,就是有来无回的一趟列车。</p> <p class="ql-block">母亲,大姨,刘姨(母亲的发小姐妹)</p> <p class="ql-block">窑洞乡聚:黄土地上的春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祭扫事毕,弟弟好友便先行盛邀,去往他们均摊费用在平陆购买的乡村宅院。那是一处高地平坝,一片片的桃花园,和着金色的菜花和油绿的麦苗,点燃了热烈的阳光。花红深处,“柳絮风轻,梨花雨细”满地白。一别如斯,父母音容又现…… 桃园观赏归来,一面朝南的四孔窑洞院落,有灼灼盛开的三两树桃花。足够宽敞的夯土院落,沿着小院沟边,用碗口粗的木桩构筑的一排矮篱,正对着不远处的一个观景台。凭栏远眺,山脚下的黄河水与对岸的三门峡市风光,在强烈的阳光和纷呈的迷雾中,亦真亦幻的景色尽收眼底。</p><p class="ql-block"> 窑洞内,火辣辣的阳光透过门窗,映照着土炕上一溜靠墙的红花枕、木桌椅和蓝花桌布上的塑料花。姐妹们盘坐炕头,饶有兴致地摆着姿势拍照,笑声在窑洞深处回荡。门前遮阳伞下,茶香氤氲中,大妹忽然兴起,"文导"立马应和令下,一场即兴的陕北民歌秧歌在小院上演。老伴最后几步的"顺拐"舞步,更为这场联欢添加了余味无穷的欢笑。那一刻,我们在黄土地的春风里,找回了久违的、纯粹的快乐。 </p> <p class="ql-block">  庭院矮篱 ; 小院桃花</p> <p class="ql-block">陕北秧歌</p> <p class="ql-block">窑洞院子里看过去的黄河观景台</p> <p class="ql-block">对岸的三门峡市 左下角的红色楼房 即父母居住的小区</p> 那天的阳光热烈耀眼,雾气很浓视觉模糊。上游新建的铁路公路双层大桥根本看不到。好在两年前我拍有大桥的照片,前日恰好朋友发来大桥视频,截图桥洞效果尚可,算是弥补了我们此行未来得及前往观赏的遗憾。 <p class="ql-block">观景台上 背对三门峡市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老友重逢:时光雕刻的情谊</p><p class="ql-block"> 久别的老友重逢,没有太多的虚套。直奔主题的畅聊,让天地尽显辽阔。</p><p class="ql-block"> 离不开大小餐桌的聚会,顺应着年岁、顺应着圈子,各路群友礼貌且有节制的推杯换盏,使得每一个场聚会现场热情热闹而快乐。</p><p class="ql-block"> 更多的同学老友,情趣不尽相同,但岁月熬煮的情谊绵长,任何一个随手抓来的话题,都能聊得酣畅淋漓。至今难能忘怀,那天迫不及待前往两位同学乡村别墅家园的风光游赏。久居钢筋水泥城市里的人,十有八九渴望乡村的广袤、花草的芳香,以及沁人肺腑的清新空气。最令人欣欣然的,是一位同学家竟然和村子租下一块很大的自留地。那天的午餐青菜,就是从那菜园子里摘出来的。庆幸自己抓拍的照片——几位同学忙乎在锅边灶台的身影,在爬满绿枝枯叶顶棚下,甚是美哉!我最惬意的,是在田埂路边采摘的枸杞芽,专门要了同学家一个玻璃杯,高铁返回途中,直接冲泡作茶饮,清香可口,且赏心悦目。</p><p class="ql-block"> 情趣相投的故交新好,因为知根知底,因为一见如故,交谈的话题深邃亦直率,彼此鼓励欣赏着文字里不断长出的新枝丫,彼此梳理记忆渐次生成的意识流。随意随性的闲聊,相互间的启悟起念时有的碰撞,似乎愈加明了:有生之年能否让自己的爱好维持下去,只能或必须面对文学、背对文坛。</p><p class="ql-block"> 几天时间里,凑一起吃喝玩闹最多的、还是少年时代就已熟悉的几位玩伴。记忆最鲜活的,是恣意歌厅的两次纵声欢唱,直至嗓音嘶哑但觉过瘾。真是疯了(^。^)</p> 现场玩起的AI照片 起兴逗趣 同学家的自留地 代《好雨知时节》作者,赠书与有缘人《婉儿传》作者 <p class="ql-block">  岁月容颜:生命的故事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古稀人久别再见的第一眼,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形象“减分”的慨叹。但其从容和洒脱的面相,在彼此的热情拥抱和随性的问候声中,又有格外享受被夕阳岁月浸润的安适与承宁。</p><p class="ql-block">  弟弟的家就在我单位的小区。每每回去必然要专程探访、或必然遇见过去的老同事老朋友。都是老同志,但就外在形象和精气神而言,似乎与其他有些人有一些微妙的不同。小区的几位老同志,年岁都已七八十岁,但健康状况良好,精气神十足。一位九十二三岁的老同志,至今还担负着家庭的采买和大厨;一位轮椅生活二十多年的大姐,依然体态丰腴相貌端庄和蔼可亲。而我喜欢唤她“老伙计”的同事,与其共事默契二十余年,是我每次回去都要小聚聊大天的密友。此番回去正逢她姐姐久病不愈病逝,念及种种悲之痛之,一篇饱含隽永悲戚的追思诗文当夜出手。她所在的文学社给予高度认可并即时发布,那是堵在她心头的情思喷涌,自是好评如潮!她一直很美,如今被很多人夸她越来越像电影演员王晓棠,我以为那是她通透豁达的生命理念所凝质。她的烟火日子里,一直都有诗和远方。而今有这么一说:三十岁之前的面相是父母给的,三十岁以后的面相则是自己滋养生成的。不无道理。但滋养由己但非完全由己,因为必须要有一定的物质条件做基础。否则,低保收入的心态再好,亦谈不上精神生活的滋养。或许这就是我“就外在形象和精气神而言,似乎与其他有些人有一些微妙不同”的感觉起源?其实,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人生苦短生命无常的说法,只在既定的经济基础上,才具有一定的哲理性。</p> <p class="ql-block">八十二三岁的沈总 ,我的老领导。起居有度。身体健康。感动他每至春节都先一步电话问候,感动感谢!</p> <p class="ql-block">教育科的赵科长夫妇,文革前的高中同学。只是退休不久即患病轮椅,但她的坚强和智慧,着实令人钦佩!</p> <p class="ql-block">同事姐妹朋友</p> <p class="ql-block">看出哪位是我的“老伙计”(~_~;)</p> <p class="ql-block">人生减法:夕阳下的碎金</p><p class="ql-block">  最动人的风景从来不是永远年轻的皮囊,而是在时光洪流中,始终以淡定的姿态书写自己生命的灵魂。此番回来,我有机会徘徊或伫立黄河岸边,看大浪淘沙细浪飞溅,看洒落在黄河滩涂上的夕阳余晖里,有斑斑点点的物质闪烁。我以为,那分明是留置岸边的碎金。</p><p class="ql-block">  以后再回三门峡,估计会很久以后。现在,未来,我所有的新朋旧雨,在涛涛的岁月长河中,依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发生。但所有的一切都已寻常。生命法则如此。我们,依然在这流动的韵律中,且歌且行……</p> <p class="ql-block">图片中的三门峡</p> 函谷关老子铜像 <p class="ql-block">宝轮寺塔(俗称“蛤蟆塔”)</p> <p class="ql-block">市文体中心</p> 新市区部分景观